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競風穿了一身正黑色的正裝,頭發似乎也吹過,十分凌亂而有型,這一身中規中矩的衣服,被他演繹的時尚而活力,他與她站在一起,對比性太過強烈了。
她微低著頭,後退了好幾步,厭惡與他站在一起的感覺。
不知道他有什麼魔法使自己變得高高在上,然後與他在一起的人都會自行慚愧。
自他們身邊走過的人,無不放慢了腳步,只為了多看他們一眼。
「左顏青,你裝成這個鬼樣子,就為了氣氣我老頭兒,可能你會失望。」他冷冰冰的說到這里時,她已經沒有後路可逃。他抓住了她的手臂,那柔軟的手臂。
「抬頭看我。」他才咬牙說完,她就遵命的揚起了頭,這是一張畫了濃妝的臉,不知道文彬怎麼看的下去,總之他是驚駭了,「瞧瞧,多精致的臉……讓人驚訝它的美麗時又無從親吻的下去……你當之無愧是我認識的女人里最邪異的女人。」
雖然他口氣不重,表情也沒明顯的怒意,但就那句‘邪異’,將他內心的憤怒一展無余。
她抿著唇,臉雖對著他,可眼神卻不在他身上,她空茫的不知在想什麼。
「程競風。」她貿然開口。
「嗯?又想做什麼了?我看你這頂假發還是不要好了……即使不要它,我父親仍然會覺得你是天上有地上無的東西。」程競風在思忖了片刻後,伸手將她的假發揪了下來。
他的英明神武往往就在細節中,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不過是輕輕模了一下,他就知道這是假發。
「我沒穿鞋。」她理了理自己的發後,將長長的裙擺提高了一點。
剛才她正準備拉著文彬去買鞋,結果他來了。
「哦……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走路都不需要用鞋的。」他眯著眼,已經開始露出危險的信號了。
往往他眯起狹長的眼瞼時,就說明他已經忍了一會兒了,現在不想忍了。
不是她不穿鞋,就是因為穿了這拽地長裙,文彬不知道她沒穿鞋,而這個王八蛋不是說自己到了嗎?于是文彬就將她拖了出來,真實情況就是這樣。
「不要陰陽怪氣!」她生氣的沖他吼了一句,他就將她扛起了起來。
一手搭在她的臀下方,一手按在她的後腰,頓時,人群里爆炸了開。
她的臉以最快的速度燒紅了起來,不停的蹬著腿罵他,他卻充耳不聞。
「夠了!左顏青,丟臉不丟臉?」
他將她放下來時,不是在車里,而是在一家店里,就是文彬剛才指的那家淑女裝的店里。
「我不穿這里的衣服!」她才不想按照他的意願穿衣。
他冷冷睨了她一眼,然後朝迎來的店員說了句,「拿把剪刀來。」
她別過頭不看他的空隙,那男人就蹲在了她腳前,拿了把鋒利的剪刀開始對她的長裙下手。
「不準你剪我的裙子!」她幾乎從沙發里跳了起來。長裙很不配合的,將她的腳絆住了,如果不是程競風一手將她拉住,估計她就體驗到‘不準’的好處了。
「嘖……左顏青,我不剪掉你身上的一點什麼,我的火氣難消,既然不剪裙子,那剪頭發如何?」他惡劣的一笑,然後不顧身後四個店員的偷看,將她壓在了沙發里。
他是世界上最要面子也最不拘小節的男人,興致一來,也不管是公共場合了。
他好像特別懂她,她的頭發是她的寶,比長裙還寶。
「剪指甲好不好!」她靈機一動,將十指伸到了他面前,「喏,隨便你剪!還有腳上的……」
他還沒好興致到去給一個野貓般的女人去剪指甲的地步,他黑著臉將她的長裙剪掉了半截後,掏出錢夾留下了小費便抱著她出了店門。
「長裙代表浪漫,可想而知你不是個浪漫的人。」她看著自己參差不齊的裙擺,還好他夠理性,在膝蓋上方一點點,要是太短,她無法接受。
「短裙代表性感,可想而知你不是個性感的人……」他說完這句臉上露出了異色,而後咳了一聲啟動了引擎。
她卻沒看出他的異樣,自顧自的抱怨,「不是我不想性感,都是你!還沒好!」她指身上的印子。他懂。
「夠了左顏青!難道你沒看見我現在正不開心嗎?做人要會察言觀色……榆木腦子!」
她幾天前便發現了,這個外表看上去成熟的有點爛掉的男人,發起脾氣來,孩子氣十足。
兩天前,她晚上要去洗手間,才下床,他便醒了,然後沖她發了很大的脾氣,後果除了她沒能上成洗手間,還被他壓在身下折磨了一番,他怪她吵醒了他……其實她的動作很輕,而且還沒開燈,他就是自己醒了,也要怪她。
什麼叫伴君如伴虎,她總算有了體會。
還有一次是吃晚飯,她吃了一碗後佣人不在,于是她自己添了飯,結果沒注意到他也正好吃完……由于沒給他及時添飯,他又生了一頓無名怒火……
總之種種情況看來,這個男人若生在古代,暴君一個。
當然,他也不是一天到晚都暴躁的無可救藥,那一個禮拜,也有滑稽的時候,很少而已。
他按她的要求給她購置了不少畫具,有時她畫畫累了便隨意的躺在沙發里小憩,卻沒想醒來後臉上會多出好幾根細長的胡子……佣人們一個個見了她都敢笑不敢言,她就這樣混沌到了晚上洗澡才驚愕的發現自己當了一天的‘野貓’!
為了增加她的工作量,他命令她每天給他手洗衣服,而她自己的由佣人用洗衣機洗。
這樣做的樂趣又多了一項。
每天睜開眼刷牙洗臉後,左顏青必定要做一件事,就是整棟別墅的找他藏起來的髒衣服!
這簡直就是她的一個噩夢,有時候到下午她都找不到,于是他懲罰她,找不到衣服不給飯吃……
這個愛折磨人的男人,做了這些無聊透頂的事後,他就像一個君王檢查作業一樣,跟著她樓上樓下的跑,怕她偷懶。
……
這一個禮拜,她對他又愛又恨,當然,恨佔多半。
下午六點左右,程維國下了飛機,才下機,文彬便走了過去,將他迎進了加長林肯房車里。
門還沒關上,佘若晴便出現了。
「程伯伯!等等!」
男人搖下車窗後,一雙蒼勁有神的眼楮露了出來。
如果細看,程競風的眼神與他有八分神似。
「若晴,小丫頭幾天不見瘦了不少啊!」男人爽朗的笑了起來,若晴已上了車。
「競風都不見我了,若晴心里……」
「好了傻丫頭。」程維國眯著眼拍了拍佘若晴放在他腿上的手,「我這就回去教訓他,跟你出氣!」
這話不過是哄哄他,程維國清楚,程競風也清楚,早在兩年前,他這個老子就教訓不了那個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