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台下所有人都在翻閱手中的報紙,並紛紛議論開來。
「我沒有抄襲。」看著台下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仿佛自己真的做出了如此不堪的事情似的。葉洛下意識的呢喃著。
听到身後葉洛的此番反應,女記者轉過身,誰都沒有注意到她在轉身時那一一縱即逝得意的笑,面朝葉洛,女記者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確實沒有抄襲,因為說抄襲已經是很給你面子呢。」
說著,女記者把手中那份報紙舉到葉洛眼前,圖片上一模一樣的設計,一模一樣的兩朵薔薇似在嘲笑諷刺自己般。葉洛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樣?」
女記者死死盯著葉洛的一舉一動,死死盯著她的眼楮,不讓她有絲毫的逃避,繼而說道︰「怎麼不會這樣,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抄襲,而是剽竊。」
剽竊。女記者的話重重地敲打在葉洛心中,葉洛身子一顫,連連後退兩步,身旁的秦博一陣擔憂,伸出手準備去扶住她。不想這時台下的記者卻像發了瘋似的,一窩蜂涌上了台,把兩人隔了開來,秦博無力地伸出手,無力地看著葉洛被一群記者團團圍住,無力地听著一句更甚一句不堪入耳的問話。
「YELLOW,請問你為什麼要抄襲?」
「YELLOW,你是不是沒有靈感了,所以去剽竊別人的作品?」
「YELLOW,你之前得的那些獎項不會都是靠抄襲而來吧?」
「YELLOW,你對今天的事情有什麼看法,準備對大家作何解釋?」
「YELLOW,你的身份不會是假的吧。還是你根本就不懂設計,一直以來就是靠欺負來贏利這些名譽的?」
……
一句句犀利的問話,逼得葉洛透不過氣來,直想逃離現場,卻怎麼也逃不開。仿佛深陷泥沼,越掙扎越沉淪。葉洛也很清楚這種情況不能開口說任何話,因為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被扭曲。只是伸出手試圖擋住這些人,卻于事無補。
就在葉洛百般難堪之時,沈浩從會場外趕來。本來這次的新品發布會,作為股東的他也應該參加的,只是今天有一個客戶的簽單要處理,所以沒能來到現場,但是,當他接到電話,知道會場出現了意外時,便不顧一切地趕了過來。盡管放棄這個簽單,公司要損失一大筆資金,盡管失去這個大客戶,公司的業績要損失將半,但是,這些跟葉洛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沈浩一走進會場,看到的就是葉洛被記者層層包圍的一幕,心里一陣憤怒,想也不想地就沖了過去,蠻橫地拔開兩旁的記者,直接沖到葉洛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重重地握住,似在向她無聲地傳遞力量。
沈浩的出現,仿佛溺水中的那根稻草,葉洛再也沒有思緒考慮其它,只得緊緊抓住緊緊跟隨,只得站在他的身後,痴痴地看著這個男人站在眼前,為自己遮風擋雨,為自己排憂解難。
沈浩把葉浩護在身後,讓她可以不用直面記者。東方玉都上屬公司沈氏財團總裁,A市的商業界神話人物。沈浩的出現或多或少地鎮住了一些記者,在這個人面前他們是不敢太造次的。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有一股霸氣,只要站在那里,無需任何言語,莫名的就給人一種畏懼,尤其是他憤怒時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更是讓人不敢放肆。
「堂堂沈氏財團的總裁,就是這樣包庇員工的嗎,難怪可以如此毫無顧忌的剽竊。」那名女記者似是不甘心自己苦心營造的氣氛被沈浩這麼破壞,十分不怕死地向沈浩挑戰著。
沈浩瞟了瞟那名女記者一眼,嘴角邪惡一笑,問道︰「你好像不是我們公司邀請而來的記者吧?」
「那又如何?新品發布會只要是記者就可以參加。」女記者被沈浩一語道中,略顯尷尬。
「不請自來,誰有那閑心去管一個不速之客如何。」沈浩故作不屑地哼哧道。
「那只能說貴公司沒有邀請到我們報社記者,是你們的損失。」女記者不理會沈浩的不屑,仍然在那作垂死掙扎般硬撐著,但旁邊所有人都看出了她接下來難堪,只有她自己還在自娛自樂著,自以為發揮良好。
「大概也就世紀情緣這種不入流的企業,才請不入流的記者。」沈浩一句話,引來周圍一陣哄笑。女記者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卻苦于被沈浩點破是世紀情緣請來的,而亂了陣腳,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沈浩不再理會她,不想浪費時間在這類無知的人身上,只是轉過頭,朝著面前的一群記者說道︰「大家請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給大家,也給我們自己一個交代。關于今天的發布會就到此為止,感謝大家的光臨。」說著,扭頭看向那名女記者,話頭一轉︰「如果還有人願意留下來蹭咖啡的,我一定吩咐保安人員贈送。」
說完,拉起身後的葉洛,在一眾人的唏噓聲中,轉身離開會場。徒留秦博在現場處理接下來的事情,秦博站在台上,從沈浩趕來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輸了,他知道沈浩今天不來參加發布會的原因,是為了沈氏財團的一個大客戶,但現在,在得知葉洛出事後,他還是來了,不顧一切的來了,大有一種不愛江山愛美人的豪情壯志。
「你還好吧?」車上,沈浩關切地問向葉洛,知道今天的事情打擊到了她,只是卻不清楚這打擊有多深。于是無比擔憂,生怕葉洛因此而受到傷害。
「嗯。」葉洛並不過多的回答,只是翻著手上的那份在圍擠時被那名女記者扔到自己手上的報紙。看著上面的圖片,確實與自己的設計是一模一樣,如出一撤。為什麼會這樣,葉洛困惑了。
「我來看看。」看著葉洛死死地盯著報紙發呆,沈浩心疼地握了握葉洛的手,輕輕地抽出報紙,細細研究起來。他對葉洛是絕對相信的,只是事情並非空穴來風,既然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其中必有蹊蹺。
當沈浩看到圖片下方所備注的那個設計師的名字時,似乎有些許的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而葉洛卻也只是陷在自己的分析思緒內,並沒有注意到上面設計師一欄,寫的是簡靜如三個字。
「洛,我相信你不會去剽竊,你好好想想,這中間有沒有什麼漏洞?」
「剽竊?」沈浩無意中安慰的話,卻讓葉洛忽然想起了剛剛在會場上那名女記者的話︰「你根本就不是抄襲,而是剽竊。」想起那兩張簡直一模一樣的設計圖片,似乎有什麼線索在腦海里揮之即出。
「送我回家。」葉洛不知道自己一時想不起來的是什麼,但卻強烈的想要回家,沈浩見狀並沒有多問,發動車子,調了個頭就往公寓的方向駛去。
打開房門,一走進家里,一架紙飛機就迎面飛來,直直打在葉洛的臉上,原來是葉子又在客廳疊紙飛機玩了。葉洛低,撿起落在腳邊的紙飛機,看向葉子,那個線索就這麼浮現在腦海里。幾天前葉子疊了她的圖紙,被飛到窗外的情景閃現在眼前,然後圖紙遺失重新設計。
「媽咪,你看我疊的飛機飛得高不高?」葉子小小年紀並未發現葉洛的異樣,只當像平常一樣跑到她跟前撒著妖。
哪知葉洛此時想到圖紙很有可能就是被葉子那樣扔出窗外,導致被人撿了去加以利用。心里一陣惱火,用力地推開面前的葉子,葉子一個沒設防,撲通一聲跌坐在地板上,無辜地看著媽咪。「媽咪……」葉子咬了咬牙,強忍著疼痛,不讓眼淚掉下來,雖然他不知道媽咪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但他不敢哭,怕惹媽咪更生氣了,可是傳來的疼痛還是忍不住讓眼淚掉了下來。
「哭什麼哭,你惹了這麼大的禍還哭。」葉洛大聲地質問著葉子︰「你跟媽咪說實話,你那天在媽咪辦公室疊的最後一架紙飛機,是不是一張畫著耳環圖案的圖紙。」
「不是。不是那張。我沒有拿耳環圖案的」葉子雖然不懂設計,但也還看得懂圖案,知道紙上畫的是什麼圖什麼圖的。他那天並沒有拿媽咪所說的什麼耳環圖案的圖紙,于是一邊抽泣一邊回答。
「你還不承認。你現在連撒謊也學會了是不是,我真是後悔帶你回來。」
說完,葉洛生氣地坐在沙發上,不去理會葉子仍然坐在地板上,此刻被葉洛這麼一吼,再也忍不住,已是哇哇大哭起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停好車從後面跟來的沈浩,還沒進門就听到葉子的哭聲,心里心疼得一把跑了進來,看到客廳里的這番情景,不明所以。
「爹地。」看到沈浩走了進來,葉子哭得更委屈了。沈浩走過去,抱起葉子,葉子趴在他肩膀上,邊哭邊說道︰「媽咪不要葉子了,媽咪不要葉子了……」
沈浩說不出的心疼,輕拍著葉子,出聲憐愛的哄道︰「葉子乖,不哭。媽咪不會不要葉子的,媽咪今天心情不好,葉子原諒媽咪好不好,爹地一會兒陪你疊紙飛機玩。」
葉子在沈浩的輕哄下,漸漸安靜下來,或許是哭累了的緣故,居然趴在沈浩肩膀上,就這麼睡著了。
葉洛坐在沙發上,看到葉子睡著了,默默走進房間拿出一條毛毯,走到沈浩面前,替葉子輕輕搭上。
從外面買完東西回來的陳初然,剛好看到這一幕,在他眼里,卻是格外溫馨,仿佛房間里的那一家三口,是一個多麼和睦的三口之家,第一次覺得自己仿佛一個外人,一個觀眾一個過客,第一次從心里深深地意識到,他們才是一家人。或許,自己是該認清現實了,就算葉洛口口聲聲說著對沈浩的恨與不愛,但實際上,那已經是一種愛了。
想到這里,陳初然轉身離去,想把這一刻的浪漫與溫馨時光,留給他們。而自己,或許是該退場了。以前總是告訴自己,是因為擔心葉洛擔心葉子沒人照顧,現在好了,連借口都是多余的了。
原來,A市的深秋比自己想象中冷,秋風陣陣,陳初然伸出手,拉緊身上的大衣,雖是白天,但街上行人似乎不是很多。好像大家都不願意出門來吹這冷風似的。
