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私人小島。
祁冥看著那鬼鬼祟祟的向樓梯退回的小身影,詫異的輕喚道,「妖妖,你找我?」
迅速逃走祁妖顏身子一頓,在踮著腳尖微微貓著腰的姿勢定格,神色上迅速閃過尷尬。她保持著那姿勢,背對著他咬了一下嘴唇,她可不能讓他知道,她是因為早上起來看不見他而驚慌,所以才下樓找他的。她緩慢的轉身,尷尬的笑了兩聲,「啊,我是想問你,我今天穿什麼衣服?」
這蹩腳的理由剛一說完,祁妖顏突然覺得更加的讓她尷尬,她穿個衣服一定要問他嗎?雖然以前都有問他批準,但是那是以前好不?于是她趕忙補充道,「是因為這里我不熟悉,我不知道你把我的衣服都放在哪里。」
祁冥對小人兒的緊張解釋仿若不知道,他信步走到她身邊,繞開她的話說,「飯好了,要不先吃飯,然後再換衣服?」
「我還沒洗漱呢,要不你先吃吧?」祁妖顏聲音平和,語氣淡然的說。經歷了昨夜的哭訴,她該達到的目的都基本達到,兩世的經驗告訴她,做人要懂得,見好就收。
祁冥听到她的話,眉梢瞬時微微上揚。沒洗漱就下樓,真的就是為了問他衣服的位置?他仍舊仿若對那一切不知,走到她身邊,很自然的將她抱起,向樓上走,「寶貝,你想家嗎?」
祁妖顏來不及思考,手已經條件反射的環在他的脖子上。而听見他這麼一問,她心里微動。才離開家兩天,這兩天她還真沒有想起。不過,听見他這麼一問,她倒是真的想爹地和爺爺,更想阿姿,還想家里的大床。雖然這里環境很好,但是,或許是因為她這次來的狀態問題,或許是因為她未靜心來去欣賞,她心里竟然基本沒有什麼好感。
她摟著他的脖子,眼神里帶著思念之情的看著他點頭,「恩,想了。」
祁冥思考了一下,既然小人兒已經發泄完了,再停留這里只會讓小人兒以為他是在軟禁她,增強她的反感。于是,他對他最初的決定做出了最大的讓步與修正,「那,我們明天回去?」
祁妖顏一愣,他竟然肯讓她回去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用她嬌女敕的小手去模他的額頭,「你確定?不會是沒睡醒吧?」
她的語氣已然比之前好了許多,他眼里含著欣慰,嘴角噙著傷感的玩味,微微點頭,「的確是沒睡醒,這幾日,我又何時是醒著過的?」
祁妖顏心中微緊,難道他真的痛得都希望這幾日都是夢了?可是,這能怨她嗎?誰讓他當時那麼沒腦子,竟然會因為嫉妒瑾風,去質問她;誰讓他有那麼惡劣的妹妹,竟然挑釁的欺負到她的頭上來;誰讓他曾經對那女人那麼好,竟然忽略過她……
思索間,他已經把她抱到了二樓的衛生間,將她小心的放到了地上,「寶貝若是不想走,我們再呆上幾日也好,難得一次休息的機會。這次要離開,估計再想來,至少也要一年後才會有時間。」
祁妖顏心里本是想著應該立刻回去,還有好多的事情沒處理呢。可是,一听他說這是難得的機會,再來的時候也要等一年後了,她心里開始有些泛起了猶豫。到底是立刻離開呢,還是再呆幾天?
看著小人兒糾結的表情,祁冥便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適善解人意的將原因歸結到了他自己身上,「如果寶貝不著急,就遷就我一下,再呆上一日。這個島上還有好多有意思的地方沒去過呢,」
听見他這一說,她的糾結盡褪,咧嘴討價還價,「遷就你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以後我要兌換出來好處的。」
祁冥笑著用食指刮了一下她堅挺又嬌俏的小鼻子,「得了便宜還賣乖。」
祁妖顏吐了一下舌頭,然後歪著脖子,撅著嘴和他抗議道,「就賣乖,就賣乖。那你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吧?」
祁冥看著這樣的調皮撒嬌的她,心頭微顫。雖然此時的她和從前也是不一樣,但是卻也不是昨日那樣的笑里藏刀。他心情極好的去配合她,佯作生氣的撇嘴,「寶貝,你又欺負我。」
祁妖顏呆愣的看著他撇嘴的樣子,心中更是驚愕不已。冷漠如面癱的他,表情極少,生氣時候也只是眼神冰冷,眉頭緊蹙而已。而此,他雖然好像是因為生氣在撇嘴,可眼里明明帶著玩味的笑意。他,竟然學會開玩笑了?
