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意念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得很,而且一個不留神還會意念崩潰,最後會變成白痴。文字首發秦正覺得,他似乎不是阮君之說的那塊料,之所以給人留下一個既精明又刻苦的光輝形象,全憑著重生時帶來的萬年閱歷,沒有這個,他哪里能做到未卜先知?且看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哪件事不是既佔了便宜又不吃虧的?
只是,眼前的這東西,卻讓秦正深感無力。
他壓根就看不懂符咒上那些諸多交織在一起的線條,就像一只凌亂的蛛網,看似有規律可循,可就是找不著起始筆處在什麼地方,結束筆又在什麼地方。而其中看似微孔的節點對力道要求太過嚴格,一不小心紙張就被戳破了,不用勁又留不下節點,想要恰到好處很是麻煩。
秦正眼楮睜得好大,被篝火燃起的燻煙燻得眼淚都出來了,滿眼的線條和節點在腦子里糾結成一團,依舊是模不著一點頭緒。唯一稍感欣慰的是,這張符咒雖然失敗了,但是隱隱能感應到上面殘留的意念。至少在這點上,他算是勉強成功了。
「把眼淚擦擦,第一次刻畫符咒失敗是很正常的事情,仔細看好老夫怎麼下筆。」阮君之以為秦正是因為羞愧而流淚,輕聲安慰了一句,然後手把手教了起來。
這事怎麼好解釋,秦正不想越描越黑,只好抹去燻出來的眼淚應了一聲,連忙湊了過去。
只見那只鈍澀不堪的水晶筆自從落到阮君之的手中,好似與他原本就是一體,刻畫起線條來縴細而又圓潤,遇到需要扎入節點之時,秦正敏銳地發現阮君之的手腕稍稍往下一頓,待筆頭移向別處時,原先稍有停頓的地方留下一個恰到好處的節點。
「節點的作用是引導意念的走向。輕了,不管用,刻入的意念會亂走一氣;重了,載體也就破了,刻入的意念在載體中的大循環同時也毀了。」
阮君之一邊緩緩刻畫,一邊細心解說,秦正听的很仔細,觀察地更是細致入微,一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小技巧都被他一一發現了。以他上輩子的感悟和不弱的理解力可謂一點即通!隨著阮君之刻畫地逐漸深入,秦正在這之前腦海里亂成一團的晦澀,現在被一絲一絲地剝離,一切都變得通透了起來。
直到阮君之提起筆尖,昏黃紙張上瞬間浮現出一層淡淡地銀光,接著轉瞬即逝。這個時候再看這張紙,紙上多出了一副復雜而又絢麗的圖案,圖案中的節點之處,隱隱有著微弱的銀光透出,如此這般,一張一階治愈符咒便成功地制作出來了。
「看懂了多少?」阮君之問道。雖然他這麼問,心里所報的希望並不大。
刻畫符咒不是一個簡單易會的活計,常常有很多學徒在最初的治愈符咒上,所耗費的精力和時間完全不成正比。往往幾個月中能否成功制作出來一張,通常會被作為資質的評定。
秦正沖著阮君之笑了笑,只是這笑容里比起失敗之時多了一絲自信。
「我想這次,我能夠成功!」
阮君之能容忍自信,但容忍不了自負,他也不想打擊秦正的積極性,直接道︰「老夫拭目以待。」
秦正看得出阮君之眼里的懷疑之色,也不辯解,從容地從阮君之手里接過水晶筆,抽出一張昏黃的紙埋頭刻畫了起來。
自從秦正落下第一筆,阮君之心中頗為吃驚!秦正現在的狀態與之前截然不同,好似兩個人一般,只見他均速刻畫,中途也不再有鈍澀之感。
終于,秦正遇到了第一個節點。
忽見他如觀察阮君之刻畫時一般,只是手腕稍稍一頓,筆尖毫不留戀剎時劃向別處。阮君之以為是眼前出現了幻覺,很是不信秦正居然只經歷一次失敗便能糾正到如此完美!當他看到秦正再次落下第二個完美的節點時,心髒跳了跳,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不知不覺之中,秦正提起筆尖,頓然一收,緊接著手中的紙張上瞬間浮現出一層淡淡地銀光,轉瞬即逝。秦正那俊美的小臉上一片平靜,內心里卻興奮地無以復加成功了!這就意味著,今後能夠學習到更多的符咒!
阮君之面色復雜地望著自己唯一的徒弟,此時此刻,他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心中的震撼!
只失敗一次,便能完美地制作出符咒,雖然這只是最普通的治愈符咒。可是秦正哪里知道,他所擁有的天賦會讓多少秘術師羨慕嫉妒恨,起碼單單在這道門檻上攔下了無數想成為秘術師的人!
