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然正埋頭文件中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他總會盡量每天都給葉洛打電話,只是因為上次在電話里听到了沈浩的聲音,還听到葉子在電話那頭不遠處喊著爹地,他就知道了雖然葉洛沒有說話,可是也許自己的電話在他們看來已經是不受歡迎的了。
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打電話過去了,好象就從聖誕節過後,有時候他會偷偷地想,那次葉洛突然在電話里問自己聖誕節回不回羅馬是不是有其他的寓意?難道因為自己聖誕節沒有回羅馬而錯過了什麼嗎?
想到這些,煩躁地丟掉手里的金筆,也許是因為他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以致于有人進來他都沒有發現,當修長白皙的手指撿起那支金筆放在他辦公桌前時,他的眼神一亮霍地抬起頭。
可是在看到來人時,眼底馬上被陰郁所代替,看到陳初然神情的變化,簡靜如在心頭偷偷地哭泣過,可是她卻依舊帶著那抹微笑狀似不經意地說道,「怎麼……看到是我很失望?」
「不是……」陳初然才不會承認呢,雖然簡靜如是第一個知道自己喜歡葉洛的人,其實也是她鼓勵著自己去跟葉洛告白的,不然也許自己一直只會默默偷偷地喜歡葉洛吧。
「那我怎麼從某人的眼里看到了失望的色彩。」因為一直跟陳初然相處的模式都是這樣子的,她不敢也不想告訴陳初然自己愛上他了,怕破壞了這種和諧的關系。
看這樣子,陳初然應該還不知道葉洛住院的事吧,那自己該告訴他嗎?在心頭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
「怎麼會突然想起回國了?在美國玩夠了?」陳初然突然出聲問道。
「還好,看你這麼忙,想回來幫你勒,不歡迎?」簡靜如依舊帶著那副淡笑,說出的話讓人看不懂她究竟真正的想法。
「當然歡迎了,只是簡氏的二小姐來給我這小公司打工,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們公司增加訂單呢?」陳初然也暫時忘掉了心頭所有的不愉快,嘴角微微彎起。
看到陳初然的表情,簡靜如有一刻的失神,就這樣子就夠了,只要能在他最無助的時候默默陪在他身邊已經夠了,看著他笑就滿足了。
「怎麼……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個飯。」沒有得到簡靜如的回答,陳初然已經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抬腕看了一下腕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吃晚餐的時間了。
「當然了,求之不得。」簡靜如優雅地邁著小步跟在陳初然的身後,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辦公室里的職員看著這俊男美女走在一起,果真是天生一對。
然那兩位主角完全無視旁邊人的視線,「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沒有打電話讓我去接你?」陳初然禮貌性地問道,而後突然失聲干笑兩聲,他似乎忘記了這是在國內,不是在羅馬,在這里,想接簡靜如的人應該多著吧。
「才回來就往你這辦公室趕了,我家人都還不知道我回國了。」簡靜如簡單地回答了陳初然的問題,兩人已經同時步進電梯,因為還沒到下班時間,所以只有他們倆。
「我們要去哪里吃飯?」簡靜如不想讓氣氛顯得冷場又出聲問道。
「我們公司附近剛開了一家自助餐,上次听助理談起過應該還不錯,我猜應該適合你。」听到陳初然的話,簡靜如不自覺地偷偷觀察了一下他,其實他還是那麼體貼,這也是自己會愛上他的原因吧。
他因為愛葉洛,所以會花心思去了解葉洛身邊人的喜好,包括安琪喜歡的花,包括葉子喜歡的動畫,包括自己喜歡吃自助餐,特別是葉洛,只要她輕皺一下眉頭,他都能猜出是哪里出了問題。
而放著這麼好的陳初然不要,簡靜如不禁在心頭為葉洛感到惋惜,她真的不會後悔嗎?
「在想什麼?」因為電梯已經到了,而簡靜如還愣在里頭想著什麼似乎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哦,沒有……」簡靜如簡單的兩個字回答完跟上陳初然的腳步,看著陳初然的背影,小心翼翼地跟著,「初然,如果沒有葉洛,你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生?」
听到這話,陳初然的腳步突然頓住,回頭差點跟迎面上來的簡靜如撞個正著,「我比較相信命中注定,而她,葉洛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听到陳初然的話,簡靜如在心頭偷偷地罵他傻瓜,不懂國語就別講嘛,什麼命中注定,人家命中注定都是在一起的,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單相思說成是命中注定呢?是不是除了葉洛,他就看不到其他女孩子的存在,其他人的好了呢?
那頓飯兩人吃得很開心,而簡靜如也真的如自己所說的回來就是為了幫他,不領工資地在陳初然的辦公室里多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還多了一個辦公桌,辦公室里的職員都把她當陳初然的女朋友未來的女主人對待。
時間過得很快,一個禮拜過去了,威爾遜也回到了國內繼續忙碌自己的新事業了,這期間不斷有簡氏企業發過來的請求洽談合約的事宜,但是都被威爾遜一一拒絕了,以他跟沈浩的關系,就算沈浩在羅馬,他也會也有義務幫著沈浩照看好他的公司,更不可能在這時候扯他後腿。
葉洛的傷都已經好了,本來早應該可以出院的,可是沈浩卻硬是讓她多住院幾天好好觀察觀察,以免留下後遺癥。
對于沈浩的貼心,葉洛只能無條件接受,這日,安琪剛走,陸菲又過來纏著沈浩,要他帶她去一個地方玩玩,對于陸菲那類似小孩子的任性,葉洛什麼也不能說。
也許只有她不去較真,她才會識趣自己退出吧,「浩,反正我也好了,你就帶陸菲去她想去的地方吧。」
「可是……」沈浩面露難色,剛想拒絕。
「浩哥哥,你看,葉洛姐都說可以了,你就不要再拒絕我了嘛。」說完幾乎連拖帶扯地把沈浩拉走,在關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沖著葉洛說謝謝。
葉洛無聲地苦澀一笑,她能怎麼辦?沈浩不忍心傷害威爾遜的妹妹,難道自己就這麼看著她不識大體地在醫院里大呼小叫的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士進來給她拆下吊瓶,「沈先生今天沒在嗎?」這所醫院的華人醫院,里面從醫生到護士絕大多數都是中國人。
這家醫院里的人都知道葉洛有著沈浩這樣一位又體貼又帥氣的老公,他都快成這家醫院所有未婚女性的夢中理想對象了。
「他有事出去了。」葉洛地聲回答道。
「你今天的營養瓶都掛完了,如果有什麼事就按響鈴。」護士細心地交代完,推著護士車離開。一直看到護士走遠,葉洛起身走到窗前,雖然現在是冬天,不過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卻特別舒服,帶給人溫暖,而不似夏日般炎熱。
披了一件外套呢大衣打算去樓下醫院的假山坐坐,這家醫院的住院部前面有一大片空曠的地方,有個池,池里的水是流動的,不過看不出來是從哪里流到這池的,又是從哪里流出去的,池中央有座假山,山的位置處有一個小男孩的石頭雕象,那孩子正做一個小便的姿勢,有水不斷從他那邊跑出來。
這整體看起來略顯有些滑稽,不過很美,就算在這個到處應該是白色的冬天依舊很美,這家醫院雖然是華人開的,不過住院的病人還是以意大利人為準。
坐在遠處石凳上的那位有著一頭銀發的老人家,卻讓葉洛注目,只因為他是中國人。雖說意大利人和中國人一樣,都是黃皮膚黑眼楮黑頭發,可是也許那就是所謂氣質吧,她第一眼就看出了那位老人家是中國人。
而且他給自己的感覺很奇怪,似乎有一股不可抑制的力量在慫恿著自己走過去,「您好。」
那位老人家原本似是在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幾個小孩子打鬧,很顯然被葉洛這一聲突兀的「您好」打擾到了興致。
回頭看向葉洛,有點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你好,你也是中國人?」
「是的,不介意我一起坐這里吧。」葉洛很自然地在他的邊上伸手輕輕掃了掃那石凳,很顯然那位老人家也並沒有要拒絕她的意思。
不過他更好奇得是,「你怎麼知道我也是中國人?」對于這點他有點好奇,只因為他的背景,這麼多年來,已經讓他習慣了要防著身邊的人,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看到眼前這女孩,他竟然不忍心防著她,不過顯然對于她會知道自己是中國人有些好奇。
「很簡單啊,因為我們中國人有一種氣質,中國的五千年傳承最講究的就一個禮字,而我在您的臉上看到了這個字的體現。」葉洛實話實說道,也許這就是所謂氣質吧,她不懂,但是她很清楚這位老人家的身上有著一種吸引她的特質。
「第一次听說,小姐也是病人?」那位老人家身著病服,看著眼前的葉洛,她雖然也身著病服,不過還真看不出來她是哪里生病了。
「其實在一禮拜前我是,現在我不是,已經康復了,不過有人不讓我出院,非要讓我住在這里繼續觀察。」提到沈浩,葉洛的臉上滿滿都是笑意,雖然嘴里說著埋怨的話,不過說出來的味道都是帶著撒嬌的氣味。
「呵,還真是同病相憐。」陸震華想起自己也是,他來羅馬也有三天了,不過只是因為剛到羅馬有點水土不服小咳嗽,可是硬是被林蘭強制性住院了,還說如果不住院就要告訴陸菲自己已經到羅馬了。
為了不想讓那位自己一直感到很虧欠的女兒擔心自己這把老骨頭,他只能無奈地接受了林蘭的威脅。
葉洛好看的眼眸看向陸震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到陸震華的眼神時,有一刻想法好象他的眼神跟陸菲的很像,雖然他已經老了,眼角還有很深的皺紋,不過那眼底的精光,或者自己更想說,他的眼跟自己的眼楮好像。
「您好,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葉洛。」葉洛很客氣地伸出手來跟陸震華做著介紹,看到陸震華一愣,葉洛這才意識到也許自己的做法顯得突兀了。
畢竟看著眼前的這位老人家,怎麼看也不像普通的老人家,「對不起……」葉洛訕訕地道歉剛要縮回手,卻被陸震華那雙蒼老又剛勁有力的大手握住,「你好,我叫陸震華。」
「呵……」