正她心中凌亂時候,又听見他有補充了一句,「我自己的,還要我去買麼。」
祁妖顏原本就因為他的表情而呆滯了,所以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反應好幾秒,才明白他所表達的意思。頓時她心里再一次涌來多種分不清的情緒,她張了張嘴,想要像昨日那樣罵他,說她就是她自己的,不會是他的。可是,她又見他玩味的表情,她又覺得,人家好不容易學會開玩笑了,就這樣被她打擊回去,著實不好。
于是,她張合幾下嘴都沒有發出聲音,最後決定對他的玩笑忽略不計。她扯了扯嘴角,「就後天回去吧。」
祁冥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分明看見她剛剛有要發火的意向。他剛剛只不過是想試探她一下,看看她心底的怒氣到底發泄得如何了。從她剛剛的表現來看,情緒確實已經發泄出去了,但是卻不能保證她心底不再恨他。不過,他相信,只要他用心,她總有一日會變回從前的。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先出去了,你先洗漱,然後下樓吃飯。」
「恩,」她淡淡的應了一聲。見他走出去又將門帶好後,她望著衛生間的門口,呆愣了許久。她不明白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對他才是對,她不想再想,順其自然吧。
……
京城。
當晨曦來臨前,某個網絡視頻就已經先那晨曦一步,遍布了整個京城的網絡,乃至全國的網絡。可是,當事人,卻全然不知。
安以諾,在昨日瘋狂的發泄後,癱躺在衛生間里。待她因為寒冷而睜開她疲憊的雙眼眼楮時,已經是後半夜,已然不見那男人的蹤影。
冰冷的地面傳來的刺骨寒意,讓身上無一遮羞的她打了幾個冷顫。她疲憊的動了動胳膊,想要坐起來,去發現那根本就是一件痛苦而又艱難的事情。掙扎了許久,她終于在一聲痛苦的shen吟中坐起了她狼狽不堪的身子。
她那一頭栗棕色的卷發,此時已經凌亂不堪,粘膩的貼在她已經不在光潔的後背上。她甩了甩頭,強了的疼痛讓她有撞牆的沖動。因為嚴重醉酒的原因,她已經想不起之前的她究竟有多麼荒唐不堪。只有幾個片段,斷斷續續的在她腦袋里閃過。
她努力從那片段里構建出那男人影像,在模糊看清後,她頓時惡心的想要吐。空蕩的衛生間里仍舊隱隱傳來酒吧內的重音樂聲,她干嘔了幾下,聲音在那混雜的音樂里交織飄蕩。竟生生的多了幾分,不堪入耳的詭異氣氛。
她揉了揉她那已經花了妝的黑花又紅腫雙眼,低頭看了一下她果體上狼狽不堪的痕跡。她原本雪白的肌膚,如今已經是青紫一片。最為惡心的她那原本穿著絲襪的白女敕的大腿,此時已經不再白女敕。那已從雙腿間向上撕裂開絲襪,仍就穿在她青紫不在白女敕的大腿上,除了詭異之外,竟然還殘掛著許多不堪的液體。那液體和那腿間襪子的縴維混雜在一起,真是要多不堪,有多不堪。更不堪的還不只這些,看看她坐著的一小塊地面,那保潔阿姨辛苦拖地的成果已經被摧毀,同樣的沾染上了一灘惡心的液體。
她瘋了似的撕扯著她原本就已經不堪的頭發,卻牽動了她身上各種疼痛,讓她忍不住再一次連連的沙啞的尖叫。
