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本來已經迷離的軒轅閻听到這聲尖銳的聲音,心中暗自惱怒,自己是太投入了,竟然會讓人趁虛而入。
拉上輕揚微微敞開的衣襟,軒轅閻冷眼望向聲音來源處,只見不知何時已經敞開的窗戶處站著一個面色陌生的女子。
該女子看向輕揚的眼中帶著深深的嫉妒與憤恨,她雖然是對著軒轅閻說話,但是眼楮卻是從來沒有離開過面色潮紅的輕揚,當看到輕揚微腫的嘴巴,迷蒙的眼神,那本來憤恨的眼神里更是染上了惡毒。
軒轅閻哪里能若容忍輕揚受到別人的如此眼光,況且,自己千盼萬盼的洞房花燭就這樣被破壞了,他厭惡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女子,手掌毫不留情的揮出,帶著如此殺氣的掌風將那扇窗戶瞬間擊的灰飛煙滅。
那女子在軒轅閻揮掌的瞬間已經消失于原地,刺耳的聲音隨後傳來︰「看來太子是急怒攻心了,怎麼,那個賤人滿足不了你嗎?」
隨著話音的落下,那女子已經站在了新房內,並挑剔般的打量起房間,嘴里還念念有詞道︰「看來太子的品味跟看人的眼光還是有很大差異的。」
那女子的話無疑是說一再地貶低輕揚,這讓已經恢復了神情的她頓時惱怒,輕揚緩步下床,來到軒轅閻跟前,嘴角擦過軒轅閻的薄唇,眼神挑釁地看向面色圖面的那個女子。「我倒覺得閻的眼光挺好。」
這是輕揚第一次如此親熱的叫軒轅閻,這讓軒轅閻眼神一閃,笑意不自覺流出,他輕撫著輕揚的被,無語。
「哼,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賤人,空長著一張皮囊。」意識到自己失態,那女子月兌口而發出。
軒轅閻剛想出手,卻被輕揚暗中阻止,她笑看著那女子,眼楮微眯,若是這時候青葉輕靈在的話就會知道這時候的輕揚的極怒的,後果一般人都承受不起。
果然,輕揚手中的天蠶絲下一刻已經毫無預兆地彈出,那女子身體微微一傾,躲過那看似還無危害的極細天蠶絲,嘴里諷刺道︰「雕蟲小技。」
在那女子往旁邊傾斜的時候,輕揚已經將手里的東西撒了出去。
「噗,咳咳,你就會這些嗎?」那女子一邊使勁揮開面前的藥粉,一邊大聲說道。輕揚好整以暇地靠在軒轅閻身上,不緊不慢地說道︰「招數不怕舊,管用就行。」
「哈哈哈,你以為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跟藥粉就能控制住我嗎?哈哈哈,那你也太小看我了。」那女子繼續面無異色地嘲笑著輕揚。
看到自己精心研制的東西竟然沒有毒倒眼前這個看似瘦弱的女子,輕揚雖然面色無異,但是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的憤怒。、
不可能,這是自己剛研制出來的,目的就是對付膽敢破壞自己婚禮的人,這雖不是頂級毒藥,但是一般人絕對是承受不了的。
輕揚懷疑地看向那個女子,心想這人身上一定有奇特之處。
「沒事的,我幫你。」輕吻了吻輕揚的眼角,軒轅閻低聲安慰道。
面前兩人的你儂我儂刺疼了那女子的眼,她單手成爪,朝輕揚的臉上抓來,完全忘了自己面前的軒轅閻。
看到女子長長的指甲上泛著黑色光芒,軒轅閻心中一緊,將輕揚放到安全距離,嘴里冷冷說道︰「找死。」
沒有避開那女子的攻擊,軒轅閻迎面而上,就在女子的手即將抓住軒轅閻時,他身體微微一側,躲過女子由于興奮而直顫抖的手,下一刻已經迅速站到了那女子身後,軒轅閻毫不留情的一掌揮出。
「噗…」
「唔…」
那女子與軒轅閻同時痛呼出聲,女子一口鮮血噴在了大紅的鴛鴦錦被上,瞬間消弭于耳,只留下深的發黑的顏色。
「軒轅閻,你怎麼樣?」軒轅閻痛呼出聲的時候,輕揚心中的不安瞬間擴大,她著急的上前查看軒轅閻的傷勢。
難怪連一向無人能敵的軒轅閻都不自覺的痛呼,看著他泛黑的手掌,輕揚扥心一個勁兒的往下沉。
雖然不知道是何種毒藥,但是單憑目測,輕揚就知道這種絕對是世間罕見的毒藥。
「拿出解藥。」輕揚扶著軒轅閻,眼楮充血。
