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中,依然維系著它的井然和秩序。
童笑笑抿著杯中的香檳,看著齊塵楓優雅的穿梭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應酬。
童笑笑不喜歡這種商業應酬,所以,她是真心感謝齊塵楓總是在她身邊,為她做好那些,她不想做的事情。
眼眸微轉,看著唐杰禮向她走來。
她嘴角帶笑,「辛苦了。」
「少虛偽。」唐杰禮隨手從服務員手中拿過一杯黃色飲料。
「真心感謝。」童笑笑很認真。
「我的本質。」唐杰禮喝著飲料,眼眸一直盯著齊塵楓,嘴角突然有些失落的笑了笑,「他應該真的很好吧。」
比他好吧。
童笑笑順著他的方向,嘴角自然的拉過一抹幸福的弧度,「嗯。」
淡淡的笑,淡淡的幸福,已經徹底的傷害到他。
他不得不承認,心里很空,仿若全世界都倒塌一樣,但他一點埋怨,因為她夠幸福。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唐杰禮打了可哈欠,不客氣的說道。
「還這麼早。」
「天天敢稿子,修稿子,你試試。」唐杰禮白了她一眼。
「辛苦了,編劇大人。」
「多發點工資最實在。」
「我就說你應該和我們沈湘很配。」童笑笑有些失望的說著。
「童笑笑,我看上去那麼沒有市場嗎?你倒是隨時隨地都想給我介紹女朋友,連你最好的姐妹都不放過?!」唐杰禮不爽的說道。
「什麼叫沒有市場?湘湘差到哪里了嗎?!配你搓搓有余好不好!還有,什麼叫做隨時隨地,我只是突發奇想而已,本來你就和沈湘很配嘛,都是出了名的認錢不認人。」童笑笑不滿的嘀咕。
「你才認錢不認人,你全家都是!」唐杰禮爆粗口,「媽的,老子你對巴心巴肺,你對我沒心沒肺。」
「你斯文點行不行,你想讓所有人都看向這邊嗎?!」童笑笑拉了拉他,示意他這里除了他倆,還有很多人,注意點形象。
她開個玩笑而已,至于反應這麼強烈嗎?!
「怎麼了?你怕齊塵楓誤會?!」唐杰禮揚眉。
「唐大哥,唐大神,唐編劇,麻煩請你,快點回家睡覺好不好,你出來就是禍害人的是不是?!」童笑笑已經感覺到齊塵楓的眼神在往這邊看。
她才不想齊塵楓誤會什麼。
盡管她和唐杰禮,並未有什麼。
「有異性沒人性。」丟下一句話,唐杰禮大步離開。
童笑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嘆了重重的一口氣。
「怎麼了?舍不得?」某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酸酸的開口。
「我只是在遺憾,明明沈湘和唐杰禮,這麼相配的話說。」
「林于淳怎麼辦?」齊塵楓很嚴肅地問道。
「讓他自生自滅。」
「古人果然說得沒錯,最毒婦人心。看林于淳為了沈湘都落得個怎麼樣的下場了,你還讓沈湘拋棄他?!」齊塵楓不贊同的說著。
「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讓林于淳自己去悔死吧。」童笑笑絲毫不心軟。
齊塵楓突然笑了,不自覺的模著童笑笑秀美的頭發,她使壞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可愛到他真的很想,把她好好「蹂躪」一番!