許久後,她扭動著她疼痛又僵硬的脖子,尋找著她在「勁歌勁舞」時候拋棄的,礙事的裙子。卻發現那裙子正躺在不遠處的洗手台上,竟似有些殘破,並布滿了褶皺。
她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因為運動而顫動的春光卻因為她的不堪,已然不再是春光,而是惡心的詭異。可是,更詭異的是,她凌亂粘膩的頭發下,黑花一片的紅腫的金魚眼。而,更惡心的是,她體內骯髒液體的回流。
可是,她早已顧不上那些。她因為腿的酸軟,身子被迫趴倚在洗手台上,以借力蹭向那裙子,卻似全然不知,她這樣的走法,其實正是用她身子的柔軟,去幫那保潔阿姨擦拭那洗手台的台面。
不,不能說是她幫保潔阿姨清潔,因為那樣真是太低估保潔阿姨的職業操守了。經過安以諾的加工處理,若是保潔阿姨知道,也不知道都要用什麼樣的方法,去在反反復復消毒清潔幾次。
經過一個短暫,卻相對于她來說很漫長的時間,她的指尖終于能夠勉強的踫到那褶皺不堪的紅裙子的一角。心中焦急的她立刻在上前一步,想要盡快將那裙子拽過來,卻不曾想,她用力太突然,腳底一滑,整個人順著那洗手台的邊緣,趴向地面。
不過,好在關鍵時候,用力扒住了洗手台的邊緣,她只是雙腿跪在地面,身子並沒有趴下去。可是,這樣的僥幸的她卻仍舊沒有僥幸的逃過那滑倒痛苦。膝蓋上強烈的痛感,著實不能和她身子前面突出的,曾經讓她人以為傲的柔軟,在那洗手台邊緣滑擠時候的痛。
強烈的,非人能忍受的痛,讓她幾乎要休克。為了緩解疼痛,她根本不敢在亂動。于是,只能就那樣保持著跪著的姿勢停留了許久。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她才咬著牙,勉強的從地上重新站起。帶她站起身後,卻發現剛剛那裙子因為她扯拽的原因,已經跌落在地上了。
無奈,她又扶著洗手台,艱難的向地上蹲去,撿起那不堪的裙子。想要快速的穿上,遮住她這羞人的身體。可是,也許是之前荒唐的太過于賣力,她發現她竟然都抬不起酸痛的胳膊,穿裙子這樣簡單的事情,在此時她這里,都變得好似嚴酷的酷刑。
她折騰了許久,好不容易把那這裙子穿上。然後,撕掉貼在腿上,中間裂開薄透的水晶褲襪。做完這些後,她沒有立刻去清洗自己,卻是第一時間去找她之前的手包,她的手機在那里。可是,她卻悲催的發現,那手包早已不知道遺落在那個角落了。
她倚靠在洗手台上,腦袋里努力的回想著昨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任她在笨,她此時也會發現這是一個局,而她則是誤入圈套,被狠狠的設計和折磨了。
她回想著商場那女人撞她的情景,分明就是故意的。又回想到,她竟然那麼快,那麼容易就查到了那女人的資料,這也分明就是有預謀的。而酒吧里那男人,請她喝的那酒也一定有問題,而那惡心的,死肥豬的中年男人,就是更是有問題了。
該死的賤人,一定是想要將她弄得臭名昭著,被趕出安家,然後她就可以和她的野種兒子,大搖大擺的獨佔安家了。
想著,她心里對她爸爸安啟文的恨意又多上了不只三分。若是不是他的惡心荒唐,若是不是他對那女人的縱容,她能敢如此嗎?她握緊雙拳,指甲陷入肌膚而不自知,她竟然敢找那麼惡心的人強她,那她就找更惡心的人輪了她!
她到是要看看,那個時候,她的那個人面獸心的爸爸,還樂不樂意要她?!