接下來兩人從如何住院一直講到自己為什麼會在羅馬,又從家人開始聊起,還聊到了各自的愛好,包括自己的理想,可謂是忘年之交,兩人聊著聊著,都忘記了時間,直到陸震華的手機響起才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默契,看著太陽都已經要落山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陸震華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林蘭打來的,也就不避嫌直接接起,「蘭……」
「震華啊,你在哪里,怎麼沒在病房里?」下午她拿著威爾遜給自己的那個陸菲地址去了陸菲所在的酒店,卻沒有見到陸菲,然後就又折回醫院了,卻沒想到沒有看到陸震華在病房里,就趕緊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他的位置。
「哦,我在住院樓前面這里的假山聊天。」陸震華看向一旁的葉洛,笑得嘴角的臉皮都要扭曲成一團了。
「哦,那你等我,我去接你。」林蘭說著急急掛掉電話,因為陸震華有心髒病和高血壓,所以她都快成了陸震華的貼身護士了,基本上是一刻也不離的。
看到陸震華掛掉手機,葉洛也起身站起來,「不好意思啊,打擾了您一下午。」
陸震華也起身,「說笑了,跟你一起聊天很開心,這是我電話,以後回國後有時間也可以一起吃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葉洛竟然會讓他有種錯覺,感覺她很像自己記憶中的某人,可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要不,我送您上去?」葉洛看著兩人此刻都顯得有些尷尬地站在這里,而剛才兩人聊的話題,似乎一下子也不知道從哪里繼續聊起了,頓時有些沒事找事,只為了不想冷場。
「啊……不、不用了,我太太馬上過來接我。」陸震華說話的同時,林蘭已經走到他們跟前了,「震華啊,你怎麼可以一個人下來呢,你不知道你的身子……」
「蘭,這位是葉洛,我下午就是跟這位小姐聊了一下午。」陸震華看到林蘭又要念叨,又看到葉洛站在一旁彎著嘴角看向自己和林蘭,一時有點好象在晚輩面前失了威信似的。
林蘭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葉洛,可是就在她對上葉洛的第一刻,她又不自覺地回頭看了一眼陸震華,像,太像了,她比陸菲還更像陸震華年輕時的樣子。
「葉……洛……」林蘭的聲音中帶著輕微的顫抖,那種感覺只有她第一次見到陸菲時才有的沖動,可是為什麼在看到眼前這陌生的女孩子時,她竟然也會有這種錯覺。
「您好,伯母!」葉洛微微欠身算是行禮。
「你好,這是哪家的孩子啊,長得真俊俏。」林蘭就像是在看自家的閨女般伸手想要去模葉洛的臉頰。
「咳……」瞬間被陸震華的咳嗽聲打斷,而林蘭才似突然反應過來般,「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沒事的。」不知道為什麼,一般她也是挺反感別人踫她的頭,可是不懂為什麼當剛才林蘭要踫到自己的時候,自己竟然就這麼不躲不閃地一直看著林蘭,心底的某一處更像是在渴望她的觸模般。
「葉洛……」沈浩手里拿著一件圍巾從遠處走過來,而他的身後跟著的卻是陸菲,當注意到轉過身來時的林蘭和陸震華時,「伯父伯母好。」沈浩跟兩位老人家打完招呼後,就把手里的圍巾圍住葉洛的脖子,「怎麼出來也不多帶件衣服。」一旁的陸菲看著沈浩對葉洛表現出來的細心和他對自己的冷漠完全判若兩人,心頭嫉妒得緊,甚至都忘記了跟自己的父母問好。
林蘭當然也細心地看出了陸菲臉上的表情,「菲菲……」
「媽咪,爹地……你們怎麼來了?」陸菲說話的同時,撒嬌地上前摟住林蘭的一只臂膀。
「菲菲,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像長不大的孩子。」陸震華小聲斥責著,不過話里卻沒有生氣的味道,更像是寵溺的感覺。
「在爹地和媽咪的眼里,我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陸菲很狗腿地繼續說道,惹得林蘭一陣開心,再一看沈浩跟葉洛。
其實她的心底一直都很希望沈浩可以跟陸菲在一起,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有意思讓兩家聯姻,後面又因為陸菲失蹤的事,大家都以為陸菲死了,也就沒有再提這事。
可是陸菲又被找回來了,自己的這一想法就更加強烈了,而且看此刻站在沈浩邊上的葉洛,她不得不懷疑沈浩會喜歡上眼前這個叫葉洛的女生,應該是因為她有著一雙跟陸菲很像的眼楮吧。
眼神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沈浩,這孩子還是放不下陸菲的吧,或者他只是因為有一紙婚約在,所以才故意忽略掉陸菲的感情。
其實在每一個做母親的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哪怕也許不是最好的,所以她在心底已經訂下一個計劃,或者應該找個時間跟沈浩談談吧,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如果他真的對陸菲還有想法,而且陸菲現在天天粘著他,那更應該成全陸菲,而不應該讓他自己的感情綁在了一紙婚約上。
「沈浩,你跟葉洛是……」陸震華心底其實也有底了,眼前這葉洛應該就是沈浩那失蹤多年的女朋友吧,雖然自己對他們晚輩的事一直都不太去搭理,不過這事多少還是從威爾遜的嘴里听到一些。
而葉洛,果然如威爾遜所說的,她有著一雙跟菲菲很像的眼楮,而且她的倔強,她的不服輸都那麼像小時候陸菲,怪不得之前威爾遜還會聲東擊西地問自己,如果他突然想結婚了,而那個人沒有很好的背景自己會不會反對。
想起這個,他就想起了自己跟安惠賢那段不為人知的愛情,其實也是因為門第和家庭背景的關系而沒有走在一起,所以他不會因為對方的背景就反對他們在一起。
他當時給威爾遜的回答就是,「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要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
「哦,忘記介紹了,這位是我的妻子。」在妻子兩個字上,沈浩刻意加強語氣,似乎只是為了讓大家可以看到自己對葉洛的感情,而不要像自己家里的父母親,一心想著法子湊合自己跟陸菲,或許陸菲在很早很早以前,的確曾經觸動過自己心底的某一跟弦。
可是現在他可以很肯定非常肯定地告訴大家,陸菲,在他沈浩的心底,永遠只會呆在妹妹的那個位置,跟沈顏一樣。
「我跟葉洛下午聊了一下午的天呢,算忘年之交吧。」
林蘭一想到自己女兒受的那份委屈,心頭原本對葉洛有的那點好感,此刻也早已煙消雲散了,「哦,可惜沈浩這婚結早了,不然我們菲菲還有機會呢。」
「老婆子……」陸震華語氣中帶著有點不滿的味道,甚至也沒有像之前那樣親昵地喊她蘭了,而是稱呼她老婆子。
「我很慶幸我婚結早了,才可以這麼早當爹地,有葉子那麼可愛的孩子,」看到沈浩投遞來的深情眼神,葉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
「對了,伯母伯母你們住哪里?」沈浩問道。
「還沒訂下酒店呢,這不是一來羅馬,我這把老骨頭就水土不服住院了,今天正想讓林蘭去找下陸菲順便把酒店訂下來呢。」陸震華說話的同時看向林蘭。
「那不然先去吃飯吧。」沈浩看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好。」陸震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陸菲一直挽著林蘭,兩母女一路上都在說著些什麼,又不時地傳來她們的笑聲。
「你們這里等我會,我去開車子過來。」沈浩說話的同時,眼神看向葉洛,似在詢問著她要不要一起過去,其實他心底是在擔心著葉洛一個人對著陸家三口會不會尷尬,更怕陸菲跟陸家二老親密的舉動會讓葉洛想起她那走失的家人。
「沒事,我這里等你吧。」葉洛輕輕地回答了句,並不是因為她不想跟沈浩走,而是既然是他們要做東,如果他們都走了只留下陸家三位,似乎顯得有點不妥吧。
既然葉洛都這麼說了,沈浩也沒有多做勉強,直步往停車場走去,沒多會,車子停在他們身邊,陸菲剛要去拉副駕駛座的車門,卻被陸震華喝住,「菲菲……」
陸菲抬眸看了一眼陸震華,這才嘟起小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後座去,林蘭輕聲說道,「震華啊,菲菲還小,別這麼嚴肅嘛。」
陸震華沒有多說什麼,只定定地看向葉洛,葉洛朝他們尷尬地扯了下嘴角算是微笑,而後坐進副駕駛座上。
很快幾人就來到了五星級酒店,一頓飯吃得還不錯,不過葉洛可以很明顯感覺到林蘭對自己的態度跟剛見到時完全不同,似乎帶著點對自己的不滿,應該是愛女心切吧,她也沒有放在眼里。
倒是陸震華一直很明理,總是在那里喝止了陸菲很多不合時宜的舉動,弄得陸菲很不滿,不過從她瞪向自己的眼神可以明顯感覺得到,她把所有的不滿都轉嫁到了自己身上。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葉洛說完起身微微欠身走向洗手間,他們所坐的位置是靠窗邊的,所以離洗手間會比較遠點。
葉洛才剛走沒多會,陸菲也起身,「媽咪,我去下洗手間。」其實她是想留機會給林蘭去談事情。
「路上小心啊,別急。」林蘭很關心地補了一句,卻是話里有話。
當葉洛上完洗手間正在洗手的時候,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陸菲,雖然不想理她,其實心底也知道她應該也不會想理自己吧,不過還是禮貌性地扯了一個微笑。
「這麼急著回去?」陸菲一邊優雅地洗著手指,一邊慢吞吞地出聲說道。「?」葉洛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陸菲那話的意思。
「你在怕什麼,這麼急著回去?」陸菲用得是激將法,其實葉洛根本就不會被她激將到的,不過想起她應該是有什麼事要做吧,那就靜觀其變吧。
「陸菲小姐有什麼事嗎?」葉洛的聲音也不緩不慢地響起,經過這麼多年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位只要別人一個大聲她都會懦弱小聲的人了。
「我媽咪有話要對浩哥哥說,我們給他們留下點私人的聊天時間。」陸菲直接說出自己的用意,她懂,像葉洛這種女生,就算她知道自己母親會跟沈浩談什麼,她也會自負地等在這里,更何況她想在自己的父親陸震華那里樹立一個好形象呢。
葉洛沒有說話,拿起包包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如果沈浩對自己的感情,只是陸家二老幾句話就能改變的,那麼這樣的愛情自己不稀罕,應該說她對沈浩太有信心了呢,還是說她對自己有信心?
