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等你 8,愛情就像一張紙(中)

作者 ︰ 林笛兒

常昊,北京松林律師事務所首席律師(ps︰松林律師事務所是北京城排名前十位律師事務所之一,以打國際經濟官司聞名),山東人。浪客中文網文字首發是山東濟南人還是青島人、煙台人,不詳,家境不詳,畢業于西南政法學院。畢業後第一份工作,是在某小律師事務所做律師事務所做律師助理,買盒飯、倒咖啡、打印材料、開車、拎包,諸如此類的,一做是仨月。

之後,他接了樁案子。

那樁案子是東北一起涉黑案件,在社會上反響很大。「黑幫老大」的父親聘請的多個名律師,都因遭到偵查部門的拒絕,不能與「黑幫老大」會見,主動知難而難,拒絕了聘請。常昊毛遂自薦,承諾在五天之內就能見到「黑幫老大」。那位父親是在無奈之下,半信半疑地委托常昊做的辯護人。

常昊花了兩天時間,準備好了相關的法律條文,依法據理力爭,在第三天就見到了「黑幫老大」。大量的事實證明「黑幫老大」有罪,而且罪行嚴重,于是,常昊就在所掌握的基礎上,為他做了「罪輕」辯護。一審判處「黑幫老大」死刑,二審法官采納了常昊的辯護意見,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常昊一戰成名。

現在,他以打疑難官司見長,曾有一起非法集資案的多名當事人,因他的辯護而洗清了罪名。慕名找他打官司的,數不勝數。

「我問他打那種具有挑戰性的官司有沒有訣竅,他說就是憑自己掌握的法律知識、訴訟技巧,再加上仔細、認真還有天賦。」花蓓受不了的聳聳肩,「自戀的人多呢,但沒見過這麼自戀的。我問他為什麼不把頭發打理下,給當事人留個好的印像,他回答︰生活需要真實,不需要粉飾和偽裝,這與給當事人留下什麼印象無關。那表情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鐘藎毫不奇怪常昊這樣的語氣,也許他有拽的資本,但又怎樣?戚博遠已經認罪,在中國,殺人就要償命,她不相信他能修改《刑法》。

「遇到這樣的對手,壓力很大吧?」花蓓同情地問。

「這件案子不復雜,沒什麼壓力。」碧水漁莊顯目的鯉魚跳龍門的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路邊停了一溜的車,生意真好。

花蓓下車時,對著後視鏡又照了照,「我的妝漂不漂亮?」她問鐘藎。

如同常昊對自己打官司有著盲目的自戀,花蓓對于自己的美,也是向來非常自信的。「人比花嬌。」鐘藎有點詫異。

花蓓笑眯眯地推了鐘藎一把,又理了理頭發,才娉娉婷婷地下了車。

餐廳內溫度適宜,原木桌椅,到處彌漫著一種回歸自然的寧靜氣息,輕吟淺奏的音符飄蕩其中,令人立刻就放松了下來。

「8號桌!」花蓓揚著下巴對服務生說。

服務生領著兩人繞過幾張餐桌,走到廊柱後的大幅水幕牆,透過牆,一面是城市廣場,另一面是湖光瀲灩的水景。

花蓓說過,腿部漂亮的女人才適合坐在餐廳的靠窗位子,成為一道風景。

餐桌上擺了兩個電磁火鍋,各式珊瑚魚,已按部位拼好擺放著,調味醬擱在雪白的小碟中。東星斑是鮮艷的橙紅色,通身灑著小白點;昂貴的蘇眉則是藍色、湖綠色加煙絲色,尤其是老壽星一樣的頭部,全是迷宮一樣似格子非格子的三色圖案,頂部則布滿美麗的綠豆細圓點。切開的皮有蝦片那麼厚,厚厚的魚皮的截面都是藍綠色的,帶著透明的膠質感。

「這些都是湯少為蓓小姐點的,兩位還需要什麼嗎?」侍者替花蓓拉開椅子。

花蓓陰沉著臉︰「他人呢?」

「湯少另外有個應酬,讓兩位小姐別等了。」

花蓓揮揮手,讓侍者走開,忙不迭地掏出手機。等了好一會,才有人接听。「湯少,你又耍人家了,不是講好今晚好好陪人家的嗎?人家還興沖沖帶了朋友過來,你這樣子,害人家臉往哪擱?」花蓓邊說還邊扭著身子,腮邊兩個酒窩若隱若現。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花蓓咯咯笑了起來,聲音越發地嬌嗔,「好吧,今天就原諒你一次,下不為例,人家可是愛記仇滴。」

手機一合上,花蓓笑就收了,「***,當我是傻子,什麼鬼應酬,不知陪哪個騷狐狸去了。」

「既然知道,干嗎還要去惹?」鐘藎倒了水遞過去。

「我替天行道不行嗎?」花蓓悶悶地哼道。

「蓓……」鐘藎嘆氣。侍者叫花蓓「蓓小姐」而不是「花小姐」時,她就覺察到那位「湯少」不會是等閑之輩。打動人,並不需要山盟海誓,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能讓人甘願束手就擒。

