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辦公室,秘書就送來了當天的報紙,秦博只是簡單地翻閱了幾張,便不想細看那些無聊的幸災樂禍的報道。
公寓里,一大早,沈浩便起床為葉洛煮好了早餐,然後回到臥室見葉洛還在貪睡,伸出手,想捏捏她的鼻子,叫醒她。但手伸到半空中,又停下了動作,心里寵溺地想讓她多睡會兒吧,這段時間她太疲憊了。
正準備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來,不想,躺在床上閉著眼楮睡覺的葉洛,卻突然伸出手來抓住沈浩的手腕。調皮地睜開眼楮,略帶撒嬌地說道︰「你想趁我睡著了欺負我啊。」
「原來你沒睡啊,小騙子,居然裝睡騙你相公。」說著,沈浩伸出另一只手,在葉洛鼻子上輕輕一刮。
「我要是不騙你,怎麼揭穿你的陰謀啊。」葉洛微笑著說道。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零散地灑落在床頭,葉洛無暇的臉龐籠罩在泛白的光暈里,顯得格外動人。尤其是那雙忽閃的大眼楮,褪去平日里的冷漠與干練,只剩下單純與嫵媚的交錯,格外誘人心弦。
看著看著,沈浩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輕輕吻了吻那雙從初見時便打動了他的大眼楮,俯身一臉柔情地注視著身下的可人,溫柔地說道︰「你不知道,我期待著這一刻,期待了多久,久到,以為此生,生無可戀。」
「噓,大清早的,不許胡說。」葉洛伸出右手食指,輕輕地壓在沈浩唇邊,溫柔地訓斥著。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靜停止,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沈浩宛如置身夢里,這些感動,這些愛戀,記憶里,宛若前世才擁有般,現在,卻重回身邊。
伸出雙臂,沈浩習慣性地抱住葉洛,發自內心情不自禁地在她耳旁,輕聲說道︰「謝謝。」
「謝我什麼啊?」葉洛同樣輕聲地問道。她知道他的意思,卻依然想听更多的甜言密語,此刻,她不想去理會對與不對,值得不值得,就只想,沉溺在這一刻,就只想,索取更多的溫柔。
「謝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謝你,讓我有一個葉子這麼可愛的兒子;謝你,在我醒來時能看到你;謝你,給我帶來的所有快樂與傷害;謝你……」無數的感謝,一齊涌來,沈浩突然發現,自己有多麼感謝上天,讓他能與葉洛相遇相愛,有了這一份愛,五年的苦五年的痴五年的等待,一切都值得。
沈浩每說一個謝你的理由,葉洛心頭便是一陣溫暖,直到她再也壓抑不住心里的感動,緊緊地回抱著沈浩,沈浩這才停止接下來的更多句謝你的理由。
感覺到葉洛的顫抖,沈浩輕輕地撫模著她的長發,她的肩膀,她的背部,試圖給她一切想給的溫柔。
兩人在一陣恩愛後,這才戀戀不舍地走出臥室,吃完早餐後,葉洛自告奮勇地要搶著收拾,因為她知道不希望只是一味地獨享著沈浩為她付出,她也想為他做一點點事,哪怕只是一點點。
熬不過葉洛的撒嬌,于是,沈浩只好把沈碗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葉洛了,自己正好趁她收拾碗筷的時候,便走到陽台,給秦博打電話,想詢問調查的進展如何。
「喂,秦博,你那邊現在情況如何,有線索了嗎?」陽台上,沈浩邊說,邊不時地觀察著葉洛的一舉一動,生怕她知道任何不好的消息。
「線索,還,還沒有吧。」辦公室里,秦博有些恍惚地回答著沈浩的詢問,因為秦博不是個會撒謊的人,尤其是面對沈浩,所以沈浩只是簡單的一句問話,便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啊。」沈浩皺了皺眉頭,失望地說道︰「那我們可要抓緊時間了,揪出這個人來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感覺到電話那頭沈浩的怒氣,秦博心里一陣寒顫,因為他是了解沈浩的,知道他對葉洛的一往情深,也知道他對仇人的毫不留情。所以,才更是為秦沬捏一把汗,也為自己的左右為難而無可奈何,思量再三,于是試探性地問道︰「沈浩,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在這件事情中,有人也是被人利用了,你會不會原諒她?」
「原諒?你覺得呢?」秦博的問話,讓沈浩覺得莫名其妙,心想向來干脆利落的秦博,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說話也扭扭捏捏起來了,于是關心地問道︰「秦博,你今天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嗎?」
「沒,沒。我就隨便問問,因為我擔心這件事會牽連無辜。」發現沈浩好像起了疑心,秦博趕緊轉移話題︰「你放心吧,我會盡快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浩,你在跟誰打電話,怎麼打這麼久。你看,我碗都洗完了哦。」葉洛洗完碗,見沈浩還在陽台打電話,便走了過去。「我先掛了,有事我再找你。」沈浩見狀趕緊匆匆掛斷電話。
「這麼快就洗好了。」掛掉電話,沈浩迎了上去,伸出手,一把摟過葉洛的腰,在她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嗯,是不是該獎勵一下。」葉洛撒嬌地抬起頭,嘟著嘴看向沈浩,眼神里,滿是小女人的柔情。
「是該獎勵,不過不是獎勵一下。」看著葉洛粉紅嬌艷的唇形,沈浩心中一動,邪惡地笑著︰「是很多下。」
看著沈浩迷離的眼神,葉洛知道他要做什麼,便驚呼著要掙月兌他的手臂,但已經還不及了,因為沈浩剛一說完,還不等葉洛反應過來,就已經重重地吻了上去。
半天,沈浩才念念不舍地放開葉洛,葉洛卻是躲在他懷里不願出來,說不出是害羞,還是依賴。
「怎麼,是不是嫌我不夠賣力啊?」沈浩緊緊地抱著葉洛,故意調戲著說道。
「你……」听到沈浩的捉弄,葉洛抬起頭來,伸出雙手,捶打著沈浩的胸口。
「好了好了,你再這麼打下去,我就告你謀殺親夫了。」沈浩一把抓住葉洛的雙手,用力一拉,把她按在懷里。
「你忽悠人。」葉洛故作委屈地說道。
「我就算忽悠人,也不敢忽悠夫人你啊。」沈浩臉是寵溺地說著,伸出手,撫模著葉洛柔順的長發。
听著沈浩越發挑逗的話,葉洛氣急敗壞地說道︰「做都做了,還說不敢。」
「做什麼了?我們剛才做什麼了。」沈浩故意裝作沒懂葉洛在說什麼,繼續戲弄著,不知道為什麼,他格外喜歡與葉洛的這種相處方式,或許,這就是他向往的情人間的打情罵俏吧。「你混蛋。」
「哦,我知道了,我確實混蛋。一定是你對我剛才的獎勵不滿對不對,要不,我們回臥室,我再好好獎勵一次,直到夫人滿意為止,好不好?」沈浩壞壞地笑著,趁機拼命揩著油吃著豆腐。
「,整天想著情件。」
「對著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還不想事件,那能是正常男人嗎?夫人,你太*了」沈浩說著,伸出右手,在葉洛下巴輕輕一捏,故作調戲狀。
「沈浩……」葉洛發現跟沈浩越說不清,氣得又要拿拳頭打。
辦公室里,秦博再次陷入沉思中,剛才電話那頭,葉洛說話的聲音他全部听在耳里,心里一陣酸楚。原來,在所有人面前高貴如女神般不可侵犯倔強如斯的葉洛,只有在沈浩面前,才會如同小女人般溫柔如小女孩般撒嬌,原來,這便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而公寓里,掛掉電話的沈浩,雖然與葉洛打情罵俏著,但心里卻有一絲不安,他太了解秦博,剛才電話里秦博的言辭閃爍,明顯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是不是他查出了什麼呢。想到這,沈浩再也按捺不住。
安撫了下剛才被自己不斷戲弄的葉洛,沈浩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洛,我們是不是太久沒看到葉子了?」揉了揉葉洛的頭發,沈浩溫柔的問道,準備試圖用葉子來暫時牽絆住葉洛,自己好分過身去找秦博問個究竟。
「嗯,听初然說葉洛在她姥姥家,我們一起去看他好不好?」從沈浩懷里抬起頭來,葉洛不知道沈浩為何突然在這時候提起葉子,但一想自己也是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于是滿臉期待地看著沈浩。
「好。」沈浩正中下懷地應承著。
說著,兩人就立即行動,在經過那條熟悉的巷子時,葉洛不忘下車去為葉欣買她最愛吃的水果與小吃。
來到葉欣家,遠遠地就听見葉子哈哈大笑的聲音,夾雜著葉欣爽朗的笑語。兩人相視會心一笑。
走進院子,只見葉子正撒著腿滿院子跑在,而葉欣則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後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一不小心摔著了葉子。祖,孫倆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跑著,葉子還邊跑邊喊︰「姥姥,來抓我啊,快來抓我呀……」
葉子邊喊邊回頭看關葉欣,卻一個不小撞到剛走進院子的沈浩身上,一抬頭,這才發現是爹地,更是高興地一把就跳進沈浩懷里︰「爹地,我好想你啊。」
沈浩心里一陣溫暖,似乎葉子每次見到自己,第一句話就是爹地我好想你。原來這便是水濃于血的親情,原來這便是父子連心。
「爹地也好想葉子,所以帶媽咪來看你了。」沈浩邊說著,邊偏過頭示意葉子看看背後的葉洛。
「媽咪……」見到葉洛,葉子甜甜地叫了聲媽咪,卻依然賴在沈浩懷里不願下來。
「葉子,對不不起,媽咪最近有些事,都來不及顧上你,所以只好把你放在姥姥家。」葉洛略帶抱歉地看著葉子,略帶抱歉地說著。
