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陰雨綿綿,天氣越來越冷了。
黑衣刺客的事過去幾天,明月每每想起,便會頭疼欲裂,漸漸的,她開始刻意的淡退那夜的人和話。
每天過著吃了睡,睡了吃,如同米蟲一般的安生日子。
在小燒包這里,沒了宮中皇後的狡詐,沒了南宮勛的糾纏,也沒了恐懼和煩惱。每一天都在重復,而每天又過得非常快。
這晚,身體恢復如初的月,吃飽喝足,實在悶得厲害嫣。
便走出屋子,來到瑯王住的西院。
她這客人便把主人擠到西院去了,真心過意不去。
來到門外,見小丫頭們正拿著一籃子花瓣,明月急忙上前接過鵒。
走過去,熱氣四溢,霧氣繚繞。
呵呵,燒包沐浴!想起這小家伙一有空就想要佔她便宜,吃她豆腐,她就恨得牙癢。
饒過屏風走進去,就看到一團粉紅色的肉團坐在水里,正閉著小眼。憑著丫環搓背。
月蹲在桶邊,手往他臉蛋上捏了一把。
小燒包睜眼,正要吼叫,驚面眼前的人!頓時,偃旗息鼓,瀉了火氣。
「呵呵,美人姐姐怎麼來了。」說著看一眼身邊的丫環,小聲嘀咕︰「怎麼也不通報。」又看向明月,臉蛋愈發紅透了。
「嘿嘿,你一個小毛孩,還怕人看?」月又鬼使神差俯,一根手指將小燒包下巴挑起,「這些天你照顧我,不如,現在我幫你搓搓背,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小燒包看著她,眼里閃閃發光,臉蛋成了熟透的隻果,在氤氳的水汽里,羞澀的眼波瀲灩了一層又一層,「其實,其實……救你,是皇兄的意思,我去,是接到了皇兄的口喻,才……」
月看著他結結巴巴地,道出實情,淡淡勾了勾唇,手指揉了揉她的耳朵,「比起你皇兄,你對我更好。謝謝你。」
「可他,才是你的丈夫,我只不過是……」瑯王扁了扁嘴吧,沒有說下去。
「你對我是真誠的,而他不是。」月苦笑著,站起身,袖子被他扯住。
月回頭。
他一只小手拉住不放,一向目空一切的眼楮里,充滿了期待,「皇兄對你真誠,你會不會考慮離開他?我對你這麼真誠,你可不可以考慮留下?」
明月听得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燒包眼底浮出一絲憂郁。
「你再回宮,大皇嫂不會放過你的。以後再多一位西域嫂子,我怕你的日子不好過,可若是,你跟著我,我就可以保護你。只要你等我七年,不,六年,等我十五,就可以跟你圓房,娶你做媳婦了。我保證不會娶皇兄那麼多媳婦兒的,我只娶你一個,好不好?」
明月眨巴著眼楮看著水里的小人,這小家伙要長得像個男人一樣,那得多少年以後。
她尷尬地傻笑,有些腿軟。
小燒包在她一愣之下,飛快地從脖子上取下什麼,套到她脖子上。然後也跟著傻笑。
「這是什麼?」月不解地低頭。看到脖子上是一塊碧綠的玉佩,佩上精雕細琢地臥著一條龍。
「這是?」
「這是我父皇給我的,讓我傳給媳婦的,你現在戴上了,你就是我媳婦了。」小燒包得意兒地說。
「這,這可不敢。」伸手就要摘下。
小燒包的小白手急忙按住,「我知道你一時還沒想好,我可以等,十五歲之前,是你考慮的時間範圍,在這之前,你不能摘。」
月被他認真的樣子,弄得有些暈。
小燒包繼續說︰「你放心,那晚的采花賊,再也來不了了,本王已經調動了父皇留給我的禁衛軍,日夜守在你門外。只要你不願意,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哦,謝謝你,」那是不是說,她想出去,沒這丫的允許也是不可能的。
小燒包一看她不再推辭,馬上理解為默認。頓時,喜笑顏開。
月反手拉了他小手,為難地細語道︰「你這想法,是不錯,只是你那皇兄心胸狹窄了些,要是知道你動這個念頭,估計沒你好果子吃。我看你還是打消了念頭吧。」
小燒包似乎早想到這一層,痴笑著面不改色,心不跳,很無賴地咧開嘴,「你還不知道吧,在蒼狼國,皇兄是龍,那麼本王爺,就是蛇,青龍不壓地頭蛇。你懂不懂?」
月很懵懂,依舊肅聲︰「你何必為我,冒險,與你皇兄鬧掰呢。」
「怎麼能說是冒險,是皇兄讓我接你到我府上來住的,男女受授不清,難道皇兄不知?本王看來呀,皇兄說不定是想把姐姐送給我做媳婦的。」
「這樣啊……」月微微思索。
「美人姐姐,我喜歡你,心甘情願為你負這天下!」小燒包越說越激動,高舉著小拳頭,一個鯉魚打挺從沐涌里站了起來。
嘩啦啦,水花四濺。
明月抹了把臉,黑葡萄大眼立刻,下意識,無意識地鎖定在那小小地、軟軟晃動地小象鼻子上!!!