「沈浩,我們看著你長大的,這才一轉眼都這麼大了。」林蘭的開場白听在沈浩和陸震華的耳里都顯得有些怪異,不過陸震華沒有去戳破。
「是的,只是伯母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變,依舊好象才三十多歲一樣。」沈浩放下手里的湯匙,抬頭看了一眼洗手間的方向,他在想著葉洛去了洗手間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回來呢。
「震華啊,你看這孩子就是嘴甜,比起睿,我還是更喜歡沈浩。」林蘭很客套地說著。
「伯母過獎了,其實陸睿也很討我父母的喜歡,我媽咪就在懊悔著沈顏生得晚了,不然真想湊合沈顏和陸睿呢。」沈浩其實多少已經猜出了林蘭想說的話,所以先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
「那也沒事,伯母看得出來,你一直都很喜歡菲菲的,雖然菲菲失蹤了那麼多年,可是你那麼多年一直也沒有一個女朋友,唯一的一個女朋友還是秦家那女兒,是叫秦……秦……」
「秦沫。」沈浩幫著林蘭回答道。
「對對對,就是秦沫,瞧我這記性,可是最後跟你結婚的人卻是葉洛,如果沒有見到葉洛之前,伯母也不好說什麼,可是看到葉洛跟菲菲長得那叫一個像,特別是那雙眼楮,就像一個模刻出來的,所以我……」
「不好意思……」沈浩即刻打斷了林蘭接下來想說的話,「也許你們都會感覺我娶葉洛是因為她長得跟菲菲像,甚至連我自己,包括葉洛,我們在之前也以為我只是拿她當菲菲的替身,可是從菲菲找回來的那一刻,我就很清楚我喜歡的人是葉洛,她不是誰的替身,我喜歡她,只因為她是葉洛,獨一無二的葉洛,所以她失蹤的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簽下那紙離婚協議書,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所以……」
沈浩頓了一下,突然起身,對著陸震華和林蘭深鞠一躬,「謝謝伯父伯母的關心,我跟葉洛是真心相愛的,而我跟菲菲,她永遠就只能是在妹妹的位置,希望伯父伯母能理解我。」
對于沈浩的這番肺腑之言,林蘭略顯有些尷尬,剛想繼續出聲說些什麼,卻被陸震華的掌聲打斷,「沈浩,我就欣賞你這個性,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很清楚,不會拖泥帶水。菲菲跟你,或者只能說是有緣無分,如果她沒有失蹤那麼久,也許你們會在一起,可惜啊,很多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還是讓這些當成最美好的回憶吧。」
陸震華頓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林蘭,接著說道,「這個叫葉洛的女孩子,我也很喜歡,等我有時間回去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拜訪下她的養母,我還打算領養她呢。」
「伯父……」
陸震華微笑著點頭,是的,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叫葉洛的女生,「震華……」林蘭雖然心底希望沈浩可以跟自己的女兒陸菲在一起,不過人家沈浩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而且說實話,她看到葉洛的時候,也總有那麼一種錯覺,好象她也是自己的女兒般。
如果不是已經認回了陸菲,她真的會誤以為葉洛就是她當年走失的那個女兒陸菲。
「老婆子,這事我說了算。」陸震華以為林蘭是要反對,蹙起眉頭繃起臉來,大有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氣。
「瞧你緊張的,我是想說,這女孩其實我也挺喜歡的,如果能認她做我們的干女兒當然好了,我這不是又多了一個乘龍快婿嘛。」
「呵……那敢情好了。」陸震華爽朗地笑出聲來。
「伯父伯母,我去下洗手間。」沈浩一直坐如針氈,此刻見陸家二老也能理解自己對葉洛的感情了,甚至還有意思要認葉洛為干女兒,心頭只想第一個把這好消息告訴葉洛。
兩人看著沈浩離開的方向,「震華啊,你真的有意思認領葉洛嗎?」林蘭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問道,雖然她心底挺喜歡葉洛的,可是陸菲那小心眼又霸道的任性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嗯,我是很有這個意思,不過我還是會尊重菲菲的意見,畢竟菲菲在外面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我也不想讓她有太大的負擔。」
「這我就放心了,我就擔心菲菲得不到沈浩,你現在還認了葉洛當干女兒,菲菲要是做出什麼偏激的事那可該怎麼辦啊。」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沈浩剛走到洗手間的那處走廊,陸菲正從里頭出來,撞見沈浩,一把拉住沈浩的臂膀,「浩哥哥,你要去哪里?」
「找葉洛。」沈浩連頭也沒抬看一眼陸菲,只是眼神看向陸菲背後的女洗手間。
「葉洛姐沒在洗手間里面啊,她不是早出去了嗎?」陸菲故意裝出一臉不解,其實她剛才有看到葉洛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了,你放手我現在要去找葉洛。」沈浩說話的同時已經甩開了陸菲拉住自己的小手,朝著另一方向走去,跟葉洛相處這麼久了,她有哪些習慣他多少也了解一點了。
只留下陸菲空掉的雙手,看著自己的手,她感覺自己剛才丟掉的不只是沈浩,而是自己的心。
沈浩在走廊轉彎處看到葉洛時,心頭的弦才慢慢松了一點,「洛,你怎麼跑這來了?」
「沒事,就是感覺餐廳里有點太壓抑了,所以來吹吹風。」葉洛沒有回頭看沈浩。
可是沈浩卻可以明顯感覺到葉洛話里的哽咽,上前從葉洛身後輕輕環抱住葉洛的嬌軀,「是不是菲菲對你說什麼了?你不用放在心上的,你只要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就好了,只要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你傷心的。」「嗯。」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在外面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美好。
九
這天,陳初然正在開會,樓下有職員送了一份合約上來,說是要等總裁簽字,簡靜如接到合約看了一眼,怎麼是要跟簡氏企業的合作。
心頭頓時有點不安,坐在一旁認真翻閱起那份合約,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同,但願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陳初然因為得不到葉洛,而在惡意報復沈氏企業。
也許是翻得太入神了,一直到陳初然開完會,站在她邊上她也沒有發覺,「在看什麼?」陳初然臉上帶著一抹笑意突然出聲問道。
簡靜如卻一陣慌亂讓手里的文件掉在了地上,「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在心頭責怪著自己都是自己看得太入神了,以至于陳初然什麼時候進來的自己都不知道。
看著從文件里掉出來的那一張紙,敢情剛才自己看得那麼仔細的合約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應該是在那張紙上吧。
陳初然彎腰撿起那份文件,「什麼合約啊,看得這麼認真。」當陳初然看到那份合約的合作對象是簡氏時,笑容僵在臉上。
看向簡靜如,而後者也正看著他,陳初然干笑兩聲,「還以為是什麼合約呢,難道你怕我會讓你姐吃虧不成?」陳初然盡量讓自己的口氣听起來輕松不帶任何其他的色彩。
「初然……」
「嗯?」陳初然狀似忙碌地收拾著桌上的文件,頭也沒抬。
「你為什麼會跟簡氏合作?」簡靜如小心翼翼地注視著陳初然的舉動輕聲問出口。
听到簡靜如的話,陳初然停下手里的動作,坐在簡靜如邊上,似在心里做了一個很大決定般看向簡靜如回答道,「Katelyn,我是一名商人,在談合作的方面上,我肯定是會從利益出發的,既然跟簡氏的合作能得到利潤,我為什麼不跟他們合作?」
听到陳初然的回答,簡靜如的想法反而略顯小家子氣,原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讓陳初然跟沈奕的頻繁接觸不是什麼好事。
沈奕這人,雖然她接觸得不多,可是從他當年可以為了利益而放棄多年的感情來看,可以感覺得到這人是一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就擔心陳初然跟他過于頻繁接觸以後也變成他那樣子。
「不可以不合作嗎?」簡靜如的聲音似在說給自己听一般,不過依舊還是被陳初然听到了。
「你在擔心什麼?我跟簡氏合作你不是應該更開心嗎?怎麼說簡氏是你父母打拼來的公司,簡氏要是能生意越做越大,你不是更應該開心嗎?為什麼我看到的卻是你一直很不安,你在不安什麼?」
「沈奕……」簡靜如月兌口而出,而後又似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噤聲沒有再說什麼。
「你在防他?」頓了一下,陳初然起身走到窗前,沒有再看簡靜如一眼,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陳初然的聲音才慢悠悠地傳來,「你放心,我的為人你還信不過嗎?只要是任何傷害到YELLOW的事,我都不會去做的,更何況沈奕他曾經還傷害過YELLOW,難道你真的以為我得了失憶癥不成?」
抬頭望向陳初然的背影,在余輝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孤獨悲傷,簡靜如也不再糾纏在自己的想法上,但願所有的一切真如陳初然所說的,他不會做任何傷害葉洛的事。
「走吧,吃飯去。」陳初然再次回身走到簡靜如的身邊,他臉上和煦的微笑似乎讓人有種錯覺,感覺剛才看到的那個背影跟他不是同一個人般。
「好。」
坐在高級餐廳的桌邊,陳初然很紳士地幫簡靜如切好一盤牛排了跟她換過來,簡靜如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還記得自己最討厭就是這道工序。
其實心頭有些激動,想起葉洛昨晚打電話過來告訴自己的事,她說她的傷已經全好了,可能會跟沈浩回國,她就不自覺地心頭隱隱作痛,擔心他們倆的親密會灼痛陳初然的心。
「初然,這次春節你有打算回羅馬過嗎?」簡靜如拿起刀叉叉了一塊牛排放進嘴里細細咀嚼。
陳初然還在切自己那份牛排的手突然頓住,抬眸正對上簡靜如的眼楮,「YELLOW會回國吧。」想起以前在羅馬,每一年的春節,葉洛總會特別傷感,他其實懂的,她想家了,想她的母親,想葉子的父親,可是他從來不說。
他以為只要他默默地付出,總有一天葉洛會看到他的存在,會在乎他的存在,會重視他的感情,可是……上次在電話里听到的那句清脆稚氣的爹地,他懂,這麼多天來,沈浩一定一直陪在葉洛身邊,他是葉子的父親,如果他們能重合應該是最好的,自己有什麼資格去阻礙她的幸福呢?
