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白流媚發現身負重傷的白泓躺在她的床上一動不動。
「四哥。」白流媚驚慌地上前,白泓可就是她的希望和壓軸,也是唯一能對付白若萱的人,只是他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白泓勉強睜開眼楮,吸了一口氣︰「別這麼大聲,要是讓白若萱的部下听到,我就完了!」
見到白若萱那小兵低著頭︰「謝謝。」
白天腳骨錯位,她給他接了回去。發生這種事情,一般的將軍只會讓他們休息,或者派人帶下去看軍醫,從來都沒有人像她這樣親自動手。
「不得不承認,她已經不是以前的白若萱了!」白泓捂著發痛的胸口。
「怎麼了?」
那些嬪妃都是這個女君主死去的父親的妃子,好像有幾個長得還挺貌美的,不少人都是雪國附屬小國送來巴結和討好的公主、貴族小姐們。
「然後就是軍備和將士人數,還有我這個君主的威信度。」
清風沉吟了一會道︰「不過這些人來的很蹊蹺。」
「這不可能!」
但是她不予理會。
放慢動作的時候,不少將士們認真跟著學,但是更多的將士選擇無視-
這兩國常年由雪國庇佑,不過近幾年似乎在崛起,而且有蠢蠢欲動的趨勢,因為女君主的父親的威懾力,所以暫時沒任何的動作。
走到半路,看到一群將士在燃著篝火,三五成群的喝酒,但是卻沒有任何下酒的菜。
這意思就是,白瀟溶沒頂住?
「談情說愛嗎?」
看來,這些人來,很有可能是想探探風。
「內,本君有人才相助。」夜無憂笑盈盈地道︰「兵,夜幽國有精銳騎士過萬,普通士兵不計其數。外,風平浪靜,無雜毛敢造次。至于君主地位,本君在夜幽國一言九鼎,無人有異議。」
「此話怎講?」
「別誤會,只是想找個機會和你單獨談談。」
白若萱一听,感覺有無數把飛刀朝她射/了過來,將她扎得體無完膚!
「那就派人好好盯著,看他們有誰會找御醫,又或者抓療傷藥,一經發現依舊是按兵不動,來告訴我就行。」
「我說,你到底要在雪國待多久?」白若萱問正事。
「按理說,雪國擊退了炎國的圍城,這件事應該已經傳揚開了,恐怕不少人會認為雪國崛起。碧倉國和潮竣國是雪國的附屬國,就算有心思,也會更加小心謹慎才是,而不是這麼大張旗鼓。」
「都給我住手!」白若萱一聲狂吼︰「你們的力氣就是用來自相殘殺的?」——
這真是烈酒,還是劣質的烈酒!
而她自己也是用武力震懾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再持續刺激他們,對她也沒什麼好處,況且,她還需要這些人執行她的命令去海選人才。
「好了?」白若萱斜眼看著他的腳。
白若萱看了他一眼道︰「原來你是個理想主義者!」
白若萱俯身,捉住他的腿,猛地一用力,「啊——」這士兵發出了慘烈的叫聲。其他人听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他們這是在玩火自/焚!」
短暫的錯愕之後,白若萱笑了,「你該不會是來刺探我們雪國軍情的吧!」
「有些東西,你越解釋反而越黑,時間能證明一切。」
「這雪域到底是什麼個情況?」
「這話听起來真絕情!」夜無憂露出了很受傷的神色︰「本君真的是來幫你的。」
當白若萱出現在徐穩面前時,他正在照顧白天受傷的小兵。
白若萱嘴角抽了抽︰「你來雪國到底是為了什麼?」
哎,她怎麼把重點關注到這里了?
說白了,她現在處于很「破爛」的人際關系中,目前能用的,也就是那些和她一起擊退炎辰的將士,這些人是全身心的信任她,其他人就難說了。
還不是白明空和宰相威脅的——
果然很嚴重!
不過縱使這樣,她也沒想過要放棄。
穿著一身鎧甲的白若萱帶著劍晃悠了一圈道︰「這幾天,你們有認真訓練嗎?」
要不要這麼清閑!
