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這剛醒來,不過,小寶折騰了這麼久,終于是知道累了,眼皮沉沉的吧嗒了兩下,最後,還是沒有睜開,沉沉的睡了,嘴角還掛著一絲晶瑩可愛的口水。
「哦哦……真乖」凌歸玥伸手逗著看著看著少驚瀾懷中,水眸大大的瞪著她的小乖,她頓時就玩兒大起。
凌歸玥凝白的手指勾起小乖的小手,細小的手指,軟綿綿的,肉肉的,還很是細滑,捏在手里,那是一個舒服。
凌歸玥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她挑起胸前的細小的一縷墨發,在小乖的鼻尖掃了掃。
「咯咯……」小乖細細的聳了聳凝白的鼻尖,有些不滿的吧嗒了一下嘴,小腦袋還往小包裹中縮了縮。
「玥兒,別鬧」少驚瀾看見凌歸玥那小孩子一般的舉動,也不由得勾唇一笑,這玥兒,調皮,越來越小孩子氣了。
「小乖……小乖」凌歸玥一顆心被塞得滿滿的,這是她和驚瀾的寶寶。
凌歸玥用手中的發絲,逗著小乖,清冷絕美的臉龐鍍上一層柔光,臉部的線條,也柔和了不少。
「哇哇——」突然,小乖嘴輕輕的一癟,大哭出聲。
凌歸玥一愣,這小丫頭,怎麼說哭就哭了?剛剛不還笑著麼。
見小閨女哭了,少驚瀾抱著有些不知所措,這些天,小寶那小子倒是沒事兒就苦鬧,這小姑娘倒是安靜的很,沒哭過,卻沒想到,今天終于是被她那貪玩的娘給逗哭了。
「怎麼哭了?」凌歸玥訕訕的縮回手,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手忙腳亂的哄著。
過了好久,小姑娘才咿咿呀呀的安靜下來,臉上都哭出了兩團可愛的紅暈。
「總算是安靜下來了」凌歸玥聳了聳肩,無奈的一捂額頭,道︰「原來這小丫頭,才是最難纏的那個」
小寶那小子哭哭啼啼,但是,只要他老爹一瞪眼,就立刻安靜,這小姑娘不鬧則已,一鬧,這還還真是折騰死人,怎麼哄都哄不住。
凝竹笑著將小乖抱起,放在小寶的旁邊,一個寬敞溫暖的搖籃,親密的擠著兩個眉目精致的小寶寶。
「真能折騰人」
「誰叫玥兒你要調皮」少驚瀾低聲一笑,還不是自找的。
說著,少驚瀾攔腰將凌歸玥抱起,合身,坐在一邊的檀木貂皮軟椅上,順便抓緊機會偷香,低唇親了親她白皙的臉頰。
「主上——」
「小姐——」
這幾天,少驚瀾還真是不太順心,正當他準備掠奪懷中女子那誘人的紅唇,又被突然闖進來的兩人打斷了。
迦夜,和仇影仇殺等人回到暖帳中。
「沒追到?」不可能啊,凌歸玥說著,伸手推了推一臉冷俊,眸中甚至冒著小火苗的少驚瀾。
「主上,秋水靈鷲死了」仇影在迦夜之前開口。
「死了?」凌歸玥轉眼和少驚瀾對視一眼,才看向身前的迦夜,有些詫異。
「是怎麼回是?死了?」怎麼會死了,蠱引還沒有拿到,這秋水靈鷲還真是死不得,她不是特意吩咐了,不要下殺手嗎。
「小姐,是這樣的」迦夜俊眉一低,接著開口道︰「我們正好在莫桑河邊追上了秋水靈鷲,但是,我們還沒來得及動手,她跳下了莫桑河」
迦夜頓了頓,才道︰「按照她的傷勢,跳下了莫桑河,是絕對不能活下去」
莫桑河是漠北最大的一條河,貫穿整個漠北,波濤洶涌,現在這個時候,更是寒徹刺骨,冰層暗流數不勝數,而且,按照秋水靈鷲的傷勢,跳了下去,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那這事情,還真的不好辦了」凌歸玥雙手環胸,點了點胳膊,眉目間有些糾結。