「沒關系,媽咪,我在姥姥家可開心了。葉子好喜歡姥姥,姥姥天天陪葉子玩游戲,剛剛就有在玩警察抓小偷啊,姥姥是警察,葉子是小偷,可是姥姥怎麼也抓不到我,嘻嘻。」說起姥姥,葉子一臉開心,這些天來姥姥對自己的寵愛,甚至超過了媽咪。所以當然開心啦,只是偶爾還是會很想很想媽咪和爹地的。
「調皮。」葉洛伸出手指,點了點葉子的頭,一臉無可奈何地看著他窩在沈浩懷里不願下來。轉過身,對身後的葉欣一臉歉意說道︰「媽,這些天,麻煩你了,葉子一定很調皮吧。」
「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葉子很乖,我疼他都來不及呢,怎麼會嫌麻煩。」葉欣樂呵呵地說著,一副巴不得葉子再多留下來陪她幾天的表情,葉洛看了,很是欣慰。
「快,我們快進屋坐下再聊吧,來了就怎麼就這麼干巴巴地站在院子里?」葉欣說著,邊一把拉過葉洛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洛,我要先回趟公司,要不,你先帶著葉子跟媽進去?我忙完了很快就來接你們。」沈浩萬分小心地說著,生怕葉洛會有絲毫的不高興,生怕她知道自己帶她來看葉子,卻是為了自己月兌身而生氣。
听到沈浩說要回公司,葉洛有些許的失落感,但也知道他為了自己,已經幾天沒去公司了,作為沈氏財團現任接班人,確實有很事要他去處理,自己不能自私地希望他每天在家陪著自己。于是,壓抑住內心的落寞,一臉微笑地說道︰「去吧,我跟葉子在家等你回來。」
「嗯,我很快就來接你們。」說完扭頭對著葉欣尊敬地說道︰「媽,我先走了。」
「好,我送送你吧。」說著,葉欣不顧沈浩的推卻,愣是堅持送沈浩出巷子。
兩人並排走在巷子里,氣氛稍顯沉重,看著身旁葉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知道她定是想問什麼卻不知如何問。沈浩打破沉默,主動問道︰「媽,你是擔心洛嗎?」
沈浩一語點破葉欣心里所想,葉欣滿是擔憂地看著沈浩,說出自己心里的疑慮︰「沈浩,我不希望葉洛再受到任何傷害。這次的事件還好有你在,她反而因禍得福,能放下事業,跟你一起面對家庭。可是……」
「媽,你放心,我不會再讓洛受到任何傷害的。」沈浩表示理解葉欣的擔憂。
「听你這麼說,媽放心多了,媽相信你,可是最近媽總有不好的預感,我……」葉欣想起最近眼皮總是跳個不停,更是擔憂。
「媽,別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說話間已是走出了巷子,沈浩徑直走到車前熟練地拉開車門,在上車前,對葉欣說道︰「媽,你快回去吧,葉洛和葉子還在家等您呢。」
「嗯。」目送著沈浩車子的離去,葉欣才轉身回家。一路上,想著葉洛剛才幸福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竟是沒有欣喜,只有不好的預兆,似乎那種幸福,在葉洛臉上,只是一種錯覺。
回到公司,沈浩徑直去找秦博,秦博此刻還在為有關Kaitlyn的調查而頭疼,剛接完一通電話,站起身,就見沈浩迎面走來,頗為詫異,心想他不是在陪葉洛麼,怎麼會來公司。
「秦博,有最新消息了嗎?」沈浩劈頭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還,沒有。」秦博回避著問題,似是還沒想好該如何跟沈浩說,便趁機想轉移話題︰「葉洛呢?你放心把她一個人放在家里?」「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的女人我自會照顧好。」一提起葉洛,沈浩嘴角扯過一絲笑意,言語中也情不自禁地驕傲起來,卻全然沒發現秦博此刻的極不是滋味。
「那就好。」秦博苦澀地應承著,心里卻像打翻了五味瓶般百般滋味在心頭,卻味味難受。
「有關Kaitlyn的資料,查到一些眉目了嗎?」此時的沈浩哪有心情去細究秦博的那點小心思,更何況秦博本也偽裝極好,他雖然對葉洛也是情有獨鐘,但還不至于鬧得兄弟反目,因為他更多的,是希望葉洛幸福,是遵從葉洛自己的選擇。
「有,今天早上我剛收到一份從意大利傳來的資料。」秦博收起心里的萬般情緒,想起早上收到的那份傳真。
「在哪?」一听說有所消息,沈浩眼楮充滿希望的光芒,巴不得立即知曉真相,還葉洛一個清白。
「在我辦公里。」秦博說著,兩人一同前往辦公室,沈浩更是三步作兩步,秦博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傳真,遞給沈浩,說道︰「這是早上收到的傳真,國際珠寶設計師安琪在設計實屬天才,但是性格卻尤為怪異,幾乎是不收徒弟。」
「嗯,這個我知道,五年前,我曾帶葉洛去拜訪過她。別說收徒弟,連尋常人想見她一面都難,她似乎不大願意過多地與人打交道。」回憶起五年前帶葉洛去拜訪過安琪,沈浩心里閃過一絲別樣的情愫。因為五年前那不經意的一次拜訪,不想卻成就了現在的葉洛,卻也帶給她更多的傷害,真是世事無常,焉知福禍。
「但是,她卻在意大利有一個徒弟,五年前就有,不是葉洛。正是Kaitlyn,但是能查到的只有這麼多,似乎沒人知道這個Kaitlyn到底是誰?」秦博皺起眉頭,不解地說著自己的疑惑。
「不可能,葉洛不可能騙人,她明明是師承安琪,怎麼會不是?你也相信那些媒體的報道是不是?我沈浩真是白認了你這個兄弟。」听了秦博的訴說,沈浩很是憤怒,他以為秦博的意思也是在懷疑葉洛,難怪他早上在電話里說話藏頭藏尾的,原來如此。
「我不是這意思,我沒有不相信葉洛,我跟你一樣。相信她,就像相信自己。只是,這份傳真是我特意請人去意大利做的調查,如果真如上面所說,那麼事情一定有蹊蹺。要弄清楚這個Kaitlyn的真實身份,只有一個辦法。」看著沈浩激動的神情,秦博在心里嘆息,這個處事冷靜睿智的男人,只要一提到葉洛,就變得如此沖動,看來愛情真是有讓人盲目變痴變傻的功能。
「那你意思是……」沈浩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博,他知道秦博所說的辦法是什麼,但是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希望如此的。
「葉洛,能解開謎題的只有她自己。她既然是安琪名正言順的徒弟,就應該知道Kaitlyn的存在。這件事,我們誰也幫不了她,只能她自己去證實自己與安琪的師徒名份。」秦博艱難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沈浩肯定一時難以接受,因為他之所以一直陪著葉洛,就是不希望她再去面對這些險惡。可是沒想到,到頭來,一切還是得靠葉洛自己去面對。這對沈浩來說,是殘忍的,他口口聲聲說會為葉洛查出真相,到頭來卻是無能為力。
「我知道了。」秦博的合理解說,讓沈浩很有挫敗感,想著到底要如何去問葉洛有關Kaitlyn。如果一問,葉洛就等于自己重新面對難題了,如果不問,事情卻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照他們這樣大海撈針的調查方式,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去往葉欣家的路上,沈浩不斷地自責,不斷地想象若追問葉洛有關Kaitlyn,會不會造成葉洛的痛苦,因為那份傳真上說安琪只有一個徒弟,那麼這個Kaitlyn與葉洛之間必定是有什麼牽連吧。如果葉洛真的是安琪的徒弟,就不可能不知道Kaitlyn。
走進院子里,葉洛正在院子收著衣服。沈浩輕輕地走過去,從背後環抱著她。正專心收衣服的葉洛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扭過頭,見是沈浩,心里一陣甜蜜︰「你來接我們了,葉子剛剛才被他姥姥哄著睡著呢。」
「那就讓他睡好了。」說著,沈浩把頭深埋在葉洛的頸窩里。帶著依賴的親吻著。
「不要鬧了,快放開我,我要收衣服了。」葉洛扭了扭身子,想甩開沈浩,不想卻被他抱得更緊了。
「我不放。」沈浩像個撒嬌的孩子,緊緊地粘著葉洛,葉洛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只好任由他這麼抱著。
「洛,你的耳環真漂亮。上面的薔薇花詡詡如生,這也是你自己設計的吧。」沈浩邊說邊輕輕地親吻著葉洛的耳朵,弄得葉洛一陣怪癢。
「嗯,是我自己設計的。」葉洛被沈浩吻得身上一陣發燙,說話都有些許的顫抖。
「你的設計真是完美,安琪一定很驕傲有你這個徒弟吧。」說著,沈浩暗中悄悄觀察葉洛的臉色,深怕一個不小心,惹得她的傷心了。
「其實我不是她最驕傲的徒弟,最得老師真傳的是師妹。」葉洛陷入沈浩的柔情里,緩緩地說著。
「師妹?可是外界不是傳言安琪只有一個徒弟麼,怎麼又冒出個師妹來了,她一定沒你漂亮吧。」說著,沈浩在葉洛耳垂上輕咬著。
「又在胡說。」葉洛扭過頭,避開沈浩的侵犯,假意嗔怪著說道︰「她實際上比我更早跟著老師學設計,只是因為我年齡比她大,所以她堅持叫我師姐。她很善良,設計上盡得老師的真傳,但由于她太過于單純,自己也沒有太大事業心,于是很少為人設計,也不參與任何設計比賽。所以知道她的人不多,本來傳言中安琪老師的那個徒弟是指她,但由于她從不在媒體露面,而老師收我為第二個徒弟的事也並不曾公開過,所以當我以安琪徒弟的身份走進設計界時,大家就以為傳言中安琪老師那個惟一的徒弟是我。」
「那她叫什麼名字?」沈浩裝作不經意的問道,心里實際上緊張得不得了。
「她叫簡……」葉洛正準備說出她的中文全名,卻突然意識到這樣似乎不妥,便改口說︰「Kaitlyn。」
「Kaitlyn,原來真的是她。」沈浩在心里想著,卻不經意間輕聲嘀咕著出聲。
「浩,你認識她。」葉洛詫異地看著沈浩,雖然沈簡兩家是親家,但簡靜如一直在國外,沈浩是從未見過的,按理來說,她不可能認識簡靜如,但听他的語氣,似乎並不是這樣,難道沈浩有事瞞著自己。
「咳,咳……」正當兩人沉浸在二人世界時,突然被院子門口的一陣故意咳嗽聲驚擾,回頭看,只見是秦博回來了。
葉洛極不自然地一把推開沈浩,沈浩一個失神,便松開了手。葉洛紅著臉抱起一堆衣服就往房間走去。留下沈浩和秦博兩人在院子里。
「你,怎麼來了?」沈浩走到秦博面前問道。
