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克,你在干什麼?挪動你的身體,難道你想因為你的連累我們被那些叛軍捅穿嗎?」
「哈哈哈~~~」
右翼的羅馬鋒線上,一名羅馬百夫長一邊用力地吹動銅哨讓士兵保持陣型,一邊大聲地朝一個身材高大威猛但顯然腦子不太好使的士兵叫嚷著,結果引來一片哄笑。文字首發
那個被點名的叫莫瑞克的大漢在同伴們的善意笑容中,憨憨地一笑接著就按照百夫長的命令邁動腳步,很快便跟上了前面的隊友,而在他後面的士兵也迅速依次填補,整個陣型錯落有致地向前延展,重新變得秩序井然起來。
而讓人難以想象,就在這些仍舊面不改色的羅馬士兵們面前不到十幾米處,密密麻麻的叛軍已經近在咫尺!那亂叢叢揮舞的兵器在陽光下反射著懾人的寒光,而那一張張丑惡猙獰的面孔更是充斥著嗜血的瘋狂。然而,在如此千鈞一發的踫撞前一刻,羅馬的勇士們有的只是對敵人的不屑、對勝利的渴望和對身邊戰友的無條件信賴!他們是一支堅強、團結、無畏的軍團,他們守如磐石、攻如烈火!
「殺!殺!殺!」~~~
幾分鐘後,一陣狂暴如海嘯般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響徹天空,狂涌而來的近千叛軍兵馬,悍然與剛剛從大隊中分出完成陣型轉換、形如鶴翼斜折向前收攏,隱隱將敵軍遮在翼下的羅馬右翼踫撞在了一起!
遭遇戰的第一塊戰場隨之開闢!
然而,當雙方的指揮官不由自主地同時將目光投向首先交戰的地方試圖評估彼此的戰斗力時,眼前呈現同樣的一幕,然而心情卻是截然不同。主陣處的羅森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似乎對右翼的表現感到滿意,不過並沒有有過多的欣喜,似乎那只是理所應當的結果,而對于叛軍的首腦來說,眼前的情況卻是給了他一記當頭重荷,在憤怒得臉色急變之余,又不禁懊惱于自己太過草率,竟然早早就將左翼隨隨便便地全都壓了上去。
然而不管指揮官們的心情如何,羅馬軍團的旗開得勝已是板上釘釘的現實。整個從羅馬主陣中伸展出去的右翼猶如一個四周長滿鋒銳鋸齒的鐵翼,狠狠地插入了叛軍松散的進攻集群中去,扇起一片腥風血雨!
「前排頂住!穩住陣型!」
「長矛手,向前刺殺!突刺,殺!」
「不要後退!後排頂住前排,不要讓敵人擠進我們中間!把他們推出去!」
「利用盾牌錯動的縫隙,用短劍捅刺敵人的腰月復,劈砍敵人的小腿!」
「該死的,你這個笨蛋,你想因為你一個人,而害死我們大家所有人嗎?給我站起來,扶正你的頭盔,像個羅馬軍人那樣,即使戰死也要面朝前方!」
「哦,該死的,天哪,瑞帕戰死了,小森蘭德爾,你頂上去,保護你戰友的尸體,我們要將他運回故鄉!所有人,眼楮只要盯著你前面的敵人,你的左右和後面,都是值得你生死相托的戰友,相信他們正如相信你手中的劍!」
場景混亂而閃動迅速的交戰火線上,緩緩而動的羅馬軍陣和瘋狂撲擊的散亂叛軍雖是正面踫撞,卻是呈現出涇渭分明的兩方。在外面無數的叛軍,拼命地擁擠著,試圖依靠人數來動搖羅馬的軍陣,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里面的人一批批倒下,外圍的人一批批跟上,可是羅馬軍陣始終巋然不動。
而與此同時,在激烈交戰中的羅馬軍陣內卻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另外一番天地。羅馬士兵們排成嚴密而整齊的隊列,將任何敢于撼動軍陣的敵人都擋在盾牌外,百夫長們、千夫長舉著佩劍,不停地游走于隊列的縫隙中,下達著一條條應對及時而有效的命令,同時不斷鼓舞著士氣,整個羅馬軍陣就像是一個精密運轉的戰爭工具,每一個步驟的運作都隨著設置好的程序來行動,士兵、軍官猶如機器中的零件和樞紐,帶動著整個機器,他們的意志像鋼鐵一樣堅硬,心仿佛寒冰一樣冷酷、無論處于何種境地,都能保持冷靜,無論勝敗,都能保持寵辱不驚,無論敵人怎樣叫囂咆哮,你只能看到一雙雙從頭盔中透射而出的森冷目光,外界的一切都無法干擾他們的判斷和反應,他們只會听從命令,組成一道堅不可摧、牢不可破的戰陣,碾碎任何敢于擋在面前的阻礙!
