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美國加州西岸的海邊一棟豪宅,深夜,窗外,海風習習,正是寧靜。
室內,柔和的光線下,四周都是淡淡的馨香,整潔干淨,絲滑柔軟的大床之上,曲線優美的人兒忽然渾身發顫,縴縴玉指死死攥住床單,明顯地陷入在黑暗的夢境中,掙月兌不出去。
夢中一對赤果的男女,纏綿不已。
「唔……」少女滿頰緋紅,鼻頭挺翹,唇角紅潤,嫵媚柔軟,動人無比,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嬌羞欲滴的迷離眸子泛著擋不住的致命誘惑。
布滿紅色吻痕的嬌女敕身子被一個如同撒旦般的男子緊緊擁著,立體的五官,猶如上帝精工打造,烏黑的發絲,被汗水浸濕,讓他看起來更加性感迷人。
古銅色的肌膚,無可挑剔的身材,寬闊有力的肩膀,結實健碩的身軀正在瘋狂地索取著。
一室春色,如同窗外,翩然的紅葉,曼妙的舞動,回旋,歌唱,跳躍,快樂…
「梁、奕、宸……」少女柔美的臉上都是勾魂奪魄的情潮,紅唇半啟,發出誘人的嬌吟,男子回應她的是如痴如醉地探索與掠奪,狂野之勢完全注入她的芬芳之間。
突然,少女一個驚愕之極的寒顫,一張血淋淋的臉,那熟悉到骨髓中的中年容顏漸漸蒼白,漸漸無聲無息。
「爸……」還沒來得及尖叫,身上的男人猛地一口鮮血噴在她的臉上,更為恐怖的是,他的胸口驟然裂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猩紅的液體一個勁往外冒……
「啊……奕、宸,奕宸……」
大汗淋灕的雲若初艱難的掙扎,痛苦的嘶叫著。
「媽咪……你腫麼了?媽咪……」稚女敕的女孩著急不安地搖晃著被噩夢纏身的女人。
媽咪又做怕怕的夢夢了!對了,弟弟雲瀾澈說,這叫噩夢!
雲若初被寶貝女兒搖醒,才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額頭上都是,那種驚恐到窒息的感覺,顯然易見。
「清兒……」
「媽咪,為什麼你睡覺覺腫是很怕怕?」
三歲的雲瀾清揉了揉迷迷糊糊的雙眼,看著媽咪一臉蒼白,滿頭是汗的嚇人模樣,粉女敕的小人兒,依偎過來,小嘴兒撅著,瞪大烏黑的眼楮,看著媽媽,像一個小大人似的。
雲若初從噩夢中回過神,伸手將軟軟的人兒擁在懷里,余悸的蒼白臉頰溫柔地貼著那細致無暇的小額頭,輕輕安撫著被嚇醒的女兒。
「清兒,對不起,媽咪嚇到你了。」
「媽咪,一成(奕宸)是什麼東東?怪獸?壞銀?」
經常听見媽咪很可怕地叫著這兩個字,曾經問過酷酷的弟弟,他也只是搖頭,哎!
雲若初微微一顫,仿佛有什麼早已在心間死掉的東西被女兒無意識輕輕扯了一下,生疼!
人的潛意識只有在最脆弱的時候才會在面具下真正地冒出頭來,一如那些埋藏在靈魂深處的無奈與只有她自己才會明白的噩夢。
「媽咪,‘一成’是什麼可怕的……」雲瀾清打了個小小哈欠,弟弟說過,要問清楚,可眼楮不听話,總想閉上。
雲若初的眉心幾乎打出一個結來,一邊輕輕拍著女兒的後背,一邊茫然的低喃著,「他,他是……」
怪獸?壞銀?她無法給出一個定義。
三年多了……
所有的愛恨情仇,隨著那聲槍響,都已了斷,可為什麼,那些過往就像夢魘中掐喉索命的魑魅魍魎,讓她夜不能寐呢?!
懷里的寶貝已經甜甜睡著,到底是女孩兒,要是換著兒子雲瀾澈,情況就不一樣了,他話不多,遇到不高興的事,總喜歡皺一下那漂亮的眉頭,像極了……
又想起了那個男人!
一絲低弱的嘆息,徹底將沉寂在心間的酸楚拌涼,目光茫然地望向窗外,直至光線泛白。
新的一天來臨。
餐廳里,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並沒有先動屬于他的早餐,而是靜靜坐著,等候媽咪和瀾清的到來。
穿著公主裙的瀾清快速邁著兩條小腿,走進餐廳,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樓梯的方向,媽咪還沒下樓耶,轉過身去,跟小男孩匯報昨晚媽咪的噩夢,「弟弟,可怕的‘一成’又出來了!」
雲瀾澈一時听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那個稱呼,很不順耳,小而有型的眉頭一皺,再一次有模有樣聲明道,「叫我哥哥!」
不就是晚她出生五分鐘嗎?被一個女孩子叫做弟弟,多沒面子。
瀾清看了眼一心想做哥哥的人兒,噘噘紅潤的小嘴,慢吞吞坐到屬于她的位置上,有板有眼說道,「爹說,我們是雙胞胎的說,可,可我大你五分鐘,也是三、三百秒,我是姐姐的說,你是弟弟!」
小女孩用著爹雲鐘濤說過的話爭辯著,瀾澈一點兒也不服輸,小嘴抿了抿,也用著大人曾經說過的話辯駁,「你的體質弱,醫生才讓你先從媽咪的肚子里出來,哼,女士優先,我那是讓著你,可,你得承認我是哥哥!」
這對可愛的龍鳳胎寶貝再次為了誰是哥哥,誰是妹妹,爭論起來,誰也不認輸,將那個‘一成’的問題,忘在腦後。
「嘻嘻,我們的名字連在一起是‘清澈’的說,我在前面,是姐姐,你是弟弟!」小瀾清晃悠著兩條細女敕的小腿,一臉得意洋洋,還特地將‘清澈’兩字咬得重重的。
說實話,三歲的孩子,著實不應該懂得這些,但兩個小不點每次為此爭論,听見大人們在一旁細細解說,人小鬼大的他們自然也記住了一些。
瀾澈听到這點,自鼻間發出不服氣的哼哼聲!是啊!他還上網查過這個詞語呢?怎麼不是‘澈清’呢?真沒勁!
「寶貝們,說什麼呢?」雲若初笑吟吟地走過來,其實,她听見了兩個孩子的爭論話題,只不過隨口問問而已。
當年,懷孕到七個多月時,眼見月復中女孩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弱,而被迫提前做了破月復產,雲若初至今想起,仍心驚膽戰。
「媽咪,弟弟想做哥哥的說!」小瀾清睨了眼不服氣的小男生,自告奮勇道,她的話比較多,加上女孩子嬌氣重,很是依賴年輕漂亮的媽咪。
雲若初溫柔地笑了笑,輕盈地走到瀾澈身邊,揉揉兒子的小腦袋,曉之以理,「澈兒,理論上,你是弟弟,但實際生活中,你是哥哥,要保護妹妹喲!」
耶!雲瀾澈稚女敕的唇角向上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滿意!
雲若初卻眼神一暗,兒子這個舉止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