「剛才的話,我都听到了。」秦博並不回答沈浩的問題,只是分析著自己的思路︰「葉洛說Kaitlyn也是安琪的徒弟,那一切不難解釋,但是有一點,我不理解,Kaitlyn的設計天份不在葉洛之下,為什麼要剽竊葉洛的作品,更何況從葉洛剛才的描述來說,Kaitlyn並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秦博的句句疑問,也正是沈浩現在所不解的,沈浩靜靜地分析著剛才所得的信息,希望從中找出破綻︰「一個單純善良,沒有事業心的人,從來不在媒體前拋頭露面。自己才華不輸給任何人,卻突然剽竊自己同門的作品,是說不過去,除非……」
「除非她也是受害者,她被人利用了。」听沈浩說到這里,秦博也是突然靈光一現,如果說真是Kaitlyn,那只能說明她也是被利用,但是誰會利用她呢,怎麼利用?想到這,秦博突然想起秦沬,想起秦沬協助她電話里的那個人偷出圖紙︰「難道……」
「秦博,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你快告訴我。」沈浩從秦博的表情中,得知秦博定是知道了什麼,但是卻因為有所顧忌而不願說出實情。「沒,沒。」秦博連連搖頭否認。
是不是跟秦沬有關呢,情急中,沈浩能想到的只有這個理由,因為他太了解秦博,能讓他不顧兄弟情義也要袒護著的,只有秦沬,秦沬本來對葉洛就有敵意,這樣想來,很多事就合理了。但是要秦博說出實情,不能逼迫,只能引誘。
沈浩知道秦博在擔心什麼,于是,心生一計,故意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事到如今,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誰,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想盡快為葉洛澄清事實就行了,只要能在媒體前還葉洛一個清白,其它的我都不在乎,也無盡去追究了。連Kaitlyn跟葉洛是同門,都能陷害葉洛,這世上還有什麼可信呢,所以我也可以理解。」
叮當,背後突然傳來盤子落地的聲音。沈浩與秦博回過頭,這才發現兩人只顧著說話,竟然忘了葉洛的存在。
剛剛葉洛在房里疊好衣服,便洗了一盤水果,想為院子里的秦博與沈浩送去,不想,卻意外听到自己是被Kaitlyn陷害的事,便一時大受驚訝,竟不小心摔了盤子。
「對不起,對不起。」葉洛見沈浩與秦博一起用關切的眼神看著自己,在葉洛看來,此刻的關切,就像同樣一樣刺痛她的心。她不忍再看,于是,蹲來,去撿地上的碎片。
「不要撿了,會劃傷手的。」發現葉洛接下來的舉動,沈浩一把上前,拉起葉洛,不讓她去踫那些碎片。
「你憑什麼管我,憑什麼管我的事,你以為什麼都瞞著我,就是對我好嗎,你這樣更殘忍,充滿欺騙和試探的保護,我不稀罕。」說著,葉洛一把甩開沈浩的手,強忍著淚水往房間里大步走去。
沈浩作勢就要追上去,卻被秦博一把拉住︰「讓她靜一靜吧,換作是誰,心里都不好受。」
「那你說該怎麼辦?」沈浩用力甩開秦博的手,憤怒且無助地看著秦博,看著秦博黯淡下去的眼神,沈浩越發肯定秦博一定知道什麼,于是說道︰「秦博,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秦博一陣掙扎,保護妹妹的決心本來很是堅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再看到葉洛剛才傷心失望無助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心里一陣疼痛,恨不得把她擁在懷里,給她所有保護,不要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于是,衡量再三,秦博看著沈浩,擔憂的問道︰「如果查出是誰陷害葉洛,那你準備如何處置那人?」
「我……」沈浩本想說我恨不得把她碎尸萬段,但是知道秦博的顧慮,于是改口說道︰「只要那人願意出來作證,還葉洛一個清白。我可以計往不咎。但是,她必須離開A市,這是我最後的忍耐。」
「嗯。」得到沈浩這樣的承諾,秦博知道已經是最大的寬恕了,因為別說是沈浩,就是自己,在知道秦沬的所作所為時,都恨不得好好的教訓她一頓。只是自己,畢竟是兄妹情深,只恨自己教妹無方。
「其實,是秦沬。」秦博艱難地說出這五個字。
「原來真的是她。」沈浩一陣憤怒,如果可以,他真是恨不得沖到秦沬面前去一把掐死她,但他知道,現在需要忍耐。
「我只知道是她協助別人盜取了葉洛的設計圖,至于那設計圖究竟是被誰拿去交給世紀情緣生產的,是如何用上Kaitlyn的名義,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想,那個人不是與世紀情緣有莫大關聯,就是兩者間有共同目的,借此摧毀東方玉都。」秦博分析得頭頭是道,也句句正中沈浩心中所想。
「你沒有問過秦博,她到底是協助誰偷了圖紙?」沈浩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也沒有把握說服秦沬說出實情。」想起秦沬的偏執,秦博無奈地搖搖頭。別說自己還來不及問秦沬,因為就是知道,就算問了也是無濟于事,她一定不會說的。
得到秦博的答案,沈浩再也忍耐不住,轉身就走出院子。他現在只想去找秦沬問個清楚。秦博心疼妹妹,問不出答案,他沈浩可沒那麼多耐心陪秦沬玩躲貓貓的游戲。他是答應秦博放過秦沬,可沒答應不會逼供。
「秦沬,你給我出來。」來到秦家,沈浩顧不上禮儀禮貌,直接沖進秦家客廳,大聲呼喚秦沬的名字。幸好秦家父母今天都不在家,這才使得沒有弄得人仰馬翻、雞飛狗跳的。
在房間里听到沈浩聲音的秦沬,起初以為是自己出現幻听了,因為沈浩是從來不會主動來家里找自己的。當她听到第三遍時,終于確定沒有听錯。于是,興奮地跑下樓來︰「浩,你怎麼來了。」
沈浩一把推開準備抱住自己的秦沬,來勢洶洶地說道︰「秦沬,我沈浩真是瞎了眼,當初既然會招惹上你這種收腸歹毒的女人。如果不是答應了你哥哥不傷害你,我真想一把掐死你。」
秦沬這才發現沈浩的怒氣沖天,心里無比害怕沈浩是不是知道了真相,但嘴上卻依然是不敢承認︰「浩,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沈浩憤怒地看著秦沬,無比痛心疾首地說道︰「我以前以為你雖然刁蠻任性了點,但至少是心地善良的。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的糾纏。但現在看來,我真是養虎為患。你不但自以為是,蛇蠍心腸,而且滿口謊言。」
「浩,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那麼愛你,愛了你整整十幾年。我們兩小無猜,我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你怎麼可以這樣子辱罵我?」說著,秦沬早已是眼淚汪汪。
本是一副梨花帶雨的美人圖,可是在沈浩此刻看來,卻是極其惡心︰「你愛我,你口口聲聲說你愛我,可你做的全是傷害我的事。你明知道我愛葉洛,你卻一次次用卑鄙的手段去對付她,上次下藥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嗎。就是因為你救過我,所以我既往不咎。但是,我沒想到我的既往不咎,竟是讓你變本加厲,你既然連合別人,偷取葉洛的設計圖,然後利用媒體來報復她。」
「原來,上次給葉洛下藥的事,你早就知道?」秦沬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浩,原來他早就知道,卻沒有責罰自己,是不是表示他對自己還是有情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沈浩冷冷地說出這十個字,字字敲碎秦沬的心。
「浩,你愛過我嗎,哪怕只是一點點?」伸出手,秦沬擦掉臉上的眼淚,滿臉期望地看著沈浩,看著這個自己奮不顧身去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看著他如何為了別的女人來指責自己。
看著這樣子的秦沬,沈浩承認,是誰都忍不住心軟了,一個愛自己愛到瘋狂愛到完全沒有自我的女人,這場相遇,真不知道是她的劫,還是自己的難,想到這,語氣中,沈浩不免放輕了些︰「我很抱歉。自始至終,我就把你當妹妹般看待。是我當時分不清愛與喜歡,才會給你一場空歡喜。你有怨恨,我不怪你,但你可以沖我來,為什麼要去傷害葉洛,去傷害一個比你更無辜的人。」
「因為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有多愛你,就有多恨她,我恨她能夠得到你的愛,我恨她的出現粉碎了我一生的夢。」提起葉洛,想起五年前那場婚禮的開始,到五年後的現在,秦沬的恨意越來越濃。
「不是葉洛的錯,怎麼你還不明白,就算沒有她,就算我們五年前如期舉行了婚禮,我們也不會幸福。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如何實現幸福的意義。」沈浩伸出手,抓住秦沬的雙臂,直視著好怕眼楮,問道︰「告訴我,你到底是協助誰盜取圖紅,圖紙到底是被誰拿走的?」
「原來你不知道啊。」听到沈浩的問話,秦沬嘴角扯過一絲苦澀的笑,心里痛苦不已,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估計沈浩連譴責自己都懶得譴責了吧。于是說道︰「這就你來這里的原因,對吧。你不是來處罰我,只為了替那個女人找出真相。」
「這不用你管,你只要告訴我那個拿走圖紙的人是誰?」沈浩拼命地搖晃著秦沬的身子,激動地追問著。
「你先放開我,如果你真想知道為那個女人澄清真相,就先放開我。」秦沬被沈浩搖得極為難受,大聲吼著要沈浩放開自己。沈浩一把放開手,秦沬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秦沬撐著地面,掙扎著站了起來,走到沈浩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做我男朋友。」
