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謀略 第221章 鳳心凰圖(5)

作者 ︰ 築夢者

那長得豐神俊朗的男子聞言,愣了愣神看著窗外的晚霞出一會兒,最後他仍是搖了搖頭,「現在尚未是時候,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最好一輩子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豐公子一臉不解地看著他,嘴唇嚅動了一下,最後卻是閉緊嘴唇不再言語。

那長得豐神俊朗的男子掩去眼里那一抹悵惘,有些事做出來之後就難分對與錯,最後也許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局面,這麼一想時他的眼神更是黯然神傷。

秋風漸起的時候,李凰熙隨拓跋晏返回開陽,足足近半年的時光都在北魏的國土上,讓她對這個與南齊一衣帶水的國度有了很大的改觀與認知。

馬車在駛進開陽城的時候,一隊人馬向著他們而來,看那衣著似皇宮的侍衛。

正折起車窗簾子偷看的夏荷見狀,急急轉頭看向自家主子,「主子,您快看看,宮里有人來?」

李凰熙木來閉目養神,一听到夏荷的低聲驚呼,急忙睜開眼楮,湊到那已撩起的紗窗前,果然看到那帶頭之人明顯是明禎帝身邊的侍衛頭頭,她在進宮的時候曾多次看到他。

現在他們夫妻二人已進開陽城,離回睿王府只有幾條街的事情,莫非是明禎帝派人來迎接他們?這也不像,主要是那十來人面容十分嚴肅,此時她的眉頭不經意地微微跳動,似有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夏荷抱緊懷里的小平安,心里也是忐忑不安,這樣的低迷氣氛她似曾經歷,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娘?」小平安被她娘抱得緊從而生疼,不安地扭了扭。

夏荷卻似無感覺,手臂又收緊了。

馬車外,拓跋晏抑滿腔怒火地瞪視眼前的壯漢,「皇上下旨要關押我的王妃?」

那侍衛頭頭道︰「睿王爺息怒,臣下也是遵皇上的旨意行事,暫時關押睿王妃……」

「皇上的手旨呢?」拓跋晏仍有幾分不相信地追問。

那侍衛頭頭也不含糊,忙遞上皇帝親手寫下的諭旨。

拓跋晏接過,迅速展開,上面果然是明禎帝的筆跡,字字沒有做假,疑睿王正妃是南齊探子幾個字深深地刺進他的眼里,他的父皇明明知道她就是南齊的長樂公主,這點他沒有任何的隱瞞,為何還有這樣一道旨意?

手緊緊地攥著這道燙手的聖旨,他的嘴唇抿得很緊,周圍的人都看著他,這年輕的王爺嚴肅起來很是讓人壓抑,那上位者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讓一部分本來看熱鬧的老百姓趕緊溜走不敢再看。

那侍衛頭頭又催促一聲,「王爺,請別為難臣等……」

拓跋晏粗魯地收起聖旨,正要發作之時,一道清脆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王爺?」

他一听是妻子的聲音,回頭看去時臉部線條柔和起來,「你先回馬車里,這里有我解決……」

李凰熙沒听他的話,而是由夏荷扶著下了馬車,步行到他身邊,玉手撫上他的手臂,低語道︰「別沖動行事。」

「我知道。」拓跋晏也低低地回應了一句,然後才將那道聖旨塞到身後的阿二手中,回頭看著那侍衛頭頭道︰「此事本王已知,你且回去,我自會親自帶王妃進宮見皇上問清緣由……」

「皇上現不在宮里,前幾日出發去獵場狩獵,需得兩日才能回,這是皇上急命臣等執行的聖旨。」那侍衛頭頭一臉為難道,若不是接到睿王一行人已回開陽,他差點要沿途尋去,按旨意暫時扣押睿王妃。