簡靜如對于陳初然突然問出的這話,一時有些慌亂,而後默默地點了下頭,繼續注視著眼前的盤子,似乎把心頭的不滿都發泄在了盤子上。
「今年我應該也會在中國過春節,跟你們一起體會下這個節日帶來的歡樂。」陳初然說完,只吃了兩口就放下刀叉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下嘴。
其實他明知道他留下來也許是自取其辱吧,但是他只想正視自己的感情,他不想讓自己留下任何一點遺憾,如果這段愛情注定只能用悲劇來收場,他也要讓它完美結束。
而且,他更想體會一下,以前葉洛在羅馬過春節的感受,那種沒有跟親人在一起,沒能跟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的感受。
簡靜如靜靜地看著陳初然,什麼話也沒有說,她不懂她還能說什麼?告訴他自己來陪他嗎?明知道他要的並不是這個,還是直接告訴他,葉洛現在跟沈浩的關系很好,他可以死心了,可惜這個壞消息,並不需要自己來說,它應該由葉洛說出口吧,至少可以讓陳初然清醒點吧。
*
葉洛的傷已經早好了,只是她的記憶在羅馬這陌生的地方一直得不到好的進展,兩人決定一起回去找葉欣,或許葉欣會給他們提供點比較有用的信息,盡量爭取盡快找到葉洛的家人,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萬一……
葉洛在房間內收拾著行李,沈浩從門外走進來,「收拾好了沒有?」
「差不多了,好象陸菲這幾天都沒有過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也許是已經習慣了陸菲三天兩頭來找茬般,突然間她就這麼連續三天沒出現了,反而讓葉洛顯得有點奇怪很不安。
「她啊,被伯父伯母帶回美國了,其實那天還有件事我沒跟你說。」沈浩稍一思索,想著還是把那天陸震華有意思要收養葉洛的事跟她說下吧,雖然自己已經幫她做了決定,而且自己認為那個絕對對她是最好的,可是……
如果她要是想同意了這事,當然自己也不會反對的,但是不管她在哪里,她有任何事,自己都會保護好她的,不會再讓她有任何的危險。
「什麼事?」看到沈浩有些不大一樣的神色,葉洛直覺那事應該挺嚴重的吧。
「就是……其實陸伯父那天有意思想要收養你的,不過我幫你拒絕了,我猜想著菲菲跟你的關系不大一般,而我又選擇了你,如果她要是看到你還當了陸家的干女兒,說不定會更加想法子來害你。」雖然他心中的陸菲一直都是很好的,不會耍心計,可是為了葉洛著想,哪怕只有一點點兒不確定的因素他都不允許。
「你是說……」不知道為什麼,听沈浩說起那天陸震華有意思要認養自己,心頭還是有點小激動的,本以為林蘭對自己看著不大對盤,再則自己還害了陸菲不能跟沈浩在一起,「那陸伯母……」
她比較關心得是林蘭對自己的想法,其實吃飯的時候,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陸震華對自己的好,可是林蘭似乎對自己有諸多不滿。
「陸伯母也很喜歡你啊,她本來以為我喜歡你是因為……」後面的話,沈浩突然頓住,似乎在現在這種時候,跟葉洛提起替身那種事不大好吧,「唉,反正就是陸伯母也很喜歡你,可是我感覺你不適合呆在陸家,所以幫你拒絕了,你不會怪我吧?」
葉洛想到沈浩已經幫自己拒絕了,不由地嘆了口氣,也許拒絕了的確是最好的事,陸菲的個性這麼長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多少也了解了點,任性刁蠻,甚至不講理再加上臉皮厚。
明明沈浩都拒絕她那麼多次了,可是她似乎總有法子繼續粘著沈浩不放,如果自己要真的跟陸家扯上那麼點親戚關系,說不定陸菲以後就會更加放肆地巴著沈浩。
「拒絕了也好,我給你看樣東西。」葉洛從行李箱的暗格里拿出一個軟木塞,「這個你幫我看下,我媽告訴我,她當初遇見我時,我的手里就拿著這個軟木塞,不過我真的沒看出來它有什麼不同的,為什麼我手里會拿著它,也許這是我家人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了。」
沈浩接過葉洛手里的軟木塞,跟普通葡萄酒上的軟木塞沒有什麼特別的啊,湊近鼻間,聞了聞,上面還有淡淡的木香味,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可是那香味依舊還存在。
「還真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同的,不過至少它也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方向,你的家人很有可能是做葡萄酒行業的,或者是做葡萄酒的職員。」
「葡萄酒……」葉洛略一思索,「那我們回國,或許可以從葡萄酒的廠家開始查起,」葉洛說話的同時,還從箱底翻出了那套自己很小時候穿的衣服,「你看這布料,應該不是普通人家能給孩子買得起的。」
沈浩接過衣服看了一下,這款式在那個時代應該很流行吧,至少自己看著很眼熟,想起來沈顏應該有好幾套這款式的衣服吧,「好,那我們這次回去就先從葡萄酒這個行業的龍頭老大開始查起。」
「嗯,但願我們的方向沒有錯。」葉洛心頭隱約有些擔憂,又藏有些許期待。
沈浩把衣服和軟木塞放回剛才的那位置,大手緊緊覆上葉洛有點冰涼的小手,「別擔心,一切有我在。怎麼不多穿件衣服啊。」說完這話,就起身拿了一件放在床鋪上的大衣給葉洛披上。
客廳里的葉子正依偎在安琪的懷里,「葉子舍不得安琪老師。」葉子哭喪著張臉看向安琪。
安琪輕輕安撫著葉子的後背,「葉子乖,你媽咪是要給你找外公外婆去,而且葉子這次回去,還會看到你的爺爺女乃女乃。」
「爺爺女乃女乃……」听到這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詞語,葉子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學校里好多小朋友都是由爺爺女乃女乃接送的,不知道他的爺爺女乃女乃是不是也像小朋友們的爺爺女乃女乃那般慈祥呢。
「是啊,你爹地的爸爸和媽咪。」安琪看著在自己懷中的葉子,葉子從小就很懂事,其實她很清楚葉子回到沈家一定會讓沈家二老滿意的,只是……
「葉子啊,回到你爺爺女乃女乃家,一定要對長輩有禮貌,要懂文明,多用敬稱,要尊重長輩。」安琪終究還是忍不住提醒著葉子,雖然他一直很聰明,可就怕他聰明過頭了。
「哦,那要是他們欺負媽咪呢?」葉子揚高著頭正對上安琪的眼。
安琪被葉子這話給頂得回答不出來了,半天後才叉開話題說道,「有你爹地在,他們不會欺負你媽咪的。」
「真的嗎?」葉子還是半信半疑,以前在他的想法里,只要有初然爹地在的地方,就不會有人欺負媽咪了,可是他還是經常在半夜醒來的時候看到媽咪在偷偷地哭。
現在爹地真的會保護好媽咪嗎?
