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諾不以為然扭過頭一撇,頓時震驚得瞪大雙眼,突然發生的殘酷又血腥場面,讓她驚恐的同時,來不及開窗,就把她晚上吃過的東西,盡數嘔了出來。
楚炎將車停靠在路邊,將車窗打開,放走那些穢物的氣味。並拿出特制的香氛在鼻子下抹了一下,然後遞給了祁妖顏。祁妖顏和楚炎做了同樣的動作後,然後將那香氛佔為了己有。那可是出自于頂級調香師的手筆,就是有錢也是買不到的。
「紙……給我,」安以諾彎著著身子,直接伸過手去要。她不敢抬頭,因為不想讓他們看見她狼狽的樣子。
祁妖顏抱著紙抽,輕輕的,只抽出一張遞給了她。安以諾接過去後,立即擦了一下嘴,然後用力仍掉。再一次的伸出手,「祁妖顏!紙抽都給我!」
祁妖顏輕笑的將紙抽遞了過去,然後又說,「師兄,把燈打開,讓小諾姐姐看看她最愛吃的那些東西,都變成什麼樣了?」
楚炎一愣,隨即照做。
安以諾听著她說話,又看見被她吐出來的東西,又想著剛剛那血腥的場面,頓時又干嘔了起來。可是,肚子里的東西都吐淨了,只剩下帶著胃液的酸水了。
祁妖顏看著安以諾的樣子,勾起起了嘴角。若不是她自己和楚炎也跟著受罪,她連窗戶都不給她開。她就是要惡心死她,要她以後一旦看見那些她最愛的食物,就想起今天,回味起今天。前世,安以諾為了耍她,竟然編出一個那個最難買,每次限時限量,還要排隊兩小時隊那家糕點店糕點。如今,她就是要她用一輩子都不能吃喜歡的食物,來還上前世她對她的戲耍。
「處理干淨了?」正在安以諾干嘔的時候,她听見坐在後座的祁妖顏突然說道,「一點血跡都不能留……拿出他的護照,讓替身開著他車去機場,正常登機。等我讓他回來的時候,再回來……還有,那個人渣我要活的……具體如何的活法,按照之前告訴你的那些。」
安以諾這才重新抬頭去看剛剛是事發現場,那個被撞得血肉似乎已經與褲子迷糊粘稠在一起的人,已經被抬進剛剛那個貨車。而事發地點,只剩下兩個人正用極為專業的工具清洗著剛剛留下的痕跡。
大約又過了5分鐘,隨著安以諾自己將坐墊和腳下清理的差不多了,外面竟然的一切竟也都恢復了正常。肇事車輛也由滑板開上了貨車,清理痕跡的人也都上車離開。楚炎這才重新的發動車子,繼續向前開。
「你們究竟什麼意思?!」安以諾心全身發軟,不知道是驚的,還是吐的,「處心積慮的,從中午到現在,就是為了讓我吃東西,然後吐出來?那人是怎麼回事?!你們竟然殺……」
「No,no,no,」祁妖顏勾起嘴角說道,「第一,我們沒有殺人,因為他不是人,更是沒有死。」
祁妖顏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伏在安以諾的座位上,「第二,吃是你自己想吃的,我們沒逼你。吐也是你自己想吐的,和我們沒關系。你看,我們都沒吐……第三嘛,難道你還沒看出,那不是人的東西,是誰?」
安以諾一愣,然後再一次的回想剛剛那個血腥的場面。一個停在休息區的男人,站在一個石碑下抽著煙。瞬間,一輛車突然轉向,打亮車燈,加速開向了休息區。男人用手擋了一下眼楮的剎那間,就被那急速飛過來的車頂在了石碑上。他吐出一口血,趴在車的前蓋上。可是那車卻沒有立即開走,而是緩緩的撤退幾步距離,似在保證他停留在車頭上,瞬間又撞了過去。反復幾次,車燈的照射下,那人的已經……雖然是隔著血肉模糊的褲子,仍然能看出,他的腿已經癱軟似要成泥……
