黎明月換了一身粉色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霧煙綠色拖地煙紗,風霧鬢里別著珠花簪,眉眼間更被青蕪別出心裁,地點了一打開金調點,秋波流轉顧盼生耀。
生病多日,身上的風寒在太醫連日的調停下,好了許多,雖然依舊無力,但精神也算飽滿。
來人傳說濮陽晉又來了。
明月才將殿內的人遣走一些,命人備了茶。
很快,濮陽晉仍舊襲著一身墨綠青色長衫,面色深沉地走了進來彖。
「濮陽晉給女皇陛下請安!」
「濮陽將軍免禮。」明月微笑了笑,伸手做了請的動作,「將軍請坐。」
自古君主不同坐,濮陽晉看著明月對面的位置,微微遲疑問。
「現在不是朝堂,將軍不必拘禮!」
濮陽晉與明月相對而坐。
明月眼明心亮,也不再看他,端了茶杯,低頭慢慢飲了一口,淡淡的道︰「將軍此番前來可還是為了安苡塵?」
濮陽晉愣了一愣,「正是。」
明月抬眸看他,「將軍的意思我已經完全的轉答過。可是……」明月微停了停,看向身旁的青蕪,「去把苡塵請來。」
「等等!」濮陽晉一個叮呤,勉強笑道︰「女皇且慢。其實老夫這次來,是想跟女皇陛下談一談。」
明月放下茶杯,盯著他細看了一會,「將軍有話可以直言。」
「老夫斗膽敢問陛下,是否同意苡塵隨我返回奇刖國?」濮陽晉臉上的笑慢慢僵硬,強行維持臉上笑,望著她的一雙深眸卻蘊含著更深一層她看不懂的含義。
明月捏弄著近乎透明的方玉茶杯,展顏笑了笑,「將軍擔心本皇可以理解,令郎確實天賦異稟,對于經商,很有見解和才能。若是失去他確實是我黎的一個損失。」
「陛下這話的意思?」濮陽晉看著她面色深沉如淵。
「呵呵,不過將軍大可放心,本皇就是再怎麼喜歡苡塵,也不會阻止你們父子相認,團聚。」
「當真?」濮陽晉眉宇間的陰郁漸漸散開。但對她的說法還是不太確信。
「濮陽將軍難道不信本皇所言?」明月看他的眼神暗了暗。
「老夫不敢,只是,外界有些傳聞,都道苡塵是陛下內定的三皇夫,平素深得陛下愛戴……」他說著,眼神露骨地查看著明月眼里有變化。
「這傳言畢竟是傳言……傳言止于智者,難道將軍不覺得,本皇如果真與令郎情投意合的話,把他留在身邊,想來也不難。」
「若陛下所言非虛,那老夫就放心的帶著苡塵返回奇刖了。」濮陽晉說著有些激動地起身,拱手就要告辭。
明月穩坐看他,這眼色變得也是太快,令她一時還轉不過彎來。
……濮陽晉走後,青蕪收起那茶杯,不住地撇嘴,「這位才人家的想法也太無語了吧。好像咱們不放他兒子走似的,他怎麼不想想,他的兒子為什麼不認他。他自己又做過什麼壞事情。」
明月笑了笑,繼續喝自己的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長歪。眼前還是出現了安苡塵泡在塘里瑟瑟發抖還不肯出來的怪樣子,顯然那變態的舉動就是長歪的結果。一時想到敢闖她的內室,擾了她與景略的好事,心里冒火。
青蕪見她臉色變幻。突然想起什麼,便從多寶格里取下一只錦盒。神秘兮兮的放到明月面前。
明月看著她詭詐的笑,斜眼看她,也不打開來看,「你這丫頭,又出什麼蛾子?」
青蕪抿嘴笑,「公主看看不就曉得了!」
明月還她笑臉一記白眼,緩慢警惕地將那盒子打開。
只見內里放著兩塊金牌!
