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 第267章 ‘印’的力量

作者 ︰ 銀色

船家把船停靠在了岸邊,秦正縱身跳上了船,跟船家說好了目的地。文字首發

船家約莫四十多歲的漢子,正值壯年,個頭不高,身軀粗短壯實,一身皮膚曬得油光發亮。抬頭看來人恰似璧人器宇不凡,忍不住多瞧了幾眼,笑著連連應諾開了一個厚道的價錢。就在船家準備的時候,翻身也跳上了船,轉目望向秦正的眼神冷冽之余又含著深深地戒備,很顯然把秦正當做拆散他與箏兒的絆腳石。

不知為何,每當看見秦正臉上的半片枯骨面具,心里總會升起不舒服的感覺。面具的眼窩里仿佛有個火苗在跳動,令他感受到一種透進骨子里威脅,好似當水遇上了宿命天敵火。

暗中搖搖頭,從秦正臉上移開了目光,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族長說過身懷水中至陰的‘印’,就算撞見天火也能抵擋,不可能會有受到壓制的感覺才對,除了白焰。試想,放眼整個元始界內連天火都很難遇見,怎麼可能會出現白焰?

偶然間想起白焰,不禁聯想到了暮月神殿。

從上古流下來許多傳聞,其中有一則傳聞據說暮月神殿中樞供奉著一尊大鼎,里面承載著暮月女神投下的聖火火種,據說白焰聖火萬載不熄,唯有暮月聖王才有驅使的資格。然而,旭日神殿同樣也有相似的傳聞,不過是把白焰換成了黑焰而已,兩種傳聞大同小異。

「百年浩劫開啟之日,便是聖王繼位之時。」想得出神,卻沒注意到嘴里輕輕說了出來。

秦正耳尖一動,眼尾余光掃向。距離百年浩劫還有幾年時間,準確的說,還有四年半左右,倘若他沒估算錯誤的話。在這個時候莫名念叨起百年浩劫作甚?

「對了,聖王!」秦正暗中大吃一驚,差點忘記了最重要的事。

上一世侯安收攏了諸多氣運,成為新的旭日聖王,風光無限,身受億萬人朝拜,地位僅次于旭日神殿的教皇之下,不知這一世會不會發生變化?若是按照宇內規則,影響世人的大事件絕對不可能發生改變;若是按照氣運來看,他這一世幾乎沒怎麼跟侯安接觸,所謂的大氣運應該沒有被奪走,那麼,缺乏氣運的侯安在這一世是否還能不能成為旭日聖王?

由于秦正重生後不停地篡改格局,不論有意還是無意,身不由己中往往牽一發而動全局,接觸的每一個人,所說過的話或做過的事,可能會直接改變此人原有的命運,一切走向未知。未來究竟是好是壞,已經無法預測準確,除非關乎到大事件中的必應之局,否則實在難以將兩世進行比較。

幸好,不幸中的萬幸,百年浩劫和聖王繼位同屬大事件,處在不可更變的時間點,待時機一到必定應劫而生。這讓秦正在眾多未知中抓住了已知,就好比事先得到預言一般有了充足的準備時間。

「四年半,時間有夠緊。」秦正注視著滾滾江濤心底計算著,除去前後時差,最多只剩下四年。

「哎唷!」

隨著船家一聲驚呼,船身猛地搖晃了幾下,秦正站立不穩踉蹌了兩步。

「沒事沒事,莫要慌張,這些天江水湍急,顛簸幾下沒什麼。」

秦正听了船家一通寬慰,到了嘴邊的抱怨咽了回去,看見盤膝而坐,干脆也屈膝坐了下來。他水性一般,落入水中雖不至于淹死,但看江水像沸水般沸騰,心里始終有點七上八下的。現在不是雨季,江水也沒有暴漲的跡象,浪花翻滾、水流湍急顯得有些異常。

「船家,這種情形發生多久了?」秦正問道。

船家忙著擺弄竹篙和楫櫓來穩定船身,好一會才開口應道︰「小兄弟說的是這江水嗎?將近一星期了,往年啊,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浪!今年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有妖獸作祟。」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

「妖……妖獸?」

船家好像被嚇著了,不光舌頭打了結連手里的動作也遲鈍下來,他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擺渡了近二十年,江盜時常遇見,就是從未在江中遇見過妖獸。

秦正奇怪道︰「獸潮不是退了麼?」

沒有理睬,一雙眼楮仔細在江面上搜尋起來,滿眼浪花滾滾,哪有妖獸的影子。這時,江面上好似漸漸起了白霧,原本對岸依稀可見的碌渡城變得模糊不清,一晃眼的工夫徹底被白霧遮擋了個干淨。

「不好,看來真的有妖獸作祟!」秦正的一顆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眼前大霧彌漫、異狀突生,再沒反應過來就是傻子了。