「你瘋了。」听到秦沬突如其來的話,沈浩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被自己剛才給搖瘋掉了。
「我沒瘋。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還葉洛一個清白嗎。我要你做我一天的男朋友。我就召開記者招待會,我會當著A市所有媒體的面,交代一切真相,還葉洛一個清白。」看著眼前的沈浩,秦沬深陷在那張熟悉的面孔中,痛苦不已。她知道,或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跟沈浩獨自相片了,所以才提出這樣的要求,希望在離開前,能多一份甜蜜的回憶。這樣,在以後的孤獨歲月里,就算沒有沈浩,至少,還有這份回憶在。
「你……」沈浩氣憤地看著秦沬,覺得這個建議荒唐透了。
「你可以拒絕,但是你還有其它的辦法為她還原清白嗎,如果有,我相信你也不會來找我了。」秦沬為沈浩一一分析著,句句直中要害,沈浩突然覺得自己其實一點也不了解秦沬,覺得她比自己想象中其實聰明得多,只是在遇到自己時,才會那麼天真吧。看著沈浩的猶豫,秦沬接著說道︰「你放心,一切真相大白之時,我就立即離開A市,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你和葉洛了。」
「好。我答應你,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出爾反爾,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衡量再三,想著葉洛此刻的痛苦,沈浩答應了秦沬的要求。燈光下,秦沬笑得一臉純真。
第二天一早,葉洛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伸手拿起電話,按下接听鍵︰「喂,你好,哪位…。」
「葉小姐,請你現在立即去往上島咖啡,那里會有驚喜出現。」電話里,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那頭響起。
「你是誰啊?」葉洛詫異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去了上島,你一定會感激我的。」說完,電話那頭便被掛掉,傳來一陣刺耳的忙音。
葉洛詫異不已,心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按著電話里的提示,來到了上島咖啡。
「您好,歡迎光臨上島!」門口迎賓甜美的微笑,讓葉洛無心搭理,這時一位領班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微笑地說道︰「您好,請問幾位?」
「一位。」葉洛簡單明了地答著,她現在只想快點知道那所謂的驚喜是什麼。
「這邊請。」葉洛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剛準備坐下,卻見沈浩挽著秦沬走了進來,秦沬一臉幸福甜蜜地倚靠在沈浩肩上,沈浩也是一臉寵愛的表情。
在經過葉洛身邊時,葉洛趕緊拿過服務員手中的餐牌,假意點餐避過他們的視線。
秦沬挑了個最里面的位置與沈浩一起坐下。
「好了,你可以放開手了吧。馬上就要用餐了。」一到座位,沈浩就拉下那張剛才還笑得一臉柔情的表情,換上一臉嫌惡。
「你變臉可變得真快,別忘了,你今天可是我的男朋友,要盡到身為男友該盡的責任。」秦沬撒嬌地粘著不放手,提醒沈浩別忘了他們之間的協議。
「剛才一路走來,我已經夠配合你了。現在是用餐時間,是不是可能給我一點點自由。」沈浩皺了皺眉頭,一臉不悅地說道。
「好吧好吧。不過你別忘了待會幫我夾菜哦。我可是你女朋友。這是女朋友的特權。」秦沬知道她拿沈浩是沒辦法的,但還是不忘多討一點甜頭。
由于隔得遠,所以葉洛听不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遠遠地看去,見到的只是兩人恩愛的背影,以及用餐時,沈浩頻頻地為秦沬夾菜。想起那晚在公寓里,沈浩為自己做了一桌子菜,為自己夾滿滿一碗,為自己的一個眉頭而緊張地試吃每一道菜,那晚的燈光那晚的柔情。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眼淚在眼圈打轉,葉洛在心里痛罵著自己的笨,五年前不是已經被騙過一次麼,自己居然好了傷疤忘了痛。居然這麼輕易的再次被同一個人傷害。
葉洛本想離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挪不開自己的雙腳,管不住自己的心。在沈浩和秦沬用完餐離開後,不由自主地跟蹤著兩人。
看著他們從商場到游樂場,看著他們勾肩搭背摟摟抱抱,看著他們親昵的一舉一動,心明明痛得無法呼吸,卻還是殘忍地讓自己看著,看到太陽漸漸變大,然後又漸漸變小。看到天色越來越亮,然後又越來越暗。就這麼一直在背後,遠遠地看著,把甜蜜看成痛苦,把承諾看成背叛,把未來看成過往,把過往看成不往。
夜幕即將降臨的時候,沈浩剛好挽著秦沬從游樂場出來,秦沬幸福的笑容宛若花開,卻直直刺痛了葉洛的心,痛得一地碎片。
一路追隨,直到沈浩的車子在秦家別墅前停下,沈浩走下車,繞過車頭,紳士地為秦沬拉開車門,伸出手,扶著秦沬,宛若公主般從車里走出。
「好了,今天的戲演完了吧。明天,希望你能依約出席記者招待會。」卸下一整天的偽裝,沈浩一臉冷漠地說道。但是由于沈浩是背對著葉洛的視線,所以看在葉洛眼里,卻是溫柔地在訴說離別。
「誰說演完了,還沒呢?」秦沬偏著頭,一臉調皮的表情看著沈浩。
「你想反悔嗎?」沈浩壓抑著心里的憤怒,氣憤地問道。
「誰說我要反悔了,你還欠我一個吻呢,男友送心愛的女友回家,是不是應該要吻別啊?」秦沬故作純真的巴眨著眼楮,不故沈浩的憤怒,因為既然是最後的擁有,那麼,就多一點奢望吧。
「你……」思量再三,心想一整天都忍過去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讓計劃毀于一旦。想著,沈浩強忍心里的厭惡,擁抱著秦沬的肩膀,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坐在馬路對面出租車上的葉洛,心底防線徹底被擊潰,如果說白天還能找出什麼理由來解釋,但這一吻,卻再無法給自己任何借口了。那種傷痛,仿佛多年前被沈奕背叛的那一幕在重演。
「小姐,你怎麼了?」出租車司機見葉洛命他把車子停在這,卻半天沒動靜,回頭一看,只見她已是梨花帶雨,順著她視線好奇地看去,才發現馬路對面一對男女正在親吻,似乎有所明了的嘆了口氣,勸慰著葉洛,說道︰「小姐,這世上所有的事,惟有感情,最是不可牽強的。緣分自有天定,既是無緣,何必不忘,給自己也給別人帶來痛苦呢。你說是不是?」
「是。既是無緣,何必不忘。」葉洛重復著司機的話,喃喃自語。
「這就對了嘛,小姐你長得這麼漂亮,比那位小姐氣質更好。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何苦去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徒增苦惱呢。」出租車司機完全不知事因,以為是葉洛想當第三者,于是自以為是的善良勸解著,心想寧拆一百座廟,不毀一樁姻緣,殊不知,他一番不知真相的話,卻恰恰毀了一樁大好姻緣。
是啊,何若去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呢。司機無意中的話,卻無意地觸動了葉洛內心的感受。「謝謝你師傅,我們走吧。」
「呃,這就對了嘛。」出租車司機以為葉洛想通了,高興地發動油門,絕塵而去。
這時,沈浩放開秦沬,冷漠地說道︰「鬧夠了吧。希望你明天不要讓我失望。」說完,不再有任何留戀。徑直拉開車門,發動油門絕塵而去,留下秦沬一人,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公寓里,陳初然正一個人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頻道不知道被他轉換了多少個來回,也找不到自己想看的,正確說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想看什麼,只要一想到葉洛跟沈浩現在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心里就百般疼痛。
正想著,葉洛卻突然從外面推門而入,臉色極是不好︰「你回來了?」陳初然站走身,順便往她身後看了看,卻沒有發現沈浩或是葉子,很是詫異,接著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啊?」
葉洛無視陳初然的問話,像是不曾听到般,一言不發直接回到自己臥室。沉重的關門聲傳來,陳初然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葉洛昨天不是很高興地跟沈浩去葉欣家接葉子了麼,怎麼現在卻是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回來,難道是媒體捏造了什麼事件,還是沈浩那家伙欺負她了,一想到有可以是後者,陳初然只恨沈浩現在不在眼前,否則拳頭早就爬上他的臉上了。
思量再三,陳初然走到臥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YELLOW,發生了什麼事?」
臥室里,葉洛就像個破碎的陶瓷女圭女圭,沒有任何生氣,兩眼發呆,仿佛失了魂般落魄。海腦里不斷浮現的,是白天里所發生的一切,沈浩溫柔地挽著秦沬,溫柔地為她夾菜,溫柔地對她笑,溫柔地陪她去每一個秦沬想去的地方,尤其,是晚上離別前那溫柔的一吻,更是讓葉洛忍受不了。