看到得到了預想之外的目的,那女子擦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大笑出聲︰「哈哈哈,解藥?顏澤,雖不能與你同生,但是起碼我們能共死。」
女子眼中的決絕讓輕揚心一陣揪著疼,她剛想執起軒轅閻的手查看,卻被他躲開,軒轅閻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讓我看看。」輕揚眼楮一瞪,堅持要看。
「樓輕揚,不用費勁了,如今這世上誰也救不了他。」那女子沒有了之前的嫉妒憤恨,只剩下滿滿的得意。
終于,自己就要得償所願了。
輕揚不相信那女子的話,她使勁掰開軒轅閻縮緊的手,就往腕見探去,只是剛將手指放上去,輕揚呆了。
不可能,世上哪里有這種毒藥,軒轅閻又是何人,怎麼能如此就被人算計,她不相信,輕揚朝空中喊了一聲︰「還不出來。」
她一直知道軒轅閻派人在她周圍保護自己,軒轅閻說自此之後那幾人只听自己的。
輕揚話落,四道黑影已經飄落在幾人輕揚身邊,齊聲說道︰「請主人吩咐。」
「將她帶下去,另外去輕居找百草子。」
「是。」四人應道。
「樓輕揚,不用費力了,呵呵,顏離注定要陪我一起死的,生你沒有得到他,死後,他依然會理你很遠。」那女子被帶下去的時候,笑的異常詭異以及滿意。
沒用多久,百草子已經到了太子府,沒空理會周圍的人,他直接跟著四騎之一的紫騎來到軒轅閻窗前,此刻的軒轅閻已經陷入昏迷,黑氣已經從手掌延伸到了胳膊,甚至連臉上都有隱隱的黑氣。
看到軒轅閻那一霎那,百草子的眼神倏地變的深沉,就連一直噙在嘴角的笑容也是驟然消失,看著百草子的神色,輕揚知道此事定然棘手。
她的用毒厲害,雖然也會一些醫術,但是相比于百草子就要遜色很多,現在看到百草子如此凝重的模樣,輕揚本來就不安的心更是陷入絕望之中。
看著百草子沒有動,輕揚著急地問道︰「到底如何?」
「這毒我解不了。」雖然百草子平日都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是涉及到他擅長的領域,百草子一向穩重。
正是因為這一點,輕揚才意識到剛剛那女子所言並不是空穴來風。
頭一下子覺得暈眩,輕揚閉著眼楮,眨掉想要掉下來的眼淚,冷靜地說道︰「這世上還有誰能解了這毒?」
「無人可解。」百草子還是搖頭。
輕揚不死心,她問道︰「這到底是何種毒?為何如此厲害。」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輕揚所遇到的,以及懂得的她以為不是十成至少也有*成,可是,面對軒轅閻那一身怪異的毒素,輕揚卻始終束手無策。
嘆了一口氣,百草子難得正經地說道︰「此毒非毒。」
看到輕揚疑惑地看著他,百草子接著說道︰「此毒之所以非毒是因為這毒是憑空出現的,也就是說它不是介質制成的,若我猜得不錯,這毒是人身上的發出的。」
「這世上有一種速成的武功,喚作‘天要’,練就它必須要先廢掉自己原先的武功,然後切斷全身筋脈,泡在特質的毒水中浸泡七日,七日之後若是能堅持下來,那麼那人就有資格練‘天要’,‘天要’,從入門到練成長的需要一個月,短的僅需要半月即可,練成之後,那人身上自然就會被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氣環繞,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甚至可以說這世上幾乎沒人能察覺得到。」百草子一邊輕聲說道,一邊望著毒素快速蔓延的軒轅閻,繼續道︰「照理說這‘天要’早已經被毀了,沒想到時隔這麼些年竟然還會出現。」
「天要?為何我沒有听過?」輕揚已經將能找得到的所有有關毒的書看遍,卻從沒听過‘天要’這種東西。