沒有了嗜睡蠱的蠱引,那這漠北王,豈不是真的就這樣睡下去了,雖然這漠北王和她沒什麼關系,但是,她答應了風流雲盡力。
「對了小姐」這時,迦夜從懷中拿出一個青色的小錦囊,抬手遞給凌歸玥,問道︰「這是不是小姐你要的東西?」
他不懂,還真不知道,這是不是那什麼蠱引。
「這是什麼?」凌歸玥眉梢一挑,伸手從迦夜手中接過青色錦囊。
「這是秋水靈鷲跳下去之前,從她身上落下來的東西,不過,是不小心落下,還是故意留下的,我就不知道了。」迦夜說著,眸中有些謹慎。
剛剛在暖帳內,這秋水靈鷲最後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給人的感覺,很是詭異,他不得不防。
打開錦囊中的東西,凌歸玥眸中一亮,有些驚訝的道︰「是蠱引……」
想不到這秋水靈鷲最後竟然還是將蠱引交了出來,凌歸玥瑰紅的唇抿了抿,開口道︰「風流雲呢?」
他不是也出去了嗎,難道是一邊傷心去了?
「風流雲在王帳。」迦夜回道︰「小姐你現在過去?」
竟然蠱引拿到了,小姐應該是會立刻過去給漠北王解蠱吧,漠北王的樣子,還真是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凌歸玥從大椅上站起,望向少驚瀾,「過去?」
「好——」少驚瀾淡淡的點頭。
漠北王的王帳,也是溫暖異常,不過,這氣氛,已經達到了冰點。
十來個醫師,一屋的侍女僕人,都是焦頭爛額,看著氣息變得薄弱的漠北王,一個個皆是束手無策。
風流雲一襲裘跑錦衣,他負手而立,眸光暗沉一片,狹長的狐狸眼中,各種思緒翻飛,沒有了蠱引,他就是真的只有這樣子睡下去了嗎?
秋水靈鷲死了,最後的希望都沒了。
「風流雲,他還沒死吧?」正當風流雲擰眉糾結的時候,凌歸玥撩開簾帳,和少驚瀾並肩走進。
兩人身後,緊跟著一身素衫的凝竹,她手中端著一些紗布,尖刀之類的東西,更奇怪的是,還有一站酒精燈。
不等風流雲回答,凌歸玥看向四周的人,指著幾個醫師和侍女,開口道︰「你們留下,在一邊幫忙」說完又朝著其他的人揮了揮長袖,道︰「其他的人,都退下」
她只管救人,這後面的,她可沒那個閑工夫來搭理。
「丫頭,你這是?」風流雲疑惑,這丫頭是想干什麼。
被她吩咐退下的那一些醫師,還有侍女僕人,紛紛看向風流雲,見風流雲並沒有什麼反應,眾人才都向凌歸玥等人行了禮,一步步躬身退出王帳。
見凌歸玥一臉的輕松笑意的走來,風流雲眸中一亮,上前一步道︰「你這是想到辦法了?」
「是的,是秋水靈鷲,是她將蠱引留了下來」凌歸玥頭也不回的走向漠北王,道出這麼一句話。
「秋水靈鷲?」風流雲微愣,疑惑道︰「她將蠱引留了下來?」
「對——」少驚瀾回答了風流雲,依舊是惜字如金。
少驚瀾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風流雲,殷紅的薄唇輕輕一抿,抬步在一邊的檀木大椅上坐定。
周圍的幾十個人退出了王帳,整個王帳內,頓時就顯得空蕩蕩的一片,只留下幾個老醫師站在在旁邊,他們互相對視了幾眼,也有些疑惑的看著凌歸玥。
難道這天傲的皇後陛下,能救他們的王上,不是說,這夜帝和帝後,是來找漠北的麻煩的嗎?