再次回想那驚悚的場面,安以諾心中再一次的升起了恐懼,胃中泛起了酸水,似要再一次的干嘔。可是,卻在這時,她听見祁妖顏在她耳邊說的話後,強烈的驚嚇讓她嘔意瞬間全無。惡心心的酸水又重新回到了胃里。
「那人渣,是你最恨的方子銘……」
祁妖顏幽幽的說。
安以諾脊背的冷汗已經使得她的衣服緊貼在她的後背上,打開的車窗過來過來的夏日夜晚微暖的風,此時已經已經寒冷刺骨。她機械的轉過頭,有些木訥的看著祁妖顏,頓時發現那長甜美的臉,在車內幽暗的燈光下似乎也有些陰森可怖。
「啊——」
安以諾終于嚇得大叫了一聲,同時用手抱著頭,遠離祁妖顏一些。
祁妖顏看著她的樣子卻是輕笑,「這樣就害怕了?你們對我做過那麼多的壞事,這點小小的懲罰,你們就受不來了?」
安以諾抱著頭趴在自己的腿上,根本不敢回答。
許久後,祁妖顏對楚炎說,「今天就先到這里,我們都回去,那人渣醒了,我們三個再一起去看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
楚炎點頭,然後在前方一個處可以掉頭的地方轉向了令一條到,開回來時候的方向。
大約15分鐘以後,安以諾終于平靜下來,她虛月兌般的癱軟在座位上。她不再敢看祁妖顏,更是不敢看向窗外。只能將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完好無損的腿上,似乎這樣才能讓她找到屬于自己的安定。在心緒稍稍的平穩後,她才緩緩的問道,「你們在這里殺人,就不怕被人發現嗎?機場的路向來……」
「你又錯了,」祁妖顏倚靠在座位上,有些悠哉的看著安以諾,「我們沒有殺人,他還活著……我怎麼舍得讓他死得那麼痛快呢?!」
安以諾心中又是一驚,這樣還不夠?!雖然她也有很恨方子銘,但是如今的下場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了。她心中升起了更加無邊的恐懼……上次,她就有發現祁妖顏不簡單了。她都已經對她曾經對祁妖顏做過的事情開始後怕了。如今……下一個會不會是她?
祁妖顏仿若看懂了她的意思,似「寬慰」的說,「放心啦,我答應過一個人,不會讓你死。所以……無論我做什麼,都不會讓你死的。」
她不這麼說還好,一這麼說,她心中的驚悚更甚了。生不如死,其實不是更加的痛苦?!她嘴唇有些顫抖的說,「我……我們之間也沒太多過節吧?就小時候我推過你一次,後來你不是也原諒我了嗎?」
「哦?是嗎?」祁妖顏探著身子貼近她,「那次我在你們安家商場,被陳芯蕊打傷的事……你確定和你沒關系?」
「你,你……你……」安以諾立刻從座位上,躲到了車的一角,驚慌的看著笑意盈盈,在她眼里卻陰森可怖的小人兒,「你怎麼……」
「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麼?」祁妖顏輕蔑的笑了一下,然後又說,「不過呢,那件事就先那樣算了吧。我也不打算和你計較了。因為你真正欠我的,要比那件事多百倍!」
安以諾震驚的同時,更加的茫然了。她從不記得她還對她做過什麼事,她只知道,每次她想做什麼,卻都被祁妖顏要麼拆招了,要麼反利用到了她的身上。她就幾乎在她跟前沒得到過什麼好。
「好了,」祁妖顏突然又放軟了語氣,坐回了後座上,看里一眼車外然後說,「現在回答你另一個問題,關于為什麼我們不怕被別看到的問題……因為這在修路,已經禁止通行兩天了,都是從另一個道繞著走,你不知道?」
安以諾又一次的驚詫了,「可是……可是我們的車和他的車……不是開進來了嗎?」
「你也說只我們和他的車了,」祁妖顏心想這安以諾當真是被嚇傻了?
