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朽木白哉 第七十四章 天皇&儲君和少女

作者 ︰ 無敵小浣熊

……

還記得你的夢想嗎?

不要迷茫,不要迷茫!

我的路,

前進著堅定不移!

……

從1185年源賴朝打敗腐朽的貴族階級政權,建立以當時低下的武士階層為核心的幕府政權起,天皇便逐漸成為了一種精神政治,其真正的權力隨著幕府政權的不斷壯大而日漸衰落。

幕府政權奉行「忠君、節義、廉恥、勇武、堅忍」為核心,並結合儒學、佛教禪宗、神道等意識流派,形成了日本所獨有的武士道精神,這讓日本民族時刻表現出一種堅忍好斗的心態。當然,這種心態主要是那些隨著幕府政權提高而不斷被重視起來的武士階層。

然而即便同為武士階層,因為效忠的主人不同,或是其他各方面的原因,其中所分出的等級亦像那些他們鄙夷的貴族一樣分出了高低。

高級武士坐享著華衣美食,其供奉是低級武士無法想象的,但是他們那被美女美酒所迷惑的大腦,亦被下層武士所嘲諷,一群沒有腦子,只會享樂等死的下賤人。

不論任何時期,有人的地方便會有爭執,為了那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利益。當然情況有時也並全都如此,目睹著幕府政權的黑暗腐朽,驚訝于西方國家的強大,窮則思變讓這些低級武士們開始反思,為了國家與民族的掘醒。

雖然十分痛恨這些日本人,但是不得不說,他們對于國家變得更加強大的期望和熱忱。而就在這個時代變遷的時刻,一直被幕府壓制的天皇突然從幕後,被人一步步推倒了台前來,也許這一刻,日本需要一個精神支柱來告訴所有人他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走,怎樣做才是正確的。

所幸,被幕府壓制了近千年的天皇,面對這些一腔熱血的低級武士團體心中亦點燃了那對于失落的皇權的渴望,既然他們需要的是改革,那麼為什麼不可以借著這次改革的熱潮,重新掀開天皇執政的歷史。

于是,孝明天皇動心了,雖然半輩子的時間他已經習慣听從德川家的安排,但是這一刻,他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在賭桌上和德川家談談價碼。他沒想過真正意義上地由官家取代將軍,但是借著這個時機一些必要的討價還價還是可以的。

興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緣故,本該去年就離世的孝明天皇那病泱泱的身體,愣是又堅持了一年多的時間。而就在前幾日的時候,更是離開京都來到江戶,登門前來拜訪德川慶喜,就在不久前三大雄藩對于幕府的討伐已經讓幾乎窮途末路的瀕臨滅亡的地步,這個時候天皇的拜訪,似乎目的不言而喻。

京都,天皇府宅。

「大久保,父親去了江戶啊,那副身體真是讓人有些擔心吶!」一個略顯柔弱的男孩對著自己下手一個長相凶悍,雙眼綻露出睿智堅決目光的男子說道。

男孩不過16歲,瘦弱的身體實在讓人看不出這個人竟然是天皇儲君,未來的明治天皇!

「是的,睦仁殿下。孝明天皇的身體確實讓人擔心吶!不知道這一去,路途久遠還能不能回來啊!」男人真是先前在碼頭上出現過的男子,一身黑色的和服,武士刀被天皇的侍衛拿在一旁看管著。

「噢,大久保君也是這麼想得嗎?」睦仁看了一眼下手之人,面對對方大逆不道的話,睦仁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淡淡地回應著,似乎有些期待的意味。

「父親雖然支持改革,但是真正的目的不過是希望能夠和幕府叫板罷了,卻沒有真的想要推翻幕府的意思吶!」睦仁感慨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在這皇宮的花園中走動著。

這次不過是一次私人會談,而且睦仁還不是天皇,所以地點被安排在了皇宮的游園中,貼身的侍衛都是忠于睦仁自己的人,所以不必擔心他們听到了什麼。

「孝明天皇宅心仁厚,紀念著德川家的好處吧!」大久保利通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出于真心,還是在粉刺孝明天皇。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上一任天皇定奪繼承人的時候,德川慶喜確實為孝明天皇說了一些好話。

「呵呵,父親宅心仁厚!」睦仁大聲笑了起來,那笑聲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大久保,如果父親回來了怎麼辦!」睦仁笑聲突然戛然而止,回過頭來,那雙並不出奇的雙眼盯著大久保利通,雙眼露出的是一種蘊藏著殺伐之意的目光。

「回睦仁閣下,天皇怕是留戀江戶的美好,不願意再回到京都了!」大久保利通語氣不卑不亢地說道。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話,睦仁先是一愣,然後高興地再次笑了起來,「哈哈,好好好!既然父親不願意回去,那我就去江戶看看,看看這幕府將軍的府宅到底有什麼玄妙的地方,能夠一直霸佔著我官家的天威!」睦仁語氣堅定,眺望著遠方的雙眼仿佛看到了遠在江戶的德川將軍府,嘴角露出一絲勢在必得的笑容。

「睦仁天皇一定會喜歡的!」大久保利通眼中飽含著一股笑意,平靜地看著年齡如同自己兒子一樣的睦仁說道。

「天皇,我喜歡這個名字!我一定會擁有它的,而你便是我的第一任首相,大久保利通!」睦仁此時如同已經成為天皇般,用居高臨下的語氣,看著大久保利通說道。

在大久保利通等一大批維新志士的指導傳授下,睦仁對于西方的政治體系已經再了解不過了,特別是英國的君主立憲制,既保證了皇權不會沒落,又保證了國家的日益強大,對于當下的日本是再好不過了。當然,睦仁覺得即便日後效仿了英國,在天皇的權力上也要確保至高無上的地位,他可不想繼續如同傀儡一樣成為一個被人嘲笑的天皇了!