「是嗎,既然夜幽國這麼強盛,你怎麼不去一統天下?」
所以他才悄悄地來到了白流媚的寢宮躲避。
「她囂張不了的!仗著自己是天空玄師,還想妄圖凌駕在我們之上嗎?就算她能讓那些人屈服,我們還有壓軸!」白泓閉上眼楮冷笑︰「現在,就是我們出手的好時機!」
「不,炎國和雪國臨近,可以通過遠途而來,他肯定沒有從雪域過,三王爺的實力不在炎國君主之下。」
「權衡利弊後,你覺得我們的局勢呢?」
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在她這里混吃混喝混住了一個月,他到底想怎樣?更更更可氣的是,她明明給他安排了房間,這廝經常深更半夜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她的房間,還窩在她的床上,趕都趕不走。
「殿下難道不知道雪域是雪國的要塞嗎?三王爺要是離開,就等于把通往雪國的最堅固的大門打開了。」
一個月後的某天,白若萱正在檢驗那些將士訓練的成果時,徐穩有些慌張的來報。
「沒有。」
「那就怪了!」白若萱雙手環胸,斜眼看著夜無憂那張美得有些不真實的臉︰「記憶中,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你幫忙擊退炎辰,別告訴我,那時候你剛好路過,只是順手幫忙,然後覺得我合你胃口,再死皮賴臉纏上來,纏著纏著就愛上了?」
隨後的時間都放在了選拔人才上面,這件事是由清風來執行的,但是選來選去,也沒找到她滿意的人,不知道是雪國真的沒人才,還是那些有志之士在听到她的惡名之後,根本不屑上朝堂。
突然,有一個將士「啊——」了一聲,腳被扭了。
不過,在她還沒穩定雪國的時候,如果他們想插一腳,這無疑就是雪上加霜。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總比瞎想好。」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白若萱哼了一聲︰「我也要放手一搏了!先看看他們到底想干什麼,明天設宴款待!」壓楮了唯。
「晚點回去。」白若萱忽然有了興致。
女君主好像為此做過反抗,但是得到的是更多的打壓。
那人低著頭道︰「是啊,沒用的廢物,你可以殺掉!」然後補充一句︰「像殺掉那些大臣一樣,對你來說,多簡單。」
「在下這就去安排!」清風說著立刻轉身忙和去了。zVXC。
「雪域就是雪國的邊界,雪域外不屬于任何國家,在雪域之巔有極寒的城市,是各國君主解決紛端的地方。而每年雪域都有不少外敵騷擾,之前一直都是四王爺白泓駐守的,後來被調了回來,派三王爺頂包,那道聖旨,還是殿下親自頒布的。」
真是太愜意了,看得她一陣羨慕嫉妒恨!「如果雪域是雪國的要塞,那麼炎辰帶領大軍來雪國,該不會是直接通往了雪域?」
這貨明著夸自己,暗著提醒她雪國沒人才,沒兵力,她這個君主沒威信,現在,附屬國還來探底!
「沒搜的有哪些地方?」
那些人在她的怒吼中,才收斂了。
「感受一下在軍營吃晚餐的氣氛。」白若萱笑了笑。
「希望你是‘真心’的!」白若萱哼了一聲,然後回宮。
靠,如果碧倉國和潮竣國真的探出底子,一起聯手來圍攻,他們這些雪國的貴族以為會吃到好果子?
「你的意思是,是皇城有誰故意放了話,讓他們來的?」
「這些很重要嗎?」夜無憂攤開手掌︰「只要本君是真心喜歡你,不就行了!」
「不管我是不是血洗了群臣宴,不管我是不是殘暴!這都改變不了你們是這個國家戰士的事實,你們要做的就是守護這個國家!」白若萱朗聲道︰「恨我,想殺我?那就好好努力,看你們那蹩腳的近距離防攻戰,如果再有大批敵人圍城,而不用計謀,靠著你們真實力量的情況下,只有挨宰的份!」
「確實變得很強,氣勢也和以前不一樣。」
夜無憂很無奈地回答︰「已經回答過的問題,本君實在不想重復同樣的答案。」
「這個問題你問了不下于三遍了。」