「這修路是你們搞出來的?」安以諾疑惑的問,「那監控不怎麼辦?」
祁妖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氣,「看來你真是傻了。都說沒人經過了,那沒時段的監控內容其實很相似的。只要……你懂得哈。」
安以諾心中承認,此時的她確實是被嚇傻了。于是,她便更不做思考的問道,「可是方子銘不知道這修路麼?他怎麼會……還有他為什麼站在石碑下抽煙……」
祁妖顏徹底的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和白痴有區別麼?謀殺,這點事都搞不定,還謀殺個p啊?!讓方子銘那樣做的方法有很多,而祁妖顏自然利用最簡單的方法,以她和方子銘之間的關系,撒嬌賣嗲的說一下借口,他就乖乖的去做了。當然,這些她是無論如何把不會告訴安以諾的。
「白痴,」祁妖顏低嗔了一句,然後又嘀咕道,「事在人為都不懂麼……真不知道前世怎麼會死在你這廢物的手里的。」
祁妖顏後來的聲音極小,驚慌未定的安以諾根本沒有听清,但是正在開車的楚炎,卻是听得清楚。想起她和他說過的事,心中泛起了疼。
……
晚上,9點。
楚炎先將小人兒安好的送回了喬逸凡那里。
祁妖顏上午出去的時候,是楚炎以她師兄的名義,說要去小人兒和他去他們師父的研究所,幫忙整理資料為由帶著她離開的。又加上有喬振宇在旁邊說話,他們這次的出行,幾乎沒有阻礙。
楚炎送到門口,安全的把她交到了喬振宇的手里後,就離開了。祁妖顏則是換好鞋後,被喬振宇牽著手走進客廳的。而這時候,喬逸凡正在客廳里看電視,更是在等待她回來。而事先接到小人兒電話,知道她要回來的蘇婉清,正在廚房里為小人兒熱菜。
霎時,經歷一場死亡血腥,全身冰冷的祁妖顏瞬間找了暖意。她突然覺得,這里其實也不錯。雖然喬逸凡依舊討厭,但是蘇婉清,和振宇哥都是很好的。
吃飯的時候,蘇婉清已經回到了客廳,和喬逸凡一起看電視。而喬振宇則坐在了小人兒的身邊,學著祁冥曾經的樣子,用公筷為她夾菜。
「哥,我自己夾也可以的,我傷的是左手,」祁妖顏伸起被喬振宇包扎得憨萌可愛的左手,在喬振宇眼前晃了晃。
喬振宇看了看她的手,然後關心的說,「我早上出去的早,不知道你自己是怎麼騙爸媽他們的?」
「(*^__^*)嘻嘻……」祁妖顏嬉笑,「哥,你不乖哦~窩這麼听話的小孩,怎麼會騙人呢?」
喬振宇額頭布滿了黑線,若是開始,他的確也曾誤以為過她是听話的小孩。可是如今,作為對她已經非常了解的哥哥來說,他對她剛剛話表示十分的鄙夷。
「哥,你那是什麼眼神?」祁妖顏放下筷子,用她嬌女敕又修長的手指輕戳他剛毅的臉頰,「哥,你是在鄙視我麼?真好討厭!」
喬振宇無奈,最後又妥協的問道,「好好好,你是听話的小孩,你不說謊。那我問你,你是怎麼誤導爸爸和媽媽的?」
「哥你變聰明嘍,知道誤導才是正解,」祁妖顏繼續賣萌的說,「我說……我若包扎成這樣,被哥看見會心疼。然後雖然是左手,他也會給我夾菜……還要他們給我保密……這不,你就來了。」
「爸媽相信了?」喬振宇當然不信,他的爸媽會那麼好誤導的。
祁妖顏彎起好看的嘴角,「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見我那樣,他們就不擔心了。而且,他們自然也知道,我自己包扎不了我自己手的。」
喬振宇一愣,隨即自嘲的笑了,真是關心則亂。他怎麼就忘了這點,他爸媽自然是知道,小人兒手的這件事,是經過他的。他們都知道,他是如何愛這個妹妹的。如今,他都沒說什麼,自然不是用他們擔心的範疇。
……
晚上九點半,祁妖顏臥室。
祁妖顏吃過飯後,又與喬振宇在客廳坐了一會,然後就以自己累了為名,回去休息了。
回到臥室後,祁妖顏立刻撥通了楚炎的電話,進行下一步的安排。因為剛剛在車里,還有安以諾在場,她不方便說。所以,只能是此時才說。
電話大概響了三聲,楚炎才接起,「喂,以陌,剛剛我是在拐彎,所以接晚了。」
祁妖顏走到窗前,將窗簾拉上,然後說,「沒事,阿炎你現在是在哪里?」
「我剛剛把安以諾送回家,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楚炎如實的說,「以陌,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祁妖顏語氣淡然的說,「阿炎,明天白如冰若是在聯系你,你就接電話吧……然後她會問你最近不理她的原因,你就和她說你知道她和方子銘的事了,也看過他們兩個之間的視頻,我一會把他們的視頻,發到你郵箱,你到家後可以轉發給她。還說,你知道‘我’那次被綁架都是她做的。」