叛軍的肆虐之火,面對羅馬戰陣的森冷嚴冰,除了在漫天揚灑的血雨中漸漸冷卻,最後在無盡的恐懼中徹底熄滅,沒有第二種可能甚至連僥幸都不會發生。
兵器踫撞、敲擊盾牌、相互擠壓的嘶吼聲、利刃刺入**或是劈砍在四肢上的磨牙可怖聲響,各種紛亂的噪音交織在一起,回蕩在交戰的人群中間,在旁觀者听來簡直就像一曲層次豐富、樂器繁多的龐大交響樂,不過,它奏響的不是宏大華美的樂章,而是凋零湮滅的死亡之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在交戰進行了大約幾十分鐘後,在叛軍首腦目眥盡裂的注視下,出擊的整個叛軍左翼陷入崩潰,開始時候憑著一腔血勇的蠻打蠻沖,在滾滾向前的羅馬戰車面前仿佛泡沫般幻滅一空,整個羅馬右軍結成的鶴翼陣所經之路上,留下了一道血肉斑駁的痕跡,層層疊疊的叛軍尸體幾乎堆滿了每一寸空間。
羅馬戰陣依舊不疾不徐地緩緩推進,而在戰陣之外,那些幸存的叛軍們卻已是滿臉驚恐、神情癲狂,他們縮著身體、彎著腰、瞪大了雙眼,兩股戰栗著不斷後退,手中同樣鋒利的兵器卻不能帶給他們絲毫的安全感。看著那一步步向自己而來的羅馬軍陣,那一雙雙即使被鮮血染紅濺落也不曾閃爍波動的森冷目光,他們害怕了。
當意識到敵人強大到遠不足以戰勝的時候,烏合之眾組成的軍隊通常只會有一個反應,毫無疑問,那就是作鳥獸散。
卡蒂人叛軍自然不會例外。由附近各地匯集而來的盜匪大寇組成的左翼瞬間崩潰,所有叛軍一傳十、十傳百,紛紛丟下武器,轉身四散逃跑,他們很聰明,他們並沒有試圖回到己方的隊列中去,因為同樣身為心狠手辣匪寇的他們很清楚,戰敗了回去,除了被殺雞儆猴以外不會有更好的下場,更深一點的,這些已經心驚膽裂的匪寇們在親身體會了這支明明才剛建立起來的羅馬軍團戰斗力之後,滋生出的那種無法抗拒的心理烙印讓他們對于此戰的結局已經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他們,必敗無疑。
看到漫山遍野,跑滿了潰逃的叛軍,羅馬軍陣內,沒有任何多余的動靜,依舊只是散發著無窮的殺機在那里虎視眈眈著,而對比之下叛軍中間卻是出現了一陣陣騷動,倒不全是羅馬人的強悍給了他們太強烈的刺激,畢竟後排的叛軍並沒有目睹那一敗涂地的場景,但是人這種動物很奇怪,當周圍的環境,出現一種群體性的不安時,如果不是經過特殊的訓練,你也會很容易受到影響,隨之也產生不安。
而此刻的叛軍就是如此,那些從他們兩旁不遠處悶頭跑過的潰兵給了他們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他們開始腳步逡巡,他們開始眼神猶疑,同時,叛軍組成的復雜帶來的弊病也暴露無遺,大大小小的盜匪首領都心存異心,各有各的打算,而作為叛軍核心的卡蒂人雖然還勉強保持著作戰意志,但是卡蒂人的首腦,面對匆匆趕來的無數大小首領的爭吵卻是無計可施,所謂蛇無頭不行,很快,叛軍高層的混亂引起了叛軍士兵們的相互戒備。