不覺中,似乎走了很遠很遠,繞過一條長長的街道,看到前面似乎有一家酒吧,想起自己自從來到A市,貌似就沒有進過酒吧,還記得那時在羅馬,他與葉洛、簡靜涵經常會去附近的一家清吧,喝著酒談著心。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不然,為什麼想起來,覺得那麼遙遠呢。一轉眼,葉子有一個爹地了,一轉眼,不知道簡靜如那小妮子什麼時候會回來。
如此想著,已經走了進去,里面一片喧嘩,跟羅馬的那個清吧不一樣,清吧是以安靜為主,而這里,似乎是一片狂歡盛景,一群人肆意地揮霍著青春,肆意地嚎叫著,當然,也有個別人,在一群喧嘩聲中,只是靜靜地坐在吧台前靜靜地喝著酒,靜靜地注視著周圍的喧鬧,似是一個看客,比如說眼前那名穿著灰色大衣的男子。
陳初然剛走進去,便發現了已經坐在那里獨自喝著悶酒的秦博,不想竟然在這里會遇到他,于是,走了過去。
「嗨。一個人嗎?」陳初然走到秦博面前,順勢在他對面坐下︰「我可以坐這里嗎?」
「已經坐了,有什麼不可以。」見到陳初然,秦博也略感意外,心想他不是應該守在葉洛身邊嗎,怎麼一個人來到這里,于是詫異地問道︰「你怎麼來這里,今天葉洛心情不好,你不是應該陪在他身邊嗎?」
「那你呢,新品發布上發生那麼大的事,你不抓緊時間去調查處理,卻來這里喝悶酒。」陳初然同樣打趣地諷刺著。兩人卻是心照不宣地踫了踫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說不清是什麼原因,讓原本互不理睬的兩個人,竟然一起開懷暢飲,或許,都僅僅只是為心中那一份失落吧,為同一個的失落,便有了同樣的情緒,同樣的感傷。
夜幕降臨,葉洛見陳初然還沒回來,有些焦急,因為她知道陳初然從來不會這麼晚還不回,更不會像白天一樣把葉子一個人丟在家里,想問葉子陳初然去哪了,但又不忍心叫醒葉子。只好讓沈浩把葉子放回房間去睡。
沈浩溫柔地放下葉子,輕輕地幫他拉上被子蓋上,溫柔得讓葉洛看得感動不已。多麼希望這一刻能夠永恆,但理智仍然在告訴她不可能,告訴她這只是假象,告誡自己不可以再一次的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輕輕地帶上臥室的門,沈浩回到客廳,看到葉洛不安的神情,坐到她身邊,輕攬過她的肩膀,屋住她的手,安慰道︰「不要擔心,一切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從現在開始,你就在家里休息。好好陪陪葉子,自從你回來,就忙于工作,都沒有陪過他。」
「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對不對?」听了沈浩的話,葉洛無比難過,這才意識到自己對葉子似乎太苛刻了,一直習慣了把他交給陳初然,卻忽略了這對大家都不公平。
「你很稱職。別多想,明天我想帶葉子去游樂場,你一起去好不好,葉子應該很開心的。」
「嗯。」葉洛本想拒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沈浩深情的眼神,那個不字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似乎拒絕便是一種罪過般殘忍。
得到葉洛的首肯,沈浩開心的笑了,想把她緊緊擁在懷里。不想卻被手機鈴聲破壞,沈浩看也沒看,便按下接听鍵。
「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鋪天蓋地的一陣怒訓聲︰「你這個不肖子,你到底想干什麼,你知道今天的這個大客戶對我們沈氏財團的重要性嗎,你居然臨陣逃月兌,把別人晾在酒店里,連個解釋都沒有。你要氣死我,我真是瞎了眼,才把公司交到你手上。」沈括越說越氣,當他今天接到老友,也就是那個大客戶的電話時,听說了沈浩的行為,尤其是當得知他又是為了葉洛那個女人時,氣得只差點沒中風了。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把公司交到別人手上嘛,我不稀罕。反正你兒子又不只我一個,誰知道你哪天又去街上隨便撈出多少個私生子來。」一听到父親的聲音,沈浩本就不高興,听他似乎一副後悔沒把公司交給沈奕的語氣,更是冷漠地諷刺著,似是在宣泄自己對沈奕認祖歸宗這件事依然是耿耿于懷。
「你……」電話那頭,沈括似乎再也撐不住,本就血壓高的他,被沈浩這一刺激,在安惠賢的尖叫聲中當場就倒地,。
而沈浩在電話這頭完全不知狀況,因為沈括在倒地前,不小心按了掛斷鍵,所以在沈浩看來,以為是老爺子被自己氣得掛掉了電話。
葉洛抬起頭,擔憂地看向沈浩,沈浩微微一笑,安慰道︰「沒事。老爺子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今天真的把客戶扔下不管嗎?」葉洛的問話讓沈浩一愣,他沒想到電話老爺子的話被葉洛听得一清二楚。正想著怎麼敷衍過去,因為不想讓葉洛為自己擔心,在他眼里,男人生來就是保護自己心愛女人的,而不是給她增加煩惱。
見沈浩不回答,葉洛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她不想沈浩因為自己而與家人有任何沖突,雖然她知道沈浩與家人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依然不希望自己再去加劇這種矛盾。「你回去吧。何必在我這自討沒趣呢。」說著,葉洛推開沈浩環住自己的右手,站了起來,背對沈浩徑直回到房間,重重的關門聲,把沈浩孤單地關在門外。
陳初然從酒吧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從口袋里拿出鑰匙熟練地打開房門,房間一片漆黑,葉洛和葉子應該已經睡了吧。陳初然伸出右手,熟練地按下客廳左邊的開關,這才發現沈浩居然還坐在沙發上。
「你還在啊。」陳初然先是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問著。原想打破尷尬,卻感覺問出來更顯氣氛尷尬。似乎這一句本也是沈浩來問他似的。
「你回來了,我走了。」沈浩似乎並不願過多地與陳初然單獨相處,或是交談,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起身便向門外走去。看著沈浩離去的背影,陳初然無奈地搖搖頭,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沈浩。
黑暗中,公寓里,臥室的窗簾緩緩拉開,葉洛站在窗前看著樓下沈浩的車子離去,其實在她走進臥室的那一刻,心里便未曾平靜過。沈浩在客廳傻坐了多久,她就在臥室里傻坐了多久。
回到家中的沈浩,發現家里格外安靜,便以為是太晚了,父母都睡了,並不在意,只是徑直往右拐去,直奔自己的房間,就在這時,卻見保姆張媽行色匆匆地走了過來,一臉著急地說道︰「大少爺,你總算回來了。」
「張媽,發生什麼事了嗎?」張媽在沈家待了將近二十年,也是沈浩從小就熟悉的,沈浩知道她遇事向來沉靜穩重,印象中從未見她如此慌張過。
「大少爺,老爺今天下午住進醫院了,夫人現在還在醫院守著呢,你的電話一直沒打通,只好讓我留在家里等你回來。」說完,張媽就轉身離去產,在沈家多年,她早已是熟識了所有人的脾氣,知道只把話說到就行,至于接下來該怎麼做,就讓少爺自個兒去決定吧。她終究是只是一個佣人,而佣人盡好自己的本好就好了。
張媽離開後,沈浩推開自己的臥室走了進去,按下牆上的開光,房間在一片柔和的燈光下,倍顯溫馨,這是記憶中葉洛喜歡的風格,所以他也就一直保留著。
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勺下,看著天花板,想著葉洛,想著葉子,也想著父親。那是一個多麼固執且倔強的老人,那麼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曾經自己是多麼地崇拜愛戴他,可是,這些在沈奕出現的時候,通通都變了。
「沈浩,過來,這是你的弟弟沈奕,以後你們兄弟倆要好好相處。」
沈奕認祖歸宗那天,父親的話仍是瀝瀝在目,好好相處?如何能好好相處?我們兄弟倆隔著的不僅是上一代的恩怨,更多的,也有自己身上的情仇。
突然想起張媽剛才說他手機打不通,于是掏出手機來看,才發現是被自己不小心給按了關機鍵,難怪今天一下午手機這麼安靜。皺了皺眉頭,按下開機鍵,手機在一片鈴聲中啟動。剛一啟動,就見未接來電幾十個,全是母親打來的,短信也有好幾條,點開來查看,也是母親發的︰「你父親病重,速回。」
看了這條短信,沈浩生氣的把手機扔向一旁,為什麼總是這樣。這麼多年來,母親對自己的冷漠瀝瀝在目,記憶中的她似乎從未對自己說過只字片語的溫暖,就算有什麼事也只是簡單的就事說事。就像這條短信一樣,短短的七個字,似乎就連標點符號都不願與自己多說似的。
片刻後,沈浩壓抑著心里的不痛快,拿起手機,關上燈走出房間,直奔停車場,發動車子駛出別墅往醫院方向開去。因為心里有再多的不痛快,卻仍然敵不過血脈相連父子連心的那一份割舍不斷的親情,再多的怨恨再多的不滿,這一刻,只希望能盡到人子的責任,更何況他還是被自己給氣的。
來到醫院,到護士站問清病房後,推開門,就見母親趴在父親的病床上,已經是累得睡了過去,而父親也是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插著氧氣輸著液。
沈浩進來的時候,剛好輸完,見母親還未醒來,便伸手按了呼叫鈴,安慧賢被一陣鈴聲驚醒,抬起頭來,便見沈浩站在身旁,張張口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見護士推門而入,麻利地拔掉針頭。
護士離開後,沈浩與安慧賢四目相對,並沒有母子般的溫存,反倒是略顯尷尬。沈浩假借咳嗽著轉過頭,走到另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安慧賢見也地不語。
良久,沈浩看著病床上父親,忽然發現何時起,竟是白發沾滿雙鬢,心里一陣難受,忽然覺得他真的老了,覺得此時的他只是一個需要兒女關心的孤獨老人。于是,打破沉默,向安慧賢問道︰「他,怎麼會一下子病得這麼重?」
安慧賢先是愣了愣,然後看了看丈夫,才慢慢回答︰「他血壓一直偏高,今天……」