門外,傳來陳初然急迫的敲門聲,一聲重過一聲。陳初然急得恨不得一腳把門踹開。葉洛都進去大半天了,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該怎麼辦?正當陳初然急得手足無措時,葉洛突然打開了門,蒼白的臉色、受傷的眼神,讓陳初然幾乎無法呼吸。
「YELLOW,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陳初然伸出雙手,緊緊抓住葉洛的雙臂,焦急地問著。
「我不知道。」陳初然一句問話,卻是問得葉洛淚流滿面,問得葉洛傷心欲絕,她眼神直直地看著前方,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這樣?」
「YELLOW……。」看到葉洛流下的眼淚,陳初然心痛恨不得替她難過替她受傷替她承受一切都好,只要能收回她的眼淚,不要讓她那麼無助,不要讓她流露出那麼絕望的眼神。
「初然,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對不對。」突然,葉洛像從夢中驚醒般,反手抓住陳初然的手,激動地問道︰「你一定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初然,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是不是我惹他生氣了,他才去找秦沬的,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對不對?」
原來真的是他——沈浩。雖然還沒弄明白葉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葉洛哭泣著說出來的片斷中,陳初然已經猜測出一些端倪。至少,定是沈浩又做了什麼辜負葉洛的事。
陳初然伸出手,輕撫著葉洛的肩膀,心疼地問道︰「沈浩他到底做了什麼,他怎麼舍得讓你這麼難過?告訴我,你們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就不會讓它發生。」葉洛拼命地搖著頭,拼命地流著淚。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難過所有的心痛都要徹徹底底地哭出來。
「好。不知道,就不要再說了,不知道,就不要再想了。來,我們先過來坐下。」說著,陳初然扶著葉洛,在沙發上坐下︰「我去給你倒懷水。」
听了陳初然的話,葉洛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著前方,但眼神里卻空無一物。她看著某個東西,卻仿佛並沒有在看,只是眼神無處安放罷了。
從桌上拿起水杯,站在飲水機前倒水的陳初然,倒完水一回頭,看到這樣子的葉洛,心中的難過並不比葉洛少半分。昨天還是開開心心出門,說是與沈浩一起去接葉子的。今天,卻是這樣受傷地一個人回來,難道她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傷一痛,都牽扯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嗎,她開心,自己就開心,她痛,自己更痛。
「來,先喝口水。」倒完水,陳初然走過去,在沙發的一旁坐下,溫柔地喂葉洛喝水。葉洛听話的張開口,誰知道一踫到水,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渴了,連著大口大口的喝著。
看來她是流了太多的眼淚,太渴了。陳初然心疼地想著,伸手輕輕地拍著葉洛的背,說道︰「小心點,慢慢喝,別嗆到了。」
「咳,咳……」陳初然的話剛說完,葉洛就被嗆得直咳嗽。
「看看,都說了叫你慢點喝,你心里難過,也沒必要跟自己過不去,是不是?再不痛快,也不要不顧自己的身體?」陳初然一把拿開杯子,放在桌上。看著葉洛被嗆得難受的樣子,心里懊惱不已,也氣憤自己居然一點忙也幫不上,連喂她喝個水都讓她嗆到。
而些時的葉洛,這些話听在耳里,卻更像是陳初然的責備,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就這麼又流了下來︰「對不起,我知道我給你添麻煩了,我知道我就像一個大麻煩,走到哪都添亂,我……」
「我的天啊,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些自責的話了,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我不該吼你,更不該在這個時候,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吼你。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擔心你。」陳初然扶起葉洛低下的頭,伸手為她擦試著眼淚,卻越擦越多,越擦越難過,忍不住出聲說道︰「該死,你能不能不哭了,你哭得我手足無措了。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葉子呢,是不是還在她姥姥家,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葉子?」陳初然的話提醒了葉洛,這才想起自己一大早就出門,都忘了葉子了,于是焦急地說道︰「初然,我把葉子都忘掉了,本來是要去接他回來,卻又把他扔在姥姥家了。我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咪,自己一有事,就顧不上他了。」說起葉子,葉洛的難過中,又增加了一份自責。
「不用擔心,他在姥姥家就不會有事的。」陳初然溫柔地安慰著葉洛,叫她不用擔心葉子,因為這時候他最關心的,是葉洛自己,看著葉洛,陳初然接著說道︰「倒是你,快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都快急死了,你從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臥室里,出來後又是止不住的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真的不知道。」葉洛搖搖頭,似乎真的不知所措般難過。
「你剛才說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做了什麼,他是誰,是不是沈浩?」看著這樣子的葉洛,完全沒辦法正常思考正常講述什麼,陳初然只好一句句慢慢詢問,希望能弄明天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真的是沈浩做了什麼對不起葉洛的事,他陳初然一定第一個不放過他。
「初然,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葉洛抓住陳初然的手,懇求地說著︰「我不想再去回憶一遍今天發生的事,那樣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我想要忘掉它,把這一切從記憶中統統刪除,我寧願,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好,不問了,我不問了,我不問就是了。」陳初然心疼地答應著,心里萬般痛苦,面對這樣子的葉洛,有什麼是他不能答應的呢,于是,說道︰「但是你也要答應我,我不問了,你也不準再去想,就像你說的,就當一切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不好?待會兒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我們還和從前一樣。」
「和從前一樣。」葉洛抬起頭,雙眼注視著陳初然,說道︰「這幾個字好溫暖好溫暖,讓人听了,便會沉醉。從前,從前有意大利,有羅馬,有安琪老師,有那間快樂的小屋,有小屋前清澈的河流,可是現在,這些離我好遙遠,好遙遠。」回憶起那斷在羅馬的日子,那般平靜那般令人掛念,那里沒有沈浩,沒有傷害,沒有痛苦。
听著葉洛的訴說,不經意間,竟也是勾起了陳初然的思念。思念羅馬的那段歲月,每天,下班後陪著葉子玩耍,去畫室接葉洛回家,和簡靜如的斗嘴取笑……回首間,才發現來到A市,真的好久好久了。
「初然,帶我離開好不好,我想羅馬了,想念那里的一切,還有門前那片薔薇,它們一定都在等著我回去吧。」說著,葉洛嘴角竟是牽扯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受作的眼神,未干的淚水,回憶的神情,一切,讓葉洛看起來,如此令人心疼不已。
天知道,她這一趟回來,受了多麼的委屈多少的苦。這樣想著,陳初然再也忍不住,心疼不已,情不自禁地一把拉過葉洛,緊緊地把她抱在懷里,似乎只有這樣,才不會看到她難過受傷的神情,才能給予她一絲絲的溫暖與安慰。
「好,我們一起回羅馬。」輕聲的話語,飄蕩在空中,格外溫柔。
按照約定陪完秦沬一天的沈浩,在送秦沬回家後,也立即趕了回來,他只想快點見到葉洛,告訴她明天就可以召開記者招待會了,告訴她一切問題就要解決了。可是,當他趕到公寓時,看到的,便是眼前這一幕,以及陳初然那一句溫柔的承諾。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記憶,仿佛在這一秒蘇醒。
那晚燈光下,她的眼神柔情似水;
那天她看到自己受傷,她的神情關切至極;
那天的清晨,她的撒嬌動人心弦;
那天葉欣的院子外,她的靦腆嬌羞似花;
她的一頻一笑,她的每一個抬首每一個回眸……
回憶起來,卻獨獨沒有她對自己說過的愛與誓言。
若有,也只有那一句看似調皮,現在想來卻膽顫心驚的一句︰
「我要是不騙你,怎麼揭穿你的陰謀啊?」
……
原來,她不曾說過愛,不是因為開不了口,而是因為根本就不愛。