……
安以諾洗過臉,整理過頭發後,走出了衛生間。找人借來了電話,打給了她的私人司機的電話,讓他來接她。
待司機來找到她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她不敢回家,一來,她不想讓那女人的計劃得逞,讓那個人面獸心的爸爸發現她昨夜的荒唐。她要保存住自己的實力,裝作對他們的苟且不知,然後關鍵時候給他們致命一擊。
她心里惡狠狠的想,她要快速的將安家一切財產所有權都有弄到手,然後將那「人面獸心」趕出安家,要他住在陵園,每日都給她媽媽守靈。那私生子,她要給他賣到泰國當人妖,那該死的賤女人,她要找人把她輪了後,買大馬來西亞當妓。
她和司機說,把她送到方子銘給她買的那別墅。
那別墅是她第一次發現方子銘出軌時候,方子銘買給她的。那個地方算是他們兩個人的小家,雖然兩人都不屑經常去住。但是,每個月都會抽出一段時間去那里溫純。
之前,她總是想,若是找到更好的,她就盡快將方子銘踹掉。可是,現在,她突然懷念起他的溫柔來了。
方子銘對女人很貼心,無論是生活還是床上,他都極了顧及她的感受。不會因為為了自己獨自享受,而過分野蠻,反而是極盡所能的讓她得到最好的滿足。所以,她即便是知道他外面還有女人,在她沒找到更好的前,她也不舍得和他分手。
不過此時她想,男友的事情對她來說已然不是最重要的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方子銘,就他吧,若是從此他們兩個都能好好的,他不再沾花野草,其實有個這樣溫柔的老公也不錯。
坐在車子上她很疲累,昏昏的睡了過去。夢里,她看見了那個對她有求必應的姐姐,還有那個對她嬌慣的溫柔的媽媽……
……
祁家,私人小島。
早餐過後,祁冥用輪椅推著祁妖顏在島上閑逛。兩人都極少說話,但是相處到還算和諧。
期間,祁冥接到了一通電話,只說了兩句話。一句是,「查一下那男人的底細。」另一句就是,「查一下,安氏的旁系,有沒有幼年時候遺失的男性孤兒。」
祁妖顏敏感的豎起耳朵,男人的底細?安氏旁系遺失的孤兒?這不是她之前的計劃啊,難道他將計劃改進了?
見祁冥掛掉電話後,祁妖顏仰頭看著他,疑惑的問道,「你將計劃改進了?加了強度?」
祁冥走到她輪椅前面,蹲子來,「恩,多加了一個步驟。」
「是什麼?」祁妖顏好奇的問,心里對他的計劃有著隱隱的期待。她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手段是怎樣的,但是,就單看他能把方子珊逼瘋,而不被人知道,就是已經不簡單了。
祁冥眉頭緊擰,雙手握著她嬌女敕白皙的右手,「妖妖,你對安以諾……還有感情嗎?」祁妖顏心中一頓,片刻後恨恨的月兌口而出,「沒有!前世就已經沒有了,今生更是沒有。前世,她不單是害死了我,還害死外公。今生,若是不是我答應了媽媽要她活著,我一定會讓她死的很難看的。如今,雖然不能讓她死,但是讓她活著很難看,到是更解氣!」
祁冥松了一口氣,「好,我們會讓她活著更難看,更不堪的。」
「你到底對她還做了什麼了?」祁妖顏稍稍歪著頭,好奇的問著他,心里竟有些希望,他做得越狠越好。
祁冥依舊有些擔憂,他害怕極了她會因為知道他心狠手辣,而害怕他。他仔細思索著該如何的講,才能讓他惡劣的一面,降到最低。
祁妖顏看著沉默不語的他,正想催促,卻突然感覺到了,他的拇指和食指,稍稍的加大了力度。她心中一驚,這是他習慣性的小動作。
他在生氣或是懊悔的時候,會稍用力捏棋子;他在思考下一步方案的時候,會拇指、中指和食指翻動著棋子;他在胸有成竹等待事態朝他想要的方向發展時候,會用拇指摩挲棋子。
可是此時,無論從他的臉上,還是這件事情的本事,她都不覺得他有什麼懊悔的。那麼,他食指和中指微微用力,是代表什麼意思呢?難不成,是……擔憂?