說到這,安慧賢頓了頓,本是想說今天還不是被你給氣的,本想借此罵沈浩又是為了那個女人把父親都氣得住進了醫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到沈浩看向他父親眼里所流露出來的那份急切的關心,心頭突然一軟,責備的罵再也無法說出口,便說道︰「今天也是一時情緒過于激動,醫生已經用了藥,休息幾天應該就沒事了,只是暫時還不會醒過來。」
其實在沈浩的預料中,也知道母親定會借題發揮怒罵自己,可是居然沒有,安慧賢難得的平靜讓沈浩無比吃驚,轉過視線隔著病床望去,只見安慧賢也是一臉不自然地別開臉。
「你先休息吧,我來守著就好。」
看著沈浩此番行為,安慧賢居然有絲毫的感動,忽然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忽略了很多本不該忽略的東西,忽然覺得在很多時候,是不是自己過于執著了,而那些陳年往事,在歲月的蹉跎下似乎慢慢在沉澱。
次日,A市各大媒體紛紛報道國際著名珠寶設計師,東方玉都首席設計師YELLOW,公然剽竊世紀情緣設計圖的新聞,並且都不約而同的給了頭版頭條,一時間,YELLOW再次成了A市的風雲人物,東方玉都也再次被推上珠寶界的浪尖上,流言蜚語漫天飛揚,似乎這一天如果有誰不知道YELLOW,便是一種無知,如果有誰不報道這條新聞,便是一種失職。
公寓里,葉洛習慣了早早地起床,簡單的梳洗過後,習慣性地拿起手拎包,在門口準備換鞋去上班,這時,陳初然從他的臥室走了出來,看到葉洛的舉動後,問道︰「你要去哪里?」
「上班啊。」葉洛不明所以地回答,不知道陳初然今天為什麼問這麼弱智的問題。因為不想遲到,所以並不抬頭多問,只是自顧地換著鞋子。
「你今天還是不去公司的好。」陳初然知道葉洛一覺醒來,定是忘了昨天發生的事,只是習慣了每天的作息時間。于是提醒道︰「現在東方玉都樓下應該圍滿了記者,就等你的出現了,我覺得這個時候,你並不適合去上班。」陳初然邊說邊暗自觀察葉洛的神色,生怕一不小心惹她傷心了,他知道這對一個設計師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正是因為這樣,或許我更應該去。」听到陳初然的話,葉洛先是愣了愣,是啊,自己居然都忘了昨天發生的事了,但是倔強如她卻並不因此而退縮,倔強地說道︰「如果事發之後,我只是一味地躲在家里當縮頭烏龜,那麼,豈不是默認了自己剽竊的事實,更是落人話柄,給某些人裝了空子。」
陳初然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葉洛,如果她是那麼容易妥協的女人,或許很多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于是,只得點點頭默認她的離去產,但是卻仍然不放心,覺得自己應該送葉洛去公司,便說道︰「嗯,那我送你去吧,我實在不放心。」
葉洛不再堅持,點點頭隨著陳初然一同往樓下走去。當兩人來到東方玉都的公司樓下時,確實如陳初然所說,記者已經把一樓大廳圍得嚴嚴實實,人手高舉一台攝影機,似乎專程在等著葉洛的出現,大有一種只要葉洛一現身,大家便齊心協力把她一舉擒獲的架勢。
「我看,我們還是回去的好。」車上,陳初然試圖作最後的勸導,因為他實在不知道,在這種架勢下,如果葉洛走過去的話,會出現什麼樣的場面,先不說那麼不堪入耳的提問了,僅是人多勢眾就足已擊潰一個人的堅強。
「既來之,則安之。」短短六個字,此刻由葉洛口中說出,更像是一個強大的信念,那就是不管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她葉洛既然來了,便不曾有半分退卻。
「初然,你先回去吧,葉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下車前,葉洛不忘遣陳初然回去,因為她著實不願意陳初然遠遠地看著自己難堪,因為那對于一直深受著她的陳初然來說,比讓自己難受還要難受。更何況,葉洛也確實是不太放心葉子一個人在家。
「嗯。」面對如此倔強的葉洛,陳初然覺得任何言語都是多余的,只怪是自己無能,沒有保護好自己恨不得用生命去保護的人,讓她一個人這麼孤獨地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快看,YELLOW。」
「YELLOW來了。」
葉洛剛走下車,才走出幾步,有些眼尖的記者就已經發現了,隨著一兩個人的驚呼聲,所有記者齊刷刷地涌了過來,剎那間,已是把葉洛團團圍住。
車上,陳初然擔憂地眼神望過來,手已搭上車門準備下車,恨不得一把帶走葉洛逃離現場,但是遠處的葉洛,卻是沖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沖動,陳初然握緊的拳頭重得地落在方向旁上,良久,在一O片掙扎中發動車子離去,而眼楮卻死死地盯住後視鏡里的葉洛,死死盯著,直到變成一個黑點,直到完全看不見。
「YELLOW,請問你對于被指揮剽竊一事有什麼想法?」
「YELLOW,你對此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YELLOW,關于你此次作品剽竊事件,導致東方玉都的股票直線下降,請問東方玉都會為此向你提出賠償嗎?」
面對記者的層層拷問,葉洛並沒有亂了手腳,從頭到尾,只是標準性的微笑著面對所有鏡頭,邁出的每一步,也是自信而不張揚的。或許,長期的公眾生涯,已經磨煉了她臨危不亂的心里素質,已經把她打磨得堅貞不催。
「抱歉,現在是我私人上班時間,不方便回答。有任何問題我們會召開記者發布會,請大家到時再一一提問。」葉洛得體的回答,折服了在場的每一位記者,他們沒想到處在這種劣勢下她還能鎮靜自如,換作一般人,要麼是躲在家里不露面,要麼一露面便是眼淚汪汪或是一身狼狽的了。
「你以為不回答,就能逃避問題嗎,你以為等你們編織好所有借口再來召開一個什麼記者發布會,就可以掩蓋你做下的丑事嗎?難道東方玉都就是這樣縱容剽竊的。」人群中,一名記者突然沖到最前面,用最犀利的言辭質問著葉洛,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咄咄逼人。
葉洛放眼望去,只見不是別人,正是新品發布會上的那名女記者,當時葉洛只當她是為了搶新聞而緊緊抓住自己不放,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此人大有一副專程為針對她而來,似乎早有準備早有預謀,又似乎是受人指使般,糾住她不放。
「對不起,對于你的問題,我想我可以選擇沉默。」說完,葉洛轉身離去,不再理會這些無謂的糾纏,向電梯口走去,記者雖一路緊追不放,卻也不好擋住她去路。
來到電梯前,葉洛抬起手,優雅地按下按鈕,電梯門很快打開,葉洛抬腿正欲走進去,這時,背後突然有人大叫著葉洛的名字,凶猛地沖了過來,一把抓住葉洛的胳膊,用力地拉過她,葉洛不設防地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側過頭想看清是誰這麼放肆,就在這時,突然開了蓋的可樂淋向自己的臉部,一時間,所有人都驚呆在現場,就連那些好事的記者都忘了按快門。
當秦博帶著保安人員趕到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個場景,揮了揮手,保安迅速帶走那名鬧事者,秦博心疼地走向葉洛,心疼地扶起她,心疼地為她擦拭著臉上的可樂。
當他接到陳初然電話時,起初是一陣不解,雖說昨晚兩人在酒吧無意間偶遇,並在一起暢飲了一番,之後便互留了電話。但沒想到這麼快陳初然就有事找自己。
「喂,秦博嗎?」車上,陳初然思量再三,還是拿出手機,決定給秦博打個電話,因為他實在不放心。想著剛剛圍向葉洛的那黑壓壓的一群記者,心里就直哆嗦著呢,為葉洛直捏一把汗。
「是我,陳初然,你一大早就打我手機,找我有事嗎?」接通電話的秦博萬分不解,略顯意外。
「葉洛去了公司。」陳初然平靜地說著,他知道現在不是緊張的時候,得趕緊把葉洛的情況告訴秦博,自己出現或許不合適,但秦博不一樣,他是東方玉都的負責人,更是YELLOW的合作人。
「什麼,她來公司了,我昨天不是特意交代了你,今天千萬不能讓她來上班的麼,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記者守在公司樓下等著她的出現?」秦博一听說葉洛來了公司,心里急得團團轉,原以為昨天特意交代了陳初然,今天葉洛一定不會來,看來是他和陳初然都太低估葉洛的倔強了。
「我知道,剛剛我送她過去時就看到了,可是我攔不住,葉洛她……」不等陳初然說完,秦博就掛斷了電話,急忙打電話叫來兩名保安人員,一起往公司樓下趕去。
誰知,還是來晚了,眼睜睜地看著葉洛就這麼被人欺負,秦博恨不得把那人抓過來碎尸萬段,可是,現在能做的,卻只是趕緊帶她離開。
「葉洛,我們走。」秦博扶起葉洛,在她耳旁溫柔地說道,他現在只想帶她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不用理會這些是是非非,不會被記者找到。
「不行,我不能走。我要回公司,我要給大家一個交代。」葉洛推了推秦博扶著自己的手,傳達著自己抗拒。
「為什麼這麼執著?這些事情公司會處理的?你現在需要休息。」秦博心疼地說著,他忽然發現,眼著這個女人就是有讓人為她發瘋的能耐,都已經這樣了,卻還是不肯乖乖听話。
「這不是執著,我這麼做,不僅僅是為東方玉都,也是為我自己,如果我只是一味地躲避,那更會落人口實,更會讓人抓住辮子大做文章說我默認了。」葉洛艱難地向秦博分析著,也更加向他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那雙美麗的大眼楮,哪怕被可樂沷的液體還粘在眼皮上滴落著,但眼神里傳遞的卻是不可抗拒的堅持,那種堅持,讓秦博內心徹底瓦解,再也熬不過她,只得扶著葉洛,在一群記者的目視下,轉身走進電梯。
秦博讓葉洛去先手間洗把臉,然後自己回到辦公室,給秦沬打了個電話。
「喂,小沬,你現在在家嗎?」