回想這些日子來兩人的一切恩愛,想起自己最初的窮追不舍,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面前送給她,為了她,甚至忍辱負重去配合秦沬,違背良心地當秦沬一天的男朋友。
這一切的一切,在此刻,卻宛若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原來,她早已喜歡上陳初然了,原來,她喜歡的是陳初然。她要和陳初然一起離開,一起回羅馬。
那這些日子以來的恩愛算什麼,算報復嗎?報復五年前他為了陸菲而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報復五年前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她不是也說過嗎,為了報復而回來的。所以她跟自己的恩愛只是一場戲,一場在最恩愛時來擊敗他的戲碼。
不行,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葉洛是這麼有心機的一個人。沈浩這樣想著,在心里不害幻想著一切或許只是個誤會,想著要問個清楚,要听葉洛親口說,他才相信,否則,這些天來的纏綿,都算什麼。
「初然,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我想盡快回到我們的羅馬,好嗎?」被陳初然擁在懷里的葉洛,在此刻提起羅馬,似有一種歸心似箭般的心切,她只想快點回到那個寧靜的地方,然後一個人好好療傷,心頭上的傷。
「好。」陳初然溫柔地回答著。
他們的羅馬,
屬于他們的羅馬。
抬起腳正準備上前去質問的沈浩,在听到這句話後,連退兩步,心里一痛。事實都擺在眼前,自己居然還傻傻地不敢相信,居然還奢望只是自己的誤會,居然還奢望前去尋求一個解釋。
葉洛,你真殘忍,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心痛,一陣蓋過一陣,一陣痛過一陣。沈浩再也無法承受這種痛,轉過身,大步離去。
路邊的公園里,兩個英俊男子一人拿著一瓶酒,坐在車頂上,相互拼著酒,大聲地笑大口的喝,似乎要用盡一切力氣來發泄般,這一舉動引來路人的頻頻回首。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浩和秦博。
沈浩離開公寓後,開著車在馬路上游蕩,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陳初然與葉洛相擁的那一幕,耳朵里消彌不掉的是那句「我們的羅馬」。停下車,沈浩拿出手機,翻遍了聯系人一欄,最終,給秦博打了電話。
接到電話的秦博,趕來時,沈浩已是坐在車頂喝著悶酒了,見秦博站在車下,半醒半醉地說道︰「喂,秦博,你怎麼現在才來啊,快上來,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一杯,最好是,來個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秦博不解地看著沈浩,這著實不像他的作風,今天,一定是有什麼吧,于是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葉洛呢,你們怎麼沒在一塊?」
「呯……」一听秦博提起葉洛,沈浩憤怒地把手上的一個酒瓶子朝地上摔去,說道︰「我叫你來,是陪我喝酒的,不是跟我添堵的。你要喝就喝,不喝就走,大男人別婆婆媽媽的。」
看到這情形,秦博幾乎是猜得*不離十,一直以來,能讓沈浩瘋狂的人,向來就只有葉洛。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發生了什麼事,但想想,有事發生,總比自己八竿子打不著要強吧。這樣想著,心里也是一陣憋屈,于是,縱身一躍,跳上車頂,與沈浩一齊喝起酒來。
A市的深秋,尤其是深夜,格外寒冷,路上的行人已是越來越少,只有公園里停下的那輛車車頂上,還跌坐著兩個人,被陣陣寒風吹得,似乎有些許的清醒了。
「你說,這天上怎麼沒有星星呢?」沈浩抬著頭,仰望著夜空,說著似醉似醒的話。
一旁的秦博听了,也抬起頭來,看著一處黑壓壓的夜空,痴笑著說道︰「這都深秋了,哪還有星星啊。」說完,用手肘捅捅沈浩,說道︰「哎,我說這冬天是不是快來了,我最怕冬天了,那個冷啊,讓人實在打不起勁來。」
「冬天?」沈浩低下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寒風吹得蕭條的樹枝,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格外淒涼。「不知道羅馬的冬天,是不是也會這麼冷?」
「羅馬?你要去羅馬嗎?」秦博驚訝地看著沈浩,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起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不是我去,是有人要去。」沈浩自嘲般地說著。
「有人要去,誰啊?」秦博想了想,身邊跟羅馬有關的人似乎只有葉洛,于是緊張的問道︰「是葉洛嗎?她要回羅馬,她為什麼要回羅馬?」
「因為,那是他們的羅馬。她和陳初然的羅馬。」說著,沈浩聲音里竟是一陣哽咽。
從沈浩的話里,沈浩落寞的表情,悲痛的眼神,秦博已經有所明白了。但是卻依然想不通,葉洛對沈浩的感情,連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也看得痛徹心扉,怎麼會突然跟陳初然回羅馬呢,難道是因為媒體的負面報道,而沈浩的話句句醋勁十足,傷痛不已,恐怕還有其它內情吧。
「她應該不會這麼快回羅馬吧,葉洛是一個責任心很強的人,設計圖剽竊一案還未解決,她怎麼可能就這麼走掉,這不像她的性格啊?」秦博想起事發以來,葉洛的種種執著,更覺事情蹊蹺。
「剽竊一案你放心吧,明天就會水落石出了的。她不會再有任何牽絆。」沈浩不屑地說著。
「什麼意思?」秦博不明白地問著,感覺這里面似乎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不知道的。
「秦沬明天會召開記者招待會,說出一切真相,還葉洛一個清白。」想起秦沬自己親口答應自己的事,以及為了這個答應所付出的代價,心里一陣自嘲,自己的一切努力,不過都是為了證明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秦沬說出真相?」听了沈浩的解釋,秦博總感覺事情哪里不對勁,尤其是這幾天對世紀情緣的深入調查,一切哪里是那麼簡單,簡單到一個簡單的秦沬就可以說清的,就算秦沬能還葉洛一個清白,也不能解決事情的根本原因啊。「沈浩,你听我說,事情沒這麼簡單。這已經涉及到東方玉都與世紀情緣的商業競爭上了,絕不是秦沬出來說幾句就能解決的,沒錯,秦沬作證是能還葉洛的清白,但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啊,你想想,我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世紀情緣背後的老板到底是誰,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啊。」
「那又怎麼樣,只要能還葉洛清白,其它的,不重要了。」沈浩落寞地說道,因為此時秦博所說的這些,他是已經听不進去了,心里只有葉洛,以及葉洛所帶來的所有傷痛。
「好,就算是為了葉洛,難道你真的準備在記者招待會後,放她離去嗎,讓她跟陳初然一起回羅馬。」秦博被沈浩的態度急得團團轉,知道現在只能靠葉洛來讓沈浩恢復斗志恢復正常的理智了。
「不然呢,能做的,我都做了。可是結果是什麼,換來的是她要回他們的羅馬。」一想起剛才在公寓里親眼所見的那一幕,親耳所听的那些話,沈浩就憤怒不已,也心疼不已。
「沈浩,我不管你跟葉洛之間發生了什麼,我想告訴你的是,如果你這麼輕易就被擊倒,那麼,你不配說你愛葉洛。」說完,秦博便轉身生氣地離去,留下沈浩一人,就這麼呆坐在車頂一整晚。
次日,A市所有記者共同涌向同一個地方,只為同一個目的,參加沈氏財團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並且所有人的邀請涵上都注明此次招待會,是為了針對葉洛剽竊一案而召開的,在會場上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看著樓下大廳聚齊的人山人海,架好的每一台攝影機,秦沬心里一陣惶恐,她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是所有人的指責,她堂堂秦氏千金大小姐,要站在所有媒體前,說出真相,接受別人的辱罵與岐視。但是為了沈浩,她似乎已經別無選擇。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秦沬拿出手機一看,是簡靜涵打來的,她已經猜到簡靜涵此時打電話來的原因,但想了想,還是接通了︰「喂,你好……」
「秦沬,你真的要這麼做嗎?」電話里,傳來簡靜涵焦急的聲音。
「是,我決定了。」秦沬一臉堅定地說道,盡管她會害怕會恐懼,甚至會承受不了這麼做了的後果,但她還是要這麼做,因為已經別無選擇了。
「你听著,如果你這麼做了,你就永遠都得不到沈浩了。」在得到秦沬的肯定回答後,簡靜涵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早就已經失去浩了,不是嗎?」秦沬一副釋然的語氣說道︰「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擔,這是因果循環,希望你也早日明白天網恢恢這個道理。」
說完,秦沬掛掉電話,閉上眼,一滴淚從眼角落下。
突然,一陣短信音,打斷她的思緒,拿起手機來看,是沈浩發的︰「希望你記得自己的承諾,否則……」
