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衡見大家都不明白他的意思,進一步解釋道︰
「邁步走路,開鎖進門,這都是人所共知的道理,正因如此,當面對著這麼一扇看似堅固的石門時,任誰都會自然而然地去想需要先將其打開,繼而才能進到墓室里去。文字首發可剛才從里面分明伸出了一條舌頭,看樣子毫無阻隔,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來去自如,我當時就覺得有幾分奇怪,後來揮劍朝它劈去時,竟然又被化解于無形,凡此種種,無不顯示出這墓門具備某種若有似無的狀態,而我們先前一直受困于‘眼見為實’的傳統觀念,其實是受了蠱惑,太把它當一回事了……」
夏侯水似乎明白了正衡的意思︰「你是說,墓門根本就不存在,我們直接邁步進去就行了?」
正衡還想加以補充,可仔細想想,夏侯水的話已經最為簡潔的概括了他的想法,便點了點頭以示默認。石原龍泰和于文對此都不置可否若有所思,唯有孫殿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指著墓門說它明顯就立在這里,怎麼被你們一說就不存在了呢?
正衡也懶得再多解釋,只說︰「到底是騾子還是馬,總歸要溜溜才知道,大不了我就撞回南牆,無非是頭上多出個包而已,總比在這里胡亂猜測來的實際……」
大家都明白正衡的意思,他是要親身試驗一下,看那墓門到底是否存在,並且不借助任何工具,好似穿過當中沒有門板的券門一樣,就這麼直直地走進去當然,正如他所言,即便是先前的猜測有誤,也就僅僅是以血肉之軀撞在堅硬的墓門上而已,除了筋骨疼痛上一陣外,並沒有更多的風險存在。只是于文對此立刻表示出了反對,直言說非要這麼做的話,最佳的人選不是正衡,而是他自己……
眾人立刻領會了于文的意圖,知道他身為一個東北漢子,兼是盜墓世家的傳人,顯然還在對剛才失掉半個耳朵耿耿于懷,這次身先士卒,無非是要一雪前恥罷了。正衡略微想了想,覺得讓于文率先行動也未嘗不可,重要的是幾個人中只有自己有寶劍防身,萬一前面發生什麼意外,他也更加容易加以協助從容應對。
行動前,正衡一再告誡大家說,這事如若不成倒也罷了,萬一先被于文輕易的穿牆而過,其人與幾個就尾隨著他一起涌進墓室中去,誰也不要落單,為了防備不測,每個人都將手電打開,進去後先行看清環境,就算發現僵尸的行蹤,也不要輕舉妄動,只要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合起力來,就不怕會遭到偷襲了。
幾個人里隨聲應和著,只有夏侯水因為有所畏懼沒有吱聲,他原本想著留守在原地,可一听正衡提及「僵尸」,還是覺得跟著別人更加安全,索性一咬牙也就不說什麼了。正衡見大家都在心理上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自己也握緊了九龍寶劍,這才示意于文隨時都可以開始行動了……
于文得此指示,猛的吸了口氣,話都不說一句,悶著頭就朝墓門疾馳而去。
于文如此勇猛,倒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只是在他沖出去的一瞬間,正衡忽然覺得這個計劃制定得太過倉促,或許還有其它更為妥帖和平和的方法,全然沒有必要如此激進,可事已至此,已經成了覆水難收之勢,不管再顧慮什麼,也都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眾人眼見著于文高大健碩的身體在眼前橫著一閃,轉眼間就到了墓門的近前,他下意識的閉上眼呲著牙,一低頭,就猛的朝前撞了去。可隨之而來的並不像正衡先前預料的那般,于文的身體非但沒有如期深入墓室中去,而是與石門結結實實地撞了個滿懷,也饒是于文的身形足夠強壯,只听到「 」的一聲悶響,他只暈頭轉向的在原地轉了一圈半,背靠著墓門一點點地下滑坐在了地上。
幾個人一下子擁上前去,查驗于文的傷勢,只看到他腦袋一側鼓起拳頭大的膿包,壓得他一只眼楮半睜著,雖然傷得不重,可也必定疼得不輕,只是于文自始至終哼都沒哼一下,頗有點大義凜然的意思。
正衡滿心內疚,此時想來,于文遭受這樣的皮肉之苦,完全源自于他的胡思亂想,雖然結局出乎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看來不管做什麼事還是不能太過盲目,這次算是于文替他吃下了苦果,以後再另想辦法還他這個人情吧!
