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尸 2. 稀罕玩意兒

作者 ︰ 馬若水

稀罕玩意兒

「什麼稀罕玩意兒?」我一邊不以為然的說,一邊坐回那把太師椅里。我抬手示意讓他做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然後傲慢的眯縫起眼楮注視著他。

雖然初冬的早晨寒氣逼人,但他卻是一頭的大汗,似乎剛剛做過什麼劇烈運動似的。我等到他氣息稍定,才不冷不熱的問道︰「您剛才是說什麼?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啊?」

「我有一件東西……很奇特……也很有意思,不知您有沒有興趣……」他說起話來不怎麼利索,還一直費力地往下咽著唾沫。

干我們這行的經常會接觸到這種人,他們每次都說自己淘到了多麼珍貴的寶貝,可行家一看,只不過是一些破銅爛鐵。我听了他的話,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映,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說道︰「好啊!您可以拿出來給在下開開眼嗎?」

那個大個子似乎听出了我無意中流露出的一絲輕視,他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用報紙包裹著東西。

我的視線移到了他手上,他站起並朝我走過來,然後輕輕地把報紙打開,我看見了一個深紫色的荷包露了出來。說實話,雖然我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但看見那個荷包,還是令我很失望。就算這個荷包再精致再古老,也只不過是個荷包而以,怎麼可能要用稀奇古怪來形容。

我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那個大個子,他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他沖我笑了笑,把荷包的口打開,從里面倒出一塊兒褐色的半透明的石頭來。

我的心砰砰的跳起來,不覺中已經離開了座位。我本人還是非常喜歡收藏石頭的,雖不敢說精通,但也可謂一知半解。說真的,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石頭。

我把那石頭小心的托在手心里,沖著窗外的陽光看了起來。那石頭很小,橢圓形的,和鵪鶉蛋的大小相仿,但比它要扁得多。石頭整體是黃褐色的並且是半透明的,不像玉石和瑪瑙,倒很想是琥珀,但比琥珀要堅硬。難道是石化了的琥珀,我正在暗暗思忖。

突然,我的心咯 了一下,我趕緊閉上眼楮,然後馬上睜開,我狐疑的看著對面站著的大個子,他似乎又看穿了我的心思,很有內容的朝我點點頭。我走到窗戶邊上,把那石頭對著太陽。我看到了,那石頭里面居然隱隱約約的有一個蠍子的形狀。

石頭里面的絕對不是真的蠍子,它只是一個紋理,一個圖案,隱隱約約的藏在石頭里面。就像牛女乃流進了石頭里,呈現出了一個乳白色的陰影。

雖說只是個陰影,但那影子太逼真了。

蠍子頭朝上立著,尾巴垂下來,兩只鉗子一樣的爪兒朝上伸著……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這件東西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按捺住心中的竊喜,把一臉的激動復歸平靜。我坐了下來,緩緩地說︰「不錯,確實是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不過也不是難得一遇,前些年我在地攤上也看見過一塊兒和這個類似的石頭,只不過里面的不是蠍子,而是一條小魚兒……」當然,這些話都是我現編,我哪有那麼好的運氣啊!

「你想要多少錢……不過你放心,如果你漫天要價,那我可不會給的,你還是去別家看看吧!」我假裝輕松的說。

那人伸出了五根手指,我心里一驚,大叫道︰「什麼!五萬,我的天啊!一塊兒石頭哪有這麼貴,我就給你一萬,你願意就留下,不願意就趕緊走人……」

那人仿佛很吃驚的愣了一會兒,過了幾秒鐘,他突然連連點頭,說︰「好!一萬就一萬,咱們成交!」

他的果斷令我有些猝不及防,我重新拿起那塊兒石頭又仔細看了半天,還好不是人工合成的。我這才放下心來,把它小心的放進抽屜里,就好像有很多人跟我搶似的。

我一下子變得和顏悅色,說︰「您不要老站著啊!快坐下,呵呵!」我站起來,走到飲水機前,拿出一個紙杯,倒了一杯熱水,遞到他前面,說︰「先喝點水啊……對了!您能講講有關這塊兒石頭的事情嗎?比如它的來歷,或者說您是從哪得來的?」

他接過水杯,下意識地喝了一口,然後便緊緊地用雙手攥著杯子,這使得紙杯中的水幾乎都快溢了出來。

我這才發現,那人的行為真是非常古怪,一般人要是坐在沙發上,總會坐在沙發中間,可他呢!他卻緊緊的靠在扶手邊上,仿佛他身邊還坐著一個看不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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