「凝竹——」凌歸玥伸手撩開漠北王身上的錦被,素白的手勾了勾,朝著身後一聲吩咐。
「小姐」凝竹將手中捧得碟子,放在凌歸玥身邊,一件件東西擺好,放在凌歸玥習慣的位子。
做這些完之後,她將旁白的木盆中,添上熱水,然後,又點上一盞明亮的燈,火苗 啪啪的響著。
風流雲反應過來,趕緊走到凌歸玥身邊,目光緊鎖著凌歸玥手中的動作。
隨著嘩的一聲,一排銀針攤開,在空氣中閃著清冷的光澤,凌歸玥熟練的勾出銀針,手中的銀針,快速的封下漠北王的幾處大穴。
「皇後陛下,不可!」見此,旁邊凝神細看的一個老醫師,急忙出口制止。
那幾處,是人身上的大穴,也就是死穴,這要是被封了,王上豈不是沒命了!
這到底是救人,還是殺人?
「住口」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凌歸玥手下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
她一雙素白的手,飛速的挑起銀針,落下,動作干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月兌離帶水。
凝竹目光掃向那老醫師,淡淡的開口道︰「要不然,你來做?」小姐最討厭的就是給人醫治的時候,被人打擾。
那老醫師有些為難的看向風流雲,「王子殿下,這……」
「退下!」風流雲袖袍輕輕一拂,丫頭做事有分寸。
「是——」老醫師白胡子抖了抖,和身邊的幾個老醫師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臉糾結,看來,他們的想法,都一樣。
看著凌歸玥繼續封著漠北王的另外幾處大穴,幾個老醫師額頭都有些急出了汗水,他門都退後一步,神情緊張的凝視著漠北王慘白的臉。
這天傲的皇後陛下,不是來害他們王上的吧,這幾處大穴封死了,王上最多能堅持兩柱香的時間!
第一步完成,凌歸玥收回手,從凝竹手中接過一把彎刀,噴上酒精,然後又放在身側的火苗上穿梭了幾下。
最後又用酒精擦了擦,凌歸玥拿著彎刀,利刃冰冷又帶著一絲涼氣,在漠北王黝黑的手腕處拉出一道小口,頓時,一圈殷紅的血,順著小口,就冒了出來。
幾個老醫師看得渾身一抖,她這又是要干什麼?又封大穴,又放血,王上的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鮮血順著那一道口子慢慢的溢出,接著便大股大股的冒出,不過,鮮血沒有涌出幾股,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停了下來。
凌歸玥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從青色的錦囊中取出一物,放在那漠北王手腕被尖刀割破的那一處。
那東西,火紅的,軟綿綿的,外面沒有皮包裹,甚至還能看見里面青色的蜘蛛網般的經脈,就像一個拇指大的肉蟲一般。
擱在那處,它還在細小的蠕動著,只是一踫到鮮血,那東西就動得更快了,看著讓人背脊一陣發涼,連幾個漠北的醫師,都有一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猩紅的肉蟲。
漠北的人,對奇異的巫術了解不少,也擅長各種古老的誓咒,但是,對蠱毒,卻是很少接觸到。
風流雲眸中一閃,這就是丫頭提到的蠱引?
凌歸玥提起,一股內力,順著漠北王的身體緩緩的舒展。
這個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天……王上」那個老醫師,有些忍不住驚訝出口。
只見,漠北王身體像是打寒顫一般的抖動了兩下,摟在外面的臉上,一陣難看的扭曲,密密麻麻的從臉皮下冒出小疙瘩,像是無數的蟲子,在他皮下蠕動一般,連脖子處,都是一樣,頓時,那脖子就粗上了一整圈。
可想而知,這漠北王蓋著的裘皮錦被之下,情況恐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卻的。
漠北王身體各處不停的凸起,好像是皮膚下的血液都沸騰了一般,詭異異常,慢慢的,所有的蠕動,都朝著被割破的那個手臂匯聚而去。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那被割破的地方,第一個細小的紅點冒了出來,接連著,便是無數的紅色涌了出來,不過,不是鮮血,而是密密麻麻會動的蠕蟲,像是蛆一般,抽搐鼓動。
它們一到空氣中,扭曲了幾下,便成了一灘泛著惡臭的血水,滿滿的一碗越來越多,看那手腕處不斷涌出的東西,這麼一個大碗,都快裝不下了。
「這些是什麼東西?」一邊的幾個醫師看著同時倒吸了一涼口氣,這些都是什麼,為什麼會在王上的身體里?