「在呀,哥,有什麼事嗎?」秦沬在接到秦博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猜會是什麼事了,因為剛才她可是一直守在電視機前看現場直播的,這麼精彩的A市大新聞,她怎麼會錯過呢。要說整個A市,看得最盡興的除了簡靜涵,大概就剩她了。沒有什麼,比看情敵難堪更值得讓人開心的了,心情在剎那間都舒暢了不少,連日來的憋屈在此時此刻看來,真是算不了什麼。
「你趕緊幫哥送套衣服過來,給葉洛穿的,你和她身高差不多,你的衣服她應該能穿。」秦博在電話里細心地吩咐著秦沬,因為剛剛他注意到葉洛身上的衣服也被可樂弄髒了,應該及時換下來才好,所以就想到了秦沬,雖然他知道秦沬與葉洛向來不和,但在此時,他實在找不到更好的人選幫忙,總不能打電話讓葉欣知道吧,別說葉洛不會同意,就是他自己,也私心的不想讓母親過多的擔憂。
「衣服?給葉洛穿,憑什麼呀,哥你居然讓我專程給那女人送衣服過去。」秦沬假意驚訝地說著,假意不滿地發泄,其實心里早樂開了花,她正巴不得去現場親眼看看那個女人的狼狽模樣呢,正愁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呢,但為免引起哥哥的懷疑,還是不免先要演演戲。
「小沬听話,哥一時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快送套衣服過來就是了,就當幫哥一個忙好不好。」秦博不知道秦沬此時的花花腸子,于是忍不住哀求著秦沬。
「好了好了,我送去就是了。」秦沬見戲也演得差不多了,也實在不忍心哥哥的再三請求,于是就借勢而下,裝作委屈地答應了。
半個小時後,當秦沬拿著衣服給送過去的時候,幫博正在電梯口等著呢,一副焦急的模樣讓秦沬很是不痛快,覺得哥哥對那個女人的關心早就超過了自己。
秦博把衣服拿給葉洛的時候,葉洛並沒有過多的詢問,只是感激地對秦博說了聲「謝謝」。秦博倒也干脆,本來也正猶豫著怎麼樣跟葉洛解釋衣服的來源,葉洛不問倒也正好化解化的尷尬。送完衣服的秦沬正準備離去,卻見簡靜涵正遠遠地站在東方玉都樓下的不遠處,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怎麼在這里?」秦沬不解地走向簡靜涵,簡靜涵見到秦沬,似乎並不驚訝,只是扯了扯嘴角,得意地笑著。一種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中的感覺。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簡靜涵反問著秦沬,其實在剛才秦沬拿著衣服過來的時候她就看在眼里,因為今天早上的一切根本就是她在暗中策劃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听出簡靜涵畫音里的一絲弦外音,秦沬有些許不滿。心想她們兩人合作的惟一目的,就是聯手對付葉洛,只要能成功趕走葉洛,其它的,都不重要。但簡靜涵今天似乎卻不止這麼想。
「沒什麼意思。」看著秦沬有些許的惱怒,簡靜涵露出她那招牌式的笑容,笑得一臉燦爛,一副無公害的模樣,說道︰「現在各大媒體都在報道那個女人剽竊事件,你說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會放過呢,當然是早早地就來看她的笑話,誰知道這笑話才剛看到一半,就見到你拿著衣服來充好人了。」
「原來今天早上的記者是你安排的?我在家看到早間新聞時,還正納悶那女人怎麼仇敵這麼多,我都沒來得及出手,就有人先下手為強了。原來是你啊,你不是一直都不屑于親自動手嗎,看來我真得向你多多學習。」秦沬說著,忍不住流露出一副鄙視的樣子,因為她只是想給葉洛一個教訓就是,只是想趕走她就是,但沒想過還要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之類的,看來,要比狠,她永遠比不過眼前的簡靜涵,簡靜涵是存心要致葉洛于死地。
「秦沬,別在我面前裝善良,不要忘了,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別在關鍵時刻亂發你的善心,如果沒有你,我們還拿不到那張設計圖呢。」听著秦沬話里的一絲不忍,簡靜涵知道這丫頭遲早得壞事,于是,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立場,看著秦沬眼底的一絲猶豫,簡靜涵心生一計,眼底深處露出一凶狠,心想得給她下劑猛藥了,于是,往前走了幾步,走到離秦沬更近的距離,附在她耳旁輕聲說道︰「新品發布會那天,听說沈浩為了英雄救美,許下重諾,要徹查事情的真相。真不知道他要是查到了蛛絲螞跡,又會如何呢?」
一听到沈浩的名字,秦沬眼底閃過一絲哀傷,那些葉洛帶給自己的傷害瀝瀝在目,那種失去沈浩的痛苦不堪而言,簡靜涵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得意地扯著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轉過頭,緊緊地盯著秦沬的眼楮,觀察她的所有表情。
這時,一陣手機突然響起,打斷兩人的各懷鬼胎。簡靜涵打開包包,拿出手機來看,上面顯示著沈奕的名字,于是看了眼秦沬,便轉過身,熟練地按下接听鍵。
「喂,奕……」一接到沈奕的電話,簡靜涵整個聲音就變了,連整個面部表情,在剎那間都顯得格外溫柔賢慧。
「靜涵,我明天就要回A市了,上次听你說等我回來給我個驚喜,是什麼?」電話那端,沈奕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听不出他的絲毫情緒,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與簡靜涵相處的方式,不慍不火,不冷不熱,仿佛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如同完成任務般應付著。
「等你回來,你就知道了嘛,奕,有沒有想我啊?」簡靜涵電話里甜美的聲音,非但沒有讓沈奕感覺到一絲甜蜜,反而有一種莫名的不安,似乎在這甜美的背後,有著巨大的陰謀。
「那好,我還有事,我先掛了。」而沈奕似乎並沒有心情與簡靜涵玩情侶競猜游戲,只是冷漠地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掛斷的忙音,簡靜涵溫柔的笑臉頃刻間僵化,如一個變臉戲劇演員般專業。
「我想,我們要抓緊時間,盡快趕走那個女人,否則……」轉過身,簡靜涵一臉堅決地對秦沬說道,眼底深處喜出一絲凶狠與仇恨,似是要把某人生吞活剝才解氣似的。
「否則,等沈奕回來,就更難纏了。」秦沬一臉鄙視的表情看著簡靜涵,但轉念一想,想到葉洛為自己帶來的種種傷害,以及失去沈浩的那些疼痛,于是配合簡靜涵憤怒的表情,說道︰「我可不希望到時候為我們的計劃,多增添一個阻礙,如果可以,應該提前實施下一步了吧?」
本來被秦沬打斷自己的話,又听她故意說到沈奕的諷刺時,簡靜涵臉上一陣難堪,強忍著心中想抽她兩耳光的沖動,知道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好歹很多事還得利用她去做。不過在听到秦沬後面的話後,心里的氣憤這才平復下來,于是稍稍調整情緒後,說道︰「嗯,我已經計劃好了,是這樣的……」
說著,簡靜涵四處望了望,在確定沒有閑雜人等後,走近秦沬,附在她耳邊悄悄說著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秦沬邊听邊得意地笑著,似乎已經在幻想著葉洛落荒而逃的情形了。
與此同時,東方玉都里,緊張的會議正在進行著,會議上,大家就葉洛設計圖紙一案進行了分析,一部份人認為應該查出真相,還葉洛一個清白,也還東方玉都一個清白,而另一部份人卻認為,葉洛已經為公司造成不良的負面影響,應該負起她應負的責任,不要遷連公司。
「秦總,我覺得,YELLOW是我們東方玉都特聘的首席設計師,不管出現什麼狀況,我們都應該與她站在同一戰線上,而不是有利用價值時就用,用完了就棄之不顧,這樣,恐怕會讓公司的所有職員心寒。」
「你這純屬是感情用事,我們作為東方玉都的一員,凡事都應該以公司為重,而不是談及什麼個人英雄。正因為YELLOW是我們特聘的,她的職責就是為我們設計新品,打出市場,而現在非但沒有,反而使公司蒙受損失,我們才更應該為此向媒體向公司所有職員作出解釋,東方玉都不應該留任何有損公司利益的人。」
……
正在雙方互不相讓,氣氛升級到極為嚴重之時,葉洛推門而入,她依然一臉微笑依然笑容可掬,乎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似乎她還是那個剛從國外回來時光芒萬丈的國際珠寶設計師,似乎她現在所面對的不過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會議。
「你怎麼來了?」秦博無比擔憂的看著葉洛,而葉洛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示意自己很好,讓他不用擔心。
從葉洛出現的那一刻起,會議室便鴉雀無聲,一片安靜。葉洛優雅地走到秦博身邊,面對爭執不休的兩幫人馬,優雅地微笑著,說道︰「很抱歉,我來遲了,讓大家為我的事徒增苦惱。我今天之所以堅持要來公司,就是為了要給大家一個交待。對于相信我的人,我萬分感激,對于不相信我的人,我毫無怨言。我只是希望大家給我時間,我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查明真相,還東方玉都一個清白,也還自己一個清靜。」
「你要我們給你時間,那誰來給東方玉都時間,你說得輕巧,你知不知道今天一早,東方玉都的股票跌了多少,連世紀情緣那樣的一家小公司,在一夜之間都已經壓在東方玉都頭頂了。」一個一身西裝的中年男子站起身來,直視葉洛,毫無顧忌地直接抨擊,因為在他眼里,公司才是第一位,公司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不管什麼個人不個人,為東方玉都打拼這麼多年,他不希望就這樣毀于一旦。「」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在這里鄭重向大家承諾,三天之內,如果我不能查明真相,還東方玉都一個清白,那麼,到時我會面向全城召開記者招待會,以我葉洛一人的名義承擔所有後果,絕不連累東方玉都。「葉洛一字一句的堅決,震憾了會議室里所有的人,因為他們都明白,那一句」以我葉洛一人的名義承擔所有後果「有多麼嚴重,他們知道作為一個知名設計師,承擔那樣的後果就等于是自毀前程。可是就是這麼一句話,卻由一個這麼優雅的女人,這麼優雅地月兌口而出,一切,仿佛是對他們的一個諷刺,他們忽然覺得,在這個女人面前,自己多麼懦弱和咄咄逼人。