「本來我還以為這種秘籍只是傳說中的,相傳四百年前,曾有一對夫妻,他們很是相愛,不過有一次出游的途中那男子救過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那女子對救她之人心生愛慕,但是人家夫妻之間根本插不下第三人,所以那女子求而不得之後便心生怨恨,那女子不知從哪里得來的這本‘天要’,‘天要’,顧名思義,上天要收回你的性命。連‘天要’之人必活不過一月,所以,那女子練得此功夫之後與男子同歸于盡。」
听完百草子的話,輕揚一陣無語,她靜靜看了眼軒轅閻,才問道︰「軒轅閻還有多長時間?」
「一月。」
「藍騎,帶著百草子去見那女子。」輕揚回頭淡聲吩咐一旁已經隱身了的四騎。
眾人走後,輕揚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軒轅閻看,良久,輕揚突然笑了起來,她輕聲趴在軒轅閻的耳邊說道︰「你看我們還真是多災多難啊,是不是上天根本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呢?」
本來是個無神論者,但是這段時間多遇到的一切讓輕揚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這古代犯沖。
「胡說,凡是阻止我們的,遇佛殺佛,遇魔殺魔。」不知何時已經轉醒的軒轅閻低沉著嗓音說道。
「醒了?感覺如何?」輕揚笑著問道。
「還好。」軒轅閻同樣笑著回答。
「哎,可惜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了。」看到軒轅閻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輕揚狀似玩笑似的說著。
听到輕揚的話,軒轅閻慢慢起身,伸手模著她的臉,眼中點點星光閃爍,煞是好看,他堅定地說道︰「總有一日我會補償今日對你的愧疚。」
「嗯,你要記住自己說的。」輕揚煞有其事地點頭。
這一方溫馨漸漸彌漫整間屋子,就在軒轅閻的眼楮漸漸要合上的時候,一道兩人均熟悉的嗓音響起︰「閻?你沒事吧?」
千魂跌跌撞撞地往屋內跑來,身後跟著的夜魅同樣面色焦急,他們是剛得到消息,從滄瀾閣趕來的。
兩人站在新房門口,看著從來沒有過如此虛弱表情的軒轅閻,心中悲痛直直往上飆,即使最苦最難的時候,千魂跟夜魅看到的軒轅閻都是充滿自信與冷傲的,仿佛整個世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到他,可是現在……
現在兩人也沒有多余心情去追究誰對誰錯,他們著急著如何才能得到解藥。
軒轅閻看著幾乎是從小到大的伙伴,一樣的清冷聲音︰「我沒事。」
即使再擔心,在軒轅閻面前他們也沒有表現出來,無論要花費多少代價,他們都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軒轅閻再次陷入昏迷後,輕揚將百草子說過的話重復了一遍給千魂和夜魅听,兩人听完後,沒有深皺。
第二日,百草子並沒有從牢里那女子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輕揚來到太子府書房,這里面有軒轅閻為自己尋來的很多絕版毒經,輕揚期望能從里面找到有關‘天要’的線索。
正找著,外面有侍衛來報,說是三皇子來見。
輕揚皺眉,自己不曾與這個三皇子有任何交集,為何這時候他會來找自己,理了理衣服,輕揚往會客廳走去。
會客廳內,顏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笑容,不過眼中還是適時的出現一些擔憂,他端著茶杯靜靜喝茶,並沒有久等的不耐。
輕揚進門時就看到顏平朝自己的笑臉。
「冒昧前來,還望太子妃見諒。」三皇子放下茶杯,笑著跟輕揚說道。
輕揚沒有表情,她往主位上走去,嘴里淡淡問道︰「不知三皇子此刻前來太子府所謂何事?」
「盡管太子妃已經封鎖了消息,但是不少人都知道太子的事,我此次前來只是想看能否幫的了你的忙。」顏平笑著答道。
「若我猜得不錯,我們跟三皇子沒有什麼交集吧。」輕揚可不認為這時候上門的人會有什麼好心。