電話在此刻突然響起,童笑笑看了看來電,看了一眼齊塵楓,示意她去一邊接電話,按下接听鍵,咬牙切齒的開口道,「你還意思給我打電話,死哪去了,這都幾點了,宴會都快結束了。」
「對不起,笑笑,我可能來不了了。」那邊傳來沈湘柔美而虛弱的女性嗓音。
「生病了?」
「不是,但是……反正是不能來了。」沈湘有些欲言又止。
童笑笑蹙了蹙眉頭。
「如果方便,你能不能把鑰匙送上20樓來,我在擎天酒店開了房。」
「你等著。」童笑笑放下高腳杯,走出宴會大廳,走向電梯。
她倒是真想看看沈湘到底什麼原因來不了。
電梯到達20樓。
她走向沈湘說的房間,看著房門號,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房門才打開,沈湘露出一個頭,看得出來,身上穿著白色的浴袍,裹得嚴嚴實實,「麻煩了,笑笑,鑰匙給我吧。」
「里面有貓膩?」童笑笑眼眸一抬。沈湘眼神里有些閃爍。
「男人?」童笑笑繼續抬眸。
沈湘繼續閃躲,
「剛剛做了事?累得下不了床?」童笑笑嘴角邪惡一笑。
沈湘的臉蛋上,有一層薄薄的紅潤。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種事情我能夠理解,但是你找鴨子之前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你也找鴨子?」
一說完,沈湘就覺得這句話有問題。
說得好像她真正找鴨子似的。
「你想哪去了,我結婚了。我只是說,我那里有個男人或許可以滿足你,犯不著花這種冤枉錢。」童笑笑一本正經。
沈湘忍不住想笑。
身後突然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她轉頭時,就看著林于淳高大的模樣出現在她身後,他自然的把房門大打開,身上穿著和她一樣的白色浴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倆,冷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保持著他的優雅和冷峻,自然的越過她倆,從她們注目的視線下,消失在另外一個房間。
童笑笑看著林于淳關過房門,才回神看著沈湘,「什麼時候好上的?」
「剛剛。」
「你決定了?」
「嗯。」
童笑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把鑰匙丟給她,「公寓不大,如果住林于淳一家人,或許有些擁擠。」
「謝謝。」沈湘接過鑰匙。
原來童笑笑什麼都知道。
「我先走了,下面的宴會還沒有完。」
「好。」
沈湘看著她的背影,淡淡的笑了,起身走向林于淳的房間,正欲敲門的時候,發現房門並沒有上鎖,她推開,看著林于淳在換衣服,古銅色的皮膚上,有著她*時失控的抓痕,看上去曖昧無比。
她的臉,有些微紅,把視線漸漸移開,看著他依然冷峻的臉頰。
不是剛剛在床上的表現,她真的以為,他是面癱。
清了清喉嚨,「于淳,你現在要去醫院嗎?」
他扣著襯衣的手停了一下,點頭。
「醫生說你父親多久出院嗎?」沈湘繼續問道。
「不知道,還得做一次手術。」林于淳淡淡的說著。
沈湘使勁的抿了抿唇,在控制情緒。
剛剛那個如餓狼一般的男人上完了之後就頓時變樣了,她都在懷疑,她剛剛是不是在做夢,做春夢。
「林于淳,你好好說話要死嗎,冷著一張臉你以為你在當明星嗎?!」沈湘受不了的怒吼。
林于淳吃驚的看著她,沈湘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現過這種情緒。
從來沒有!
他的眼神中,滿是驚訝。
沈湘才不管林于淳的情緒,順了順呼吸, 里啪啦的說道,「剛剛笑笑送了一套公寓的鑰匙給我,你要不要和你父母搬過來一起住。」
「不需要……」
「林于淳,你只能給我回到‘好’!」沈湘直接打斷他的話。
林于淳愣怔一秒,然後緩緩,點頭。
沈湘嘴角一笑,男人就是要教才行。
「你去醫院的時候,我就去公寓收拾,買些必需品回來,到時候如果你有時間,就把你們家的行李搬過來。」沈湘交代。
「好。」他點頭,這次干脆得很。
「那你早點去醫院,我等你。」
「沈湘。」林于淳突然叫住她。
「嗯?」她揚眉。
「我爸爸媽媽可能現在不會接受你,但是他們必定是我最親的人,我希望你能夠忍受他們對你的苛刻,我們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我會給你幸福。」林于淳一字一句的說道。