「你可記得你的承諾,你曾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按下發送鍵,秦沬心里一陣傷痛。到了這個時候,沈浩還在逼迫自己,還在擔心葉洛。可是,他也曾對自己有過那麼動人的承諾啊,那是葉洛還沒有出現的時候,那是一切都還很美好的時候,他也曾說會保護她一輩子。雖然不是她期望中的那句,但至少也是讓她感動得一塌糊涂的一句。對于她來說,這一句,便是一生。而對于他來說,這一生,便只一句。
關掉手機,一步一步地往樓下走去,每一步,都是回憶,每一步,沈浩都宛如就在眼前,仿佛一切就像小時候,她還是以前的秦沬,而沈浩也還是以前的沈浩。
但是,這一切,在所有的閃光燈照過來里,全部幻滅。
「大家好,我是秦沬。」面對媒體,秦沬從容地做著自我介紹。因為她從小就是秦氏的掌上明珠,像這種大型場合參加過不少,也習慣了在大眾的眼光下成長。所以並不陌生。
「原來她就是秦沬啊,秦氏集團的千金。」台下,一片小小的混亂,大家紛紛議論開來。
「是啊,听說她以前曾是沈浩的未婚妻。」
「長得這麼漂亮,家境又這麼好,老天父真是待她不薄。」
……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會場主持人員伸出雙手,做出下壓的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秦小姐,我們收到邀請涵,听說這次記者招待會是為了澄清YELLOW剽竊設計圖一事。請問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系?」一名記者抓緊時間搶問著,並把話筒遞到秦沬面前。
秦沬先是看了看四周,像是在尋找什麼,然後失望地看著前方,說道︰「因為,這整個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劃的。」
「啊,原來是她……」
「怎麼會是她?」
台下,又是一陣喧嘩。
「YELLOW並沒有剽竊任何人的設計圖,是我,在YELLOW畫出第一張設計圖時,便偷走了它,用了一個假名字,然後把它悄悄拿給世紀情緣生產。世紀情緣也是毫不知情,于是,就有了這一切的發生。」秦沬一咬牙,一口氣交代清楚。
「那麼請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一位記者問道。
「因為……」記者的問話,讓秦沬難堪不已,要一個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在媒體前承認自己為情所困,為爭風吃醋去做壞事,叫她情何以堪。「因為我恨YELLOW,我恨她搶走了原本屬于我的幸福。五年前,本來要嫁給沈浩的人是我,可是最後卻變成了她,所以我恨她,我想讓她身敗名裂。」
秦沬的每一句話,都在現場引起不小的轟動。所有人都吹噓這一場豪門之爭。
當秦博趕來現場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記者已經全部散去,只有秦沬一個人跌坐在台階上,失魂落魄,秦博走過去,一把抱住妹妹,責備地質問著︰「小沬,你怎麼這麼傻。」
「哥……」見到哥哥,秦沬再也忍不住,哭出所有委屈。
電視機前,簡靜涵死死地盯著屏幕,關注著新聞里秦沬的一舉一動,每當記者問出一句話,簡靜涵便心驚膽顫,每當秦沬張嘴要回答,她就嚇得魂飛魄散,生怕秦沬一不小心就供出了自己。
但是直到新聞結束,秦沬也沒有提到簡靜涵一個字,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力承擔了下來。讓簡靜涵格外意外。
別墅里,簡靜涵拿起搖控關掉電視,疲倦地窩在沙發里發著呆,發著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的呆。只是在看完秦沬的記者招待會後,突然間有種疲倦的感覺,感覺只想就這麼靜靜地,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管。
這時,正當簡靜涵發呆到幾乎要昏昏入睡時,卻突然被一陣開門聲所驚擾,抬頭往門口望去,只見沈奕正提著行李,一臉疲憊地出現在門口。
「奕,你終于回來了。」一見沈奕,簡靜涵立即一掃之前的倦意,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幾步快跑到沈奕面前,一把緊緊抱了上去。「奕,我好想你啊,好想好想。」
面對簡靜涵飛奔而來的投懷送抱,沈奕卻沒有絲毫的情緒,只是任由簡靜涵這麼抱著,剛下飛機的他就已經在機場上的LED大屏幕上看到了今天早上的記者招待會,知道了葉洛這段日子以來一定不好過,心里懊惱自己回來晚了。
「奕,你那天打電話不是說第二天回嗎,怎麼現在才回來,害我都快擔心死了。」簡靜涵一臉關心的問道。
「不是跟你說過了麼,臨時有事,機票改簽了。」沈奕一臉不耐煩的應付著,他現在只想好好休息,然後弄清楚葉洛的事。並沒有多余的心事去理會簡靜涵。尤其是跟簡靜涵結婚以來,自己似乎就不想再去偽裝什麼了,只想面對自己最真實的內心。
「可是我還是很擔心你啊。」簡靜涵撒嬌的趴在沈奕身上,用撒嬌的口吻說著。
「靜涵,我累了,我先回房休息。」沈奕說著,伸手拉開懷里的簡靜涵,徑直往臥室走去。
「奕……」看著沈奕離去的背影,簡靜涵一臉失望地呼喚著,可惜沈奕留給她的,是絲毫沒有留念的背影。
回到臥室,沈奕放下行李,拿出洗漱用品走進浴室,他現在只想好好的泡個澡,好好地舒緩身體上的疲勞,已經心理上的倦意。把噴頭打到最大,仰起頭,任溫水撲面而來,流過身上每一處肌膚,閉上眼,享受這片刻的寧靜,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卻是葉洛的一頻一笑。
看著沈奕走進臥室,簡靜涵尾隨而來,看著地上的行李箱,蹲來,默默地為沈奕整理著行李。听著浴室里傳來綿綿不斷的水聲,每一聲,都淋亂了她的思緒,洗腦里不斷地幻想著新婚之夜沈奕的柔情似水,不斷憶起從前的那些纏綿,想著想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來到浴室門口,輕輕地推開門。
正在閉著眼任思緒在回憶中沉醉的沈奕,突然感到從背後伸過來一雙手,緊緊的把自己抱住,那雙溫柔的手掌在身上來回撫模游走著,緊貼著自己後背的女性身軀更是刺激著心里的情感。與葉洛在一起的日子在腦海里來回回閃,微笑的葉洛,調皮的葉洛,可愛的葉洛,任性的葉洛,還有最後流著淚的葉洛,統統刺激著他的心,內外的雙重刺激,內心深處的渴望,再也控制不了身體的沖動。
沈奕低吼一聲,轉過身來,一把抱住簡靜涵,左手攬住她的腰,右手托住她的後腦勺,急促的水滴散落在簡靜涵身上,臉上,迷離、神情恍惚的沈奕,宛若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葉洛,嬌艷的紅唇,在水滴的沖擊下,越發顯得誘人,沈奕再也忍不住,重重地吻了下去,帶著濃濃的佔有欲,帶著深深的思念。
霸道地撬開貝齒,舌尖劃過每一片唇瓣,兩兩交錯、糾纏,手順過流水,劃過每一寸玉肌,濕透的衣服把身體的曲線襯托得更是淋灕盡致,手到之處,盡是片春光乍泄,尤其是輕觸那一片柔軟,沈奕再也把持不住內心的狂熱,抱著簡靜涵,一步步向臥室走去,繁瑣的衣物,似是阻撓了心中的熱火,一用力,大力地撕掉著最後的屏障,重重的吻一一落在肩上,頸上,胸前,每下滑一寸,更加深一分,急切地呼吸沖刺著整個臥室。
窗外的風,肆意的拍打著窗門,卷起的窗簾被高高吹起,亂舞中,為床上的迷亂男女,更添一絲奢靡的氣氛。
「葉洛。」當最後的激情結局時,沈奕疲憊地趴在簡靜涵身上,低沉而又充滿眷戀地喊出這個名字,然後倒向一旁,重重的睡去。
而此時,正沉溺于滿足中欣慰不已的簡靜涵,在听到這句帶著無限柔情,情意綿綿的名字時,如同晴天霹靂般恍然醒悟,這才明白,原來,剛才的那番柔情那番纏綿那番廝守那番恩愛的肌膚之親,都來自丈夫對另一個女人的萬般思念,對另一個女人的牽腸掛肚。
這一聲低喚,讓簡靜涵頓感羞辱,這一聲低喚,喚醒了簡靜涵內心如烈火焚天般的恨意,這一聲低喚,也造就了未來無數的悲劇與無可奈何。
次日,當沈奕一覺醒來時,簡靜涵已不在身邊。站起身來,拉開窗簾,窗外明媚的陽光趨直射進來,落在沈奕的臉上,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很久般,令人有種錯覺,似乎寧願長睡不復醒。
因為做了一場長長的夢,夢里似乎又回到多年前,回到那段最美好的大學時光,美好的校園,青青的草坪,藍藍的校服,微微的笑臉,還有那段純純的愛戀。夢里,一切宛如昨天,夢里,一切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候。
閉上眼,在柔和的陽光下回味著那個久違的夢境,花落知多少。
「奕,快起床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早餐哦。」一聲甜蜜的呼喚,很不適時宜地打斷了沈奕的思緒,把他活生生地拉回現實。
睜開眼楮,沈奕皺了皺眉頭,回過頭來,看著站在臥室門口的簡靜涵,一身簡單的居家服,用發簪隨意盤起的秀發,有幾縷已散落下來,隨意地垂落在肩頭,顯得格外嫵媚。
而在簡靜涵眼里,陽光籠罩下的沈奕,純白色的睡袍,迷離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柔情似水,微蹙的眉宇間,一絲高貴而慵懶的氣質,宛如一個剛剛睡醒的憂郁王子,可惜,自己卻不是他的公主,最起碼,不是他心中的那個公主。但是,這一點也不影響簡靜涵對他的愛,因為她相信,只要除掉那個女人,奕就一定是自己的,只屬于自己,也只愛著自己。
「知道了。」沈奕懶懶地回答著,「你先吃吧,我換完衣服就出來。」說著,還不等簡靜涵有任何反應,沈奕反手關上臥室的門,走進浴室洗漱一番,從衣櫃里拿出一件淺藍色襯衣,再配上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不經意間,把手放進口袋,卻意外地觸踫到一個物件,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是一枚薔薇花形的胸針。