面對這種情況,羅馬軍隊仍在冷眼旁觀,他們似乎在等待著更合適的時機,一擊必殺。
可惜,羅馬人的‘仁慈’並沒有讓叛軍首領們意識到該團結一致才有生路,爭吵變得愈發激烈,而反映到叛軍整體上,讓一直不屑冷笑的羅森也為之愕然的一幕發生了。
叛軍陣型居然自己瓦解了,原本還勉強維持一體的陣型竟然緩緩地分裂成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部分,顯然,這意味著叛軍的最高指揮權已經徹底失去控制,這些大大小小的匪寇都已經開始計劃著各自的後路了,這簡直滑稽得令人可笑,羅森甚至有把握,這個時候也許只要他麾下的一個大隊出擊,眼前的這群白痴就會四散而逃。
不過,他忍住了這個誘惑,因為,這次戰斗注定不是由他來譜寫完美的結局,即便眼前的敵人甚至不配列入軍團的光榮史。
嗚嗚嗚~~~
而幾乎就在羅森的這一絲念頭剛剛在腦海中沉澱的瞬間,倏然間谷地的上空,一陣雄渾高亢的號角聲響起,連綿不絕!
猛然反應過來的羅森下意識地轉頭望向白馬谷上!
一個高舉著旗幟的騎士身影,在陽光中留下一道暗影。
緊接著,無數暗影在他的兩旁出現,直到,整個丘陵上圍滿了一圈黑影!
而號角聲愈發急促亢奮!就像一聲聲轟鳴響徹在胸膛內,猛烈震撼著心髒,渾身有一股股洶涌的血液激蕩!
轟隆隆!~~~
就在這一瞬間,號角聲卻戛然而止!
隨之而來的,是那屹立于山坡上的無數黑影飛馳而來,發出驚天動地般的聲響!而此時,處于半山腰處的叛軍仍是一片混亂,一些叛軍發現了猶如潮水一般呼嘯而下的黑影,然而,他們除了徒然地下意識舉起手中此刻看起來如此孱弱無力的兵器以來,無能為力、
轟隆隆~~轟隆隆~~~
黑影組成的洪流終于從背光中清晰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然而無論是叛軍,還是羅馬士兵,此刻,他們的眼中,除了震撼就只有震撼!
那是一支何等雄壯的騎士團啊!
高大雄駿的戰馬披負著棉鐵制成的馬甲,馬上的騎士穿著鎖子甲和一種從未見過的光可照人的金屬全身甲,外面是修飾著展翅高飛雄鷹圖案的條紋罩衫,雙腿踩著雙邊馬鐙,身軀牢固地綁定在高橋馬鞍之上,左手中握著華麗而堅固的騎手鳶盾,右手則是長達四米長的超長騎槍,馬鞍邊懸掛著擁有十字劍柄的長劍,頭戴著覆蓋了面罩的橢圓形盔或是桶盔,甚至連目光都深深藏在鋼鐵之後。
這是一支真正的鋼鐵洪流,無論是傳統的羅馬騎兵、還是曾經的帕提亞聖騎兵,亦或是任何一個已知的游牧民族、帝國的重裝騎兵都遠遠不及眼前的這支騎兵!這是一支真正武裝到牙齒、防護到手指的重騎兵!
這就是羅馬駐不列顛第一騎兵軍團,又被奧卡親自命名為雄鷹騎士團的帝國新型騎兵!純粹的重騎兵!
叛軍呆滯了,羅馬軍團沸騰了,
而此刻的羅森,卻是為那些叛軍默默感到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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