她仔細思索了一下,將她沒被他握著的左手放到了他的手上,「你……究竟在擔憂什麼?」
在她的手接觸到他的手時候,他心中一暖。而听見她問他的話時,他心中卻是一驚,她知道他是擔憂?她竟然對他如此的了解了嗎?他自從父母離異時候起,他就將自己的心封閉。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能真正了解過他,就是他爸爸和爺爺也做不到。可是,剛剛,她竟然做到了。
他握緊她是手,有些好奇的問,「寶貝,你能看出我情緒?我不覺得我臉上有表情變化啊?」
祁妖顏一愣,若是從前,她會覺得,沒有人會喜歡被人猜中心思的,為了生存起見,她會打岔蒙混過去。可是如今,她覺得就是實話實說也沒什麼,他不能把她怎麼樣。至于她為什麼能夠這麼肯定,他不會把她怎麼樣,她也不知原因。總之,她就是知道,他不會再傷害她。
其實,她之前有一點想對了,就是沒人喜歡被人猜中心思,尤其是祁冥這樣優秀的,工作中又是身處于領導職位的人。若是有人猜到,他一定會想辦法除掉。但是,此時他知道她了解他,他心里竟然沒有絲毫的擔憂和恐慌,而是有著難以言明的喜悅。
「你臉色沒有情緒,可是你手上卻是有,」祁妖顏好不避諱,聲音嬌女敕推測斷定,「你生氣、懊悔,抑或是擔憂的時候,你右手的拇指和指著會用力。」
祁冥緊鎖眉頭,心中了然,原來是手出賣了自己。可是,即便是他手出賣了他,卻也不是誰都可以看出來的。她必定是平時都是注意和觀察他的。不過,他卻不想此時點破,就讓她繼續留意和觀察他好了。
「哦,」祁冥應了一聲,然後將自己的右手拿起,翻看了兩看,「原來竟是它投靠了你,出賣了我。」
祁妖顏一樂,隨即開心的應和道,「是啊,是啊。你手都嫌棄了你呢,所以投靠了我。」
祁冥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恩,都嫌棄我了……都去靠你了。」
「都?」祁妖顏有些詫異,眉頭微蹙,嘟著小嘴詫異的看著他,「還有什麼啊?」
祁冥用他右手,抓著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它,六年前的那個夜晚,就已經拋棄了我,而投靠了你。」
祁妖顏呆滯了一下,心跳開始加速,而被他握著的手,也有些輕顫。他怎麼可以,將話說得這樣的露骨?他最近臉皮還真厚,她撅著嘴,抽出自己的手,小聲的嘀咕,「厚顏無恥。」
祁冥立刻做了一個傷痛的表情,用右手捂著自己的心口,「My—heart,听見沒有,寶貝她嫌棄你了。你以後可要更加的努力才行,若是有一天,寶貝的看你都不看一眼,我就把你扔了。」
祁妖顏的心猛的一縮,把他自己的心仍了?他是不想活了,還是想要絕情絕愛?她忍住震驚,告訴自己,這是他的騙局,不能被他蠱惑。于是,自我心理暗示的她,行為上再一次的選著逃避,聲音故做冷漠的將話題轉移回最初的問題,「我是問你,你在對方安以諾問題上,究竟做了什麼改進?你看看你,都把話題轉移到哪國去了?」
祁冥從地上站起身子,用手幫她順了順被風吹動過的發絲,「這就告訴你,我們會房間去,邊上網邊說。」
祁妖顏同意的點頭,「好。」
……
京城,陳家。
陳家人,在早上時候才發現陳芯蕊的失蹤。但是他們卻沒有報警,而是用陳家勢力在尋找,又將電話打給了陳芯蕊的媽媽,陳天怡。
陳天怡在得知女兒失蹤後,才想起了昨天女兒給她打過電話,由于當時她比較「忙」,所以訓斥了她幾句。小丫頭不會因此想不開吧?她心里既緊張,又擔憂。
可是,即便再怎麼緊張,再怎麼擔憂,她和陳家的人的想法一樣,都沒有報警。因為他們害怕,警方在詢問各種資料,調查他們的是否有仇人的時候,會翻出一些他們做過的隱晦陰暗的事情。但是,即便是報警,她也會通過她的手段和渠道,盡快找到她的女兒的。
而,在她諸多手段中,她所能想到的最有效,最快捷的辦法就是求助他的兒子,祁冥。她心里自信的想,無論祁冥如何的恨她,但是她們之間都有斬不斷的血緣,這是鐵一樣的事實。若是他知道他妹妹出事,即便之前再怎麼恨,他也會第一時間的伸出援助之手的。
可是,她不知道,事實上她太低估了他兒子,更是太高估了她自己。
陳天怡在接到陳家的電話後,並沒有立刻打電話給祁冥。她知道要想他能听她好好說話,必須要要知道他所處的狀態,和當時可能會有心情。只有用對了招數,才能保證事半功倍。于是,打電話給祁氏集團內部的,多年前就和她關系匪淺的某高層,詢問祁冥的如今的去向。