估計,這是從他嘴中,她听到最動人的「甜言蜜語」。
她的臉頰笑得很燦爛,如果她沒有理解錯,他應該在給她承諾,一個男人願意和一個女人一起生活下去的承諾。
「林于淳,我愛你。」說完,沈湘不好意思的轉身跑出了房間。
所以,她沒有看到那個仿若突然石化的男人,嘴角慢慢抿出的一條好看的弧度,當然,更沒有听到,他薄薄的唇瓣微啟,擲地有力的說著,「我也是」。
其實,一切也都無妨,深愛,從來都不需要掛在嘴邊。
……
童笑笑回到宴會大廳的時候,就看著齊塵楓被程子茜纏著喝酒,程子茜對齊塵楓獻殷勤全劇組都知道,不時還會成為劇組飯後茶余的話題,各種千奇百怪的版本被人八卦。
童笑笑不爽的走過去,霸道的拉著他的手臂,故意把自己的身體全部貼在他的身上,毫不示弱的眼神看著此刻因為酒精更加妖嬈的女人,「阿茜,別喝醉了,外婆特別交代過,你現在是藝人,得注意形象。」
程子茜冷冷的笑了笑,「裝模作樣,你是恨不得我出盡丑態吧。」
童笑笑也不生氣,淡淡道,「你真是喜歡扭曲別人的意思,算了,你愛喝就喝,想怎麼喝怎麼喝,酒精有多傷身你自己明白,到時候上鏡不漂亮,也不怪我沒提醒你,塵楓,我們去那邊和導演聊聊吧。」
說著,拉著齊塵楓就離開。
程子茜看著他們的背影,氣得牙癢癢的。
齊塵楓被童笑笑拉到一個角落,看著童笑笑為他吃醋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為夫心中只有娘子一人。」
「去死吧,叫你勾三搭四。」童笑笑狠狠捏了一把齊塵楓的手臂。
齊塵楓痛得暴跳,「童笑笑,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又不是我主動地,誰讓程子茜這麼喜歡我……」
「對,你就是一坨臭狗屎,程子茜就是那吃屎的蒼蠅。」
「娘子,你的形容詞可以不可以稍微美好一點,比如我是花朵,程子茜是蜜蜂,或者我是磁鐵,程子茜是鐵屑什麼的……」
「齊、塵、楓!」童笑笑惡狠狠的叫他,
「好吧,我是一坨臭狗屎。」齊塵楓瞬間變身小綿羊。
童笑笑忍不住笑了出來,「老實交代,剛剛程子茜有沒有踫到你。」
「我發誓,沒有!為夫一向潔身自好。」
「潔身自好這個詞是用在你這種種馬身上的嗎?」童笑笑半眯著眼楮問他。
「我什麼時候種馬了,自從有了你以後,我從來沒有踫過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何況了,我們一天晚上才一次,你例假那一個星期,還一次都沒有,我什麼種馬……」齊塵楓很不爽的抱怨。
抱怨女人為何總有那麼幾天,不能踫!
「閉嘴。」童笑笑受不了的吼著,「你是不是嫌我不能滿足你?」
「不是,為夫是怕不能滿足娘子。」
「我,嗯,還行。」童笑笑有些臉紅的說道。
「你是說為夫勉強還能滿足娘子是嗎?」齊塵楓嘴角邪惡一笑。
童笑笑臉微紅,點頭。
這點,她倒是從來都不否認。
不過說到滿足,她突然響起沈湘和林于淳,連忙開口說道,「我剛剛去樓上給沈湘送鑰匙,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沈湘和林于淳上床了?!」
「你怎麼會知道?林于淳給你說過?」童笑笑很驚訝。
「我猜的。」齊塵楓絲毫不覺得奇怪的說著,「那兩個人早晚會走在一起,只是彼此都太別扭了而已,林于淳破產了,倒給了他們重新走在一起的機會。我擔心的是,林于淳的父母。」
「怎麼說?」童笑笑問道。
「林于淳的父母一直責怪林于淳和易蘭歆離婚,導致隆興連鎖超級商場破產的事情,我想,歸根結底,林于淳的父母會責怪在沈湘頭上,到時候沈湘在林于淳家中肯定不好過。」齊塵楓倒是看得透徹得很。
童笑笑贊同的點頭。
在中國這個社會,完全不能小看家長對一個家庭的影響力和破壞力。
……
宴會結束之後,各自回去。
齊塵楓和童笑笑回到程家別墅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意外的是,她外婆楊菊芸還未睡覺,似乎在刻意等他們回來。
有些詫異,童笑笑還是走向她靠座在的那個沙發,「外婆,你是在等我嗎?可以給我打電話,不需要等這麼晚,對你身體不好。」
「我沒事,就是不想耽擱你們年輕人的工作。」楊菊芸不在乎的說著。
「外婆有事嗎?」齊塵楓也上前問道。
「電影這麼成功,外婆還沒有好好表揚過你,笑笑,外婆現在也沒什麼可以拿給你,明天我讓律師過來,轉移百分之二的‘光野’股票給你。」楊菊芸說道,仿若那百分之二的股份對她而言,什麼都不算一樣。
