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會謙來了!」秦正欣喜之余,心中暗道︰「現在只要把他先引進門,然後換回男裝就能把信交出去。文字首發」原以為還需要忍幾天女裝,不料事情竟發展得這麼順利。當下立即起身準備去換衣,迎著盧芸困惑地眼神,秦正恍然想起還得借盧芸的聲音幫忙才行。
袁會謙作為一派之主,修為可能與掌門白容止不相上下,房里微小的聲音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秦正情急之下,只好沖著盧芸一通比劃。
秦正先指向自己,接著又指向屏風,爾後指指盧芸最後指向房門,動作大意是他先去換衣衫,讓盧芸去請人進來。瞧著盧芸一邊眨著眼楮,一邊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秦正相信,憑著一段時間的相處,她肯定能理解他的意思。
時間緊迫,秦正在比劃完畢後,匆匆跑去屏風後面寬衣解帶,以求在最短的時間里換回男裝。
盧芸目送秦正離開,轉了轉眼珠,心下細細揣摩起剛才看見的手勢。暗道︰秦箏焦急地躲起來,難道是不想被外面人發現?回憶那人剛才說的話,說是對姑娘心有仰慕特來一會……哎呀,不好!秦箏定是被人給纏上了,這怎麼可以呢?不管怎麼說,這忙她幫定了!
「你是誰呀?秦姑娘疲累身有不適,不見任何人!」盧芸隔著門大聲喊道。
門外,袁會謙聞聲眉頭微蹙,以為先前的話語唐突了美人,想了想改口道︰「在下只是想……」
「什麼想不想的,不準想!秦姑娘已經有未婚夫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秦正衣衫剛好褪了一半,忽听盧芸趕人,立即驚得轉身伸頭一探,只見盧芸雙手叉腰很是盛氣凌人的樣子。秦正頓時傻了,盧芸的所作所為為什麼跟他所想天差地別?不請人進來就算了,怎麼還趕人?!顧不得裙帶半解,一腳跨了出去,不料慌忙中踩到裙邊,腳下踉蹌了數步險些摔倒。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辭了。」
听到袁會謙離去的腳步聲,秦正一肚子郁悶,眼見任務完成就差臨門一腳,硬是被盧芸幾句話給攪合了。
盧芸悄悄拉開門,往外瞅了幾眼,確定對方離開後關門插上門閂,洋洋得意地拍了拍手。
「你,你怎麼把人給趕走了?」秦正壓低聲音問道,嘴角有些抽搐。天知道他為了制造跟袁會謙見面的機會,做出多大的犧牲麼!這下可好,幾近得手的機會眨眼間灰灰了!
盧芸回頭,看見秦正衣衫不整的模樣,先是一陣嬌笑,爾後忍住笑意奇怪道︰「趕走不好嗎?這種慕名登門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頓了頓,故意往門的方向瞥了一眼,不屑道︰「明明是色鬼,還偏要裝出謙謙有禮的模樣,拽文拽矩,有夠惡心!」
「……」秦正眨了眨眼楮,直接無語。心想,現在就算換回男裝追上去,袁會謙不殺他都算給面子了。男人假扮女人本就理虧,犧牲色相企圖接近更會被認為目的不純,多少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啊!
盧芸注意到秦正的臉色不對,試探道︰「秦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秦正深深吸了一口氣,硬是把胸中的火氣給忍住了,悶悶地轉身走到屏風後面繼續月兌裳裙。現在只要看見這身女裝,越想越是來氣,若是沒有這身裝束,他不可能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看來還是得換回男裝,天無絕人之路,辦法總會有的。
這個時候,一陣匆忙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便听見樓道間嘈亂了起來。
「出來!本官抓捕重犯,不可違令!說,你是什麼人?……佣兵?青玉拿出來讓本官瞧瞧!……好了,他的任務不是刺殺城主大人,放他走!」
「出來!別磨磨蹭蹭,趕緊出來听見沒有?!……哼,看你賊眉鼠眼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帶走!」
「你是女人?呸,當本官是瞎子啊!哪有你這樣身形粗獷,壯如水桶的女人?……別狡辯,本官眼珠子銳利著呢!你以為扮成女人就能逃過一劫了?……別他娘廢話,本官抓的是男人,帶走!」自稱‘本官’的漢子嗓門奇大無比,隔著老遠都能听見。
此時,盧芸耳朵緊貼著窗欞,听著听著臉色蒼白了起來。急忙一路小跑,找到屏風後面的秦正,驚慌道︰「秦姑娘不好了,官兵翻完民舍開始查旅店了!你?你怎麼換成男裝了?」
秦正先是一愣,剛才的動靜他也听見了,沒往心里去。細細整理腰帶和領口,滿不在意地說道︰「假扮女裝,不能開口說話的滋味我受夠了。」
「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使小性子!」盧芸顧不得解釋,伸手抓向秦正剛剛系好的腰帶,倏地解開來。
秦正不禁被盧芸此舉驚得目瞪口呆。這女人也忒彪悍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無所顧忌地解他衣衫!