「你要她以為,這一切都是方子銘泄漏給我的?」楚炎恍然大悟,終于明白她為什麼要他前段時間不理白如冰了,原來是把這一切都推到方子銘的身上了。
「恩,」祁妖顏想了想又說,「然後,她這回應該會主動聯系她之前的手下了。那些人不是大多都讓你收服了麼,你就讓他們鼓動白如冰,要她去對付方子銘。最好……能和那改裝的車聯系在一起……」
楚炎一愣,這時又明白過來,原來她找人做方子銘替身出國,不過是為了幫方子銘出事的時間向後推移。他蹙眉問道,「難道你是又想方子銘死了?」
「不是,」祁妖顏解釋說,「其實那個改裝車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今天撞方子銘的這個,我讓他們偷偷的藏起來,車頭上的血跡不要弄掉……到時候,你們給白如冰看的,是另一個……然後設計她讓人在郊外一個山路那,將佯作開下山破……今天方子銘穿著的衣服,要弄成似野狗撕咬的碎片樣子。然後,在找附近的村民串一下口供。」
「哈?」楚炎有些驚詫了,「你是要……那能行嗎?警方能輕易信嗎?」
祁妖顏勾起嘴角,隨後說道,「警方就是迫于輿論和方家的壓力,他們也要盡快結案啊。至于他們怎麼結案,都跑不了動機和證據確鑿的白如冰……至于動機麼……你今天早上在方子銘家門口拍到的,上報吧……還有,她私生女的事情,也可以放出去……就說方子銘嫌棄她的身份好了,走投無路下,又踫見她的姐妹……」
祁妖顏想了一下又補充說道,「還有,白如冰對她爸爸見死不救的事,也都爆給警方……若是她還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或許還會有人顧及一下……可是如今……這個黑鍋她背定了。」
楚炎心中驚詫,同時又似乎心中升起一絲了然。曾經安以陌外表乖巧,可是只有他知道她有多詭計多端,有多睚眥必報。自從她以祁妖顏的身份出現後,她整日都是暖萌的樣子,都快讓他忘記她原本的性格了。而如今的她,就是終于發威的小野貓,看著小,可是鋒利的爪子是帶毒的。
「阿炎?」祁妖顏沒有听見他說話,蹙眉擔憂的問道,「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有,」楚炎緩過神來,笑著說,「你不是一直都這樣麼?只是之前都喜歡你裝傻賣萌了,有點忘記還有這樣的你了。」
祁妖顏心中有些尷尬的說,「阿炎,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心狠手辣的……只是……只是我那積怨兩世的仇若是不如此的報的話……」
「說什麼呢,以陌?」楚炎不悅的嗔了她一句,「我並不討厭這樣的你啊……而且,那是他們應得的報應……這個事情過後,以陌,我們就忘記過去吧,我以後也不叫你以陌,叫你顏兒好不好?」
祁妖顏臉上頓時升起了紅潤,向來她都當他和同齡的啊,如今這麼一叫,「好別扭啊。」
「習慣就好了。」
……
晚上10點,京城,某處普通居民樓。
白如冰坐在床上,用筆記電腦上著網,手指如飛的在鍵盤敲擊著。
今天,她在方子銘那里,和沈琳倩廝打在一起。最後,落敗的她,淒涼而逃。可是,當她走出方子銘的別墅不遠,就看見有警車開進小區,正對門衛進行盤查。
她心中猛然一驚,頓時想起白如雪可能報警的事情。又一想,她來方子銘這里,只有方子銘和那沈家姐妹知道,那麼警車定然她們找來的。在有那了個意識後,她對方子銘房子內的三個狗男女已經恨之入骨!
而她卻永遠都不知道,真正報警的人,其實的對她行為舉止產生疑惑的司機。而警察,也不過是來巡視的。
白如冰在倉促而逃後,最後走投無路,只能找到了一個她從前重用的手下。然後又在他的幫住下,找到了這個臨時住房。而此時的她,正在為她的那些手下開網絡會議。不過,這個會議並非視頻會議,而是qq群了里聊天式。而會議的內容,自然是離不開她如何擺月兌處境,她如何對付她的那些仇人的。
然而,正當她和她的手討論的最火熱的時候,她電腦右下角彈出來一個消息提醒,是收到了一封來自于楚炎的郵件。她心中一動,立即暫停了會議。然後懷著忐忑,又有些激動的心情點開了郵箱。
大約3分鐘後……
白如冰的手心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了手心,有血跡流進指縫。她剛剛已經夠恨方子銘絕情了,此時她更是恨不得把他凌遲了。他不要她了也罷,竟然將那些東西發給楚炎,還是把她是殺以陌的凶手的事情也說了!