「老師……」葉洛和沈浩從樓上下來,沈浩手里拉著兩個行李箱。
安琪抬頭看過去,現在的葉洛,再也不是當年初見她時那樣窘迫羞澀的小女生了,如今的她,有著屬于她的個人魅力,她的氣質,她的自信。
「YELLOW,收拾好了嗎?」安琪想起今年的春節恐怕只有自己一個人過了,心頭不免有些感傷,其實曾經,她也有過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可惜因為自己太要強了,他沒辦法容忍自己的好強,最後永遠離開她了。
這麼多年了,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過這所有的節日,可是,是葉洛的出現,她帶來了葉子,她讓自己再次體會到了家人的溫暖,體會到了被人關心的欣慰,可惜……
這一切仿佛就像一場夢,而她,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屬于她的地方。
「嗯,好了。」葉洛說話的同時眼神看向沈浩,後者識趣地找了一個借口,「安琪老師,那你們聊,我帶葉子先去車上等。」
「安琪老師……」葉子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安琪。
「葉子乖,記住剛才安琪老師跟你說的話。」而後看向沈浩,「以後葉子和YELLOW就拜托你了。」
「我會的。」沈浩點點頭,拉起葉子先走出了門去。
葉子卻突然掙月兌沈浩的手,回身緊緊抱住安琪,「安琪老師,我會想你的,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因為剛才安琪說的那些話,讓他幼小的心靈也猜到了這次的離開跟以前的每一次離開都不一樣。
以前他也經常跟葉洛一起去別國出差,但是都只要過幾天就會回來的,總是很容易就可以見到安琪,可是這一次,他總有一種錯覺,好象以後再也見不到安琪老師了般。
「葉子真乖,老師以後有時間的話也會去中國看你們的,記住要乖乖的。」
「嗯。」沈浩放好行李走到這邊再次牽起葉子的手,安琪輕輕推開葉子,讓他離自己遠一點,「葉子先上車去,老師跟你媽咪還有話說。」
一直到沈浩和葉子走出公寓,葉洛走到安琪身邊,「老師真的不跟我們回國嗎?」
安琪搖了搖頭,當年她離開時就沒有打算回去了,她怕看到他幸福會刺痛自己的眼楮,其實她雖然在事業上有很大的成就,可是在感情上她一片空白。「不了,老師已經習慣了羅馬的一切,中國那種環境應該不太適合我這種高齡未婚女性吧。」
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那麼自然,可是內心的苦澀葉洛依舊可以感覺得到,攤開雙臂緊緊地抱住安琪,安琪也伸手緊緊環住葉洛,「保重。」
「你也是,一路順風。」
「等我找到我家人,我一定會回來看您的,別太勉強自己了,要記得按時吃飯,別老是忙著事業忘記了吃飯。」葉洛忍不住又絮絮叨叨起來。
「怎麼感覺你比我還早更年期啊。」听到葉洛的這些嘮叨,其實安琪挺想哭的,很久沒有一個人這麼關心自己生活中的一切了,曾經有那麼一個人,卻被自己推出了自己的生活。
「好了好了,我不羅嗦了,這次我跟葉子回國可能會比較久再回來,不知道我親生的父母親現在……」
「好了,我知道,他們一定會等著你找到他們的,你也是,要照顧好自己,我……」頓了一下,安琪明顯可以感覺到自己眼眶略帶濕意,「我還有一個研究要去朋友那,就不送你們去機場了。」
「那我走了。」兩人又深情地互抱了一個,葉洛這才轉身走出公寓,徒留下安琪一人。
葉洛剛坐進副駕駛座,葉子就一直朝葉洛的身後看去,「媽咪,為什麼安琪老師沒有跟來?」
「安琪老師還有事所以不送我們了,我們走吧。」
沈浩看了一眼葉洛有點通紅的眼楮,又看了一眼葉洛身後那扇開啟著的房門,最終還是踩了離合器把車開走了。
*
簡靜如剛接完安琪打來的電話,說葉洛跟沈浩今天下午搭飛機回來,如果算上時差的話,應該明天早上就可以到中國。正要把這消息告訴陳初然呢。
剛走到辦公室那一樓層,看到助理正灰頭灰臉滿臉怨氣地從里面搬出一疊文件出來,「怎麼了?」
那助理听到簡靜如的話有片刻慌張,而後恢復正常,在這公司里上班的人都默認簡靜如是他們未來的總裁夫人呢,可是簡靜如用她特有的溫和讓這公司里的職員對她,反而更容易親近,甚至有更多對陳初然的不滿,反而更願意跟簡靜如談。
「簡小姐,你看這文件。」助理把手里的文件遞到簡靜如跟前。
簡靜如接過來一看,這里有兩份一樣的文件,一份是沈氏跟他們公司的續約合同,另一份是一家不知名的新公司(寶富),一看這公司,簡靜如就沒有好感。
只不過陳初然的名字卻出現在了跟寶富的這份合約上,「這是怎麼回事?」
助理手指向那份合約的重點位置,原來寶富公司竟然願意降低百分兩點的利潤來跟他們公司合作,作為商人,當然會從利益出發了。
只是……為什麼寶富會願意壓低價格來搶合約呢?正常來說,沈氏企業是大公司,所有的公司都會盡量去跟他們套好關系,更何況寶富這公司應該是新興的公司,除非……
想到這些,簡靜如放下手里的合約,一句話也沒有說,又走回電梯了,她心里有個假想,會不會是簡靜涵很沈奕在搞的鬼呢?
一路上,她不停地催出租車司機開快點,心頭卻又害怕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不想破壞陳初然在自己心中美好的形象。
當然這里也許並不能怪陳初然,他作為商人,在選擇合作對象時,肯定是以利益為優先考慮,可是她卻不想他做出任何傷害葉洛的舉動,她希望她所喜歡的陳初然,還是如當初初見時那般,對愛情專一執著認真。
出租車停在簡氏的大樓前,簡靜如雖然很少在國內,可是簡氏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簡氏的二小姐,因為在簡氏董事長的辦公室內,就掛著一張他們簡家四口的全家福。
不用任何通報,她就直接上了簡氏的頂樓,推開總經理辦公室門的時候,簡靜涵正在里面跟沈奕一起討論著合約上的事。
雖然有滿腔怒火,不過簡靜如一向良好的修養還是讓她沒有沖動,而是很有涵養地向簡靜涵很沈奕問好,「姐、姐……夫」
後面這個詞還是有點生澀,當年沈奕和簡靜涵結婚時,她正在美國讀碩士,所以沒有回來,平時春節,也只是最多點一下頭就算是問候過了。
特別是當她知道沈奕是葉洛的初戀男友時,而他為了攀附權貴跟簡靜涵結婚,她對眼前這姐夫,可謂是越看越不順眼。
當初還提醒過簡靜涵,可惜很顯然,簡靜涵在這段感情中陷得很深,甚至不惜責罵自己不尊重她,還到處去道听途說來污蔑沈奕。
「靜如,你怎麼過來了?」簡靜涵抬頭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簡靜如有點不敢相信,以前她剛畢業,父親就有意讓她跟自己一起進公司里培訓,將來把公司交給她們倆姐妹打理。
可是簡靜如說什麼也不願意,最後父親也就不再堅持了,又因為有了沈奕這個女婿,可謂是他讓簡靜如忠于自己愛好的主要原因吧。
可是這次,簡靜如回來了,回來也就算了,竟然還去了那個羅馬過來的陳初然的公司里當什麼助理,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喜歡上了那個叫陳初然的男人。
可是在跟听到秦沫不時跟自己報道關于葉洛的小道消息中,簡靜涵多少也了解到了陳初然跟葉洛的關系,所以她不會允許自己的妹妹簡靜如步上自己的後塵,喜歡上一個心里只喜歡著葉洛的男人。
想到這些,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一旁的沈奕,而後者只是剛才听到簡靜如的問好抬頭看了一下簡靜如,微微點了下頭,此刻依舊埋頭在文件里。
「姐……」簡靜如有些忌諱地看了一眼沈奕,「姐,你是不是有在投資一家新公司叫寶富的?」簡靜如的話讓一直佯裝在忙碌的沈奕突然頓住手里的動作,雖然只是輕微的小動作,可是依舊被細心的簡靜涵發現了。
「靜如,你怎麼會這麼問呢?」簡靜如想起前段時間,似乎有在沈奕的公文包里也看到過一份寶富公司的合約,當時沈奕給自己的理由是,那家新公司找他合作,他正在考慮。
「今天我在初然的公司里發現了一份來自寶富的合約,他們竟然以比沈氏企業低兩個百分點的利潤來搶客戶,我希望這不是你的意思。」簡靜如說話的同時,銳利的鳳眸瞪向在一旁的沈奕。
比起沈奕,她更相信簡靜涵不會拿公司的利益開玩笑,畢竟這種合約是無利潤在簽訂的,除非是有目的性要搶別人的訂單,而這個可能性最大就是沈奕。
簡靜涵一愣,看向沈奕,後者卻似沒有听到她們倆姐妹的對話般繼續盯著眼前的文件,其實他心里也沒底,簡靜涵會不會發現什麼,她會不會開始調查自己在簡氏企業的賬目呢。
「這個……」簡靜涵猶豫著該怎麼跟簡靜如解釋呢,要否認嗎,還是……
「姐,你別告訴我這事是你做的,我不信。」簡靜如的盛氣凌人反而讓簡靜涵有些賭氣,「靜如,這是你對姐姐說話的態度嗎?這麼多年來,你總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呢,我拋棄了我最愛的舞蹈夢想,我來從商了,這些我有說過什麼怨言嗎?而我現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個我最深愛的男人了,難道你們真的要逼我到這境步嗎?」
听到簡靜涵說自己是她唯一最深愛的男人時,沈奕還是霍地抬頭看向她,從以前到現在,他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女人,五年的時間過去了,雖然自己跟她當了五年的夫妻,可是他們之間的關系一直都很尷尬的。
她最常說的話就是想要懷一個他的孩子,可他卻總是拒絕,他只想讓葉洛懷上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卻給沈浩生下了葉子。
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如果生命再給他一次選擇,他一定不會為了這可笑的復仇之路而毀了自己跟葉洛多年的感情,毀了自己所有的幸福。
「姐……」懦弱而又小聲的呼喚,簡靜如也是第一次听到簡靜涵的抱怨,當年簡靜涵放棄她的舞台選擇工商管理時,她不是沒有懷疑過,甚至還勸過簡靜涵,卻沒想到,她所做的一切原來都只是為了自己這個妹妹可以無拘無束地在自己的夢想世界里馳騁。
「你別叫我姐……」簡靜涵一把甩開簡靜如握住自己的掌心,「你說你自己吧,我一直以為你喜歡設計方面的事,所以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甚至都沒有強迫過你回公司來幫忙,可是你呢?」
簡靜涵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這些話,或許也是在說自己吧,但是她就是沒辦法清醒,可她更希望簡靜如能清醒點,別像自己這樣子,在感情這條路上,愛上不愛自己的男人,而後越陷越深。
「你回國了,你甚至去了陳初然的公司當助理秘書,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想過爹地的想法嗎?堂堂的簡氏企業簡家二小姐,竟然屈居在一家剛興起的國內公司當秘書。」
「對不起……」
「你憑什麼跟我說對不起啊,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對不起啊,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才對啊,我用新辦的公司去搶沈氏企業的訂單啊,我破壞了你在你心愛的男人面前的好形象啊,我讓你在你最好的師姐葉洛面前沒了面子啊,我做了可能會傷害到你葉洛師姐老公的事啊,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啊,為什麼你要道歉啊,你憑什麼道歉啊,你在道歉什麼啊?」簡靜涵咄咄逼人越說越理直氣壯了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發泄了,所以一旦找到了發泄的出口,就這麼全部發泄出來了。
她真的沒有想到沈奕會拿公司的錢去另外注冊一家新公司,寶富——報復,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吧,他的心一直都沒有在簡氏過,哪怕已經過了五年了,他還是一直停留在最初,他還是最愛葉洛的。
「姐,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會跟你說起寶富的事,主要的原因是作為商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事,所以……」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簡靜涵冷淡地打斷簡靜如接下來還想繼續說的長篇大論,其實她都懂,但是那是她今生最愛的男人,哪怕明知道他是錯的,她還是會支持他的。
「姐……」簡靜如不懂,為什麼簡靜涵那麼精明的一個女人,她不會不知道這中間的利益關系,為什麼還硬要一頭往里栽呢?難道就因為她愛沈奕嗎?可是他愛她嗎?