「是的,感謝您!我的皇!」跪坐著的大久保利通,將頭低下,仿佛在宣布自己效忠一樣說道。

「哈哈哈,好好好!從此以後,所有人都會臣服于我,所有人!」十六歲的睦仁散發出一股強烈的霸氣,讓身旁的侍衛們心底都不禁感到一絲戰栗。而跪在下手的大久保利通卻異常高興,孝明天皇身上的靈氣日漸稀少,而睦仁身上的卻與日俱增,看樣子屬于自己等人改革日本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了!

不過大久保利通真的是因此而選擇了睦仁嗎,還是說只是為了他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私心?這點,誰有能知道呢!

而此時江戶幕府宅中,由于昨夜大虛的出現,以及隨後劇烈的戰斗,讓靈感異于常人的孝明天皇一下子感到身體的不舒服。現在的孝明天皇,雖然依舊擁有著天皇的靈覺,但是那不穩定的靈力,卻讓他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

「江戶如此不穩定,果然幕府已經不行了嗎!」一身皇袍的孝明天皇面色蒼白,不時用手帕捂著嘴巴咳嗽著。

「天皇閣下!」天皇身旁,一個穿著黑色袈裟的僧侶關切地說道。這是來自伊勢宮的僧人,不同于幕府御用的滅卻師,伊勢宮是一直親附于天皇的除靈僧侶,而昨日幫著孝明天皇將紊亂的靈力穩定下來的正是此人。

「不要緊,一橋大師,我沒有事情!」孝明笑著說道。不久前長州、薩摩藩和幕府那場沒有結果的戰斗,讓幕府幾乎完全動搖了根基,所以此時幕府不過是一棵內心枯朽了的大樹,剩下的只是余威罷了。

德川慶喜盯著孝明得意的臉頰,沉默著,許久才緩緩說道,「幕府雖然衰弱,但是和雄藩最後一決死戰的實力還是有的。而且一直擁護著德川家的陰陽師和滅卻師們的實力可是全部掌握在我德川家手中。如果我手下人不小心和昨天一樣放出什麼不干淨的東西,那樣對于邪靈敏銳的天皇恐怕全部都會變成短命鬼了吧!」

孝明听德川慶喜這麼一說,桌子下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禁緊緊地攥緊袍子,面色一瞬間變得更加蒼白。

雖然天皇是日本的精神象征,但是那些滅卻師和陰陽師們卻一直依附著幕府,即便是現在自己身旁開始歸附了一些人,但是和幕府一比就相形見絀了。即便自己身旁有伊勢宮,但是伊勢宮的能力更多的是保佑人平安、替人祈福一類,和那些操縱鬼神的陰陽師們、完全沒法比較!

「所以還是那句話,公武合體,我們可以放開一些權力,但是天皇殿下也不要欺人太甚,不要忘了,我們是德川家吶!」德川慶喜說完便離開了坐席,隨之離去的還有一批老中和大名們。

「這個混蛋!咳咳!」孝明天皇等到對方離去之後才憤怒地低聲說道。這次明明是希望借著薩摩和長州藩的實力來要挾德川慶喜,沒想到反而被對方反制,這如何不叫孝明為之氣憤。

幕府雖然已經日暮,但是實力猶存,而且效忠于他的武士異人不再少數。其他雄藩雖然打著擁護天皇的旗號,實則不過是一群各懷鬼胎的家伙罷了。說到底還是自己手中沒有實力,才會如此被動。孝明剛剛打起的精神不禁再次頹唐起來。

「哎!」身旁伊勢宮的僧侶看著孝明天皇那副低落地樣子不禁嘆了口氣。正是因為孝明天皇這副沒有志氣的樣子才會不被各方看好,反倒是那皇子睦仁卻一直游走于日漸崛起的低級武士和一些雄藩大名之中,威望隱隱超過了父親孝明。

若非睦仁年紀尚小,並且這個時候需要保持天皇絕對正面的印象以煽動低級武士支持天皇執政的話,恐怕早就逼宮讓孝明退位了。不過,現在的情形恐怕孝明的皇位已經岌岌可危了,還有被伊勢宮放棄的一橋僧人!