「不錯,不錯!」阮君之在震撼之後感慨由心而發,卻因一時詞窮,找不到更好的贊美之語。
忽然,腦海之中覺察到一絲莫名的危機,他下意識警覺起來。這絲莫名的危機一閃即逝,剎時無影無蹤,若是常人,可能根本就覺察不到。阮君之是什麼人?他的修為已修到武帝巔峰,是最接近天階的人,意念更是強大無比,對于不久的將來多少有些模糊的感應,別人的一點惡念都難以逃月兌他的感應之中。
這絲危機迫使阮君之產生了少有的心神不寧。無論如何,不管是誰,只要敢動他徒弟一根毫毛,他必將與之不死不休!!
「師父?」秦正見阮君之心不在焉,出聲詢問道。
「沒什麼,」阮君之恢復常色,語氣透著嚴肅︰「你且記住,一山還有一山高,即便擁有常人難以匹敵的天賦,切勿驕傲自滿。」
秦正點點頭,這輩子最大的變化就是心境平穩了許多,稍微有點東西就忍不住拿出來炫耀的傻事,他是不會做的,樹敵太多只會令自己陷入孤掌難鳴的境地。
為了鞏固剛剛學會的治愈符咒,秦正借著篝火的光亮埋頭刻畫符咒。
時間不知不覺逝去,夜晚卻格外寧靜,想必是由于月熊在這里的緣故,尋常低階的妖獸不敢接近。
秦正抬起胳膊伸了一個懶腰,微酸的關節之處發出陣陣脆響,看到成功制作出來六張治愈符咒,心里很滿意。望了一眼閉目而坐的阮君之,輕手輕腳將東西收妥後,這才依著洞里的一側岩壁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他仿佛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地方。
看見兩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站在一處空曠地草地之上。其中一人穿戴著斗篷,看不出來面目;另一個人很年輕,看上去二十歲不到的樣子,他的神情很緊張,帶著濃濃地畏懼低著頭一聲不吭。之間穿戴著斗篷的那個人從頸項中摘下一條項鏈,並向前方空地擲去。
項鏈剛一著地,只見空地上出現一陣扭曲,漸漸地,從扭曲的中心緩緩浮出一扇巨大而又古樸的黑色門扉。上面銀光流轉,激活了門扉上的暗紋,當銀光逐漸隱匿,黑色門扉也打開了一條通道。
穿戴著斗篷的人默不作聲,向身旁的年輕人比劃了一個簡潔的手語,年輕人的臉色頓時煞白,哆哆嗦嗦地再次低下頭慢慢走進通道。隨著穿著斗篷的那人也步入通道,秦正覺得稀奇,也想跟進去看看究竟,就在他剛剛進入之後,巨大的黑色門扉重重地合上,並緩緩沉入地底,之前的空間扭曲也消失不見。
當秦正恢復視覺時,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座宏偉的神殿面前。
秦正下意識覺得,這座建築物怎麼有些熟悉?!
眼前的神殿有幾十丈高,像是由無數顆黑色寶石堆砌的,在銀月的照射下,建築表面折射出的銀色光輝,隨著一步步慢慢接近,竟出現層層疊疊、波瀾壯闊的奇景。秦正倒沒覺得什麼,可是那個陌生的年輕人早已經下巴都合不攏了,臉上寫滿了震驚!
這里仿佛是另一個時空,萬籟俱寂,四周彌漫著淡淡的薄霧。原先穿著斗篷的那個人此時摘下了兜帽,他看上去像個快要入土的年邁老人,雖是面無表情,但一雙眼楮尤其銳利,當年輕人的目光觸到老人投來的視線時,竟嚇得渾身猛地一哆嗦。
老人干癟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似乎是說了一句什麼話,年輕人忽然笑了,可是秦正卻覺得那種表情像是在哭。
兩人一前一後默默地前行著,漸漸步入神殿之中,秦正跟在他們後面,一邊打量著殿內兩旁的石雕像,一邊注意著前面兩人的動靜。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在一個碩大的巨鼎前停下了腳步,秦正放眼望去,巨鼎內部白光閃現仿佛有著火焰在燃燒,湊近一看,里面竟是一團森白的火焰!
白焰?!秦正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來一個名詞。
老人駐足在巨鼎之前,年輕人早已經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似乎在祈求原諒。
老人依舊是面無表情,對年輕人哀求的舉動視若不見,年輕人苦求未果之後仿佛認命了似地,癱坐在地,面如死灰。接下來,連秦正也沒預料到,只見老人伸出枯槁的手掌凌空虛抓,年輕人頓時被吸了過去,忽听‘喀嚓’一聲,那個年輕人應聲氣絕。
就在這時,老人雙目中精光爆閃,立即鎖定了秦正所在的位置。秦正被無端端的嚇了一跳,連口氣也不敢出,片刻後,老人收回目光,仿佛什麼也沒發生,拖著年輕人的尸體步入旁邊的一個側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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