童笑笑突然愣怔,百分之二對她來說已經一份非常大的禮物了,加上她原來的百分之二,她現在甚至比她兩個舅舅股份還要多。
「外婆,你真的給我?」童笑笑似乎還不相信。
「當然,做得好,外婆都會獎勵。」楊菊芸寵愛的說道。
「謝謝外婆,以後我會更加努力的。」童笑笑忍不住抱著楊菊芸。
「傻孩子,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嗯,我先扶外婆回房。」
楊菊芸沒有反駁,由笑笑扶著她睡了下之後,笑笑才離開。
回到自己臥室時,剛剛那個喜笑顏開的童笑笑突然恢復了她的冷靜,他看著在房間等候她的齊塵楓,兩個人不言而喻的明白彼此所在擔心的事情。
不可否認,她多了那百分之二的股份,相當于比程子萊的股份還要多,再有百分之三,她甚至可以進入董事會,決定‘光野’的一些內部事物,連一些重要職位的選撥都有了發言權,對她而言,真是莫大的誘惑。
「這樣一來,程子萊會更加防備針對我們。」齊塵楓說出了童笑笑一直擔心的事情。
「嗯。槍打出頭鳥,我真是不太明白外婆的意思了。」童笑笑實在想不通,楊菊芸這種老謀深算的人,到底在打些什麼如意算盤。
「或許她老人家就是出個矛盾,故意讓我們和程子萊斗個你死我活。」齊塵楓眼眸突然一深,仿若想通了什麼一般說道,「笑笑,你說我們和程子萊殘殺,收益最大的人是誰?」
童笑笑冥思,「程子苗。」
「對,你二舅那一家人。」齊塵楓點頭,「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在懷疑,你外婆就是想要把你二舅那家人提拔起來。」
「為什麼?」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程貴山程貴水都是她楊菊芸的兒子,程子萊,程子苗都是她的孫子,她有必要這麼想盡辦法的袒護和偏心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一點。」齊塵楓搖頭,否認自己心中突然涌現的想法。
「我們該怎麼辦?外婆這麼高調的給我股份,程子萊對我一定會有所行動,說真的,現在我們的實力並不強,和程子萊正面相對,肯定討不到好處。」童笑笑焦慮的說道。
「這倒不用害怕,有你外婆在那里,程子萊不會耍花樣,我擔心的其實倒還是,當我們真正勢力鞏固了的那一天,你外婆再從中推波助瀾一下,我們和程子萊,就會斗得個你死我活,那個時候,才是最危險的時候。」齊塵楓分析。
童笑笑當然知道。
如果楊菊芸真的想要扶持程子苗,那麼她勢必需要先除去那些威脅到程子苗的人,程子萊的勢力過大,她不敢輕易出手,怕弄巧成拙,只能尋找另外一種相同的力量去平衡或者殘殺,到時候,她就好坐享其成。
方法倒是用得不錯。
現在所有的腳步也似乎是跟著楊菊芸的方案在走,她是真心的擔心,擔心楊菊芸真的如他們想的那樣,一心扶持程子苗接管‘光野’。
「你現在也別想太多,還沒有到那個日子。」齊塵楓把她摟進懷抱,給她依靠,「而且,你不是一直擔心你母親車禍的原因嗎?如果能夠找到點什麼蛛絲馬跡,或許會有逆轉。」
「我母親的事情已經過了20多年,從回到程家我就在找私家偵探調查了,很遺憾,什麼都沒有。除了程家人以外,知道那件事故的估計只有一個人了。」
「誰?」
「何爺爺。」
「程家的老管家。」
「我敢肯定,他知道所有的一切。」童笑笑篤定的說著。
「有辦法讓他開口嗎?」
「他是楊菊芸的人。不過。」童笑笑眼眸閃爍了一下,「他應該也對我外公很忠誠,要不然不會留下我。只是,我認為,我母親的時候,如果我外婆不深究,何爺爺肯定不會主動說出來。」
「意思就是沒辦法讓何爺爺開口了?」齊塵楓揚眉。
「我調查過何爺爺那個人,只要是何爺爺認定的事情,沒辦法改變。」
齊塵楓眼眸微微動了動,果斷的說著,「那就不要在他身上下功夫。」
「嗯。」
「我們現在有百分之7的股份,想辦法到百分之10,進入董事會,是我們現在發展的第一步。」
「我明白。」
「明白就好。」齊塵楓嘴角一笑,模著她白皙的臉頰,「明白了就早點睡覺,今晚,為夫還沒有伺候娘子,做、運、動。」
「齊塵楓,你不要隨時都在我無比嚴肅的時候,說這麼下流的話行不行!」童笑笑怒吼。
「不行,因為,為夫已經想很久了。」
話畢,兩道身影一起重疊在大床上。
夜晚很深,窗外潔白的月亮,羞澀的見證著,那些羞澀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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