「太子妃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這人的表情不知為何讓輕揚覺得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在加上軒轅閻曾跟自己說過找到飛龍山莊的線索就是在三皇子府的書房,看來一直以來自己腦中的疑問終于有了解釋,自己觀察了顏離,發現雖然這兩人臉長得不同,但是那看似淡然如水的目光卻是如出一轍。
思及此,輕揚驟然出聲︰「玉清?」
听到輕揚試探性的問,顏平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輕揚不死心,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就是飛龍山莊的主人,雖然你不承認,但事實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顏離當然不承認,只要自己一顆不承認,就沒人能揭穿自己,他端起已經冷了的茶水,喝了一口,轉移話題︰「此次前來不是要跟太子妃敘舊的,我與太子畢竟是血脈相連,而且對于各種罕見毒我也是略有耳聞。」
顏平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他知道跟輕揚將那些虛的沒用,跟眼前這女子,任何時候都不如直截了當來的爽快。
顏平的這個話題算是直擊輕揚的心髒,她立即轉頭問道︰「你知道這種毒?」
「略有耳聞。」顏平的心虛並沒有因為輕揚的激動而又絲毫變化。
「你的條件。」輕揚直接開口道。
自小她就知道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任何得到都必須有付出,所以今日顏平親自上門,那麼代價也不會小。
即使已經知道輕揚的性格,顏平還是不得不挑眉,這女子太現實,也太直了,繼而搖頭,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越陷越深的吧。
「我只是希望以後我們能做朋友,希望太子妃別想現在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顏平定定看向輕揚,眼中的認真讓輕揚不禁呆住。
如此簡單?輕揚心中月復議,這顏平看起來不是平庸之輩,他不會平白無故幫助別人,不過做朋友,還真虧他想的出來。
看出了輕揚呃懷疑,顏平斬釘截鐵地回道︰「我沒有別的要求。」
「好。」
得到輕揚的回答,顏平舒了一口氣,像是完成了多麼了不起的任務一樣。
既然得到承諾,顏平繼續說道︰「那麼,可否現在帶我去見見太子?」
「好,你跟我來。」
即使知道也許機會並不大,但是疾病亂投醫這句話在哪里都適用,輕揚起身,徑自往放置軒轅閻的房中走去。
房內,軒轅閻安靜地躺在床上,白瓷般細女敕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光芒,絕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若不是看到胸口的欺負,沒人會認為床上之人還活著。
中毒以來,軒轅閻只醒過來一次。
顏平來到軒轅閻面前,看著昏睡著的人,盡管不願意,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太子卻又惑人的本事,怪不得很多官家小姐在昨日太子成婚的時候哭的眼淚汪汪,並且為將來能進太子府而爭得頭破血流。
執起軒轅閻的手,顏平手一滯,盡管已經有準備,但是模到他的脈搏,顏平還是不由得一怔,看來,這世道是真的要亂了,這種東西都有人翻得出來啊。
「如何?」看到顏平呆愣的當口,輕揚問道。
搖搖頭,顏平遺憾地說道︰「這種毒無人可解,此毒本是無人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