李凰熙一听,神色也一緊,她的嘴角浮起冷冷一笑,嘉元公主好手筆。這于兩國的上層來說都不是小事,一如她的丈夫難以見容于南齊,她的身份暴露同樣也難以見容于北魏。

拓跋晏出沒想到他那姑姑居然會使出釜底抽薪這一計,趁明禎帝暫不在開陽逼他下這道旨意,擺明了就是要假這個機會為難他的妻子,這麼一想,他的面容抽搐起來。

李凰熙在他的手臂上捏了捏,嚴肅低語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我不過被關押幾天不礙事的,你且速去找公爹才是正道。」

「凰熙,你還不明白她的意圖?她這是要……」暗中取你性命,最後幾個字尚未出口,妻子就先一步捂住他的嘴。

只見到她一臉嚴肅地道︰「阿晏,你不說我也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現在只能以不動制動,你若抗旨怕正中她下懷,必定會拿這個來抨擊你,你若一倒,我又該怎麼辦?」

她說的這些,他何嘗不明白?無非是仗著父皇一向向著他,這是他的優勢同時也是短處,他的好姑姑焉能不明白,故意用這一招無論選哪個,他們夫妻的境況都不會得好,可惡!

心中再多的波浪都要努力平息下來,他的表情還是那般嚴肅,與妻子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方才轉頭看向那侍衛頭頭,「你且向本王保證王妃的安全,否則,本王是不會將王妃交由你們帶走。」

那侍衛頭頭也是知道眼前的王爺極得帝寵,在這個節內眼里,皇帝還派他這個心月復執行此事就有偏向睿王的意思在,遂忙拱手道︰「臣等定不負王爺厚望,王爺且放心,那關押之處是宮里一處偏殿,由臣等親自看守,定不會讓人為難王妃。」

「那甚好。」拓跋晏道。

他扶著妻子轉身送她上馬車,然後輕撫她的臉,迅速耳語一句,「凰熙,等我。」

李凰熙點點頭,眼下的分離是勢不可擋。

拓跋晏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能從妻子的身邊抽身,同時也叮囑夏荷侍候好主子,方才轉頭朝阿二低語,「你留下暗中保護她。」

阿二看了眼消失在馬車里頭的李凰熙,對于她的處境,他仍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昔日自家主子在南齊受到什麼待遇,現在也叫這自大的公主親自嘗嘗被人冤屈的滋味,不對,自家公子昔日沒有半分出賣南齊的舉動,反倒這公主確實有做不利于北魏的舉動。

他本意不願應承,只是在接觸到公子那雙嚴厲沒得商量的眼楮時,忙點頭應是。

是夜,李凰熙就宿在昔日關押過嘉元公主的小宮殿里面。

嘉元公主收到消息的時候,不禁嘴角冷冷一勾,朝心月復暗暗吩咐了幾句,盡月復忙點頭,「公主放心,小的必定制造她畏罪自殺的局面。」

嘉元公主方才安心地點點頭。

楊朵朵進來的時候,正與那心月復擦肩而過,看了眼停下來躬身給她行禮的人一會兒,直到他的背影悄失不見,方才進去急忙問她娘,「娘,何不讓她身敗名裂死得淒慘豈不更好?」

嘉元公主挑眉冷冷睇了女兒一眼,「你怎麼還是沒有半分長進?什麼叫夜長夢多,你懂不懂?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不開竅的女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若畏罪自殺,拓跋晏那個小賤種還能得好?他這輩子別想坐上皇位。」

一提到拓跋晏,楊朵朵的心里就是一痛,這個英俊到極點的男子就是她心口的朱杪痣,去又去不得,除又除不得,時時地印在心里,讓她心口疼痛。

嘉元公主一看到她這樣子,伸出食指在她的腦門上狠狠戳了戳,兩眼狠厲地看著她,「你給我听明白嘍,別再想著拓跋晏,你將來要當皇後,他就是最大的阻力,這個男子對你無情無義,你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別再給我狠傻,若還像以前那樣不顧後果行事,別怪我不再認你做女兒。」為免女兒再重蹈覆轍,她把話說得死死的。

楊朵朵腦袋一縮,「女兒明白。」

嘉元公主看她的樣子又氣不打一處來,「你明兒就回魯王府去,現在你夫婿不在家,你就得當起主母的責任,別總是有事沒事就往娘家跑。」

楊朵朵咬緊下唇不吭聲,她娘一向看不起拓跋淵,現在也不知為何對他又重視起來?