也正是因此,孝明天皇專程跑到江戶,妄圖和慶喜和談,通過與幕府的合作,穩定他在京都的地位,同時壓制那些外樣雄藩。

然而可悲的是,孝明不光得不到雄藩大名們的支持,甚至是德川慶喜也不怎麼看好這個懦弱的天皇。那些並不是很過分的提議都被慶喜否決掉,無可奈何地孝明思慮著是不是該重新回到京都,繼續當著自己傀儡天皇,起碼不用看別人臉色。

不提孝明這邊怎麼想得,跟在德川慶喜離去的御用滅卻師大供奉渡部久邊臨走時深深地看了孝明天皇一眼,那眼神中的一種渴望,是對于權力的貪婪。

作為殺神組的創立者,反攻死神的始作佣者,渡部久邊可謂一直深思熟慮的老狐狸,但是他的目的真的僅僅是為了復仇,還是其他的東西,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眼下,他只是一名忠于德川幕府家的下人而已。

淨靈廷,朽木家。

天色漸漸進入深秋,枯黃的落葉散落在已經變干的草地上,即便是淨靈廷最大的朽木家也抵擋不住季節的變遷。

天空中大雁排成一列向南飛去,一切和現世之中一般無二,讓人禁不住懷疑自己已經死去,還是說是在夢中,永遠都做不醒的美夢。

「白哉少爺已經走了兩個月了!」緋真一個人坐在屋前的過道上,身旁已經16歲的露琪亞已經可以在地上自己爬行,而且話也學著能說好多。這在現世不過兩年就可以完成的事情,在尸魂界反而讓時間拉長了十倍!

「姐姐……姐姐……」露琪亞口齒含糊不清地喊著,肥嘟嘟的小臉看不出日後的模樣,那雙小手不斷地拍打著木制的地面,發出「啪啪」的聲音,讓露琪亞得意地笑了起來。

「嗯,露琪亞真是厲害吶!」緋真轉過頭看著向自己爬來的露琪亞笑著說道。身後落下的樹葉,那是今天第三十一片葉子,這點緋真記得清楚,因為打從早晨起來,她便靜靜地坐在這里發呆。

今天不是周末,亂菊正在二番隊中忙著照顧我和市丸銀離去後留下的監理塔的重務,母親智子去參加貴族夫人們的聚會,只有緋真一人呆在朽木家諾大的庭院中。

雖然有些安靜,但是緋真並沒有感到無聊,因為心底在想著一個人。十六年的時間,從剛見面時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身高,到現在超過了自己大半頭,緋真幾乎把那增長的幾厘米分成了毫米計算。因為那份心底的關注,讓她閉上眼楮便可以勾勒出他整體的樣子。

略顯瘦削的身體,潔白的皮膚,帶著莫名憂郁的雙眼,挺直的鼻梁,單薄的嘴唇,黑色的長發整齊地梳理在身後。

緋真想著想著,嘴角翹起一個美麗的弧度,「小露,姐姐給你疊千紙鶴好不好?」

「七只鶴……七只鶴,露亞喜歡姐姐疊七只鶴!」露琪亞高興地喊了起來,嘴里還沒有全部長出來的乳牙,笑起來讓人看著忍俊不禁,一個可愛快樂的小baby。

「是千紙鶴,不是七只鶴!」緋真刮了刮露琪亞扁扁的小鼻子,笑著說道。

雖然不明白姐姐說得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到緋真沖自己笑,小露琪亞也高興著咯咯地笑了起來,同時揚起小手,不知道想要捉什麼東西似的。

緋真笑了笑從臥室里拿出幾張干淨的草紙來,小心翼翼地裁剪成一個正方形,然後開始一步步折疊起來。緋真縴細潔白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出現一層好看的紅暈,如同胭脂般涂抹在手指尖。

一旁小露琪亞鼓著手掌咿咿呀呀地叫道,「姐姐……姐姐……折紙鶴……哥哥……哥哥……折紙鶴……」

露琪亞無心的話一下子讓緋真羞得臉上通紅,美目嬌嗔地瞪了露琪亞一眼,精致的手指掐著露琪亞扁扁的鼻頭輕輕搖動著說道︰「小露你亂說什麼呢!」

是的,緋真折紙鶴是之前我教給她的,而當時露琪亞也在場,雖然那麼小,但是卻一直記得。

「這里要折過來……然後往外一拉……」我的聲音似乎依舊在緋真耳邊回蕩著,手指劃過的痕跡,眼里和之前我的動作重合在一起。

緋真那麼認真地折著,一直紙鶴仿佛承載了她所有的力量和心願,時光仿佛逆轉到當時我和她在一起疊第一支紙鶴的時候。

「……每一支紙鶴都承載著一份心願……當折出一千支的時候便可以許下一個願望……是的,一定會實現!別忘了,我是朽木家的少爺,可是絕對不會騙人的……相信我,緋真……」

我相信你,白哉少爺!

當露琪亞拿著紙鶴在一旁高興地叫嚷著的時候,緋真安靜地看著妹妹快樂地笑著,雙手放在胸前,揚起精致的下巴,雙眼注視著天空不斷變幻的雲彩,嘴里低聲喃喃自語道。

少女的夢想,被紙鶴的翅膀輕輕托起。潔白的翅膀,一如少女潔白的心靈,那是夢里聖潔美麗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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