花蓓抬手,「不要說,藎,那男人是個什麼東西,我非常清楚。他不願意見我朋友,其實是不想承認我和他的關系。他是一丁點不值得我去珍惜,但我還是不想放棄他。到目前為止,他是我認識的男人中,條件最好的。在這個世界上,你不知有錢有權有多好……你家境好,物質優裕,你是不會有我這樣的體會,所以你也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別管我,我有分寸。既然來了,又不要自己掏錢,咱們吃,挑貴的吃,吃到撐。」

花蓓賭氣地夾起一大筷魚片塞進嘴里,兩頰塞得鼓鼓的,還沒咽下去,又夾了一筷。鐘藎看著她生猛的吃相,心戚戚的。花蓓家在郊區,父親是個電工。有一次高空作業,不慎從桿子上摔下,命是救回來了,但人殘了。花蓓讀書時,經濟上一直比較困難。

「女人一生可以戀愛很多次,但是只想結一次婚,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愛情是美好呀,但是讓人變得很容易生氣、很容易脆弱、很容易感動、也很容易懷疑,那樣子我還有什麼快樂可言?只有在婚姻中保持百分百的清醒,不帶感情,才會堅不可摧。藎,你也別固執,想通了,什麼情呀愛的,就那麼一回事。戚博遠老婆深愛著他,結果還不是被他給殺了。」

鐘藎默然,花蓓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作為朋友,也只能適可而止。花蓓覺得只吃魚不過癮,招手讓服務生送上一瓶85年的干紅。

「你開車呢!」鐘藎攔住她。

「如果我醉了,你就打這個電話。」花蓓翻開手機,指著一個號碼,戳呀戳的,結果撥通了。

鐘藎不想听她嗲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們的位置在里面,通往洗手間的路就顯得有些漫長。經過一個敞開的包間,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霧,任手里的手機兀自響個不停。鐘藎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他邪邪地勾起嘴唇,牽出一抹冷笑。

鐘藎忙把視線挪向對面的包間,服務生端著一盤冰著的三文魚推門進去。只是憑一種直覺,偶然側目一瞥,鐘藎立刻調頭。

可以容納七八個人的餐桌邊,只坐著鐘書楷與一位三十多歲的少婦。少婦下巴尖尖,五官如雕。少婦左手小臂支放在餐桌上,指間優雅地夾著一支細長的韓國女士煙,右手放在桌面,確切地說,放在鐘書楷的手掌中。兩人公然在桌面手搭著手,雙目對視,溫情款款地細語著,仿佛整個世界只為他們二人而存在。

鐘書楷說得一點沒錯,方儀不稀罕他,另有人稀罕。

花蓓已經喝掉了半瓶干紅,看人時眼眯著,傻傻地笑,「這個酒挺正宗,物有所值,你也來點?」

「你吃好沒有?」鐘藎呼吸有些急促。

「夜長著呢,忙什麼?」

「那我先走。」鐘藎感到胸口堵得氣越來越緊,她拎著公文包站了起來。

花蓓對著滿桌的菜眨巴眨巴眼,突地把盤子一扣,魚片和調味醬灑了一桌,「我不吃也不給別人踫。」她拍拍手,很是得意,「走吧!「

鐘藎拽著花蓓,快步往外跑。花蓓差點摔倒,朝後看看,「你是不是遇見誰了?」

電梯門停在底樓,鐘藎也不等了,一路蹬蹬地從樓梯跑了下去,「什麼也別問,我去開車。」

「是凌瀚?」花蓓小心翼翼看看鐘藎的臉色。

如果是凌瀚,她不需要躲,無視就好了。鐘藎的心跳得非常快,她實在不知要是與鐘書楷面對面撞上,她該怎麼辦?

花蓓見問不出什麼,乖乖交出車鑰匙,站在一株盆景後等著。

停車場內燈光暗暗的,鐘藎繞了一圈,也沒看到花蓓的那輛紅色本田。鐘藎嘀咕著,驀地听到男女的調笑聲隨著夜風吹了進來。

「阿媛,閉上眼楮,我有件禮物送給你。」

鐘藎心一沉,本能地避到車後。這是一輛新車,正是早晨方儀說的白色高爾夫,牌照還沒裝。

「是你的書法嗎?我已經收藏了好多幅,都可以開個書法展覽了。」

「今天是你生日,送那個太普通了。」

「快說,快說,我等不及了,是什麼?」

「你一直想要的……」

「白色的高爾夫?」女聲高得都破了音,「你家里那個當自己永遠十八的老妖精要是知道了,會殺了你。」

「不要提她,我想送什麼給你是我的權利。」

「那……是你求我收下的嘍,不是我讓你買的?」

「當然,當然!怎麼謝我?」

「討厭啦,有人在看呢!我們去車上……」

鐘藎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隔壁一輛車內駕駛座上隱隱映出個人影,她什麼也顧不上,繞到車尾,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駕駛座上正在接電話的人听到聲音,下意識地轉過頭來。

鐘藎呆呆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那突然落入眼中的一蓬卷發,幾乎沒讓她嚇暈過去,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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