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頭涌動,那人早已失去了蹤影。文字首發
剛才擦肩而過的人是誰?該不會是吧?秦正心道。念及此處,渾身皮肉頓時繃緊,眼下這幅妝容連他自己都難以辨認,就算是也決計認不出才對,可是萬一……尼瑪,沒有萬一!秦正不願去想,提裙登階,不顧頻受矚目推門而入。
「那,那個,」盧芸關好門扉,低著頭,手指攪著衣角猶豫地問道︰「我現在該稱呼你‘姑娘’還是‘公子’?」
秦正提茶壺的手輕微一顫,挑著眉峰咬牙切齒道︰「我這副裝束,你覺得稱呼‘公子’合適?」盡管心里百般不情願被稱作姑娘,但更不能讓芸兒稱呼公子,要是被人听了去,他這般犧牲可都白費了。
盧芸困窘地‘哦’了一聲,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秦正放下茶壺,慢慢瞪圓了眼楮,沖著盧芸怒指道︰「還笑?」
「好吧,我不笑了。」盧芸憋地辛苦,彎了眉角,肩膀不停地聳動。她之所以笑,是看見秦正糾結的表情,以及被饅頭撐得飽滿的胸脯,再配上那低沉富有磁性的男人嗓音,一切的一切組合到了一起,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秦正當然知道盧芸在笑他什麼,氣悶之下,伸手入懷把發硬的饅頭給一一掏了出來,甩手扔去牆角。
「好啦,別生氣嘛。」盧芸忍住笑意,湊到秦正眼前小聲道著歉,挨著凳子坐下後,想了想偏頭問道︰「秦姑娘現在的心情可好些了?」
「好什麼?」秦正臭著一張臉,仰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你的未婚夫啊,我想他定會安然無恙的,你放心好了。」盧芸低眉把玩起了手指。
未婚夫?虛構而出,管他去死!秦正心中暗恨,表面上神色不動地說道︰「借你吉言。」
「我」盧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偷瞧了秦正一眼,忐忑道︰「明早,我還來給你梳妝,好不好?」
今晚造成的騷動,傳遍全城大約需要一到兩天的時間,落到袁會謙的耳朵里,說不定已經三四天之後。這段期間半點不能松懈,還得有個幫忙守住秘密的人來配合,眼下可能只有芸兒最為合適。秦正認真考慮了片刻,對盧芸點了點頭。
「太好了!」盧芸突然一把抱住秦正,歡快地尖叫道。
秦正愣了下,斜睨道︰「沒有工錢你也來?」
「工錢?誰稀罕……」盧芸撅嘴嘟嚷道。「我現在只要美人,不要工錢!再說了,你是我姐姐,做妹妹的怎好意思要工錢呀?」
秦正臉色稍稍泛黑,繼續試探道︰「我是男人,怎麼可能是姐姐?」
盧芸眨了眨眼楮,奇怪道︰「你不是下面的那個嗎?」
「下面?什麼下面?」秦正疑道,心里隱隱有股不好的感覺。
盧芸松開秦正,兩手比劃道︰「就是躺在下面的呀,你們那什麼的時候,難道不是這樣嗎?」瞧見秦正的表情越發地陰沉,慢慢收手,尷尬地吐了下舌頭。「我是听別人的啦……」
「你可以走了。」秦正嘴角抽了抽,做出揮趕的手勢。他實在是听不下去了!都是什麼和什麼,這個女人的腦袋瓜子里到底裝了些什麼!雖然想當做沒听到,但還是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盧芸輕咬手指,覺察到似乎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繼續待下去也是徒增尷尬,默不作聲地悄悄退了出去。
「等等,」秦正突然叫住她,再次叮囑道︰「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的事,守口如瓶。」
盧芸听話地點頭道︰「當然,這可是我一個人的秘密。」說完調皮地掩口一笑。
令人倍感頭疼的女人終于走了,秦正重重地長吁一口氣。仰躺在床,精神有了半刻松懈,不禁回想起方才芸兒說的那番話,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心頭倍感惡寒。
「罷了,沒有睡意還不如修煉。」秦正忽地起身,盤膝閉目而坐,雜念一時難以蔽除,于是將今後的打算在腦中重新梳理了一遍。
對他而言,最重要的莫過于神道星術,其次才是武道丹術。一日未領悟界內規則,星術便一日停滯不前,吸納再多的星辰精華哪怕修到暗星階巔峰,亮星階仍舊遙遙無期。秦正思忖近日,甚至近幾年,得勤修武道丹術才行,有了自保之力,初期脆弱無防的星術才不是空中樓閣。