當她得知自己兒子竟然帶著祁昱程收養的小野種出去療養的時候,她憤恨的用力握緊拳頭。她心里罵兒子的不爭氣,自己妹妹生死不明,他卻帶著那小野種去傷心。
于是,她立刻將電話打給祁冥,目的自是命令他尋找芯兒的下落,外加質問他遠近親疏不分。
……祁家私人小島。
當陳天怡將電話打給祁冥的時候,祁冥正抱著小人兒在上樓梯。听見手機的鈴聲的響起,他一手托著小人兒,騰出來一只手去掏出手機。
祁妖顏很配合的用手環抱著他的脖子,修長的雙腿盤在他的腰間,腦袋在他左肩處微微低頭,目光掃了一眼他遲遲接通的手機屏幕。隨即,她又將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她潛意識的想要從他的神情里,來判斷那個沒有來電顯示,卻讓他遲遲未接電話的來源。
許久後,他緩緩的接了電話,拿著電話的右手竟將手機放在他的左耳旁,那其中的用意,在明了不過了。
他接通電話未說一個字,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對方的開口。而對方也果然不負所望,根本就是電話剛一接通,憤怒的質問聲就已經通過電話,跨洋而來,「你跑到哪里鬼混去了?!芯兒不見了,你知不知道?」
祁妖顏耳朵和那電話就離兩拳左右的距離,所以在那電話另一邊傳來的質問聲時,她便可以猜到對方是誰了。她心里厭惡的同時,又因為的她的話震驚。陳芯蕊不見了?她怎麼會不見?是她故意玩失蹤,讓祁冥去擔心去尋找她嗎?若是如此,她一定不會讓她得逞的。
「和我有什麼關系?」祁冥聲音冰冷的回復,「那是你的事。」
電話另一端當即震驚的出現短暫的沉默,片刻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吼,「孽子!那是你的親妹妹啊,她失蹤了,你竟然連問都不問!竟然還有心情帶那個小野種去‘澳洲’玩,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祁冥挑眉,「澳洲」?原來如此。他此時已然明白,究竟是誰把他的電話號泄漏給那女人的了。他離開前,有特意和助手交代過,對那幾個知道他新電話號的高層,說了他帶著妹妹去療養散心。但是,對于每個高層,卻講了不同的去處。並分別告訴他們,他的去向不可以拿出來異議,以免受到外界的侵擾。
他不過是很簡單的設下了一個小圈套,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容易就上鉤了。這樣低能的對手,還真是浪費了他的感情。而且,後面諸多安排,也因為那「高層」的落網變得好無用處了。有人說,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可是,有誰能理解,豬一樣的敵人,也是很讓人感到無奈和悲催的。
和祁冥的心思不同,听見陳天怡的話,祁妖顏心里又驚又惱。她驚的是,她竟說她和他在「澳洲」?難道祁家的這個小島,是在澳洲?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該死賤人,竟然又罵她是野種!
她不知道陳芯蕊的失蹤是祁冥的安排,所以,她心里已然將那定為那母女的合謀。強烈的恨意驅使下,她聲音嬌柔帶著挑釁的聲音對著電話響起,「哥哥,你一只手抱我,會很累的,先放我下來吧。」
電話另一邊的陳天怡在听見這一聲的嬌呼後,心中震驚。自己兒子竟然在抱著那小野種和自己打電話?這樣的一想,她心中的怒火更甚。可是,當她正想將這怒火噴出去的時候,卻听見自己那一向都冷漠的兒子,竟然聲音溫柔的說,「寶貝,哥哥不累,你別亂動。」
祁妖顏做夢都沒想到,在她說出刺激陳天怡的話後,祁冥竟然沒有發飆,反而是極力的配合自己。她近似狡黠的眼里閃著興奮,竟有想要加大力度刺激那該死的女人的沖動。而事實上,她也這麼做的。
她對著他的左臉,狠狠的啵了一口,「木馬~哥哥最有愛了,寶貝最喜歡了!」
「啪」的一聲,祁冥的腦袋里似有一根弦斷了。隨著那琴弦崩斷聲,竟有煙花在他腦海里瞬間綻放。他心頭微顫,托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用力,讓她更近的貼向自己。他不知是太配合她的演戲,還是入戲太深,竟聲音有些低沉,卻帶著無限的寵溺,「哥哥也最喜歡寶貝了。」