見一眾人半天都在沉默,葉洛略顯疲憊地說道︰」如果大家沒有疑問了的話,我先退場了,謝謝大家給我這個機會。「說完,葉洛轉身優雅的離開,在一片目光中,只留下一個優雅的背影。
葉洛離開會議室後,秦博匆匆地就結束了會議,隨後來到葉洛辦公室,推開門卻見葉洛正在電腦前快速地瀏覽著什麼。見秦博的到來,似乎並不詫異,只是略略抬頭看了一眼秦博,說道︰」你來了。「」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會議上說了些什麼?「秦博擔憂的看著葉洛,剛才在會議室里,葉洛的每一句話容不得他插入半句,她明知道自己有多麼擔心,她明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在這個非常時機存在著多大的危機。」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葉洛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電腦屏幕,似乎秦博說的那些她完全不放在心上,正在秦博擔心得快要發瘋的時候,葉洛停止滾動手上的鼠標,說道︰」秦博,你快來看看,這個人是不是世紀情緣的特邀記者?「
听到葉洛的問話,秦博快步走到電腦前,看著被葉洛放大了的那張照片,似乎就是新品發布會上那天對葉洛咄咄相逼的那個女記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葉洛早就已經暗自在查明一切線索了。」是的,就是她。但是我們東方玉都並沒有發邀請函給她啊?「秦博不解地說道。」你確定?「葉洛側過頭來,看著秦博,十分焦急地問道,似乎這個問題對她而言非常重要。
秦博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懊惱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這點,只要查到這個女記者的邀請函從何而來,順藤模瓜就能查到蛛絲螞跡來。」是,我確定,因為所有邀請函名單都是經過了我的審批的,這名女記者是世紀情緣的特邀記者,我們公司不可能在新品發布會上發邀請函給她。「秦博十分肯定是說著。」我剛才在網上查了,世紀情緣是一家與東方玉都規模十分相似的企業,可以說是東方玉都在A市的最大一家競爭對手。可是很奇怪,世紀情緣的法定注冊人是一位在五年前就退出商界了的人。「葉洛向秦博分析著她現在所掌握的一些信息,但是卻依然有很多疑點無處下手。」這個不難解釋,說起來,世紀情緣也差點成為沈氏財團的投資產業之一。「秦博緩緩地說著,似乎在努力回憶什麼。」是嗎?說來听听。「葉洛不放過任何一點疑點,緊張地問著秦博,因為她有一種預感,似乎這一切並不僅僅是針對她一個人的,說不定有更大的陰謀在其中。」說起來,這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世紀情緣在五年前因經營不善,一度陷入經濟危機面臨破產,而沈氏財團在此時有意收購這家公司,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最終卻被另一個人的突然出現而打亂了計劃。「說到這里,秦博停了停,似乎也在努力地尋找發現什麼。」另一個人?是誰?「葉洛詫異地問道,按理說,五年前,沈氏財團就是A市的商業巨頭了,居然還有人能夠在虎口搶食。」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沈氏曾調動很多人力去查詢,但都是空手而歸。就像一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一樣。他暗中資助世紀情緣,或者說,是暗中收購。但不管他與世紀情緣達成什麼樣的協議,世紀情緣的法定擁有人卻依然沒有變,但是卻顯然已是一個空名而已,因為它的法定擁有人早在五年前那場變故後就已經去往國外,從未出現過了。「秦博邊說邊回憶著,驚嘆現在才發現,這一切太過巧合,難道葉洛不過是那個神秘人的一顆棋子,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葉洛,而是東方玉都,這樣想著,秦博一陣冷汗。」秦博,我要新品發布會那天,所有人的入場登記,以及現場的監控錄像帶。「葉洛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向秦博說道。」好,我會讓我秘書送過來,葉洛,我現在有件重要的事要去處理。你自己先慢慢查,但你要記住,有任何線索都要先跟我商量。「秦博十分慎重地交代著葉洛,在得到葉洛的點頭回應後,匆匆離去。葉洛猜到他說的重要事情肯定與此事有關,但也知道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或許很多事都是如此,關心好與自己相關的便可,因為她有一咱預感,知道越多只會陷得越深。
秦博回到辦公室,交代秘書把資料盡快給葉洛送去後,便匆匆離開公司,來到地下停車場,發動車子,前往沈家,他打了沈浩無數個電話,卻是關機,于是只好親自前往。
來到沈家別墅,秦博瘋狂地按著門鈴,半天,才見張媽小步小跑著趕來開門,張媽是認識秦博的,因為沈秦兩家一直就是世交,秦博也是經常來沈家,所以一見是秦博,便熱心地喚道︰」原來是秦博啊,你怎麼來了?「」張媽,我是來找沈浩的,他現在在家嗎?「秦博十分禮貌地問道,雖然張媽只是個下人,但他卻並不因此而有絲毫的岐視,相反還是挺為尊敬。因為小時候帶著妹妹來沈家玩,張媽也很是照顧他們。」你說少爺啊,他去醫院了,昨天我家老爺突然昏倒送到醫院,听說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呢,少爺和夫人都在醫院照顧陪著。「張媽說著,一副難過的樣子,這麼多年來,她早就把沈家當成自家人一樣的了。」原來是這樣啊,張媽,那我直接去醫院了,謝謝你啊。「說完,秦博轉身趕往醫院,心里直焦急沈老爺怎麼在這個時候病倒。
醫院里,沈浩疲倦地坐在病床前,安慧賢則趴在一旁睡著了,沈浩月兌上的大衣,輕輕地為她披上,看了看病床上的父親還在昏迷中,一陣落寞,輕輕地走出病房,去為母親買早餐,來到早餐店,老板很是熱情,招呼著問沈浩︰」先生要點什麼?「
沈浩看著各式早點,卻突然發現這麼多年來,自己都不知道母親愛吃什麼,記憶中與母親一起吃早餐似乎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都忘了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每樣來一份吧。「沈浩想,這樣總會有母親愛吃的吧。一心只想著母親愛不愛吃的他,沒看到店老板在听了他這句話後,已是興奮不已,巴不得沈浩能天天來。
秦博趕到醫院時,到護士站查到沈老總裁的住院病房後,直奔病房,來到病房前,透過玻璃窗,只見老總裁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而沈伯母卻是在一旁疲憊地睡著了,身上披著沈浩的大衣。秦博站在門口,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沈浩剛好買完早餐回來。」既然來了,一塊進去吧,剛好幫我開門。「沈浩說著,舉了舉兩手提滿的早餐,示意秦博自己騰不出手來開門。
秦博笑了笑,伸出右手輕輕地推開門來,沈浩把手上的早餐輕輕地放在桌子旁,便轉身示意秦博一塊出去。
兩人走出病房,在病房外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沈老總裁病了,你怎麼都不告訴我?「秦博怪罪的口吻責備著沈浩,覺得兩人打小就是好兄弟,現在沈家發生了這樣的事,沈浩卻不告訴自己,心里很是不痛快。」告訴你又能怎樣,你是醫生嗎?「沈浩挑了挑眉,無奈地解釋著,他只是覺得這是自己的家事,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看了看秦博張了張嘴,正準備爭辯什麼,沈浩擺了擺右手,表示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的無謂糾結,于是問道︰」你既然能找到醫院來,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說吧。「」沒,沒什麼,只是見你沒來公司,手機又打不通,怕你有什麼事,所以去沈家找你,然後,張媽就告訴我沈老總裁昏倒的事?「原本匆匆趕來,秦博是想告訴沈浩有關世紀情緣的事,但是在見到沈浩的情形後,卻不忍心說出口了,知道他為葉洛的事情已經是不知所措了,現在沈老總裁又病倒,作為兄弟,親情愛情上自己幫不上任何忙,但公司的事,自己能扛就扛吧。」是嗎?「沈浩扯了扯嘴角,淡淡地反問了一句。他知道秦博能找到醫院來,就絕不是他所說的那麼簡單,肯定是有什麼秦博都無法解決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跟葉洛有關。只是秦博看到老爺子病倒了,不忍心讓自己分心而已。作為兄弟,沈浩從心底里由衷地感激秦博,為自己能有這樣的好兄弟好哥們而自豪。」是的,我……「秦博正想說我先走了,因為他知道以沈浩的敏銳,多待一秒,便多一秒被識穿的危險。所以想盡快離開,也好抓緊時間去調查。不想,這時手機卻響了起來,拿出手機接通後,竟發現是秘書打來的。」喂,你好,哪位?「接通電話,秦博習慣性地禮貌說著。」秦總,我是李秘書,您剛剛吩咐我把新品發布會當天的監控錄像給YELLOW看,但是當我去保安室掉錄像帶時,發現錄像帶被毀,已經不能恢復。「電話那頭,傳來李秘書焦急的聲音,秦博也是听得一頭冷汗,越發覺得事情的嚴重性,悄悄側過頭瞟了瞟沈浩,見他正盯著自己看,于是故作輕松地說道︰」好,我知道了。「說完立即掛斷電話。」公司有事?「沈浩見秦博匆匆掛斷電話,知道事出有因。卻故作不知地說道︰」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反正你留在這也幫不上忙。「」一點小事,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秦博知道沈浩是故意給自己台階下,便也聰明地知趣順勢而下,說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醫院。