「看來想讓你老實回答這是不可能了。」白若萱皺眉道︰「如果你真有什麼圖謀,就算我比你弱,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抹殺你!」
悲劇的他在這裝小兵裝了半天。
小說和電視劇里的男女主,很多都是這麼進展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清風冷靜地分析︰「你用武力震懾他們,自然有人懷恨在心,但是自身實力沒辦法和你抗衡,只能借助外力!」
一想到在朝堂之上她對自己出手,白流媚還是心有余悸︰「不過也變得很囂張!」
這點還真不知道。
「你們當然沒看見,你們這群縮頭烏龜,我們在戰場上灑血的時候,你們在雪國皇城苟安!」
「殿下,說句老實話,就算有人去執行,如果找不到能替代三王爺駐守雪域的人選,把他召回來,其實對殿下也不利。」
「雪國的兩大附屬國大使和一些王孫貴族突然不請自來。」
說完之後,白若萱繼續展示動作︰「都給我好好的認真的學!」
白若萱沉著臉上前︰「就你這樣還來當兵?」
「現在雪國最弱的是,人才沒幾個,讓你當宰相,你又不願意。」白若萱有些急躁地說。
但是另一部分人卻偏著頭,無視白若萱的存在。
「夜無憂,你們夜幽國是不是真的那麼太平天下,讓你這個君主在外一個月都不會出半點簍子?」白若萱輕松地躍到對面的涼亭坐在了夜無憂對面,也給自己滿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吃。
學了幾個時辰之後,白若萱依舊沒有讓他們休息的意思,有些將士開始抱怨了。
「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誰都會放手一搏!」
「為什麼?」
「有酒沒肉還吃什麼!」白若萱揮揮手︰「讓軍營廚師拿肉來!」
「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們變成精銳將士。」
「到你成為我的妻子為止。」
好毒——
一番話,說得那些人個個都低著頭,然後那些原本不爽的將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還是因為「想殺」這個女君主的心思,都跟著學了起來。
想在自然無矛盾下讓天下統一,其實也就是不流血融合的夢想。
要是真打起來,就算她有現代化的武器,這樣長期消耗,必然會把她逼到四面楚歌的境地。
「清風,怎麼回事?」
「讓他們請白瀟溶回來的事情,有沒有執行?」
每一招都是快準狠,而且動作非常的利落干淨。
那些將士一愣,久久都沒辦法說出話來。
「我不搭理你,讓你一個人瞎折騰。」
「……」白若萱皺眉。
「四哥的意思是……」
一國之君真不是人能干的,尤其是她的處境,更是難上加難。
「都是一些皇家公主、王爺,還有嬪妃的寢宮。」
雪國有兩個附屬國,分別是碧倉國和潮竣國。
「那召回白瀟溶的事情還是先暫緩。」白若萱立刻道︰「你把時間和精力投在盯住他們海選人才的事情上,然後現在你準備一下,我要見見那些和我一起抵抗炎國的將士。」
白若萱,這次看你還有什麼能耐!!!
「找到白泓了嗎?」
「別告訴我,你對我老套的一見鐘情了,忽然覺得我與眾不同,然後愛上了我,然後來雪國幫我渡過難關,並趁此機會來攻略我?」
白若萱若有所思道︰「不是,我只是重新審視了一個君王。」
「我發現你們在戰場上近距離火拼有些吃力,今天來教你們幾套近距離攻防,有徒手,有武器,你們看好了。」白若萱將自己訓練時的一些擒拿和帶劍劈砍的一套/動作展示出來。
緊接著,他拿著大碗倒了一杯酒踫上她的酒罐︰「來,和我痛飲一杯!」
「把他帶下去!」白若萱吩咐徐穩。
將這些將士折騰了一整天之後,才讓他們回去休息。
隨後,當火頭軍拿著一塊塊肉上來時,就著火開始燒烤,香噴噴的肉味在雪國極致的冬夜,讓人食欲大增。
一個有著這樣思想的君王,這個人應該不會壞到哪里吧?其實,如果他真的沒惡意,交個朋友什麼的,也不錯?