電話另一邊的陳天怡再也听不進去了,對著電話大聲吼道,「你這個畜生!你還有點良心嗎?你妹妹如今生死不明……」
「那不是我妹妹!」祁冥聲音冰冷的陳述,語氣與剛剛有天地之差,判若兩人。
祁妖顏手環著祁冥的脖子,頭轉到與他面對面,眼神清澈,聲音天真的說,「哥哥,寶貝才是你的妹妹,對不對?」
祁冥薄唇輕踫了一下她嬌俏的小鼻子尖,一觸即離,「對,只要寶貝才是。」
祁妖顏立刻勾起嘴角,對著電話語氣天真又嬌滴滴的說,「婆婆,我想你是打錯電話了。我哥哥只有我一個妹妹,我好好的在他懷里,沒有生命危險……就這樣,以後不要在打錯電話啦……」
她的話音剛落,祁冥極其配合的將電話掛斷。在他掛斷的那一瞬間,祁妖顏沒有錯過他眉宇間那短暫的傷痛。他其實心底很痛吧?他曾經很愛很愛過他媽媽,如今弄成這樣,一定也是他不想的。
因為他的配合,因為陳天怡的吃癟,她心情極好。所以,她竟然沒有趁機去刺痛他傷疤,而是伸出嬌女敕的小手去撫平他眉宇間的傷痛,「不痛哈,不痛……以後姐罩著你。」
姐?祁冥當即黑了臉,可是心里卻是甜美上了天。
……
陳天怡在听見電話里傳來了滴滴的掛斷聲,用力將電話摔了出去。
「畜生!」她惡狠狠的咬著牙,心想絕對不能就這樣的算了。
這麼年來,對于祁冥,她其實不是大家看來那樣不管不問。可是,她的管,是要求他干什麼的管。她的問,是通過各種途徑,對于他生活中各個方面的了解,以便讓他更好的听她的話。
以往,雖然她不經常給他打電話,只有需要的時候才去聯系他。雖然,每次聯系他,他都很冷漠,很無情。但是,她卻知道,他骨子里是渴望她這個媽媽的愛的。所以,即便他在冷漠,在出言諷刺,他基本都會直接或間接的滿足她的要求。
可是,從六年前開始,他開始對她的要求采取了漠視的行為。但是,她卻沒在意。因為她以為,他是因為她帶走了女兒,所以他在和她鬧別扭。一來,他應該是舍不得小芯兒;二來,他心里應該是埋怨她給了他們兄妹不同的待遇。
她想,她冷了他一段時間就會好。他是那樣的渴望母愛,怎麼會舍得放棄她這個親生母親呢?只要時間久了,他心底的怨就會消散。那個時候,依然是她想要怎麼樣,他就會去幫著做。
可是,剛剛的電話,他竟然為了那個小野種開始忤逆她了!這個事實讓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她必須搬回這一切。
她陳天怡想要得到,想要控制的,又有幾個能逃出她的手心?
……
安啟文,私人宅邸。安啟文由于晚上太多勤奮的緣故,早上卻遲遲不願意起床。待他的女人將飯菜做好後,他仍舊沒有起床的意向。
那女人做好飯菜後,就知道他還在床上沒起。她知道,他這個時候沒起來,其實心里更需要她。于是,她回到房間的浴室內洗了個澡,沖洗掉身上因為做飯而燻染上的油煙味道。
她深深的知道,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必須要全方面的設計他的心里感受。而五感(視覺,味覺,听覺,觸覺,嗅覺,感覺),又是感覺中的最基礎。
洗過澡後,她聞聞了自己胳膊。有淡淡的女人香傳來,那男人最喜歡的。一切做好後,她然後圍著浴巾來到床邊,聲音嬌媚的叫他起床。
安啟文其實早已經睡醒,只是賴在床上休息回味著昨夜的「縱情馳騁」。而這個時候,那女人竟然洗了白淨的又送上門來了。他餓狼一樣將女人的浴巾扯下,讓她學著小狗一樣,屈辱的跪在床上,開始新一輪的「馳騁」。
賣力晨練的他,完全不知道,就在此時,強大的互聯網上,那個他曾當做公主一樣養著過的女兒,在全國數以千萬計的網友眼前,比他更加賣力的馳騁著。
……
和蒙在鼓里的安啟文一樣,當事人安以諾,對于她為千萬網友的恣意表演,也全然不知情。
她昏昏沉沉的雲水在她的私家車上,直到到了那個她和方子銘的小「家」,她才睜開眼。她在車里翻出了別墅的鑰匙,下車前,還告訴司機對她的行蹤保密,就是她爸爸也不能說。
她托著疲憊的身體,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門口。在將鑰匙插進那門鎖的那一剎那,她心中竟然泛起了暖意。她想,她要這里好好的休整幾天。過幾天後,她就會報復回去!
她緩緩的打開了門,托著疲憊的身子進了屋。可是,剛一進門口的她,就看見了一雙不屬于她的女士鞋。而那鞋,她竟然看著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