「如果沒有別的事請你離開,我跟奕還有工作的事要談。」簡靜涵冷冷地下著逐客令。
「我……」簡靜如還想說什麼,正對上簡靜涵那決絕的表情,知道多說無益,轉身拉開辦公室的房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威爾遜,這人是不是偷听成癮了,可是為什麼每次自己最狼狽的時候總是被他偷听到了。
簡靜如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把他跟沈奕他們當成一伙的了,感覺威爾遜這人不好,明著跟沈浩稱兄道弟,背地里卻預謀著讓沈氏企業倒閉,沒有讓自己多做猶豫,狠狠地撞上他的左肩奔向電梯。
威爾遜看著再次在自己面前合上的精木制鐵門,其實寶富公司幾乎以無利潤的價格在到處拉沈氏的客戶,他也查出來了,而他卻是寶富要拉攏的首要大客戶。
只是今天他過來這里,也是想要跟沈奕把話攤開來說清楚,怎麼說沈氏里也有部分他的股份,他沒必要為了報復沈家就做出這種兩敗俱傷的事,卻沒想到會在門口听到里面爭執的一切。
原來她跟簡靜涵真的很不一樣,至少她會為了她愛的人勇于犧牲,而不是像簡靜涵那樣子,為了得到自己愛的人,去嫉恨沈奕所愛的那個人,而簡靜如,她卻是因為陳初然愛葉洛,而更加愛葉洛,保護葉洛。
听到里頭傳來的爭執,此刻似乎也不是自己應該進去的時候吧,轉身按著另一邊的電梯也下去了。
在辦公室里的簡靜涵,不舍地看向簡靜如離開的方向,她似乎能夠預見到自己跟簡靜如的未來了,是不是也如這扇門般,隔開了她們的姐妹情,讓她們背道而行,越走越遠呢?
簡靜涵看到沈奕繼續埋頭在看文件,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少,只是她沒有問,而他似乎好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般。
時間在沉默中偷偷流逝著,似乎過了良久,還是簡靜涵先開的口,「為什麼要這麼做?」聲音中卻帶著無力,更多得是滄桑。
沈奕似是剛剛被催眠醒過來般,「什麼?」
「為什麼要去新注冊一家公司,為什麼要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去擾亂沈氏企業,為什麼要虧空簡氏的公款去寶富?」其實之前她一直不懂,為什麼最近財務送上來的報表跟自己這里的總對不上,經過今天簡靜如這一鬧,她馬上就整理出來了,那筆不見的公款,肯定是被沈奕移出去了。
听到簡靜涵的話,沈奕的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雙手優雅地拍了幾個響掌,「不愧是簡氏精心培養出來的第一把手,就這麼短的時間內已經分析出了所有的一切。」
「為什麼?」簡靜涵似乎听不到沈奕的夸獎般,繼續問著自己的問題。
「很簡單啊,因為我要報仇,是它,沈氏,讓我失去了母親,讓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女人,讓我毀掉了我所有的幸福,所以我要報復。」
從沈奕嘴里听到他說他最愛的女人,簡靜如不自覺地苦笑,全世界,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女人如她這般狼狽了吧,自己的丈夫,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告訴她他最愛的女人是別人。
而且不止一次就告訴她,他並不愛她,可是她都能忍,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可是……」
沈奕打斷簡靜涵接下來要說的話,「如果你現在想要去揭發我也行,我不會怪你的,在這場婚姻里,本來就是我對不起你的,所以不管你對我做什麼事,我都不會怪你的,但是關于沈氏,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會停止報復的,沈氏必須倒。」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如果我去揭發你,你要坐牢,你知道虧空公款是什麼罪嗎?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出這些話,就算你不愛我,就算你一直愛著葉洛,可是我愛你啊,你是我的老公,你是我簡靜涵第一個看上的男人,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你這意思,就是你願意繼續替我隱瞞了?」沈奕的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讓人感覺不到他最真實的想法。
簡靜涵無聲地點了下頭,除了幫他她還能怎麼做呢?誰讓她愛他啊?
十
威爾遜開著車子才要回公司的路上,卻看到簡靜如的背影,似乎是邊哭邊走路的樣子,還不時用手狀似抹眼楮的姿勢。
鬼差神使的,他竟然把車子停在路邊,走到簡靜如的身後,「簡小姐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吧,怎麼看著像流浪女似的。」
「要你管。」就算不用回頭,簡靜如也能猜到這個調侃的聲音來自于誰,此刻她誰也不想搭理,誰來找她就是自己來找氣受的。
「你知道一個人不開心的時候,去哪里最能忘記煩惱?」威爾遜突然上前幾步擋在簡靜如身前問道。
「哪里?」簡靜如停住手里的動作看向威爾遜,還真想知道他嘴里那個能忘記煩惱的地方會是在哪里。
「跟我走。」威爾遜伸手拉住簡靜如的手帶著她一路小跑,左拐右轉彎,進了最近的一家酒吧,終于到達目的地了,簡靜如一向都淑女慣了的人,很顯然被威爾遜這樣子拉著跑了這一段路已經有點吃不消了,不停地站在原地直喘氣。
「才跑這麼點路就受不了了,平時看你凶人挺有一套的嘛。」其實他也沒有見過她凶人的時候,不過總感覺像她這種女生應該運動細胞挺不錯的吧,可惜啊……再一次看走眼了。
「你那麼長的腿,你跑一步我得跑兩步啊,你當然不累了。」簡靜如不服氣地反駁道,天知道此刻她反駁的這口氣,听起來更像是女朋友在自己男朋友面前撒嬌般。
簡靜如這才有心思觀察起自己所處的環境,竟然是家酒吧,其實她很少來酒吧的,以前最多也就只是去KTV唱唱歌,其實她的歌喉還真不錯,至少她唱的歌在朋友圈子里算是很好听的,可惜她不會喝酒。
「喝點什麼?」威爾遜跟侍者點了一杯自己平時最喜歡的WhiskySour,而後轉身問簡靜如,畢竟不熟,而他一直都很紳士的,只是對于個別人才顯得似乎不夠紳士,而剛巧眼前這女人就是那不幸的人之一。
可是所有的一切在今天听到她跟簡靜涵在辦公室里的對話時,他已經對她完全改變了自己的看法,他之前一直感覺她就是那種很有心機的人,她接近葉洛肯定是有目的的,可是今天才發現原來她真的是一個很純真的女孩子。
「這里……就是你所說的可以忘記煩惱的地方?」簡靜如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里的環境說起來吧,很一般,甚至很吵,她沒有想到威爾遜這種可以用高貴身份來形容的海歸人士竟然會來這種地方。
「其實……」威爾遜似乎看出了簡靜如腦子里所想的話般,回答道,「其實我也不大喜歡這種環境的,更多時候我會選擇一間包廂,然後自己在里面瘋狂唱歌,不過這里應該是這附近設備最好的一間酒吧了吧。」
「好吧,我信你,有沒有果汁。」簡靜如小聲地問道,因為之前她有跟簡靜涵去酒吧的話,都是會有專人刻意給她準備果汁的。
「果汁……」威爾遜再次看向簡靜如,他可不認為眼前這女人不會喝酒,想當初還因為她喝酒過頭而吐在自己身上,讓自己損失了一件著名設計大師ROBET設計的襯衫呢。
「其實……」簡靜如也想到了那次自己喝酒吐得他全身的事,尷尬地解釋道,「其實我這人不怎麼會喝酒的,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喝果汁吧。」
「給她來杯Screwdriver吧。」威爾遜幫簡靜如點了一杯調酒,這酒可算沒有什麼太大的酒精度,是以酒和橙汁制成的,她應該會喜歡吧。
也許是因為喝了點酒,簡靜如開始跟威爾遜講自己的事,講她跟簡靜涵之間的姐妹情,講她們的小時候,可是她沒有想到,現在簡靜涵竟然會為了愛情盲目到這個地步,竟然會縱容自己最愛的人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去傷害別人。
威爾遜只是在一旁靜靜地听著,他今天的身份就是一名聆听者,也不知道喝了多久,酒店要打佯了,威爾遜看到還在一直想要喝酒的簡靜如,只好拿出一疊錢,讓酒店的人給開一間包房,他們在這里住一個晚上。
那店長看到那一疊紅紅的鈔票,馬上點頭如搗蒜去給他們開包房了,簡靜如在包房內又喝了點酒,威爾遜靜靜地躺在一旁听著她一邊喝酒一邊說胡話,不知不覺兩人都睡了過去。
一直到簡靜如的手機響起,才把他們吵醒,威爾遜揉揉有點重的頭部,見簡靜如似乎還在睡覺中,拿出手機想幫她關機掉。
卻在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時愣住了,是葉洛打來的,不知道她打電話給簡靜如會有什麼事?她不是在意大利嗎?