皇宮一角,那偏僻的小閣樓上,阮妃顏色嚴厲地朝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發作道︰「居然敢在這糕點上下藥,看來你是不知道一個死字怎麼寫?來人,拖她下去杖斃……」

李凰熙忙伸手攔下,「阮妃娘娘,且不要殺她……」

「不殺她?」阮妃皺眉看她,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若不是她養的貓兒貪嘴,那糕點怕是要進到她肚子里面了,那會兒她人都死了哪還能裝模作樣地向她說什麼不殺的蠢話?「她現在要殺你?」

李凰熙看了她一眼,「把她拉下去用辦法撬開她的嘴把幕後指使者供出來,怕是會讓我們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她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快,這阮妃到底是沒想到太深入。

阮妃一听頓時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忙一拍腦門,「看我一時情急就知道仗斃,來人,把她拖下去嚴刑逼供……」

「別讓她死了。」李凰熙忙又補充一句。

阮妃又急急地重復一遍,看到那宮女被人塞住嘴巴拖下去,方才松了口氣般表情恨恨道︰「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大膽在宮里動手娶你性命,睿王妃,這段時間就讓我貼身宮女來侍候你,一切洗漱吃食等事都得當心,馬虎不得。」

李凰熙點點頭,其實她們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幕後之人必是嘉元公主,除了她沒有人敢有那膽子在宮里下暗手。

阮妃看她沒說話,以為她擔心,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睿王妃幫了我許多,我阮氏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再說唇亡齒寒,我必定是站在王妃這邊。」

李凰熙听著她表忠心,嘴里自然是說些「阮妃娘娘的幫助我必定不忘」之類的話,其實她心中明白,兩人是同坐一條船,現在自然要抱成團,不過當船要沉的時候,只怕她抽身比誰都快,宮里人的話又豈能全盤接收?

阮妃細細地觀察她的表情,不像做假的樣子,臉上更是入木三分地表現出焦慮的樣子,然後又道︰「睿王妃現在的身份真是好生尷尬,本宮收到的消息不多,加之這事又是發生在皇上狩獵之時,我也是鞭長莫及。」頓了頓,「皇上怕是不想為難你們夫妻二人,只是架不住我大魏的貴族們聯起手來將茅頭對準你,王妃萬不可掉以輕心,皇上是有生殺大權,那群貴族也是不可小覷。」

這是北魏很奇異的政治現狀,皇權是至高無上,而貴族之權也是不小,往往會影響皇權的實施,這些李凰熙早在之前就已明了。

嘉元公主的丈夫,楊朵朵的父親楊浦就是北魏的貴族之一,雖然地位不及完顏一族,但憑他任了右相這麼多年,人脈聲望是不缺的,很明顯這次聯合一眾貴族拿她的身份作伐向他們夫妻發難就是楊浦從中牽頭的。

為了楊朵朵以及出一口氣,嘉元公主夫婦這回是盡全力要拉他們夫妻下台。

李凰熙依然能笑道︰「多謝阮妃娘娘的提醒,只是我現在人關在這兒不能在外活動,怕是要勞煩娘娘多收集一些外頭的有用信息給我……」

阮妃哪會推月兌,忙包攬在身,反正她娘進宮一趟就是傳遞外頭有用的信息給她,她娘家人干別的不在行,干這個倒還是得心應手。

此時的拓跋晏卻是快馬加鞭趕去獵場找明禎帝,一路披星帶月,終在五更天的時候趕到了獵場。

此時獵場旗幟飄揚,遠遠即可見到,拓跋晏顧不上抹去身上的汗水,沉著臉直闖皇帝的帳蓬,周圍的內侍及護衛都上前攔著他,結果都被他一掌推開,如入無門之境一般殺到了明禎帝的床前。