看著秦博匆匆離去的背影,沈浩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了,兩人從小可以說幾乎是一塊長大的,相互太過了解熟悉。秦博走後,沈浩再也坐不住,直奔醫院的休息室,打開電視,查看今天的新聞,這才知道葉洛早上被記者圍堵,甚至被潑飲料的事。」該死。「沈浩一拳重重地打在牆上,心里氣得直想罵人,卻又為葉洛心疼不已。
如果說秦博現在還在他面前的話,他一定狠狠地揍過去了,揍他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想瞞著自己。這樣想著,沈浩再也按捺不住,轉身便沖出醫院,他現在只想盡快回到葉洛身邊,只想把她抱在懷里,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委屈,他寧願那瓶可樂是潑向自己,也不要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當沈浩趕到公寓的時候,急切地敲著門,前來開門的卻是葉子,葉子一整天窩在家里正無聊,此刻見到沈浩來了,更是萬分興奮,一把跳到沈浩懷里,激動地叫著︰」爹地。「
听到葉子叫聲的陳初然,這時也正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一大早回到家,便開始著手在網上查著相關資料,也是希望能早日幫葉洛找出事情的真相,早日還葉洛一個清白,只不過,他還有一個私心,就是希望在這件事情結局後,能說服葉洛跟他回意大利,因為他有一個預感,覺得在A市的時間越久,葉洛便離自己越遠。」你怎麼來了?「陳初然一見到沈浩,便似乎不太歡迎,尤其是想到葉洛現在所受的委屈,更是滿腔的憤怒。」葉洛呢?「沈浩不顧陳初然的敵意,只是焦急地問著葉洛。」你憑什麼來問我,她不是你公司的職員嗎,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去公司找她,來這里干什麼?「想起早上味各堅決要去公司上班,堅決要獨自面對那麼多的媒體,只為了那所謂的責任,陳初然就更加心痛,更加嫉妒眼前這個男人了,因為他知道,葉洛的那份堅持,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所謂的責任,更多的是因為那家公司是東方玉都,更多的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上班?昨天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你居然讓她去上班,你知不知道……「听到陳初然的責問,沈浩更是憤怒,他覺得陳初然居然這麼沒腦子的讓葉洛在這種非凡時期前往公司去上班,在這個時候公然出現在媒體面前,難道他不知道國內媒體有多麼可怕嗎。」你覺得我阻止得了她嗎?如果我阻止得了,我一定不會讓她回A市,如果我阻止得了,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與她相遇,與葉子相認。「陳初然說著說著,聲音突然放低,一陣傷感。他突然覺得在面對葉洛時,自己多麼無助,多麼無能為力。」她早上被媒體圍堵,被人潑了一身可樂。我以為她會回來,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固執。「看著陳初然突如其來的感傷,沈浩不再去質問他,因為在所有事情當中,陳初然與自己一樣,也是處于被動的。因為他們愛上的那個人,是從來由不得誰來控制的。」那她現在……「陳初然說到一半,沈浩也想到了,兩人同時想到依葉洛的性格,很有可能還在公司,還在那執著地強撐著,只為找出真相為自己澄清一切。
想到這,兩人再也顧不上,一齊沖出公寓,來到樓下停車場,沈浩把葉子一把放到陳初然手上,說道︰」上我的車,我熟悉路況,比較快。「
陳初然點點頭,一把接過葉子,拉開車門,迅速上了車。與沈浩一同趕往東方玉都。
路上,陳初然突然響起什麼似的,向沈浩問道︰」你知道世紀情緣嗎?「」知道啊,葉洛的設計圖不就是被他們剽竊的麼,怎麼了?「沈浩一心掛念著葉洛,心想不知道她現在是怎樣的情形。所以並沒有過多留意陳初然的問話。」我剛在網上查了這家公司的相關資料,可是很奇怪,他的法定擁有人是一位在多年前就已經離開A市出國了的人。按理說這家公司在五年前就因經營不善而面臨破產,為什麼卻能堅持到現在?「陳初然不解地訴說著自己的疑惑,因為他知道,要查出真正的真相,就得從這家公司查起。因為在A市敢公然打東方玉都主意,敢公然與沈氏財團作對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五年前,破產?「陳初然的話讓沈浩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件事,再想到早上秦博匆匆而來匆匆而走的情形,明明是有重要的事要找自己,會不會也與這有關︰」陳初然,抱緊葉子。「說完,只見沈浩一加油門,車子更快地駛向前方。
辦公室里,秦博與葉洛正在查看著新品發布會那天的入場登記,卻發現不了任何線索,因為錄像帶已被損壞。秦博也找來了相關的保安人員進行詢問,卻依然沒有任何線索,保安主任甚至連錄像帶是怎麼損壞的都不知道。
沈浩和陳初然來到東方玉都,所看到的就是保安主任一臉沮喪從秦博辦公室走出。兩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臉詫異地走進辦公室,只見秦博正在里面臭著一張臉,而葉洛則是一臉疲憊地倚靠在辦公椅上,無奈地翻著一疊記錄。
沈浩看著葉洛的樣子,心疼得恨不得抽自個兒幾耳光,深深譴責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想著,再也顧不上還有秦博與陳初然在場,一把走上前去,拉過葉洛,緊緊地把她抱住,緊緊地摟在懷里,生怕她消失了似的。」你,放開我。「葉洛伸出手來抵制著沈浩的霸道,卻發現當頭枕上這個溫暖的懷抱時,卻竟是再也不想離開,感覺真想就這麼一直依靠下去。」听話。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交給我。「說著,沈浩摟著葉洛走出辦公室,留下秦博和陳初然面面相覷。」初然爹地,我爹地真不夠意思,就這樣把媽咪帶走了,把葉子一個人扔在這里。「葉子無辜的眼神看著陳初然。
陳初然苦笑著搖搖頭,看向同樣苦笑著秦博,兩人經過上次酒吧里的相遇,似乎多了一絲默契。
沈浩帶著葉洛直接回到公寓,一路上,他什麼也不說,只是拼命沉默沉默,因為他想葉洛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好好休息,他不想跟她談論有關工作有關剽竊的事件。
回到家中,沈浩讓葉洛先洗個熱水澡,細心地為葉洛調好水溫,沈浩才讓葉洛進去洗,葉洛微笑著感激他的溫柔。
趁葉洛洗澡的時候,沈浩也不曾閑著,在廚房里不停地忙碌著,當葉洛洗完澡出來時,沈浩已是做好了豐盛的晚餐在等著她。
柔和的燈光下,沈浩如同童話里的王子般坐在餐桌前,見葉洛走過來,極為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極為溫柔地說道︰」你一定餓壞了吧,快嘗一嘗我為你準備的晚餐。「
說完,沈浩為她夾了滿滿一碗菜,葉洛低頭一看,居然都是自己愛吃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暗中記住了自己愛吃的每一道菜,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總能輕易地打動自己,總能拔動自己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根弦,彈出最感動的樂章。」怎麼,不好吃嗎?「沈浩見葉洛吃了一口後,卻突然停止了,趕忙緊張地問著,記得自己明明是按葉洛愛吃的菜來做的,難道是自己做的口味不好麼。說著,沈浩自己親自夾了每一道菜,發現味道挺好。
當他再次看向葉洛時,卻見她已是淚流滿面。葉洛承認自己被打動了,但她疲憊時,但她覺得自己可以堅強時,沈浩卻總是能溫柔地卸下自己所有的防備。」對不起,是我不好。「沈浩緊張地拿出紙巾,溫柔地為葉洛擦試著︰」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但是請你相信我,不要再讓自己那麼辛苦,把一切都交給我,好不好?「」可是……「看著沈浩溫柔的眼神,听著那一字一句的感動,葉洛竟有片刻的失神,仿佛那些傷害從未存在過,仿佛沒有那個曾痛徹心扉的五年,仿佛一切宛如昨天,宛如停止在最美好的時候。于是,那一句可是,再也無法說出口,一切,都淪陷在無限柔情中。」我知道,你還有很多可是,很多猶豫。「沈浩說著,頓了頓,突然一轉話頭,說道︰」可是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我怎麼舍得你難過,怎麼舍得你那麼疲憊。「
燈光下,葉洛濕潤的眼神,感動的表情,格外令人心動,當為她擦干眼淚時,手指不經意地劃過紅唇,沈浩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沖動,直直地吻了上去,原本只是嘗試地,溫柔的親吻,只是想輕輕地吻,卻在吻上去後,再也控制不住突如其來的澎湃洶涌,內心深處的所有情感,以及身體的所有沖動,在頃刻間全部喚醒。