不過最後還是在電話被掛掉之前接了起來,「你好,這是簡靜如的手機,她在酒吧里喝了點酒,不知道你找她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葉洛在听到一個男聲時,先是一愣,而後似乎從威爾遜那略顯有點蹩腳的中文听出了他的身份,試探性地問道,「威爾遜?」
威爾遜沒有想到葉洛竟然會從電話那頭听出自己的聲音來,心頭瞬間有點竊喜,「你好,葉洛!」
「真的是你啊,靜如怎麼了?她好端端的怎麼就跑去喝酒了呢。」葉洛的關心口氣透過電話,依舊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得到。
「今天公司里可能出了點事,你找她有什麼事嗎,等下我替你轉告她。」
听到這話,葉洛先是一愣,而後似想起什麼般,「沒事沒事,就是打電話告訴靜如我回國了,叫她不用來接我們了,秦博來接我們了啊。對了……」
「什麼事?」
「麻煩你幫我好好照顧靜如,她是一個好女孩,從來不上酒吧的,我相信她會喝這麼多酒肯定是有什麼大事,所以……」
「好,……」威爾遜剛要繼續跟葉洛說點什麼,眼角卻看到簡靜如已起身朝房門處走去,「喂……」這話明顯是對著簡靜如喊的。
「怎麼了?」葉洛不明所以地問道。
「哦,沒事沒事,如果沒什麼事我先掛了。」威爾遜說完這話,甚至沒有听到葉洛那頭的回答,就把手機掛掉了上前扶起簡靜如。
「洗手間在哪里,我要去洗手間。」簡靜如微眯著眼楮,似清醒又似睡意朦朧般說道,而後整個身子都靠在威爾遜的身上。
「我帶你去……」
電話那頭的葉洛掛掉手機後,沈浩和秦博這才上前問道,「怎麼樣?她怎麼說,是不是有事不能來了?」
葉洛點點頭,想起威爾遜說的簡靜如會喝酒,她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靜如好象心情不好,听說在酒吧里喝了好多酒,還是威爾遜接的電話,只是……」
看到葉洛頓住了,沈浩追問道,「只是什麼?」
「威爾遜跟靜如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記得上次在餐廳時,我托威爾遜幫我照顧下靜如,他還一副會要了他命的樣子,怎麼這回……」
听到葉洛的話,秦博也想起了那次,不自覺地低笑出聲,他當時還以為那是簡靜如和威爾遜之間的低迷戰爭,葉洛完全不知情呢,卻沒想到葉洛其實都知道,卻還假裝得那麼好,連他這個局外人都被蒙騙過去了。
「好了好了,既然她不來了,那麼我送你們回去吧,對了沈浩,送葉洛回去後你直接來公司吧,我公司里有事要跟你談呢。」
「好。」沈浩接過秦博遞過來的一疊文件,其實這麼多天他雖然在意大利把國內的公事都交給秦博處理,可是他也很清楚公司最近損失了好多訂單,而這些都只是表面現象,最重要的是,似乎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暗中收購沈氏企業的股票,企圖操縱沈氏集團。
「先送我們去看媽吧。」葉洛和葉子坐在後座。
「這個……」秦博看向沈浩,因為沈浩回國之前特地交代他幫忙把那幢葉洛六年前居住的那幢別墅重新裝修了一番,所以這次他想帶葉洛去那里。
「耶,我也想去看外婆。」葉子起身歡呼道,完全從離開安琪的不快中出來了。
「就照洛的意思辦吧。」沈浩抬頭說完又繼續埋頭看文件了,葉子興奮地趴在窗前看著窗外忽閃而過的建築物,葉洛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簡靜如為什麼喝酒呢,回到這座城市後,自己該如何去面對陳初然呢?
之前她只知道陳初然喜歡自己,可是她從來就沒有想到過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是她一直在裝傻假裝看不到嗎,還是她其實就是一個笨女人,她何其有幸能得到陳初然對她無怨無悔的付出啊。
腦海里開始回放著過去陳初然為她做過的種種事,現在才突然發現,自己最開始認識陳初然的時候,他甚至連鍋鏟都拿不好,可是後來他竟然可以做出那麼美味的飯菜出來。
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會抽煙,是因為那次自己無意間說的那句自己不喜歡抽煙的男人他才戒掉的嗎?突然間發現陳初然一直在改變,一直在朝著自己理想中的那個人改變,可是最後……自己卻還是要辜負他了。
不知道想些什麼,腦子里很亂想了很多事情,連車子停下了她都沒有發覺,還是葉子在一旁拉著她的手喊道,「媽咪,外婆在那里呢。」
葉洛這才似剛清醒般看向沈浩和秦博,兩人都從前座看著她,「不好意思,有點太累了。」
「吃過飯早些休息,我明天來看你。幫我跟媽咪道歉,今天公司里有點事,不得不馬上趕著回去處理。」沈浩的聲音顯得有點疲憊。
「好的,你也是啊,早些休息,秦博,路上開車小心。」葉洛說完還不望叮囑秦博。
「好的。」
葉欣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葉子和葉洛,倒是高興得緊,完全忘記了去跟秦博和沈浩問好了,兩人也急著回公司去召開會議,全公司的元老都在等著沈浩回去召開會議呢。
「小洛啊,這麼長時間不見,怎麼又瘦了啊。」葉欣心疼地輕捏了下葉洛的臉頰。
「媽,哪里有瘦啊,我上次去稱了下重量還多了六斤呢。」葉洛微笑著反駁葉欣的話。
「還頂嘴,媽說瘦就是瘦了,這段時間就住家里了,我給你好好補補。」
「好。」
一听到有吃的,葉子也纏上葉欣,「外婆,葉子有沒有瘦啊?」葉子還很可愛地捏了捏自己臉頰上的小肉肉。
「瘦了也瘦了,外婆買好東西一起補,現在先進來吃飯吧,小博早打電話過來跟我說了,飯菜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在羅馬肯定飯菜不合胃口吧,看把娘倆瘦成這樣子。」
「媽……」葉洛放下手里的筷子,微笑著打斷葉欣繼續念叨,其實這種感覺真好。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快吃,吃完了鍋里還有呢。」
沈浩正在公司里跟公司的元老商量著最近大量訂單都被一家興起的中介公司(寶富)搶走的事,沈奕卻從門外敲門進來,而後落落大方地坐在了總經理的位置上。
公司里的那些元老也早對這倆兄弟之間的暗戰明白得很,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沈浩看了一眼沈奕,繼續講自己的策略,並問道,「依各位之見,有沒有什麼好的法子可以搶回那些訂單?」
那些元老開始左右交接意見,竊竊私語,最後還是搖搖頭,因為如果他們也以那寶富公司的價接訂單的話,那麼公司全年都在做義務工,這也就算了,可是沈氏好幾萬的員工,他們的工資要從哪里去發啊。
「哼……」沈奕冷哼一聲,在此刻卻顯得異常刺耳。
「不知道沈總經理有何高見?」沈浩當然也听到了沈奕的不屑,但是他不能讓別人說他們兄弟不和,更不能讓外人旁觀著他們兄弟在內訌。
「像這種重大決策當然還是得由總裁來決定了,難道總裁的精力都放在哄大嫂身上了,而忘記了該怎麼帶領公司走向新一個高峰?」話中帶刺,卻也直指沈浩最近失蹤了好幾個月來的行蹤,更有意在誤導公司的高層干部,暗指沈浩沒資格當沈氏的總裁。
「我想如果沈總經理有時間的話,還是多看看沈氏的發展史吧,而不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沈浩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強強對峙,其他的人員都只是低頭做著自己的事,畢竟兩位都是沈家的兒子,沈浩是沈氏的總裁,而沈奕,這幾年的時間,沈括對他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
不管得罪了哪邊總歸不好,所以最好還是明則保身。
「我很期待看到沈總裁的作為。」沈奕冷漠地丟下這話轉身走出會議室,他一定會讓沈浩知道他今天自負的後果是什麼,他就不信,老天真的什麼事都會站在沈浩這一邊。
「先散會吧,關于這次大部分訂單被改簽的事,我會讓秦助理整出一份名額,接下來我會一一拜訪那些公司。你們能做的就是安守本分,讓公司的每一個產品,每一個字公司都可以生產出最好的產品。」
所有的董事听到可以出去了,似乎都松了一大口氣般。
等所有人都走出去了,沈浩看向秦博,「這段時間幸虧有你。」
听到沈浩的話,秦博反而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自己沒有把沈氏看好,讓公司損失了好多訂單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還查到有人在收購公司的股票。
「你說這話我就慚愧了,我剛查到那個在收購公司股票的公司跟這次惡意降低利潤來競爭的公司是同一家,寶富。」
「報復?」沈浩听到這名字的時候,突然腦海里閃過的竟然是這兩個字。
「?」
「你說這一切是不是沈奕在幕後使的局?他就為了想要報復我爸當年拋棄他母親,所以他寧可兩敗俱傷,也要把沈氏佔為己有。」
听到沈浩的分析,秦博也覺得有理,其實他之前也想過可能會是沈奕,可是又一想,在沈氏企業里,他也佔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他沒必要這樣子整自己吧。
可是如果真如沈浩所說的,只是為了兩敗俱傷,那麼就完全有可能會是沈奕了,他真是一個瘋狂的報復者,竟然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秦博,公司里的事還是繼續交由你幫我代理,我這次回國,一是因為公司訂單的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要幫葉洛找到她的家人。」
「你是說葉洛恢復記憶了嗎?」
「沒有,對了,你幫我另外再整理出一份A市所有經營生產葡萄酒的產家,包括銷售點以及批發點的地址和名字,越詳細越好。」沈浩想起自己在羅馬時從葉洛手里看到的那個軟木塞,那是唯一可以證明葉洛身份的東西。
「好吧,可是……葉洛沒有恢復記憶,你怎麼幫她找家人啊,而且你要生產葡萄酒的產家做什麼啊,莫非你有意思往葡萄酒這行業發展嗎?」
「這些事以後再告訴你吧,公司還是暫時先幫我打理下,這次訂單的事我去處理。」沈浩說話的同時,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真的累了,因為時差問題,他到現在差不多有二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了,在飛機上只是小憩一會。
