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車停了下來,車內的冉卿蕁听到了冉卿澤的聲音,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是知道冉卿澤是什麼人?
慕容緋雪听到了車外陰柔的聲音,想起了那張俊美邪肆張狂的臉。文字首發對于璉王她還是心存忌憚,上一次能夠從這個的手里逃月兌,完全是僥幸。
冉卿蕁拉著緋雪的手,竟然發現她的手涼的徹骨︰「雪,別擔心,我們現在還不是和他翻臉的時候,你在車里等我,無論他說什麼都不要相信知道嗎?」。
緋雪凝望著夫君那鄭重的神色,知道那個璉王冉卿澤絕對陰險狠辣之人,不禁有些擔心。
淡咬朱唇叮囑道︰「蕁弟,你要小心。」
冉卿蕁沖她微微頷首,「嗯!」
冉卿蕁臉上又恢復了原有的清冷神色,從鑾車上走了下來。銀發銀杉清冷絕艷的容貌,雙眸之中深藏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明知故問道︰「五弟,怎麼會知道是我的鸞車?」
冉卿澤眼神在慕容緋雪所乘的鸞車上淡淡一掃,嘴角依然蕩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三皇兄不是想去探望父皇麼?正好我們同路。」
冉卿蕁突然弄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是太子派來監視他的?難道太子怕父皇會留有遺詔不成?
正在冉卿蕁思索間,璉王冉卿澤話鋒突轉,沖著鸞車內的慕容緋雪大聲道︰「三皇嫂,好像還不知道燕皇戰死,皇嫂如今已是亡國公主。」
冉卿蕁沖上去揪著他的衣領怒吼道︰「冉卿澤,你給我閉嘴!」
鸞車內的慕容緋雪,听了璉王冉卿澤的話,一想到冉卿蕁一路以來的表現,一瞬間血氣上涌,一口血就吐了出來,濺到了鸞車的門簾上。
冉卿蕁瞥見了簾子上的血跡,恨恨的松開了冉卿澤,慌忙的掀開車簾,見到緋雪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虛弱的倒在了座位上。
冉卿蕁伸出手將他托起,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緋雪半睜著眼眸,虛弱的問道︰「他他說的可是真的?燕燕國亡了,父皇。」
冉卿蕁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她的臉上:「雪,別說了,我這就帶你去看御醫。」
緋雪沒有把話說完,頭便向一側倒去,雙眸緊閉,昏死過去。
午夜的燭火搖曳,昏黃如花蕊,房間里蕭瑟寂寥,冰冷的仿佛能結出冰霜。忽然一陣夜風吹來,燭火被熄滅了,輕搖的門扉發出吱呀的聲音。
慕容緋雪躺于榻上,忽的坐了起來,听到門外有孩童嬉戲的聲音。那聲音讓她感覺好熟悉。于是她順著聲音朝門外走去。
明明房間里是漆黑如夜,房間外確是另一片天地。她明明听到了嬉鬧的聲音,此時卻沒了聲響,眸光向四處張望著。
遠見一個年約**歲的孩童朝她的方向跑了過來,那孩童頭上挽著雙髻,大大的眼楮,粉雕玉琢的肌膚,小巧的嘴巴,純真可愛。正與一個年約三十的中年男子玩捉迷藏。
那孩童一邊跑一邊喊道︰「父皇,你找不到我!。」
一個身穿青灰色長袍中年男子在身後,眼眸中盡是慈愛喚道︰「雪兒,到父皇的背上來,父皇給你當馬騎!」
那女孩親昵的摟著父親的脖頸撒嬌道︰「父皇真好,父皇最疼雪兒了。
緋雪眼角濕潤了,淚水沿著眼角滑落,她看到了兒時的她與父皇嘻嘻的情景,大喊道︰「父皇,雪兒在這里。」
可是她想伸手去抓父親的手,卻發現竟然是虛幻的,什麼也撲捉不到,一轉眼便變消失不見了。
轉眼間又出現了她十五歲時及笄之年,母後澹台靜在梳妝的銅鏡前為她盤發束簪的情景。
澹台靜清雅嫵媚的臉上盡是慈愛,望著銅鏡里,風姿絕倫的女兒,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嘴角揚起自豪微笑。
「我們的雪兒越來越漂亮了,及笄束發就代表成年了,不知道雪兒將來會嫁一個什麼樣的男子。」
緋雪見到一幕幕的光影,癱坐在地上淚如泉涌,真的想撲到父母的懷里痛哭一場,只是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她知道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
「父皇!母後!女兒不孝。女兒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到,雪兒好想你們。」
慕容緋雪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埋頭痛哭,沉浸在哀傷之中無法自拔,突然感覺身邊有一股暖流環繞著她,將她護在當中。
耳邊傳來了澹台皇後輕柔的聲音︰「雪兒,不要傷心,我們一直都守在你身邊。無論將來發生了什麼都要堅強地活著,快些回去吧!」
緋雪揚起含淚的雙眸,四處張望大聲喊道︰「母後!你在哪里?」
時空一瞬間仿佛倒流了一般,回到了她沉睡時的時間。
緋雪一下子回到現實世界,睜開了眼睫,心中依然抑制不住的悲傷,口中念道︰「父皇!母後!」
冉卿蕁見到緋雪醒來,難掩眼中的欣喜︰「雪!你醒了!」
緋雪雙眸含淚望向榻前一直守在她身旁的夫君,見他微紅的雙眸,一臉的倦怠,下顎明顯的須茬,知道她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定是一直守在身邊不曾離開。
心里明明知道他是怕自己傷心,怕她承受不了打擊,可是那是她的親生父母。
閉上了雙眸,把頭轉過一旁不去理他,淚水沿著眼角打濕了帛枕。
冉卿蕁知道她在怨他,這兩日以來一直不離不棄的照看她,看到暈迷的她,疼的心都要碎了。
「雪,不要生氣,我我只是不想看你傷心。」
緋雪沒有言語,默默地在一旁流著淚,這讓冉卿蕁心里更加心痛。
「雪,事情已經發生,死者已矣,要節哀順變,御醫已經來過,你已經動了胎氣,需要安心靜養。」
那是她的親生父母,緋雪怎麼能不傷心,哽咽道︰「蕁弟,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我不懂打仗,可是我知道晉國要想滅掉燕國也絕非易事。」
「是送親使者馮跋和晉軍里應外合,當時冉魏派去增援的兵還沒有到。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哥即將回到鄴城。等你的身體好一些,我們去見大哥。」
緋雪依然沉寂在哀傷之中︰「蕁弟,我想去拜祭父母,哪怕是在通往燕國的大道上,撒上一杯祭酒,上一注清香也好。」
冉卿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傷,抱著傷心難過的愛妻,給她安慰。自古孕婦拜祭或參加喪葬都是大忌。
「雪,你在家安胎,為夫明日便代替你去給父母上香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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