輕輕地撬開貝齒,舌腔里的一絲香甜混入口中,沈浩越發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而葉洛起初只是被動地接受,但隨著沈浩的越發動情,自己早已深陷其中,短暫地忘卻一切,只是順從自己的內心,回應著這個吻,當感受到葉洛的回應時,沈浩愣了愣,一秒後隨即被喜悅包圍著,順手挽過葉洛的腰,一把抱起她,向臥室走去。
輕輕地放下葉洛,沈浩傾身俯了上去,溫柔地吻過她的額頭、眉間、鼻子、重重地壓在紅唇上,手掌不覺中穿過睡衣,觸踫到那一絲柔順的肌膚,呼吸開始便得急促而沉重。葉洛有些後怕地輕輕抵制,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沈浩的所有*在此時已被喚醒,而葉洛自己也似乎是身不由已了,無法抵制身體的渴望。」就讓自己隨心所欲一次吧。「這樣想著,葉洛再也無所顧忌,兩人一同雙雙墜入愛河里,一室旖旎,一夜纏綿。」介不介意,我帶葉子回她姥姥家?「辦公室里,在沈浩帶走葉洛後,秦博突然建議道,因為一來他也覺得此刻的葉洛最需要的是休息,而能讓葉洛真正的休息,只有沈浩。二來,母親葉欣也常常念叨著葉子,正好趁此機會帶葉子回家看看。」我想,如果可以,在事情解決之前,就讓葉子暫住那里吧。大家這段時間應該會顧不上他的。「听了秦博的建議,陳初然也意識到這不失為一個好的主意,一切還只是開始,誰都不知道下一步,事情又會有怎樣的變故,而把葉子暫放在葉欣家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兩人達成協議後,秦博便帶著葉子回家,葉子再次見到姥姥很是開心,而葉欣更是歡喜得不得了,祖孫兩人其樂融融不在話下。
陳初然落寞地回到公寓,站在樓下卻久久不上樓,忽然覺得,在這座城市,自己竟是宛若一個多余的不速之客。
次日,當葉洛在一夜好夢中醒來時,卻發現沈浩早已不在,空空的床邊,宛若黃粱一夢。仿佛昨夜的纏綿昨夜的燈光昨夜的一切,都從未發生過,而那種纏綿的溫柔,憶起時,卻又如此真實。強烈的失落感覺由然而生。
拉開門,走出臥室,卻發現陳初然坐在沙發上,似乎坐了很久很久,久到連姿勢都如同定格般。張張口,葉洛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或者說,不知道該詢問什麼。」他有點事,先回公司了。你餓了沒有,我買了早餐,一起吃點吧?「從葉洛走出來的那一刻起,陳初然就在拼命壓制著自己心中的悲傷。當他在樓下徘徊了整晚,在樓下院子的長凳上抽了整整一包的煙,天色已然放亮。
但是,一整晚的落寞與傷痛,卻都不及親眼看著沈浩一臉眷戀一臉滿足地走出公寓時的那一幕。仿佛自己的存在,就像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己守在樓下一整夜,只為了讓出空間來給他人作嫁衣。」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今天,媒體應該會有新的動靜,我會盡快查明一切的,但是她……「說著,沈浩扭過頭看了看樓上公寓的那間粉色飄窗,那里躺著他最愛的女人,想起,便是一臉甜蜜,而沈浩不知道的是,他不經意的那一絲柔情,深深地刺痛了陳初然的心。沈浩回過頭來看著陳初然,繼續說道︰」她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她出門,現在正是媒體捕風捉影的時候,沒必要再制造些更多的新聞。「」嗯。「陳初然點頭應承著,他發現,在沈浩面前,自己仿佛永遠只有點頭許可的份,永遠沒有更好辦法去改變這種局面。
所以,當沈浩走後,陳初然便上樓坐在沙發上,就這麼一直坐著,等著葉洛的醒來,盡管他知道葉洛此刻一定很想問他有關沈浩的事,但是,陳初然很不願意提起沈浩,他知道葉洛想問卻不知如何問起,自己也就順理成章地不想說也不用回答。
一大早,沈浩便來到東方玉都,以為自己已經夠早了,卻發現秦博卻已經是在拿著一份報紙坐在辦公室里發呆了。
看到沈浩進來,秦博表情萬分沉重地把手上的報紙遞給沈浩,說道︰」這是今天的早報……「只這一句,秦博發現自己再也說不出什麼。
沈浩一臉不安地接過報紙,發現上面的頭版頭條,竟然全是有關葉洛的負面新聞,甚至指責葉洛的身份,在報紙上公然質疑葉洛根本不是國際珠寶設計大師安琪的徒弟,公然逼迫要葉洛請出安琪大師前來作證。」怎麼會這樣?「沈浩焦急地翻著手上的報紙,連續幾頁,全是對葉洛的負面報道。」看來,他們是有備而來的。「秦博訴說著自己的感想,今天一早,來到辦公室看到這份早報時,心里有已經明白了,這背後之人,第一步便是想逼走葉洛。」你有什麼看法?「听了秦博的話,似乎早已有所見解,沈浩放下報紙,順手拉開身旁的辦公椅坐下,詢問著秦博。」沈浩,你還記得五年前沈氏財團有意要收購世紀情緣嗎?「秦博並不直面回答自己的觀點,只是突然轉移話題般,與沈浩討論起其它的事情來,但沈浩知道,這兩件事看似毫不相干,實則有莫大的關聯。」記得。我還記得世紀情緣在最開始原是陸氏的一個下屬產業,但陸家由于當年小女兒遇害一事後,全家舉家移民國外,陸伯父便把部分產業轉讓。這世紀情緣便也轉給另一個名不經傳的投資者,但由于那人不善管理,在五年前,世紀情緣面臨破產。當時,由于我們家與陸家多年世交的原故,不忍心陸氏的產業落此下慘,便有意收購世紀情緣。一切本來已是水到渠成,可是不知什麼原因,世紀情緣突然有了一大筆投資資金,听說是有人在背後支持,但從它後期的運營模式來看,很顯然,世紀情緣已經易主,原法定擁有人只是一個空名而已。「回憶起有關世紀情緣的一切,沈浩有些微的嘆息,本來他是極想收購世紀情緣的,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按理說,我們東方玉都,與世紀情緣應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此次事件,卻是世紀情緣處處公然挑釁,難道說,他們不知道東方玉都是沈氏財團的產業,還是說,他們的目的就是沖著沈氏財團而來?「秦博邊說邊分析著這其中的絲絲聯系,從五年前世紀情緣破產,到五年後公然挑釁,一切似乎有千絲萬縷的牽扯,卻又沒有一絲頭緒可以理清。」這個,或許該問問我的父親?「在秦博的分析中,沈浩似乎從中找到一絲絲的蛛絲螞跡,五年前收購世紀情緣一案中,最後說服自己主動棄權的便是父親,因為按沈括以往在商界雷厲風行的手段中,不可能會這麼輕易放棄一個方案,當年,自己本有所懷疑,但卻由于葉洛的突然離開給自己造成的打擊,也沒有太大的留意。現在想來,竟是疑點重重。」你父親,沈老總裁?「秦博不解地看問沈浩,作為外人,他是不明白這其中的曲折的。」嗯,不過他現在還沒有清醒過來。所以我們只能先靠自己去調查了。「沈浩知道現在不是過多解釋的時候,有些事,或許連自己都被瞞在鼓中,更何況是秦博,于是說道︰」我們現在只能從那個記者身上找出破綻。「」那名女記者,我已經派人查過了,她確實是世紀情緣的特邀記者,其它的,什麼都查不出了,因為她也只是照實爆料。「秦博搖搖頭,表示在這一塊是無能為力了。」那麼設計師呢?那個稱葉洛剽竊她作品的設計師。她是誰,你調查過了沒?「沈浩腦海里浮現起新品發布會那天,她在會場帶走葉洛,然後在車上翻看那份有關葉洛剽竊的新聞報道時,曾在角落里看到那個設計師的名字,是一個陌生的英文名。」你是說Kaitlyn,我查過了。此人之前並沒有在國內有過任何設計作品。據說她也是在意大利學的專業珠寶設計,只是不知師從于何人,也不知她的本名,因此有關她的一切,也就無從查起。「提起Kaitlyn,秦博也是一展莫籌,從新品發布會一結束的那天起,他就調動了相關人力去調查有關Kaitlyn的身份,但既是毫無線索,這個人,就仿佛是憑空捏造般出現在報紙上。」好,我知道了。「听完秦博的訴說,沈浩知道事情的復雜性,知道秦博也是已然盡力,既然他都查不到的,那一定不會是一件普通的剽竊事件的,這背後一定有個更大陰謀。
只是現在,沈浩更擔心的是葉洛,擔心陳初然根本無法阻止葉洛,擔心葉洛還是會看到今天的報紙,或是新聞報道。現在,大致情況也跟秦博分析了,兩人確定了下一步要展開的調查,沈浩便匆匆離去。
公寓里,陳初然也在同一時間,看到了早上的早間新聞,知道了現在的情況,于是,當葉洛洗漱完畢,從洗手間走出來時,便拿起搖控器匆匆關掉了電視。」你,你餓了沒有,要不,我,我去給你買早餐。「看到葉洛走過來,陳初然緊張地問著。」早餐你不是已經買回來了嗎?「發現陳初然異常的舉動,葉洛覺得有所好奇,便莫名奇妙地問道︰」你怎麼了?有點怪怪的。「」沒,沒什麼。我先吃早餐了。「說著,陳初然放下還握在手上沒來得及放下的搖控器,便走到餐桌前,打開早餐,故作饑餓地吃了起來。」你先吃吧,我看會早間新聞。「葉洛搖搖頭,不去理會陳初然。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順手拿起陳初然剛剛放下的搖控器,對著液晶電視,邊說著邊直接按下開機鍵。」別……「一听到葉洛說要看早間新聞,陳初然站起身來想制止,可是無奈餐桌離沙發有幾步路的距離,等他走到沙發前欲奪下葉洛手上的搖控器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電視屏幕上,播音員正在用甜美的嗓音播報著有關國際知名設計師YELLOW剽竊一案的相關報道,里面報道所有媒體正在懷疑YELLOW是否是安琪弟子一事,暗指YELLOW不要沾污一代珠寶設計大師的名譽。
陳初然看著葉洛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只是一臉平靜地看著電視上的種咱指控,默默地听著,細細地看著。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而這樣的葉洛更是讓陳初然感動害怕。」我們不看了,先吃早餐好不好。「陳初然走上前去,半蹲在葉洛面前,伸出右手,試圖拿過搖控器關掉電視。可是葉洛卻死死地拽住搖控器不放。
直到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房里的僵局,陳初然打開門,見是沈浩,此刻卻像見到救星般。」葉洛呢?「沈浩見陳初然一臉的不自然,便緊張地問著。陳初然並不回答,只是抬了抬頭,示意沈浩,葉洛正坐在沙發上。