「咦——」月發出了如同听到郭大師相聲一般的起哄聲。
*
翌日一早。
月還未起身,小燒包的身影晃了進來。
在他身後,跟著一眾人,提來數只箱子。
明月自帳子里探出頭,最近睡得比較多,吉利和喜慶都說她的氣色好了很多。
月抹了抹口水,看也不看小燒包,直指那些箱子,「是什麼?」
「聘禮呀!」小燒包像看怪物似的看探出來的小腦袋。
「啊,這麼神速!」月在心中暗暗佩服這小東西的辦事能力。
月和顏悅色地道︰「既然如此,那這部分聘禮就暫時擱在這里,等八年後,我再決定是留下還是退回。」
「嗯,也好,只是,這堂得先拜。」小燒包說著,一蹭到床上,掀了帳子往床里鑽。
「且慢!」月一彈了起來,大手推在他胸前,「八年後的事,你現在拜什麼堂。胡鬧嘛!」
小燒包小手模上她雪白的藕臂,「就是要趁著皇兄回來,把事做實嘍,讓皇兄回來,好沒話說。」
「你是否太小看你皇兄了?」月面色為難。
小燒包揚了揚眉目清秀的小臉,「到時,本王就說是奉了他的旨意,娶的你,反正本王還沒長大。」「你沒長大,我堂拜與不拜,有何區別?還是不能輕率。」月滿心糾結。
「這——」小燒包吃憋地皺起眉毛。
*
兩日過去了,小燒包一直沒在月面前出現過。
月覺得瑯王還是有些自知的。
一個丫環翩翩走來,雙眼噙著淚,隨時可以淚如雨下。
「小王妃,您快去管管,看看吧。」
「出什麼事了?」幾日不見,她這稱呼又改了。
「小王爺一個人關在屋子里兩天了,不吃不喝不出來,再這樣下去,豈不是要餓死了,小王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們就是死一百次也難逃其罪呀。嗚嗚——」
月心中絲絲復雜,些些悵然,站著沒動,也沒說話。
他要是拿定主意尋死,她去也幫不上忙。
月站著不動,拿不定主意。
「娘娘快去看看,勸勸吧。小王爺是太妃的心肝寶,真病了,怎麼擔待得起。」
吉利伏耳低語,「真餓昏了,誰保護主子呢?」
月點頭,吉利就是聰明,總能一語中的。
指了指丫環,「快前面帶路。」
一路飛奔向小燒包的書房。
月敲了敲房門,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彎著腰粗喘著。
等了半天,內里沒有人應聲。
心中突突亂跳,莫不是這小東西太執著,想以死銘志?
餓死了,還了得?
明月想也不想,重重一推,門開了。
書房里,雜亂無章。
月的眼楮在屋子里轉了幾轉,書堆里扒拉半天,才看到那個小家伙雙手撐著腮,自書堆里露出頭。
她緩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湊到他身後,就見他面前擺著一摞黃皮的書籍。
月順著那書上字跡看去,徒然,瞳孔放大。
《玉房心經》第八卷——
***題外話***
歌子有意將小燒包打包包養嘍,小小地YY段姐弟戀,征求下親們的意見?可在留言版第一條發表意見。
小燒包的命運在親們手里,白月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