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鴻纓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冷汗,被一種強大的威懾力壓得頭皮有些發麻,喃喃的說道,「皇上,是江南想要舊宅去住的。」
江南听著洛鴻纓在確鑿的證據前還在狡辯,忍不住冷笑一聲,還想說些什麼,那邊軒轅崎淵已經冷冷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杯子 當作響,「混賬,你當朕是傻子嗎?你好大的膽子,都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還想著騙朕!」
皇上臉色鐵青,威嚴的眸子幾乎要噴出火來,厲聲喝道,怒氣直沖雲霄。
「皇上息怒啊,微臣知罪。」
洛鴻纓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心驚膽戰的低垂著頭,渾身顫抖,做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微臣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都是江南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謀害微臣在先,微臣被怒氣焚燒了理智才會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來。微臣的兩個女兒都可以作證,她借著皇上的威名在丞相府里橫行霸道,甚至敢對著微臣甩耳光,直到現在微臣的身上還有被她刺傷的傷口呢。」
「是啊,皇上,自從發生了寒山寺的事情之後,姐姐性情大變,有時狀若癲狂想要殺人呢。」
洛天瑜怯生生的瞄了江南一眼,心痛和失望涌上眼底,「姐姐,你那天甩了爹爹兩個耳光,還拿著匕首刺著爹爹的心髒,爹差點就死在姐姐的手上。」
「可有此事?」
軒轅崎淵探尋的視線投向江南,威嚴的聲音透著沉沉的壓迫。
「皇上,不能听她們的片面之詞,臣女差點被丞相掐死了,刺傷了丞相也是權宜之下的自保而已。」
江南坦然的看著皇上,微微掀開領子,修長白皙的脖頸上露出紫黑色的掐痕,「因為娘親嫁妝的事情,我們起了爭執,爹憤怒之下掐著我差點死了,求生的本能讓我做出了那樣的反應。我不敢說我沒有錯,請皇上責罰我的錯誤,但是屬于我娘親的嫁妝,我絕對不會放手。她們沒有資格霸佔我娘親的嫁妝!」
軒轅崎淵對著跪在大殿中央的暗衛招手,那些暗衛飛快的將調查的結果清清楚楚的寫在紙上,呈到了皇上的手里。
狹長威嚴的鳳目飛快的從記錄著調查結果的紙上掃過,周身冰冷的寒霜聚攏,凍得屋內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涼颼颼的縈繞著,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洛丞相,你身為百官之首,竟然做得出這種事情來,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威嚴十足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失望,憤怒的瞪著洛鴻纓,憤怒的責備道,「領著朝廷豐厚的俸祿,竟然對親生女兒的嫁妝都起了貪念之心,甚至不惜為了得到那些嫁妝而置女兒于死地。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這樣的品行怎麼能夠協助朕治理好國家。朕看你這個丞相真是當得太過安逸了,想要回家種田是不是?」
軒轅崎淵嚴詞厲色的呵斥,讓洛鴻纓羞愧得無地自容,饒是有著滿腔怒火,也只能硬生生的往肚子里吞,低頭折服裝孫子,「微臣知錯了,請皇上恕罪。」
「恕罪!朕恕了你的罪怎麼對得起江南?之前朕是怎麼說的,讓你好好對待江南,結果你將朕的話當做耳旁風,朕真想砍了你的腦袋!」
「皇上饒命啊,微臣知錯了,日後一定要好好的對待江南,不會再有多余的心思。」
洛鴻纓冷汗涔涔落下,背後的冷汗都濕透了,噤若寒蟬,心里更是恨不得把江南碎尸萬段了。都是江南這個賤人,簡直是喪門星,有了她就從來沒有好過。
「朕命你即日歸還江南的那些嫁妝。風國公主的嫁妝你們都敢霸佔,難道你是想挑起兩國的矛盾嗎?要是兩國因為江南的事情鬧僵,朕饒不了你!」
軒轅崎淵氣得渾身發抖,洛鴻纓這老頭怎麼越老越糊涂了,淨做這些厚顏無恥之事,他就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嗎?
「微臣遵命。」
即使肉疼得要死,洛鴻纓在這樣的局勢下也只能咬牙應承下來,腦子卻還在飛快的盤算著,一定要將那些值錢的玩意弄到手,給天瑜當嫁妝。
「皇上,臣女有話要說。」
江南忽然出聲道,臉上帶著深深的懇求,「丞相即使現在答應了歸還臣女的嫁妝,可是誰能保證下去之後他一定如數奉還呢?」
她可不相信這個貪婪的老狐狸會乖乖听話,皇上說什麼他就听什麼。這個世界上陽奉陰違的事情太多了。
「朕知道你的擔憂。」
軒轅崎淵平靜的看著她,出聲安撫道,「李公公,即刻擬旨下去,讓洛丞相歸還其女兒的嫁妝,若是少了一樣,革職查辦。大理寺卿明日親自看著洛丞相將所有的嫁妝都搬到洛江南的手里,不得有誤!」
「是,皇上。」
李公公眸中有著震驚,不敢相信這樣繁瑣的小事皇上都會請動聖旨。
江南淡淡的看向洛鴻纓父女三人搖搖欲墜的樣子,止不住的快意在心底流過,這就是你們貪得無厭的報應。
「身為太子側妃人選,竟會公然撒謊,朕真懷疑你能不能擔當太子側妃之位。」
平平淡淡的話語,卻讓洛天瑜嚇得血液逆流,臉色刷的變得慘白,眼眶在眸子里轉著圈圈,「皇上息怒啊,臣媳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都還沒過門呢,你是誰的兒媳?果然是庶出的女兒,難登大雅之堂。」
軒轅崎淵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冷冷的呵斥道,「這樣的事情別再有第二次,否則你也別想著再有可能嫁進皇家,哪怕是成為皇子的侍妾也不可能。」
「臣女再也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了,謝皇上開恩。」
「洛丞相這段時間身體不好,還是暫且回家休養三個月再來上朝吧,想清楚自己應該是怎樣的定位再來,別總是犯錯誤,最後害人害己。」
波瀾不驚的話,讓洛鴻纓渾身一震,宛若一道驚雷劈過頭頂,炸得他的腦袋都是空白的,嗡嗡的響了起來,依舊有力的身形搖晃了一下,癱軟在地上。那雙意氣風發的眸子,此時也染上了頹敗的色彩。
「怎麼?對朕的懲罰不滿意?」
軒轅崎淵微微眯著眼楮,臉色變得很難看,冷聲問道。
「微臣謝主隆恩。」
洛鴻纓忍著窒息的心痛,艱難的從牙縫里擠出了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