沈浩一臉心疼地走過去,緊緊地抱住葉洛,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肩膀,右手輕輕地拿開她手上的搖控器,反手關掉電視︰」洛,不要擔心,有我在。「
葉洛任由沈浩擁抱著,只是靜靜地倚靠在他的懷里,靜靜地說道︰」浩,我想召開記者招待會。「」不行,現在還不能這麼做,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這麼做只會給那些人機會,更加地中傷你。「一听葉洛說要召開記者招待會,沈浩便一千個一萬個不允許。」可是我不能任由他們侮辱我的恩師。「推開沈浩的擁抱,葉洛站起身來,指責著沈浩的自私︰」你怎麼可以這樣,如果不是我的恩師,怎麼會有現在的我,更何況這一切本來就是因我而起。我怎麼能因為自己的利益就任由恩師受辱。「
听了葉洛的指責,沈浩一把站起身來,看著傷心難過的葉洛,心疼不已,不顧她的反抗,只想把她摟在懷里,任由她的拳頭敲打,只是緊緊抱住,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不是這樣的,洛,听我說,記者招待會是一定要召開的。但是不是現在,相信我,我一定會還你恩師一個清白的,還有你的。「」相信你,相信你,你口口聲聲要我相信你,可是我卻只看到事情越來越嚴重。「葉洛邊說邊氣憤,用盡全力一把推開沈浩,似乎把所有的怒氣所有的委屈全部用在這一推上。
沈浩沒料到葉洛會突然這麼大力地推自己,一個沒站穩,往後連連後退幾步,不想,卻被後面一個凳子給突然絆倒,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葉洛也頓時不知所措,她原本只是想推開沈浩,卻沒想到引來如此局面。」浩,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葉洛急忙走上前去,蹲來,扶著沈浩,焦急地問著。
看著葉洛焦急的問候,關切的眼神,沈浩卻笑了︰」知道你這麼緊張我,我就多跌倒幾次好了。「」你……「自己好心的關心,卻換來沈浩的調戲。葉洛紅著臉收收回扶著他的手,往沈浩撐著地的右手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一巴掌下去,只听沈浩吃痛地」啊「了一聲。發現不對勁的葉洛,拿起沈浩的右手一看,這才發現他的右手定是剛才跌倒時不小心踫到登角刮傷了,上面有一絲血跡。」你手受傷了,我去拿藥水。「說著,就要起身。沈浩一把拉住她,葉洛一個沒站穩,跌落在他懷里。
看著葉洛萬分自責的表情,沈浩欣慰不已。緊緊地抱住她,直視她的雙眼,說道︰」我的手沒事。但是其它地方有事,需要你的救贖。「」哪,哪里啊?「葉洛擔憂地看著沈浩,生怕他還受了其它的傷。」這里。「沈浩抓起葉洛的手,放在自己心髒的位置,讓她感受著自己早已加快的心跳,然後深情款款的看著懷里的葉洛,眼里止不住的,是深深的愛意,以及那愛意所帶來的*。
發現沈浩用意後的葉洛,想掙月兌他的懷抱,但已經來不及了。沈浩性感的雙唇就這麼吻了上來。」浩……「這一吻,葉洛再也說不出話來,伸出手,回抱著沈浩,此刻的她,什麼都不想,只知道自己好貪戀這個懷抱這個吻,好想就這麼一直倚靠在這個懷抱里,不再離開。
在門口默默地看著這一幕的陳初然,心里深深一痛,原來,沈浩能給的,他永遠給不了,因為主角是錯的,就什麼都錯了。轉過身,輕輕地關上門,為兩人留下一室柔情。
晚上,秦博經過白天一整天的苦苦調查,卻依然無功而返。疲憊地回到家中,父母早已休息,當他走進臥室準備倒頭就睡時,卻傳來一陣敲門聲。」哥,你睡了嗎?「門外,傳來秦沬故意壓低聲音的問話聲,秦博知道妹妹定是怕吵醒父母了,于是走到門邊,輕輕地拉開門,只見秦沬一臉微笑地站在房門外。」小沬,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秦博關心地問著秦沬,因為現在已是深秋,A市的天氣已是寒冷,平常這個時候秦沬應該是早早就睡下了的。」我們進去說話吧,爸媽也才剛剛睡下,我怕把他們吵醒哦。「說著,秦沬就輕輕推開哥哥拉著門把的手,徑直走了進去,在哥哥的床邊坐了下來。
秦博無奈地搖搖頭,知道妹妹從小就是這樣愛粘著自己,所以也不足為奇,只是一臉寵溺地任由著她,知道她也定是又有什麼心事想跟自己聊聊天。」說吧,我的寶貝妹妹又有什麼心事了?「關上門,秦博便開門見山地問著秦沬。」心事?我哪有什麼心事啊。「秦沬一臉不自然地別過頭去,沒多久便又看向秦博,似是無意地問道︰」倒是哥哥你,最近怎麼老是忙到這麼晚才回來啊?「」公司最近比較忙?「秦沬的問話,讓秦博不經意地又想起有關葉洛作品被剽竊一事,心里一陣煩燥,但他不願與秦沬過多地談及有關葉洛的事,于是便簡單一句話帶過。」是嗎?公司的事,也是葉洛那個女人的事吧?「秦沬知道哥哥的解釋是敷衍自己,也知道事出有因,于是不以為然說道。」嗯。「秦博不願繼續糾結這個話題,現在他只想快些休息,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秦沬可是不這麼想,如果任由哥哥這麼敷衍下去,自己等哥哥下班等到這麼晚的目的不就白費了麼。」哥,現在媒體到處在報道那個女人剽竊設計圖一事,你們公司準備怎麼處置她呀?「秦沬拼命裝作不經意,但還是引起秦博的警惕了。」怎麼處置?「秦博重復著秦沬的問話,心里突然起了疑心,因為秦沬以前可是從來不會關心這些與公司有關的事的,她以前向來只關心沈浩,只會纏著自己打听沈浩在干嘛在做什麼。今天怎麼突然關心起葉洛的事了,而且等這麼晚就為了來問這個︰」小沬,你……。「」我就隨便問問嘛。「秦沬見哥哥有所起疑,趕忙打斷哥哥的猜測,搶先為自己辯解著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恨透那個女人了,搶了我的浩,現在她被媒體追殺,我高興還來不及了。當然想知道她會受到怎樣處罰啦。「
秦博說著妹妹看似合理,實則牽強的解說,心里更是不安。尤其是妹妹閃爍的眼神,極不自然的表情,更是讓他擔憂。」小沬,你老實告訴哥,葉洛設計圖被剽竊一事跟你有沒有關系?「秦博再也顧不上什麼,直接地質問秦沬,因為他實在太過于擔憂,妹妹本來就是生性單純,只因為對沈浩的偏執,才一直針對葉洛。如果她因此而放下不可原諒的錯,後果不堪設想。」我,我沒有。「秦沬被哥哥的質問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了,緊張地說道︰」跟我有什麼關系啊,她設計圖被剽竊,那是她自己倒霉,活該。多行不義,連老天爺都要懲罰她,哥你不要一遇到那個女人的事,就怪到我頭上,我可是你妹妹。「」正因為你是我妹妹,我才這麼著急。小沬,你知不知道這不僅僅是與葉洛有關,這還關系到東方玉都的整個命運啊,更嚴重點,甚至直接影響到沈氏財團。「秦博激動地為妹妹分析著事情的嚴重性,讓她明白這已經不是鬧點別扭鬧著玩,或是女孩兒家的爭風吃醋這麼簡單了。
秦博的話,讓秦沬心里萬分害怕,她一心只想著如何趕走葉洛,卻從沒想過會連累東方玉都,會連累哥哥和沈浩。但是,越是這樣,秦沬也越不敢輕易承認了。」我都說了跟我沒有關系,哥你怎麼不相信我。「秦沬因為過度害怕,便拿哥哥的信任來大做文章。」我沒有不相信你,只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秦博重復解釋著事情的嚴重性,希望妹妹能認清事實,更希望一切真的與她無關才好。」好啊,只要哥相信我就好,太晚了,我也累了,我先回房睡了。「說著,秦沬站起身,便往門口走去,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背對著秦博,說道︰」哥放心好了,我再也不會這麼晚來打擾你休息,惹你討厭了。「
看著秦沬丟下這些話,便頭也不回的直接回自己房間了,秦博百感交集,在整件事情當中,他是最不希望這一切發生的。站起身來,在房間來回走了幾個來回後,實在放心不下心里的擔憂,便來到妹妹房間,想安慰她幾句。
當他走到秦沬房間門口時,卻隱約听到妹妹的說話聲,似乎在和誰打電話。」這麼晚了,她還在跟誰打電話?「這麼想著的時候,秦博便停下準備敲門的手,站在門外靜靜地听著。」你不是說這樣能把那個女人趕走嗎?可是現在呢,那個女人不但還在A市,我倒引起我哥哥的懷疑了。「房間里,秦沬焦急的聲音字字落入秦博耳朵里。
原來,從秦博房間回來後,秦沬由于害怕事情曝光,一回房間,就趕忙給簡靜涵打電話商量對策。不想,卻剛好被想前來安慰自己的哥哥在門外听得一清二楚。」別忘了,主意是你給我出的。我按你的計劃協助你偷出圖紙,我怎麼知道你會把圖紙交給世紀情緣,居然還借此打擊東方玉都,你居心何在?「房間里,秦沬似乎越說越激動,但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已沒有耐心听她的牢騷。
只听秦沬生氣地摔掉手上的手機,自言自語的說道︰」居然掛我電話,哼,別忘了,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听著秦沬如此狠毒的話,秦博一陣失望,原想推門進去問個明白,但轉念一想,就算自己現在去問她,估計秦沬也還是不會告訴自己真相的,如果她願意說,剛才就已經說了,何苦又回自己房間發這麼大的脾氣。
秦博往回自己的房間,疲憊地倒在床上,明明很累很累,卻怎麼也無法安然入睡。腦海里不斷地回想那天晚上,秦沬為自己送燙去公司的情形,想起秦沬當時看著那份新品策劃書,想起秦沬假裝不經意地問葉洛的辦公室在哪,想起秦沬主動說幫自己關公司門……一切的一切,匯集成一點,讓秦博無法接受,那就是秦沬再次利用了自己,去陷害葉洛。
深夜,一片寧靜,窗外風聲陣陣,深秋的夜更顯寂寥。秦博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不知道該不該跟沈浩說明真相,雖然自己看到葉洛受到委屈很心痛,可是如果解救她的代價是犧牲自己的妹妹,自己卻是萬萬作不出這樣的選擇的,害怕傷害到秦沬。
一夜無眠,秦博就在這樣的掙扎中,直到天明。秦博在一片天光中起床,看著鏡子里自己布滿血絲的雙眼,深感無奈地前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