她咬著牙,心中升起了無邊的憤恨,恨不得把方子銘千刀萬剮又剁碎!她說為什麼這段時間楚炎不理她女敕,她說明明那日他們……之後他竟然連她的電話都不接了。若不是今天她把電話打到楚炎的家里,想必到現在他也不會把事實和她說了吧?!他一定恨透她了,也惡心透她了。不然,為何連個電話都不屑于打?
她知道,這輩子她和楚炎已經再無可能了。這一切都是拜方子銘所賜!
……
第二天上午,白如冰是私生女的新聞被曝光。
第二日下午,白如冰母女對白恆榮見死不救的新聞被曝光。
第三日上午,被搶救過來的白恆榮宣布,白如冰被逐出白家。
第三日下午,白如冰姐妹在方子銘房間,鬼混+廝打的視頻也被曝光(沈琳倩前夫所為,為了報復沈琳倩姐妹。)
第四日下午,白如冰與沈家姐妹,先後去方子銘別墅的照片被曝光。同時,眾網友,與前一日新聞對號入座。
僅僅三日內,白如冰身敗名裂,臭名遠揚……
……
第五日,上午10點,XX餐廳。
祁妖顏和楚炎再一次的約了安以諾吃飯。安以諾內心十分的不想應約,因為自那天晚上她回到家後,她就沒有一天睡過好覺的。每天晚上做惡夢,要麼是方子銘血淋淋,腿成了肉泥,只連著皮的樣子。要麼就是夢見從未發生過,可是她卻連續夢了好幾年的夢。那個夢是她的姐姐安以陌小時候沒有死,長大後被她和方子銘,白如冰,安啟文算計,吐血身亡。
她每天半夜都是驚醒,然後一身冷汗的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在車上時候,祁妖顏滿臉詭異笑容的樣子。還有,祁妖顏那些陰狠的話語。她不記得方子銘和祁妖顏有過什麼仇,她都能如此。而她,曾經還設計過她,那麼,從此以後她就更加該小心行事了。
所以,盡管她十分的不想應約,但是還是去了。
當安以諾到的時候,祁妖顏和楚炎已經點好了菜。當安以諾看見那些菜的時候,頓時想起來,那天她吐過之後,祁妖顏讓楚炎打開車內的燈,以便要她仔細看……的事。她的腸胃再次很不爭氣的惡心翻滾,她立刻沖了出去,直奔洗手間。
等她再一次的回來的時候,本想直接告別,卻發現祁妖顏和楚炎,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人將桌子上的菜全部換掉了。現在的這些菜品到是清新了許多。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重新坐下來,「你們兩個究竟什麼意思?」
「小諾姐姐,」祁妖顏再一次的換上了,讓安以諾恨透了的裝傻賣萌的樣子,「人家是覺得你早上吃的東西可能不太衛生……所以就幫你一把……你這吐過了,應該餓了吧。我們開動吧~」
安以諾本想甩手走人,但是因為懼怕祁妖顏,卻不敢太過于放肆。于是,她想不過就是吃一頓發麼,他們該折騰的也已經折騰了,應該不會在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于是,她看著祁妖顏吃了哪個菜,她就吃哪個菜。祁妖顏出吃了多少,她也吃多少。她心中想,即便是她最後吐了,她也要讓她也看見,拉她來當墊背的。
祁妖顏和楚炎都懂她的心思,輕笑著吃飯。待吃過飯後,毫無意外,他們兩個又用那個很不顯眼的馬六帶著安以諾去「兜風」。不過,不同的是,安以諾死活不在坐副駕駛了。
祁妖顏坐上車的時候,還故意的擠兌她說,「小諾姐姐,你可夠有心機的了,你吐過地方你不坐,讓別人來坐……但是你如意算盤打錯嘍……這個車已經清洗了好多遍了……比你都干淨……」
「祁妖顏,你別得寸進尺!」安以諾的怒意終于戰勝了她心底的恐懼大吼。
祁妖顏輕笑,她現在喊就喊吧,但願一會她還能這麼精神。
大約一個小時後……
楚炎的車在一個極為不顯眼的小區內停下,幾個人先後下車,走進了一個居民樓,最後按響了一家住戶的門鈴。
安以諾心生疑惑,他們不是應該帶她見方子銘的麼,為何會來住宅?方子銘他傷的那麼嚴重,不是應該在醫院麼?