旁白的幾個侍女見到這樣的情形,頓時,臉色都有些泛白,心里也是一陣惡心的翻涌,強忍著心里要吐出來的**。
嗜睡蠱是一種蟲蠱,蠱蟲會隨著時間,在人體內,不斷的繁衍。
「想不到,這蠱蟲繁衍的還真是迅速,不過,倒還沒有想象中的嚴重」凌歸玥面不改色的輕笑。
只有一大碗而已,她還以為,拖了這麼久要有一盆那麼多。
一眾醫師,現在看凌歸玥的眼神,那是徹底的變了,是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她。
都說天傲的帝後異于凡人,今日一看,果真是……不假的。
這簡直,就不是……女人。
一點點紅色的肉蟲不停的蠕動,從那一道傷口流出,當流出來的東西,變成沒有蠕動蠱蟲的鮮血時,凌歸玥才給漠北王止住血,迅速的包扎傷口,動作一氣呵成。
「叮……」
隨著叮叮的幾聲輕響,最後幾根銀針被取出,扔在一邊的白玉托盤上。
「好了,什麼事都沒有了,現在是真的在睡覺了」凌歸玥站起身,隨意的拍了拍手,看向站在一邊的風流雲,他眉宇間,還隱隱的有些擔憂。
一眾醫師听到凌歸玥的話,頓時驚喜異常,難道只要將這個東西放出來,王上就好了?
現在他們終于是知道,為何皇後陛下會封了王上的幾處大穴,如果不封的話,按照這樣,王上只會是流血而亡,這時間的掐算,還有熟練的速度,都是關鍵所在。
想不到,她小小的年紀,竟然會有這樣高超的醫術!
風流雲緋紅的唇動了動,問道︰「他什麼時候會醒?」
凌歸玥勾唇一笑,道︰「放心吧,等不了多久,最遲明晚就會醒來」
「謝謝——」風流雲鳳眸中波光瀲灩一般,明亮異常。
說著話,風流雲勾唇恢復了痞痞的笑臉,他大手一張,就想給凌歸玥一個溫暖的擁抱,犒勞一下。
「累嗎?」只是,這風流雲手都還沒有伸出,還只是一個預備動作,少驚瀾健壯的胳膊了從一邊精確無誤的橫插過來,一把就將凌歸玥牢牢實實的攬入懷中。
凌歸玥勾唇一笑,「沒事——」她沒有那麼嬌弱。
風流雲緋紅的唇一僵,伸手出的手也是一僵,默默的縮回,順便模了模他那英挺的鼻梁。
這少驚瀾,是將他當狼一樣的在防!
凝竹收拾好之後,轉頭看向王帳,原來站著迦夜的那一處,早沒了人。
凝竹目光沉了沉,嘴角勾出一絲苦笑,才起身端著木盆走出王帳。
外面寒風呼嘯,厚實的長絨簾帳被撩開,凝竹剛走出王帳,一陣寒風襲來,她頓時就打了一個寒顫,從外面一直涼到了心底,一股透骨的寒冷,直達四肢百骸。
「迦夜……?」凝竹看著遠處一道孤寂的背影,失神出聲。
細微的聲音順著寒風掠過,擴散,那黑色的背影幾不可見的一僵,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凝竹有些蒼白的唇抿了抿,放下手中的東西,最後還是提步跟了上去。
她不想逃避了,就像小姐說的,要勇敢的面對自己,跟著自己的心走。
可是,會不會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