正衡邊想邊問于文是否還能站起身來,在得到確認的答案後,便和石原龍泰一邊一個,伸手挽住了于文的雙臂,想要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此時他們三人都背靠著墓門,低著頭半彎著腰,忽然發現自于文的雙臂的腋下伸出兩只瘦骨嶙峋的手來,還未等他們所有反應,就從後面將于文攔腰抱住了。
正衡和石原龍泰著實被這突發的狀況嚇得不輕,下意識地松開于文,在地上連滾帶爬,這才退開幾步,與孫殿英和夏侯水匯合到了一處。四個人定楮一看,只能見到于文胸前的那雙手臂互挽在一起,只稍一用力,就令于文還未及叫喊先吐出幾口鮮血,隨即腦袋無力地耷拉了下來,也不知他是吃疼不住暫時昏迷,還是已經死了……
那雙手並不作罷,而是轉而向著上方發力,帶動著于文的身體從地上一點點地直立起來,繼而又雙腳懸空,緊貼著墓門朝向天花板的方向滑動。
正衡剛才冷不丁的受了驚嚇,才會松開了于文,此時稍稍緩過神來,眼見再不出手的話,于文的性命可就難保,他也沒有顧及太多,兩三步就竄上前去,一把扯住了于文的腳踝,死命地向回拖動,卻不成想那雙手臂的力道出奇的大,不僅視于文那一百五六十斤的體重于無物,更是令正衡不退反進,一點點的拉到了墓門的邊上。
正衡擔心從墓室里再現什麼怪事,伸出一只腳蹬在墓門上,好讓自己的身體不至于太過貼近上去,可這麼一來,就再無心應對那股向上的力道,轉眼間,連他也隨著于文一起嗎,無所適從地騰在了半空中……
此時正衡只要松開抓著于文腳踝的手,就可以從險境中逃月兌,可如此一來,勢必是將于文的生死置之不顧了,正衡如何也不會選擇這樣做,慌亂中,他大叫著讓其他人快點上來幫忙。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經他這麼一喊,一個個才從莫名的驚詫中回過神來,紛紛跑上前來。夏侯水率先趕到,有樣學樣,雙手勾住了正衡的腳踝,石原龍泰和孫殿英緊隨而至,從後抱住夏侯水的腰,三個人使出吃女乃的力氣,總算讓于文和正衡不再被拖動著向上移動,可也只是勉強僵持著不上不下而已。
正衡覺得再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想起自己還有寶劍在另外一只手上,索性手腕一抖,將寶劍一丟,待到它落下時,一把抓住劍柄,借著慣性,將其從劍鞘中抽了出來,不作絲毫停留,揮劍就朝上面抱著于文的那雙手臂劈去。
正衡這一劍風險極大,稍不留神就會傷及于文,可一來是手當下形勢所迫不得已為之,二來他也對自己的手上功夫保有信心,反正只是用劍鋒將那雙手割開,不額外施加劍氣的話應無大礙。可他劍行半路,就發覺不對了他身體越發感覺到了來自石門的擠壓,顯然是移動的方向正由垂直轉向水平所致。抬頭看時,才發現于文的後背竟然已經沒入了墓門里,隨之整個身體也開始慢慢消失,一點點被拖進墓室中去了。
正衡心下一涼,趕緊對著下面的三個人大喊,讓他們再使把勁,可他其實也知道,夏侯水他們早已盡了全力,可是無奈那雙手臂的力道如此之大,合三人之力竟然還是無法與之抗衡,眼見著于文的身體幾乎已經消失,原本還指望著能用寶劍解圍,可不想只這麼稍一耽誤,就已錯過了時機,再無下手的可能了。
夏侯水見形勢危急,讓正衡先放手,後面再作打算。正衡心有不甘,心中愈發發起狠來,雙腿用力一掙,先是將夏侯水甩月兌開去,繼而把九龍寶劍也一並丟在地上,騰出另一只手來一並抓住于文的腳踝,再用雙腳蹬在石門上,咬著牙,發狠力……
正衡這招無異于破釜沉舟之舉,可他本就不擅力量,僅一個人又哪抵得上夏侯水他們三個,即便最好的情形,也無外乎是稍稍延緩了于文僅剩下的雙腿消失的速度而已,根本就是徒勞。
然而事情往往朝向最壞的方向發展,正衡原本還要做最後的抵抗,可不想他的雙腳剛剛蹬在墓門上,還沒等發力,卻先一軟,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般,失了根基。
正衡心中暗道一聲「不好」,未等做出半點的反應,忽的一下,隨著于文一起,朝向墓室掉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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