大約半分鐘後,在里面人從貓眼確定來人時候,放他們進去。里面的人在三人進屋後,立即將門反鎖。安以諾听見那鎖聲,已經是驚弓之鳥的她,心中立刻一驚。她看著一臉淡然的楚炎和祁妖顏,發現他們沒有下一步行動的表情,她才暫緩的松了一口氣。
可是,正在她剛松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呼吸的時候,就見祁妖顏對那個開門的男人使了個眼神。安以諾頓時脊背冒出冷汗,她開始後悔今天她來這里了。她向客廳的角落後退兩步,怒視著祁妖顏,聲音發顫,「祁妖顏,你不能這樣對我!外公他不喜歡我,但是我也是他外孫女……你這樣對我,外公會……」
祁妖顏和楚炎對了一個眼神,兩人都輕笑出聲。
「你,你們笑什麼?」安以諾听見他們笑,心里的恐慌更加的嚴重了,「這里是居民區,你們若是做什麼,我就喊……」
祁妖顏瞬間收回了臉上的笑容,然後嗔罵道,「蠢貨!你都沒發現這房子和別的不一樣嗎?所有牆壁和地面,就連玻璃都是隔音的。」
安以諾身體瞬間開始似乎失去了力氣,勉強支撐得站立。許久後,她才帶著哭腔緩緩的央求祁妖顏,「你要殺我,晚一點在殺好不好?我還沒給我媽媽和姐姐報完仇呢,我不想現在死……」
「就你現在這樣還能報仇?」祁妖顏不屑的看著她,「我還沒做什麼呢就把你嚇成那樣?」
安以諾身子一抖,她那還叫還沒做什麼?原本如今在安家所以的勢力支撐,都離不開她外公和楚炎背後的幫忙。而她外公和楚炎,又都是祁妖顏那邊的。僅僅因為這點,她都已經開始對她有所忌憚了。而,那天晚上的事,更是在她心里留下了嚴重的陰影。她著實想不出,為何一個甜美的小蘿莉,竟然會有如何狠辣的手段。而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她還說她還沒做呢。
「我不過是讓人檢查一下你身上的通訊設備,」祁妖顏不欲和她再玩下去,也不再嚇她,「好了,我現在還舍不得對你怎麼樣……就像你說的,外公再不喜歡你,你也是她外孫女。」
安以諾疑惑的看著祁妖顏,尋求確定的問,「真的?你沒騙我?」
「恩恩,真的,」祁妖顏此時的外貌,儼然比安以諾小,可是兩人對話的模式,卻明顯是祁妖顏比她大,很是詭異。
安以諾心中松了一口,然後掏出手機,遞給了走過去的,祁妖顏的一個手下。那個男人接過手機後,又用探測儀檢查了一下她,然後朝祁妖顏點了點頭。
「好,」祁妖顏應了一聲,然後對楚炎說,「阿炎,你就在這里等吧,我和她一起進去。」
楚炎應了一聲,「恩。」
「走,跟給我進那個房間,」祁妖顏看著仍舊有些傻愣安以諾,示意她,「走啊。」
安以諾似求救看了看楚炎,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為何對他有求救的心思。也許,除了祁妖顏那小魔女外,楚炎是這里她唯一認識的人吧?
