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惜若從懷里掏出一條黑布,利落的蒙上臉。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樓惜若也不想就這麼快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這個大傾國復雜難懂,自己無意見來到這個世界,總覺得有些蹊蹺。
樓惜若長身玉立,並沒有走向那個藏人的方向。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此人很顯然是剛剛到的,樓惜若也不急不慢的背過那道黑暗的目光。
雖說自己一身的武藝未必會是最強悍的,但若是有人想動她,也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的。
良久。
身後依然沒有任何的聲音,仿佛剛剛那個異樣的沙響只是她听錯般。
站在大道上的樓惜若不經意的柳眉一挑,眼中閃過一絲的不耐。
清傲如月,站在黑夜下的她,近乎透明。
就在樓惜若準備出手時,只見一抹黑影幽幽的從拐彎的樹影下緩步走出。
夜色掩去了他的樣貌,但那一身散著清寒的氣息還是刺激著樓惜若的神經,來人是名男子。
黑衣以夜相融一體,逆著幽黑的光線,樓惜若眯起了眼縫,想要透過黑幕看清那男子的真面目。
「你是誰?」樓惜若故意把聲音壓得低啞,小心翼翼的看著來人。
「敢問我是誰的人,還真的很少……」
冰冷,不帶一絲情感,刺耳。
樓惜若立在夜風間不語,認真的想著在哪里听過這個聲音,但該死的,這具身體的記憶被斷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沒有用的,對于她來毫無幫助。
「哼。」樓惜若冷哼一聲,轉身就往更深處走去。
不論是誰,只要不去防礙她尋找那個動棋之人便可。
不想樓惜若剛跨出一步,身後就襲來一股冷風。
樓惜若也不含糊的飛快閃身,身法古怪快速,如影。
那名男子顯然是被她的敏捷弄得愣了一下,但是他沒有跟樓惜若反應的機會,又一個快速閃身就來到她的背後。
樓惜若眼神一冷,瞥過身形,也沒有給男子反擊的機會就迅猛抬起手月復一橫。
男子不慌不忙的躲閃過,似乎並不把樓惜若放在眼里,簡單的來說,他只是在陪這個黑夜里突然憑空面現的女子玩上一會兒。
意識到了這一點的樓惜若,眼中燃起一抹陰冷之色。
敢與她玩花樣的,是要付出代價的。
手臂一抬,收住了招式,只見寒芒閃過,一柄閃著銀光的匕首從她的袖口里滑落下來。
男子眼神一眯,在她匕首沒有揮出來時就已退後了一步之遙。
一刀下去沒有得手,樓惜若也不急。
兩人一上一下的飛晃著,在這個黑夜里如同兩只幽靈飛躍。
男子武功非凡,與那恩王有得一拼,卻沒有想到,與眼前這個不明來歷的女子,他竟然輸了半分,這一點讓那名黑衣男子十分的吃驚。
何時,大傾國里憑空出現了這麼一個神秘女子了。
樓惜若沒有給他驚訝的機會,刀影虛晃,逼得他有些退無可退。
起初那男子只是帶著玩心纏上她的,此刻卻被樓惜若一步步的相逼後退,已然落了下風。
若是這男子認真起來,或許樓惜若根本就不會佔盡上風,怪只怪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樓惜若刀鋒凌厲,每一招都直取要害,那黑衣男子躲得有些狼狽。
「嘶!」
是衣物裂開的聲音,一股冰涼之意襲上肩頭。
黑衣男子看著肩頭的劃傷,不由得苦苦一笑。
「還真有兩下子……」
樓惜若冷然的看著他,沒有因為劃傷了他而高興。
因為她剛剛用的可是全力,能躲過自己的致命一擊的,他可是第一人。
樓惜若收了匕首,靜靜的看著他。
借著月色,樓惜若這才可以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
他有一雙深沉犀利刺膚的眼,絕世的容顏,他臉色異常的白皙,宛如堅玉,看著樓惜若時神情甚是清冷高傲。那一雙深沉的眸子里閃爍著吸取人靈魂的光芒,好似只要被他這麼緊緊的盯著看,就會把那個人看個透徹。
美男樓惜若是見過不少,自然不會對這個憑空現身的美男感興趣。
樓惜若直直的迎視著那雙惑人心魂的黑眸,無論在什麼時候,不管是什麼事情,她總能淡定的面對。
沒有人能夠像樓惜若這般直視他的雙眼。
沒有人。
黑衣男子身上散著殺戮般的氣息,就這麼與對面的樓惜若對峙著,誰也不離開誰的眼。
這是他們第一次的相遇,也是樓惜若第一次與這個世界的人動用那武功。
這一次對決,她贏了。
不知過了多久。
夜風吹動著那名男子的墨發,衣角處散著一股刺冷。
這時,樓惜若動了,轉身就走。
那男子這一次也沒有去阻攔她,也沒有跟上去,就這麼站立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一抹縴影消失在黑幕之下。
黑衣男子凌角分明的俊臉上散著一抹興味的笑意,深深的朝著樓惜若消失的方向看去,似乎看到了最好玩的東西般。
夜風嗚嗚作響,走在深暗的大道上的樓惜若卻有一種迷茫的感覺。
樓惜若在黑夜里亂跑了一段路後,感覺到身後那個男人沒有再跟上來後,才緩了一口氣。
漫漫長夜里,突然覺得有些無聊又有些壓抑,索性的,樓惜若扯掉蒙在臉上的黑布,轉身繞回王府。
悄無聲息的潛回王府,在越過那一扇窗時,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只見那里還是如同自己剛剛出去時一樣,里面依然有一抹人影被風輕輕吹晃著。
打定主意,樓惜若決定先從這個恩王下手,或許還會有點什麼眉目。
閃身落回自己的水繡閣,褪去衣裳,躺在床榻上閉眼。
樓惜若幾乎是倒頭就是睡到天亮,若不是外面那個尖銳的聲音,怕是她還會繼續睡下去。
「還真把自己當王妃了……」
樓惜若柔了柔額頭,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听到這種尖酸刻薄的話了。
若不是因為這是恩王府,自己又不想暴露出什麼馬腳來,這女人估計不知怎麼死的。
樓惜若壓住心中的煩燥,慢條斯理的套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