「這是什麼?」拿在手里翻看,一臉的不以為然,可就在看到那金牌上清楚雕刻著的皇夫.慕容雪,翻過在正面,盛尊凰朝,一對美眸瞬間縮窄,「給他的東西干什麼放到我這里?」
「公主,你當真不認得?」青蕪笑得有牙沒眼。語氣里也混雜著濃濃的曖昧味。
明月也不用再看另塊金牌,定是寫著皇夫.景略。原來這是塊侍寢牌子。
將兩塊牌子捏在手里,想著到了晚上,想要誰就翻誰的牌子,真是皇帝的待遇,這滋味還真愜意,明月嘻嘻傻笑。
面前有人影一晃,明月眼前一花,還未定神,就覺手中一空。
細看時,對上了慕容雪性感十足的面孔。
慕容雪翻看了牌子,皇夫慕容雪五個金字入眼,嘴唇扯開,綻出一個魅力十足,又風情萬種的笑,以至于明月幾年後想起來,也是自覺堪稱精典。
「嘿嘿,我還以為你個月會翻景略的牌子,想不到是我!」
「嗯?」明月眨了眨眼,什麼時候侍寢以月來計算了!那她不是根本不用翻了,兩個人輪就好了嘛!
這麼大的事,怎麼沒人通知她。
慕容雪咧開嘴角基本合不攏了,伸手摟了她的肩膀,性感的磁音落在她的耳邊,「月兒,你放心,為夫內力深厚,你就是每晚都有要求,為夫也給得起,而且,次數不限……」
明月听得兩眼一黑,一張小臉由白轉紅,由紅轉為黑紫,最後淪為鐵青。
抬手一拳頭攻向他的小月復,出手的拳頭砸在他下月復的三角肌上,彈了回來。
「呼呼,」明月疼得皺了眉頭,滿頭黑線地怒瞪他,「你這男人除了這點事,就沒有別的追求了?」
慕容雪面色微肅,拿了繡礅坐到她身邊,不羈的臉上罕有幾分嚴肅。做思考狀︰「為夫三歲起師從魔域老祖,十六歲後自創了釋魔神教,教眾數百人,十七歲已將慕容家的武功學全十成,在黎國,以及相臨的幾個國家都是聞夫色變,也算得上是功成名就,十九歲遇到了心儀的女子,」嘿嘿一笑,黏膩的眼神鎖定明月,「也就是你,現如今過了二十歲,除了想與你生上十個八個小娃我,管教管教外,還真沒了什麼別的追求。」
「呃……」未免太抬舉她了吧,當她是高產的動物嗎,一胎十幾個,那是啥。
明月臉色數度慘變。腦中空白,眼前發黑,「對了,我讓你辦的事情可有進展了?」
「有眉目了。」慕容雪有些意猶未盡地看著明月。
「當真!」明月真是對她這位丈夫刮目相看。親手為他倒茶,「快跟我說說。」
「好,不過,這牌子你是先翻的我!」慕容雪念念不忘他的追求。
「快說!」
慕容雪伸手將她抱起,直接放到了膝蓋上,「濮陽晉有一女二子,這大夫人生一子一女,如夫人有一子。」
「那人呢?」
「你別急啊,听我慢慢說。」慕容雪懲罰性地掐了掐她的臉蛋。「安苡塵原名濮陽馭韜,與妹妹濮陽惠丹勻是大夫人所生,小兒子呢,說來也巧,正是被你在花滿樓救濟過的小乞丐。」
「哦!」明月點頭,她記得景略似乎曾經也有說起那小乞丐的事。不過,不是重點為。
「那濮陽惠丹現在何處?」
慕容雪听聞,冷哼一聲,拿了茶杯蹲在桌上,濺出了幾片水花,「當年濮陽晉陣前投敵,安苡塵的生母聞訊,便拋下他們兄妹走了。以至安苡塵與她妹妹被二娘趕出家門。」
「那他娘親去了哪里?」明月實在不解。
「有人說是死了,可更多的人說,是改嫁他人。」慕容雪說著暗嘆口氣。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會變得那敏感,那麼愛財如命!可他妹妹呢?」
「苡塵與他妹妹沿街乞討,後來與他妹妹失散了。我令人在燕國秘密查訪當地的幾家妓館,發現,他妹妹被人販賣到了鷂子里。」
「啥?」明月愕然。
「那你有沒有將她帶來?」
「那姑娘還算好命,遇到的每一個客人就將她贖身,娶回家做了二房夫人。」
「哦,原來如此,真是菩薩保佑。」明月長長的舒了口氣。
「可是,」慕容雪繼續擰眉。
「可是什麼?」她的心再度揪起,急怒道︰「你能不能一口氣說完呢。她人現在在哪里?」
「那男人將她娶回家後,很快便喜新厭舊,將她賣給了……賣給了——」慕容雪說著哽住。
明月胡疑的看著他,「賣給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