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墨俊臉凝重地看著醫生,等待著他的答案,可眼角的余光則瞅著緊閉的急救室的大門,心上浮起一絲擔憂。依他看到的聞晴的情況十分不好,恐怕凶多吉少,可是他還是希望上天能仁慈一點,可以保住聞晴的寶寶,畢竟那是一條無辜的小生命,既然有緣與聞晴結下母子之緣就不應該就這輕易地離開。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後才道︰「聞小姐送來的時候已經開始見紅了,懷孕的前三個月只要稍有不慎很容易導致流產。我們只能盡全力替她保胎。但她的情況不容樂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聞小姐現在已經昏迷過去了,你盡快通知她的家人來醫院,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那麼需要病人家屬簽字手術。」
然後醫生準備轉身回到急救室里去。
「醫生,麻煩你盡力保住孩子。做母親的如果失去自己心愛的孩子一定會很痛苦。」季羽墨移動腳步攔住了醫生的去路,他一想到那個和聞晴緊密相連的孩子不再時,他替他擔心著,「還有醫生,我不知道她的老公或者其它親人的電話無法通知他們。」
醫生的眉頭擰了起來︰「你不是說你是她的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她家里的人?」醫生很是懷疑季羽墨話里的真實性了。
「我和她才認識不到四個小時。」季羽墨據實以靠,若不是今天下次那場意外,他們之間應該不會有交集。
醫生無奈的搖頭︰「那你別走開,在這里等著,有什麼情況我們會通知你。」
「好。」季羽墨點頭,看著醫生推門進去。
他再次坐到休息椅上,雙手插在褲袋里,整個人往後背靠著椅背,心中有些沉重。聞晴的流產會和他有關嗎?若不是今天下午她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也許就不會發生此刻殘酷的事情了。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失,季羽墨一直枯坐在急救室外,祈禱著上蒼給予曙光。
他覺得口渴,卻護士站倒了一杯水,卻引來值夜班的護士小姐的多方注意,目光一直流連在他的身上。
季羽墨端著紙杯往回走時褲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已經九點四十五了︰「媽,有什麼事嗎?」
「羽墨,剛才剛吃過飯你說出去一會兒就回來,這都快十點了,你還沒回來嗎?」季母關切的聲音溫柔傳來。
「媽,臨時出了點狀況,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你就不用等我了,先和爸去休息吧。明天我再陪你們好好說說話。」季羽墨覺得有些愧疚,他沒有趕上父親的生日,這會兒剛回國想好好陪父母吃飯聊天的,卻又被聞晴給叫出去當免費的司機,依現在情況看來還得等些時候。
「那你在哪兒啊?」季母多問了一句,畢竟很久沒有看到兒子,難免越發的想多看看。
「在醫院。」他剛說完季母就倒沖了一口氣,焦急而擔心道,「你怎麼了?」
「媽,我沒事。我一朋友需要我照顧一下,你就別擔心了,快去睡了吧。」季羽墨有些失笑,他母親有時候就是過度擔憂他了。不過她能理解母親的心情。
八年前,他的父母失去了視為掌上明珠的妹妹,她完美如女神,卻香消玉殞。他們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走出當初慘烈的疼痛。現在他們就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了,而他的工作又是滿世界跑,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國外,所以父母的擔心是免不了的。他也是只要一有空就會回國陪拌父母,極盡孝道,連同妹妹的那份一起。
「朋友?是女朋友嗎?」季母似乎嗅出了一絲不尋常,追問著他。
「媽,普通的朋友。你別瞎想了。」季羽墨近年忙于工作,現在也已經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紀,卻連半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這不可急壞了季家兩老,時不時的會暗示他該成家了,好讓他們退休後能含飴弄孫。
「羽墨,不是我多想。你媽我和你爸的年紀一天一天的大起來了,明年你爸就退休在家了。我們無事可做,兩人在家里難免會寂寞無聊。而且你爸的身體大不如前了,我們就怕你還不有娶妻生子我們就不在了--」季母傷感地淚濕眼角。
季羽墨截過她的話,握著手杯的水抖了一下,熱水溢了出來,濺在了手背上也沒有感覺到︰「媽,我保證你和爸一定能看到我結婚,你也一定能抱上孫子好不好?我人生是有自己的規律的,三十歲前我會忙事業,三十歲後我會更專注于家庭。媽,想念你的兒子不會自私得只想到自己,我的心中一直有你們。」
季母听著季羽墨這番話,心中更是感到欣慰。他們的一雙好兒女真的讓她們驕傲。季母用力地握著手機,抬手擦著眼角的濕潤︰「好兒子,有你這句話媽就放心了。你去忙吧,忙完了早些回來休息。」
「媽,我也沒認識幾外女孩子,找媳婦的事情就得讓您替我多留意一下了。我這次回來會有很多時間的。」他並不抗拒相親,只要能了了父母的心願,他就滿足。
季羽墨天生不是會討好女生的性格,與其讓他花費心思去追求女生,不如讓他去非洲工作。所以他喜歡直接一點的方式,相親是最好的,當然他也並非完全不求愛情的人,還是需要有感情,若彼此有感覺是可以交往看看的。交往順利那麼結婚生子就水到渠成。
當然追求他的女人也不少,曾經也交往過一兩個,但都是沖著他的俊美皮相而來,把他當作明星偶像般的崇拜。他不會喜歡這樣以貌取人的女人。
「好。這個就交給媽吧。」季母樂呵呵地掛了電話。
季羽墨把手機放到褲兜里,喝了一口水。
這時急救室的門推開了,白衣護士拿著一張A4紙遞給季羽墨,焦急道︰「季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聞小姐大出血止不住,胎盤也隨之月兌落,她的寶寶保不住了,只能做手術了,請你在這份手術同意單上簽字。」
季羽墨劍眉一擰,有些失落地站了起來,目光直直地盯著護士手中的手術同意書︰「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嗎?」
護士惋惜地搖頭。
他自肺腑吐出一口長長的氣︰「我簽字?可我並不是聞小姐本人或她的家屬。這樣做不太好。」他怎麼可以替她決定這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