由于身主五行之金,故而又稱外體術,主近身搏斗。金丹從修煉肺金精氣起步,內聚五行之金氣,煉出鋒芒,外煉武器,直至合二為一,一招一式必驚天動地。可眼下金氣未納,凝丹更是無從談起,先度過武師階借氣、引氣、納氣三步,只有到了武宗階方可聚氣,從氣海中凝出五行金丹。
可以說,武道以武宗階為分水嶺,以上其威日益突顯,以下萬般皆是浮雲。
秦正不由地想到從七峰大比到派內任務,一直延誤迄今,導致都武師階第三重了還沒開始修煉五行之氣,心下有些郁悶。好在經驗充足,迎頭趕上不算太晚,不如從今夜開始試著從天地之間吸納五行之金……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秦正完全入定,從而感到天地間的五行之氣越發地明朗起來。其中,與之共鳴的金氣一絲一縷朝他聚來,漸漸地,秦正終于在體內脈絡中捕捉到一絲微弱的淡金色。
不知不覺天色大亮,盧芸如約趕來,秦正恍然被敲門聲所驚,這才意猶未盡地中斷了修煉。
盧芸手提梳妝盒,滿臉朝氣,沖他甜甜一笑。
「秦姑娘一宿未睡?」
秦正關門隨口應道︰「我是武者。」
盧芸恍然大悟,轉而露出羨慕的神色。「真好,我也想修煉,可姐姐死活不讓,說是花費糜巨供養不起。」
「如果資質尚可,秦地宮或許是個好去處。」秦正說道。
哪知盧芸鼻間發出一聲冷哼,不屑道︰「說的可是秦門?好是好,他們收徒苛刻又不講道理!我有幾個住在街坊里的好玩伴,又籌錢又拜師努力了幾年,師父對他們的資質贊不絕口,等去了秦門之後你猜怎麼著?嘁,人家店大欺客呀,不收!」
秦正對此不予置否,沒有哪個門派會不收門徒。秦地宮之所以不收,不外乎兩種情況,要麼資質平平,要麼測出不屬五行之火,畢竟那里是丹器師眼中的寶地。一些武師階的武者在佣兵行當里混得不如意,便在坊間充作高手,當習武幼童的啟蒙之師,品行良莠不齊,難保里面有收了錢財卻不做人事的渣滓。
盧芸見秦正坐著不說話,以為是不愛听,擠出笑容擺手道︰「算了算了不提這事,我去取水一會幫你梳妝。」
不一會,盧芸端了一盆熱水匆匆進了屋,還未來及放下就嚷開了。
「哎呀!瞧我這爛記性,剛才忘記告訴你,外面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
盧芸壓低聲音說道︰「听說昨天夜里,城主大人突然暴斃,現在滿城都在抓凶呢,我來的時候,看見一隊隊士兵挨家挨戶搜查,動靜可大了!」
「死就死了,有什麼稀奇。」秦正有點無語。別說城主,有時候就連國主,都有被人明碼標價放在刺殺任務上的時候。
盧芸快步走到秦正身邊,倚在他的左肩上,無奈道︰「我的秦箏姑娘,我擔心的哪里是城主大人,是你好不好!」
秦正抬眼道︰「管我什麼事?」
「那你可知道昨晚你名動丹煙,有不少人在議論紅顏禍水,說什麼美極必妖所以才會天降橫禍……」
「打住打住,我又沒招誰惹誰,議論我作甚?」秦正很是哭笑不得。事情發展的結果,沒引來袁會謙,倒是‘弄死’了城主,反差也忒大了!就算有人要扣屎盆子,不論怎麼扣也扣不到他頭上吧?
「這就不知了,」盧芸嘆氣道,伸手擺弄起梳妝盒。「不過勸你還是小心為上,沒事就別出去了,乖乖地待在房里,等你心愛的男人回來。」說罷沖著秦正擠擠眼楮。
秦正偏過頭懶得搭理,可這舉動落在盧芸眼里截然變成了另一種意思。
「你的未婚夫……難道還沒回來?!」盧芸驚訝失聲,轉即後悔地連連跺腳,心中急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口無遮攔!
回來?怎麼回來?秦正無言以對。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在飾演,未婚夫是個借口,更是一個餌,讓袁會謙聞腥而動的餌。只是,原先擬定好的計劃出現了意外,誰會料到城主暴斃?甚至還有人企圖把罪名扣在他身上,覺得莫名之余又始料未及。
盧芸唯恐招來秦正冷目,不敢繼續多話,悶聲不吭地為其拭掉殘妝,取黛重新描起眉來。
忽然,傳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盧芸頓住手中的動作與秦正面面相視。
「偶然之間听聞姑娘名動丹煙,本宮心有仰慕,特來一會。此舉有些唐突,不知姑娘可否願意賞臉?」
盧芸听不出來人話中玄機,秦正聞言心頭一跳,臉色微變。
丹煙城,能夠自稱‘本宮’的只有一人!知道此人會來,沒想到竟來得如此之快,遠遠超過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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