船家早已嚇得不知所措,雙膝癱軟,一坐在了船上,手里的竹篙不知什麼時候被卷入了江中,整條船像片落葉似得被湍急的水流打地團團轉,再也模不清方向。

浪花越來越大,最後一波浪花涌起一丈多高,猶如一面厚實的牆體壓了下來。

船家目睹這等駭人的場面頓時尿了褲子,嘴巴張的老大,雙手捂面縮成一團準備等死了。秦正連忙召出七殺劍嚴陣以待,身在江心不是陸地,驟雨劍技只能應付得了一時,如不殺了興風作浪的妖獸,落水的下場就算僥幸不死也得月兌層皮。

突然間,迎面壓下的巨浪瞬間結成了冰牆,一道犀利的劍芒閃瞬即過,冰牆直接攔腰裂成了兩截‘嘩啦’一聲巨響墜入了江中!一些大小不一的冰塊稀里嘩啦當空砸下,秦正來不及細想,直接縱身提劍把這些可能威脅到船體的大冰塊一一削成了細碎的冰晶。

一抹黑影持劍躍上冰牆,待那人站定,秦正赫然認出是的背影!

把長劍插入鞘中固定在背後,立于半截冰牆之上,一襲玄色勁裝,身軀高挑修長,以仰視的角度看去顯得格外縴瘦。

「待在船上,不要給我添亂。」稍稍側過臉,冷漠地對秦正說道。

命令式的口氣听在秦正的耳朵里有點不爽。他身為金武,不善水戰,再怎麼不爽也只能干瞪眼,不過憑著武師階第八重的修為,能在瞬間將巨浪凍結成冰的本事令他眼前一亮。印象中的水武具有一套御水的功夫,可沒有讓水瞬間結冰的‘異能’,莫非是玄家獨有的秘技?

江中浪花翻涌,一浪比一浪巨大,四面八方前赴後繼,這一次迎著撲過來的巨浪足足約有兩丈的高度!

看上去不緊不慢,雙臂微抬腰肢扭轉緩緩舞動了起來。舞態松柔慢勻、剛柔並濟,一頭墨絲迎風飛舞,隨著‘舞姿’幅度漸大,四周撲打而來的巨浪一一凝固成了一面面厚實彎曲的冰牆,將木船護在中央,狀似一朵怒放的冰蓮。

秦正一看危勢已解,躍上冰牆四下矚目遠眺,奇怪寬廣的江面上怎麼看不見妖獸的影子。

‘吼’一聲渾厚的長嗥霎時劃破天際。

來了!秦正循聲望去,十丈開外,一顆碩大猙獰的獸頭破水而出,兩只燈籠大小的眼珠透著凶厲的寒芒。

「巨螈獸?這不是紫晶森林里的……」秦正一臉驚訝。

听到聲音,翻身飛掠到秦正身邊問道︰「你認識?」

秦正說道︰「紫晶森林的中央地帶有個無盡深潭,我記得深潭不與外面相連,這只巨螈獸怎麼從里面跑出來了?」

「幾階妖獸?」對巨螈獸的來歷漠不關心,直奔主題。

「彰顯修為的晶核生在巨螈獸的脖頸下方,你自己去看。」

「你不是知道嗎?」

「它只露了個頭,我從哪知道去?」

嫌棄地瞥了秦正一眼,轉身縱上冰牆失去了蹤影,估計是奔著巨螈獸去了。

臥槽,這小子真夠目中無人哈?秦正愣了一瞬,不禁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抬腳跟上去喊道︰「水武了不起啊?有種一會跟哥去陸地上比劃比劃!」當他躍上第二面冰牆時,心頭沒來由猛地一顫,渾身頓時被一股極寒的氣息籠罩了起來。

秦正立即穩住身形伸手捂上胸口,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听見前方傳來一陣轟隆隆巨響。

一個尖銳的巨型冰凌瞬間沖天而起,被巨螈獸攔腰撞斷後,更多的巨型冰凌猶如雨後春筍一般接二連三地竄了出來,秦正登上高處一看被滿眼的冰凌柱狠狠地驚了一下。此時此刻,大片江面已然成為冰的世界,巨螈獸探出小半截身子,脖子以下的部分被牢牢凍在了冰層下面。

‘吼!!’

粗細不一的冰凌柱樅橫交錯,鋒利異常,巨螈獸大聲怒吼,試圖從禁錮中掙扎出來,這樣的它跟活靶子沒有區別。

高舉手臂,五指虛抓,一根冰矛憑空凝結而出,對準巨螈獸的眼珠子用力擲了出去。

一擊命中!

‘嚎吼!’瞎了一只眼的巨螈獸凶性大發,驟然發狂,憑著巨大的蠻力接連掃碎了十來根冰凌柱,其中有四五根折裂的冰凌,帶著破空聲迅速向秦正這邊飛來!

秦正見狀剛想用劍抵御,這時候,一丈開外瞬間立起一面冰牆,‘叮叮叮叮叮!’冰凌盡數擊在了冰牆上,與此同時,冰牆也應聲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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