拿起這枚胸針,舉到眼前,薔薇的花形如同一個妖艷的魔咒,把人直直拉至回憶。
六年前,校園,傍晚,草坪。
一個身穿藍色校服的女孩,調皮地走上前去,悄悄地走向前方不遠處背對自己坐在草坪上的男孩,走上前去伸出手來,一把捂住男孩的眼楮。
「你,猜,我,是,誰?」女孩故意粗著嗓子變著音一字一頓地學著怪物說話。
男孩嘴角浮起一絲甜蜜的笑容,他知道她最愛玩這個猜猜我是誰的游戲,而且百玩不厭。但是男孩一點都不感到厭煩,因為只要是女孩喜歡的,男孩都會陪著她支持她,給她最大的愛與溫暖。
「你是怪獸?」男孩配合地猜測著。
「不,對。」女孩得意地搖著頭說道。
「你是魔鬼?」
「也,不,對。」
「那,你是巫婆?」
「還,是,不,對。」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仙女。」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見男孩連猜幾次還是不對,女孩略顯失望地搖著頭。
「誰說不對,你明明就是我的洛仙女。」說著,男孩伸手掰開蒙住自己雙眼的那雙柔弱小手,站起身來,面向女孩,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就是我的洛仙女,是老天爺派來拯救我的仙女。」說完,男孩溫柔地抱住女孩,仿佛抱住他所有的幸福。
伸出手,女孩輕輕地環住男孩的腰,輕輕地回抱著,一臉滿足的小幸福。
「我才不要做仙女,我只想做你的女朋友,只想永遠跟你在一起。」女孩溫柔的說道,可愛的小臉上,滿是淺淺的笑意。
「傻瓜,在我眼里,你就是仙女,是我永遠的洛仙女。」男孩固執地說著,因為在他眼里,像自己這麼一個連自己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窮書生,卻得到一個全校公認的校花無私的愛,想來,就是上天的眷顧。
「我都說了我不要做仙女,因為故事里的仙女最後都不得不跟心愛的情郎分開。我才不要跟她們一樣,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不要做仙女,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我要被你一直疼著寵著愛著,好不好。」女孩直起身來,抬起頭拉著男孩的手臂撒著嬌,忽閃忽閃的大眼楮里,滿滿的,都是對男孩深深的愛和依賴。
「好,我們要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說著,男孩在女孩的額頭輕輕地印下一吻,柔和的月亮笑彎了嘴,調皮的星星笑花了眼。
「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打斷沈奕的回憶,慌亂中,沈奕把胸針隨意地夾在胸前的大衣上,轉身便走出臥室。
「好別致的胸針,以前,怎麼沒見你戴過,是在國外買的嗎?」餐桌上,簡靜涵一眼就被沈奕胸前的那枚胸針吸引住了,不是胸針有多特別,而是因為簡靜涵太過于關注沈奕了,所以只要他身上出現任何新的東西,總能一眼識穿。
「你的廚藝,似乎還不錯。」沈奕答非所問般地應付著,試圖轉移簡靜涵的注意力,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實在是不想撒謊,因為他知道,撒一個謊,便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彌補,他沒那麼多精力去應付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所以,就連撒謊,都變得格外奢侈。
「是嗎?這可是我特意跟媽媽學的,學了好幾個月。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知道沈奕不願回答,簡靜涵也聰明的不再追問,將計就計地引開話題。因為她太了解沈奕,這是一個不會受任何人控制擺布的人,對付他,只能動之以情,不能強行攻之,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這些事,讓保姆做就好了。」沈奕略帶關心地說著,雖然自己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愛她,但是既然已經是夫妻,很多時候也該盡一盡丈夫的責任。盡管這些年來自己一直用工作做借口,但是仍然是希望能給予簡靜涵最大的補償,當然,除了愛以外。
「不辛苦,為自己心愛的人做早餐,是一種幸福,怎麼會辛苦。」說話間,簡靜涵笑得一臉溫柔賢惠,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時她心里的小算盤早就拔得 里啪啦了。
「對了,你不是說等我回來有驚喜給我嗎?什麼驚喜?」吃完三明治,沈奕端起面前的一份豆漿,邊喝邊不經意地問著,心里其實一點都不在意這份驚喜是什麼,因為對于他來說,除了葉洛,什麼都不值得他關注與驚喜的了。
「本來是驚喜。」說起這個,簡靜涵臉色一沉,有些不愉快地說道︰「但是你回來得太晚了,現在這個驚喜變成驚險了。」
「哦,是嗎,說來听听。」驚喜變成驚險,還跟自己回來的時間有關,沈奕承認,這倒是讓他很意外了。
簡靜涵見成功地吸引了沈奕的注意力,開始慢慢地說道︰「本來,我為世紀情緣制造了一個非常好的優勢,但是,很可惜,在昨天,計劃以失敗告終。」
「難為你還有心打理世紀情緣。」一听說世紀情緣,沈奕心里略過一絲不快,世紀情緣是自己五年前暗中收購的,之所以不讓人知道,不是怕沈浩,而是一來想保留實力,二來這收購過程確實也有不方便暴光的內情,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那個人不願意多惹是非罷了。
「那當然了,那可是你名下的產業。你是我丈夫,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啊?」簡靜涵帶著討好的口吻說道。
「說吧,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沈奕似乎不願浪費時間听簡靜涵在那自個兒給自個兒邀功,略顯不耐煩的問道。
好在,這幾年來,簡靜涵也習慣了沈奕在婚後突然一改戀愛時的溫柔,知道男人最是善變,尤其是面前這個外貌才華樣樣都屬男人中上品的男人,更是不受人控制,最起碼,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于是,簡靜涵也不再打啞謎,把這些天來,如何跟秦博合謀設計葉洛,如何偷出葉洛的設計圖,如何把圖紙灌上妹妹簡靜如的英文名字,如何讓世紀情緣生產出如此精美的飾品,一時佔盡珠寶界先機,然後如何讓葉洛在媒體前顏面盡掃,如何讓東方玉都在珠寶界名譽掃地。
「唉,要不是秦沬臨時叛變,你回來時就可以親自看到這場驚喜了。」說著,簡靜涵故作遺憾狀地嘆息著。
听完整個故事,關于世紀情緣如何,東方玉都又如何,沈奕沒有听進去半句,因為在他听到葉洛被人設計,被媒體質疑時,心里一陣疼痛,為葉洛疼痛,也為自己,懊惱在葉洛最受傷難過時,自己居然不在她身邊,懊惱這些傷害居然全是自己帶給她的。曾發誓保護她一輩子,要給她幸福,那些誓言,早就煙消雲散,散落在天涯海角吧。
「秦沬不是叛變,是識時務。」沈奕冷冷地說著︰「你這不是在幫我,是在害我。這件事已經讓沈浩把注意力轉移到世紀情緣來了,他遲早,或許已經知道了世紀情緣的背後老板就是我。」
「那又怎樣,知道就知道,難道你還怕了他不成,他有沈氏財團,你還有我們簡氏呢。」簡靜涵不以為然地說著,「我爸爸可說了,等你回來,就把簡氏的業務都慢慢地轉交給你,奕,你高不高興?」
「我吃完了,我剛從國外回來,公司應該還有很多事要急著處理,就不陪你了,如果我回來得晚,你就先休息,不用等我,拜。」說話間,沈奕已是起身走到門口,換好鞋子,便走向門外,簡靜涵連拜拜都來不及說,就已經不見沈奕的人影。
在去往公司的路上,沈奕腦海里不斷回想的是葉洛前段時間被人誣陷剽竊設計圖一案的事,心里幻想著無數遍這期間她所受的委屈,媒體的負面報道,公司的責任壓力,眾人的不信任質疑……
老天,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一定又流了不少眼淚吧。想著,沈奕心里再也忍不住想見到她的沖動,反手急促地打著方向盤,車子在一陣尖銳的急速轉彎聲中調過頭來,徑直往葉洛所住的公寓方向開去。
公寓里,葉洛一覺醒來,站在陽台看著窗外發呆,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一切,心里一陣唏噓,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一陣秋風撲面而來,寒至心底,原來,冬天已經來臨了,在所有人的毫不知覺中,悄悄地來臨了。
「你醒了,我做了早餐,先吃吧。」陳初然手上端著兩杯豆漿,從廚房走了出來,身上的圍裙還來不及取下,可愛的卡通圖案,顯得格外滑稽。
葉洛點點頭,收回視線,走進餐廳,在餐桌前緩緩坐下,臉上,卻是一絲疲倦的木然,平靜的臉龐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決定了嗎?」咬了一口三明治,陳初然裝作不經意的問,心里卻是緊張不已。昨天葉洛是在情緒失控下答應自己,提出要一起回羅馬,這當然是陳初然求之不得的,但是,他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要趁的話,在羅馬的這五年早就夠他趁了。他只是真心地愛著葉洛,真心希望她幸福,只要是她願意的,他都願意為她去做。但是他現在擔心的是,葉洛根本就無心回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