「好。」秦博沒有多做任何異議,什麼是朋友,他們這樣就叫作朋友,只要一個動作,不用太多的話,都可以很清楚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秦博剛走出辦公室,手機就響了起來,還以為是沈浩打來的呢,模出來一看,竟然是那位幾百年也不會打自己手機的人,秦氏企業的老董,他的父親。
「喂,爸……」
「小博,你在忙嗎?」秦老很客套地問道。
「嗯,還好,有事嗎?」秦博潛意識地認為,自己的父親,秦氏企業的老董,如果他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應該是不會打電話來找自己的才對。
「嗯,有點事,如果方便的話,來下我辦公室,我等你。」秦老雖然說得是商量的話,可是後面半句卻已經似在給秦博下了死命令一般,仿佛他來不來,都必須得來的意思。
「好。」秦博簡單地說了一個字後無奈地掛掉電話,起身跟沈浩的秘書交代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就進了電梯。
沒多會時間,他就出現在了秦氏的大樓,雖然秦氏沒有沈氏強大,可是他依舊有著他當初輝煌的時刻。
公司里的職員似乎秦老都有交代般,所有人見到出現在這里的秦博都恭敬地向他問好,雖然他們並不懂秦博今天會出現在秦氏企業的主要原因,因為他在沈氏企業給沈浩當助理的事,是所有上層人士都知道的事,更別提秦氏旗下的員工了,更是清楚得緊。
不過更多得是扼腕聲,畢竟看著秦博那帥氣的外表,那頎長的身材,以及他那溫文的談吐,更多的公司女職員更想可以得到他的青睞吧,卻沒想到他放著堂堂秦氏的老板兒子不當,而非要跑去給沈氏總裁當助理。
沒多會就上了公司的頂樓,這里所有部門的主管辦公室都設在這一樓層,董事長的秘書見到秦博從電梯里走出來,恭敬地面帶微笑迎上來,「你好,董事長正在辦公室里等你呢。」
「好了,不用帶了,我知道在哪里。」秦博擺擺手,他就是受不了,為什麼這里的女職員一個個都像花痴般,還是沈氏的女職員正常點,也許是因為有沈浩的存在吧,所以大家對他這個二世祖相對而言沒有花那麼多的時間。
推開辦公室的房門,秦老正坐在辦公室內,看到出現在面前的秦博,忍不住又想說他兩句了,「怎麼你在沈氏當了那麼久的助理,連最基本的進門之前要敲門這禮儀都沒學會?」
「唉,爸,你能不能別給我說教了啊,你今天喊我過來究竟是有什麼大事?」
「大事,很大很大的事,關于你的終身大事。」秦老很難得地風趣說道。
「終身大事!」秦博很自然地想到了沈顏,老把這時候把自己叫回來,該不是要逼自己跟沈顏那丫頭在一起吧,想起那丫頭就頭疼,他可是一點也不喜歡她啊,而且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只拿她當妹妹在看待,試想,有一天一個你一直拿她當妹妹的人突然升級變成了你老婆,你會有什麼想法。
想到這里,秦博全身不自覺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對,你的終身大事。」秦老又重復了一遍。
「爸,你知道的,沈浩現在在國外,我在當他的代理總裁,我哪里有時間做這些事啊。」雖然之前沈浩有說過要替他隱瞞出國的事,可是經過上次沈顏那個大嘴巴,他出國的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了,所以此刻,只能借用他的事來拖一拖了,他還真的不想這麼早就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訂了下來。
「你別給我岔開話題,我打听過了,沈浩已經回來了,所以我才會跟你談起這事,我要讓你去相親。」
「相親……」秦老丟給秦博一個更勁爆的消息,原來他所謂的終身大事不是跟沈顏啊,心頭微微放松了一點,可是一想起相親,還不知道對方是肥瘦還是……是小蘿莉還是御姐,反正這些都是他不想要看到的情景。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兩家人一直都在盡心撮合他跟沈顏,卻沒想到會有一天要給自己安排相親的時候,其實他已經三十歲了,早到了該相親的年齡了。
「對,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去相親,現在快要年底了,這時候相親,處一下,差不多如果中意的話,明年開春就可以訂下來了,盡早結婚,我也可以早點抱孫子,秦氏這企業我也該卸下這重擔了。」
听到秦老說的這話,秦博似乎才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原來自己的父親真的老了,而自己卻還一直揪住他過去所犯下的錯,而一直不願意接手秦氏企業。
「那第二個選擇呢?」秦博听出了秦老說的話中意思,似乎還有一個選擇。
「至于第二個選擇嘛,這麼多年來你早已經知道了不是嗎?如果不相親的話,就跟沈家那小女兒把婚事訂了吧,本來是指望小沫跟沈浩的,誰知道會鬧出這麼多事來,現在我也只能指望你了。」
「爸……還有沒有第三選擇啊?」秦博苦哈著一張臉問道。
「第三選擇嘛……」
听到秦老的意思似乎還有第三選擇,秦博豎起耳朵想听听看那個應該是最佳的選擇呢。
「第三個選擇嘛,就是你回來繼承秦氏企業,然後馬上找一個人結婚了,我也不求什麼門當戶對了,只要是能為我們秦家傳宗接代的就行了。」
「爸……你這有說跟沒說有什麼區別啊,這……」
「其實爸的意思,還是希望你可以去相親,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你跟沈顏那孩子,要真的有愛情的話,早就有了,由此可見根本沒有,而且這次這個相親的女孩子,她父親曾經救過我一次,也算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了,如果按古代來說,應該是以身相許的。」
「那你許過去吧。」秦博不得不拿秦老來開玩笑,想讓他的一輩子葬送在這無稽之談的事情上,他打死也不會同意的。
「秦博……」秦老的聲音此刻略顯低沉,甚至感覺得到里頭威嚴的成分,「有你這麼跟老爸說話的嗎,一句話,如果要相親,晚上就可以排出來。」
「沒有別的選擇了嗎?」秦博依舊一副苦瓜臉。
「沒有,反正就只是吃一頓飯嘛,如果不滿意的話,以後再給你安排別家的女孩,反正又不吃虧。」秦老見秦博的態度有點緩和了,似乎不像剛剛開始那般反對了,也就繼續誘惑著。
「好吧好吧,那你保證哦,我要是不滿意不可以逼著我跟她交往。」秦博還是不放心地要求道。
「你放心,老爸什麼時候勉強過你啊,要是想勉強你,你跟沈顏耗了這麼久,我早把你送進去禮堂了,也不看看人家沈浩,跟你年齡一樣,人家都是一個五歲孩子的爹了,你呢……」
「爸……」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晚上記得去赴約就好,地址我等下發到你的郵箱去。」秦老雖然貴有一家董事長,可是他的處事方式完全沒有其他的董事長那般,讓人感覺到嚴肅,他的處事方式,說話風格,反而更讓人感覺他是人老心未老,很輕松很風趣。
與此同時,梓晴已經被自家父親煩到沒辦法了,強迫自己住到酒店去已防被父親強迫去相親,然而依舊沒能逃過她那黑社會老爸的黑手,硬是把她給逮到了。
看著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嚴霸天,梓晴只好以自己還沒洗淑為借口,進了洗手間,打算呆在里面直到嚴霸天等不了自動離開。
伸出頭探出去看了一下,這里住得是十八樓啊,這回她可沒辦法有本事可以從這一格格的空調箱爬下一樓。
而且就算自己能爬得下去也沒用,看到在路邊停好的那一輛輛似烏龜般的黑色小車,她想起了上次自己從三樓窗戶爬下去逃跑的事,想必父親這回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
終于還是禁不住肚子咕咕叫,梓晴拉開房門,看到已經出現在房間里的餐點,頓時什麼逃跑的想法多沒有了,她只想先填飽肚子再說,誰說的吃飯皇帝大,這話太有理了。
嚴霸天看著梓晴不顧形象地虎咽著食物,不自覺地搖了搖頭,都怪自己,讓梓晴從小就沒了母親,跟著自己這個黑社會父親後面,所以梓晴打小就不知道什麼叫淑女,看她這副德行,他還真擔心秦家那公子哥看不上他家梓晴。
上次在酒吧里秦博把梓晴帶走的事,他早已去了解了下,最後沒想到他跟秦博他父親還有點淵源,正好順水推舟,兩位老人家就想著讓他們相親看看,要是能成就更好了。
「晴晴……」
听到嚴霸天那黑臉上突然叫出一個這麼膩死人的名字,梓晴頓時胃口全無了,她太了解她這父親了,他會叫這名字,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什麼事?」比起嚴霸天那膩死人的口氣,梓晴這話听起來怎麼那麼像英雄就義般,好象要赴戰場一般。
「女兒,別這副德性嘛,爸這不是有事要跟你商量嘛。」嚴霸天小心地安撫著梓晴的情緒,這動作,這口氣,怎麼听都不像是那個混跡在黑社會中的黑社會老大,一旁他的手下有些已經在低頭偷笑了。
「有話快說,相親就免了,沒人會喜歡上我的,你也看到了,我都相親至少三十次了吧,沒有三十次也有二十次了,沒有一個可以有第二次約會的機會,所以這種事還是省了吧。」梓晴比劃著手指,之前嚴霸天介紹的人里也不是全都那麼不好的,只是因為她心里已經有人了,所以誰在她眼里都是一個樣,她不會同意的。
更有人還嫌她不夠淑女所以直接提前落跑了,這樣也好,省得她做出更惡心的舉動來嚇跑他們。
「女兒……晴晴……」
听到嚴霸天那口氣那表情,梓晴就算不用大腦思考,也知道肯定又是相親了,不知道這次是哪家公司哥要慘遭她的毒手了。
「晴晴,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這次還不滿意的話,我以後絕不再逼你去相親了。」嚴霸天做發誓狀。
梓晴伸手拉下他那發誓的手,如果他老爸對她說的話什麼時候能算數就好了,不過她還是不忍心讓她老爸說出那些誓言,算了不就是吃一頓飯嘛,她又不吃虧,而且她不但不會吃虧,還會讓對方很吃虧地離開哦。
想到這些,嘴角不自覺地浮出一絲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