楚炎點了點頭,然後似安撫,似回答的說,「她讓你和她一起去見一下方子銘,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把要問的,也都問清楚,不會有其他的事情了。」
安以諾的心稍稍回落些,然後跟著祁妖顏,打開了主臥室的門。霎時,她又一次的驚呆了。
臥室內,窗簾緊閉的。但是屋內的燈光卻是很明亮。臥室內擺放著的,並不是舒適的大床,而是病床。病床周圍,應有的醫療設備,也是貌似很齊全。而病床上躺著的,自然是蓋著薄被的方子銘。可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雖然隔著被子,她也能清晰的看見,他下邊已經沒有腿了。而且,還有管子從被里穿梭出來,難道是……
祁妖顏看著她,知道她心中所想,卻也沒點破。
正在這時,里面的男陪護人員走到了祁妖顏面前,匯報道,「他醒來後就一直鬧脾氣,您讓給他看的視頻,他不看。要麼扭頭,要麼閉眼。」
「恩,我知道了,」祁妖顏淡然應道,「醫生呢?」
「在另一個房間休息,」男人解釋道,「昨晚他折騰了一夜,小七和醫生也陪了一夜。吃過早飯後,他們才休息。」
祁妖顏點頭,「恩,你先出去吧。」
「好,」那人應了一聲,出去後將門帶上。
祁妖顏扯著有些發抖的安以諾向病床靠近,安以諾起初掙扎,不敢靠近,卻被祁妖顏一語罵醒,「他當初如何對你,你都忘記了是吧?若是你忘了,他已至此,無法改變。但是白如冰,我到是可以幫你原諒她。我明天就幫白如冰澄清……」
「別拉我,我自己走!」安以諾鼓足了勇氣和祁妖顏向病床靠近,可是她心中疑惑,為何床上的放子銘一句話都不說?他至少應該憤怒大罵她才對啊?
祁妖顏首先走到了病床跟前,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只見方子銘的臉,雖然比從前清瘦和慘白了一些,但是容貌卻絲毫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依舊有著他虛偽的溫潤與英俊,與他的狀況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的他,瞪大了雙眼,怒視著祁妖顏,那模樣分明是要把人撕成碎片的野獸無差。可是,無論他如何瞪眼,他除了鼻子能發出一些難听的聲響外,他發不出任何的聲音。而且,連他那完好無損的手,連拳頭也是握不緊的。
祁妖顏輕笑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依舊用往日里嬌嗲嗲的聲音說,「子銘哥哥,那些視頻不是你最驕傲的麼,為何你不看呢?如今你是沒有了能力,可是在以後漫長的枯燥的歲月里,就當緬懷過去,回味一下你曾經的威猛也好啊?」
安以諾緩慢的靠近,看著病床尾那特制架子上的筆記本。瞬間她心中又涌起無數種復雜的情緒。那些視頻,部分的她也是知道的。而且,她也有和他拍過。她心中來不及奇怪祁妖顏為何會有,而是暗嘆祁妖顏的殘忍。如今方子銘連排便都要用管子了,她還讓他看那些……這種心里的摧殘,有幾個人能受得了的?
「你別在瞪我了,」祁妖顏站起身子,後退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和他商量的說,「如今你不能說話,不能用力,也只不過是用藥物而已,暫時性的。若是再不听話,沒準哪天,一覺醒來,你的手筋都沒了,聲帶也沒了。或許,上天為了讓你看著那視頻,你眼皮都沒了,也不一定呢。」
安以諾的腿再一次的癱軟了下來,失去力氣的坐到了病床邊的一個椅子上。她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她對祁妖顏的恐懼了,她見過狠的,听過狠的,卻從來沒想過,一個才15歲的孩子腦子,竟然能想出這樣毒辣的事。
「你們覺得我狠是吧?」祁妖顏輕笑著問道,她不是在問他,而是他們,「可是這夠狠嗎?你們不是還都活著呢嗎?」
「哦對,你們可能不記得了,」祁妖顏似陷入回憶,聲音也開始飄渺了起來,「那天,應該是婚禮的前兩日吧。我加班多日,最後終于能提前一會回家……我還買了小諾一直都愛吃的糕點……開車到家的時候,我看見你的車就停在我家的門口……我心中還滿懷欣喜,以為你是和爸爸來商量婚禮細節的……」
安以諾听到這,已經瞪大了雙眼,猛然想起了折磨了她多年的夢。她呆滯的看著祁妖顏,卻不知道該說如何,該做如何。只能呆愣的听下去。
「我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啊……可是,」祁妖顏的毫無焦點的眼楮瞬間變得銳利了起來,「可是你們卻……」
祁妖顏的話還沒有說完,安以諾咚的一聲,從椅子滑坐到了地上。她起身,跪著爬到了她的腳下,抱著她的腿,眼淚如泉涌,聲音帶著隔世的輕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