「比如。」
真是——
「我說吃就吃!將軍是人,士兵就不是人了?以後你們的伙食,都要有肉,當兵的不吃好點怎麼訓練?」白若萱道︰「錢不夠的話,讓國庫撥款!」
白若萱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抬頭一看,只見夜無憂坐在前面的涼亭的石桌旁,上面放滿了茶點菜肴,而他手里端著一杯茶,優雅地抿了一口,唇角含著慵懶而迷人的微笑。
「處于下風。」
「我馬上回去,但是訓練也不能耽擱!」白若萱吩咐徐穩︰「你跟我這麼久,我也教你不少適合行軍打仗的格斗,你拿去教他們!」
那些將士們听了,個個臉上笑開了花。
「不過這些人也只是來探探底的,我們不能讓他們看到雪國最弱的一面。」
「殿下,肉是讓那些將軍和副官吃的,我們……」
「娘子,在愁什麼!」調笑的聲音傳來。
「接近瞎想。」白若萱說著又補充︰「不過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柔情的一面。」
「……是嗎?」白若萱陷入了沉思︰「怎麼這些人突然在這個時候。」要是晚來一年的話,她還有緩沖的機會。
「殿下是想……」
「白若萱還有部下?」
軍營里,和白若萱一起殺敵的將士們見到她個個都露出了敬佩的眼神,而某些將士卻面無表情的。
這小兵低著頭,再也沒多說一個字了。
那些人一邊打一邊說。
回去的路上,徐穩不解地問︰「殿下,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君王,可是為什麼那麼多人誤解你,你反而不澄清呢?」
和這些士兵吃完晚餐喝完酒之後,白若萱讓徐穩留在軍營,自己和單獨回去。
徐穩立刻領命。
「你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白泓緩緩道︰「我現在不能動,這些事情,就交給你去辦!」
午飯過後,白若萱一邊喝茶一邊問徐穩進展。
「在下已經將那些人安排住下,但是看樣子是來者不善,而且前來的王孫貴族都有玄力,那些大使也個個都算得上是精英高手。」清風緩緩道。
「……」
「看到了嗎?」白若萱道︰「我現在用慢動作來展示,你們跟著我學。」
「為什麼要學,要學你們學!你們這群叛變者!」
「後果很嚴重。」
「你們懂什麼?我們的女君主有多勇敢,你們知道嗎?少說風涼話。」
「老實回答。」
路上,已經穿上了一身白色長袍的夜無憂笑眯眯地跟在她身後︰「娘子你這是為了營造我們獨處的機會嗎?」剛看她還讓自己的副官和她一起回去,見到他之後,讓副官留在軍營。
同一時刻,下面傳來了「哎呀,哎呀」的聲音,白若萱轉頭一看,只見十幾個將士在那火拼。
回皇城的時候,白若萱第一時間問清風具體情況。
清風確實幫過她不少,但是給他官餃的時候,他卻各種推辭。
別說在這個尚武的世界,任何時代也不可能做到這點。
「你多休息兩天,什麼時候腳上的傷痊愈什麼時候再訓練。」白若萱丟了一句,然後對徐穩說︰「我們回宮!」
「不說話就當作默認了!」白若萱很自然地坐了下來,拿起一壇酒酒很豪邁地就著罐子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
「殿下——」
「這都被你猜中了。」夜無憂微微一笑,將這烈酒一飲而盡︰「不過有些大失所望吶!」
「不老實會有什麼後果?」
「有!」將士們豪氣地回答。
以後的十幾天內,白若萱每天將近八個小時都在軍營和這些將士相處,雖然她很嚴厲,但是在嚴厲之後,也會和他們一起放松心情,原本那些對她有意見的人,也因為這點,開始放開戒備。
夜無憂聳肩︰「相公想幫助自己的娘子渡過難關而已。」
「太凶殘了,她是扭斷了他的腿嗎?」
「一見鐘情還真沒有!」夜無憂回答︰「後面的——基本符合事實。」
這個舉動怎麼著都讓人浮想聯翩,他的心也跟著美滋滋的。
「殿下能信得過屬下的話,屬下一定會竭盡全力。」
原本昨晚逃離後是回到了自己的寢宮,但是早上就有人去搜查,因為身負重傷,也不好做出太大的動靜,那些小兵到不是問題,關鍵問題就是昨晚出手的美男子,那人的實力已經到了恐怖的程度,再讓他踫上,他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就在大家有喝有笑時,白若萱忽然覺得身側怪怪的,一轉身,就看到穿著和那些小兵同款鎧甲的夜無憂朝著她眨眼。「你終于意識到我的存在了。」
白若萱揉著發疼的眉頭。
「那就說你怎麼幫我,為什麼幫我?」
白若萱依舊當作沒听見︰「繼續練!」
「有些地方他們不敢搜!」
白流媚露出了瘋狂的喜悅︰「知道了四哥!」
「拭目以待。」
「訓練的時候受傷是常有的事情!」
白若萱也不為難這些人去搜屋子,畢竟在沒有人撐腰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敢去惹。
然後和徐穩一起,走到了其中一堆篝火前︰「方便讓我加入嗎?」
「她多勇敢我沒看見,她血洗了群臣宴,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仔細搜了嗎?」
「怎麼統?動用武力征服?現在夜幽國國泰民安,他國目前還沒有虎視眈眈,本君也無意將戰火帶給他們。本君的理念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夜無憂慢條斯理地說著︰「能天下統一自然是好,不過也是在自然無矛盾的融合下。」
這女君主對天下大勢是一無所知的,就算是想知道,也沒辦法。
……
「是,殿下。」
「難道本君看起來很凶殘?」
「本君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男人。」
「我對男人的要求很高。」
「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