這一邊的騷動引得附近的幾個貴族的帳蓬都有了聲動,他們急忙點燈沖出帳蓬準備護駕。

明禎帝在這兒子闖進來的時候已經醒了,披上衣物的時候看到兒子一臉寒氣地進來,隨後就听到外頭的一陣騷動聲,忙對內侍道︰「出去讓他們安靜下來,就說朕這兒沒事發生,都散去睡覺。」

內侍領旨出去。

「你稍安勿躁……」明禎帝看著兒子好言勸說。

拓跋晏走至他身前,「父皇,你這是何意?兒臣從未瞞你她的身份,你現在下旨將她關押可有顧慮到兒臣的心情?」

「朕也是被逼的,那群大貴族們一至要徹查她的身份,並且還要公審她,朕有什麼法子?只能讓人暫時將她關押起來護她性命周全,你可知?就怕他們認定她的身份從而聯手暗中除去你娘子,朕也是為了你們好……」明禎帝攤開雙手道,他也很無奈,而且還有證據擺在他的案前,由不得他偏袒向他們夫妻二人。

拓跋晏對北魏這政治不由得有幾分深惡痛絕,這里皇權第一,貴族第二,大多數的貴族是有土地的,而且土地多寡也是衡量大貴族的標準之一,這就造成了北魏畸型的政治環境。

「他們背後必定有人操縱,父皇,你這次完全是被人借刀殺人。」拓跋晏毫不客氣地指出來。

明禎帝的臉色不由得一白,心中隱隱知道那人是誰,但卻沒有勇氣猜下去,現在兒子一針見血地指出來由不得他再逃避,他的手指骨緊握成拳,骨節泛白,然後背著雙手在帳蓬里來回踱步。

拓跋晏卻似沒有看到他的心煩意亂,冷聲問道︰「敢問父皇,他們擺在您案桌上的證據到底是什麼?」

一提起這茬,明禎帝頓時朝兒子緊密盯視,「你是不是也在幫她對付我們大魏?阿晏,如果你是這樣的,為父說什麼也由不得你亂來……」

「父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拓跋晏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明禎帝現在沒有心情與他打哈哈,表情極其嚴肅地問,「你老實告訴為父,你是不是暗中送她戰馬以此幫助南齊提高戰斗力?以前你幫她的事情我可以不計較,畢竟你人在那兒,與為父又有隔閡,可現在局面不同了,你且知道我們大魏與她南齊是死對頭,是不可調和的。」他的語氣也跟著嚴厲,「阿晏,父皇現在也不怕告訴你,我之所以接納她,除了她的身份之外,更多的是指望她能助你一統南北成就一番帝業,而不是任由你被她帶壞是非不分,數典忘祖……」

他到底是受到妹妹話意的蠱惑,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再聯想到兒子對那兒媳婦在意的程度,這就由不得他輕視不理,遂此時他嚴厲逼問兒子,從而判斷要如何處理此事為妥。

拓跋晏的眼楮微微一眯,即使有阮妃為他在明禎帝的枕邊吹風,到底仍不及嘉元公主的一席話,心中對這姑姑真是半分好感也欠奉,兄妹到底仍是兄妹,那好,他倒要看看經過此事他還能繼續包庇他那個好妹妹。

「父皇,您听誰說的?」他表情並沒有波瀾起伏。

明禎帝看到他神色如常,心中的懷疑不禁消去了一些,兒子不至于如此糊涂,兩國在邊關仍設有重兵,戰事一觸即發,不能給對方增強實力。

「你甭管我是听誰說的?盡管回答我有或沒有即可。」明禎帝道。

李凰熙在宮里這兩天時間遇襲不下三次,別的暗殺手段也層出不窮,好在阿二得力,暗中化解了數次。

那侍衛頭頭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是真沒想到會有人在宮里也要置睿王妃于死地。

終于在第二天,明禎帝抵達開陽,回來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公審李凰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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