「快,快換回女裝!」盧芸急得直跺腳,撿起長裙匆匆塞進秦正的手里,見他還在發愣,再次催促道︰「快呀!一會等隔壁查完房就輪到我們了,听他們說話的口氣,像是在抓刺殺城主大人的凶手……」
「我又不是凶手,關我何事?」秦正不客氣地打斷道。
「怎麼不管你的事?他們在抓男人!」盧芸急得都快要哭了,她可不想眼前人被一群粗魯的官兵強行拉走,暗不見天日的地牢里可怕著呢。不等秦正拒絕,盧芸手腳利索地把他剝得就剩一件貼身里衣,緊接著拿起女人衣裳往他身上套。
明白事由後,為了不橫生事端,秦正只好忍下不耐任由擺弄。女人不愧是女人,一套繁復的裳裙在她手里像是活了一般,不消幾息便已穿戴完畢。
‘咚咚咚咚……’脆弱的木門被人敲得吱呀作響。
「出來!快出來,本官要查房!」
盧芸被突如其來的呼喝聲嚇了一跳,輕咬下唇再次幫秦正檢查了裝束,看看有沒有遺漏之處。當她發現秦正胸前平坦後眼前頓時一亮,難怪覺得怪怪的,原來是缺了最重要的東西!盧芸慌不擇路地跑去牆角,撿起干硬的饅頭又跑了回來,扒開秦正交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塞進去再說。
「快開門!里面磨蹭什麼?再不開門別怪本官不客氣了!」
盧芸高聲應道︰「來了來了!」手中動作不停,一遍又一遍調整‘酥胸’的位置,使它們看起來美觀自然。
秦正眼下幫不上忙,看著胸前兩團半圓形的硬物被盧芸移來移去,想死的心情都有了,手足無措中忍不住仰頭盯著天花板翻起白眼。
「終于弄好了,幸虧你沒來及拆散發髻,不然還真趕不上!」盧芸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沁出的細汗,松了口氣輕聲說道。「記住千萬不要仰頭,這樣會突顯你的喉結。」听著敲門聲越來越急促,盧芸顧不得繼續多話,匆匆跑去門前抽開了門閂。
簇擁在門口的官兵一下子盡數涌進屋內,只見一個身高九尺、臉頰兩側生滿濃密胡須的黑面壯漢,手按腰間刀柄,大刺刺地往中間一站。兩眼瞪如銅鈴,沖著盧芸喝道︰「本官叫門叫了半天,怎麼現在才開門?」
「回大人,我,我方才在侍奉小姐穿衣……小姐衣衫不整,不,不便拋頭露面。」盧芸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一時被嚇得不輕,口齒伶俐變得笨拙不堪。
「嗯?」壯漢雙唇緊抿。看出盧芸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沒有惡言相欺,而是給旁邊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進去搜房。
盧芸見狀挺身相護道︰「不!你們不能進去,小姐她……」
「讓開!本官辦事沒有半點情面可講,不要以為你是女人,就可以肆意撒潑!」壯漢瞪目恐嚇道。
人群里走出兩個士兵,直接把盧芸給攔開了。後面的士兵們蜂擁而入,就在他們快要接近內屋屏風時,腳步齊齊一頓。
「怎麼,都傻愣著干什麼!抓不到重犯,本官饒不了……」壯漢舞著雙臂用力撥開手下後,眼前的景象令他眼楮發直,下半句話頓時卡在了喉嚨里。
他性急人粗,肚子里沒有一句華麗的辭藻,當看到從屏風後款款走出的女子,腦海中霎時空白一片。與之相視時,耳邊仿佛只剩下胸腔里不斷傳來‘噗通’‘噗通’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
好半天才吞咽了一口吐沫,尷尬地低下頭,將臉撇去一邊。捅了捅呆愣在原地的手下,眾人如夢初醒,一聲不吭地紛紛轉身離開了房間。
「大,大人?她莫非就是昨夜名動丹煙的……」其中有個二八年紀的士兵,猶豫地問道。
壯漢沒有回答,頓住腳步深深地往肺里吸了一口氣。
另一人拍拍胸口,自言自語道︰「傳聞不如一見,果真美極近乎于妖孽!」
「女人美到極致未必是好事,」壯漢難得語氣平緩說了一句。「不出三日,秦王和並肩王之間說不定風波再起,這一次,或許沒那麼簡單了。」
「嘶」在場所有士兵不禁面面相覷,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並肩王,身在秦國沒有人會感到耳生。一個在奪了秦王未娶之妃,反倒被冊封為並肩王的傳奇男人秦門宮主,袁會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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