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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爾赫輾轉反側,腦子里不斷浮現出胤禛離去前說的話。
「額爾赫,我感覺好挫敗!你說的一些話,我很明白!可是,再怎麼樣,你也不能抹殺了我皇阿瑪的功績!其實,你心里也很清楚,我皇阿瑪的學識與見識當真是頂頂地好!不是嗎?」。
靜靜地看著額爾赫的胤禛,繼續道︰「另外,對太子二哥,我只會遵從,不會逾制的,這方面你就不要太擔心了!而且,我很清楚,就算我再努力,也不會事事第一。如果,其他人因為這個就要罰你,我肯定會護著你的!」
額爾赫越想,胤禛大大地笑容就越是在他眼前晃蕩。
誰喜歡你了啊?額爾赫覺得很憋屈,他不過是想讓她以後的生活好點兒罷了!而且,他明明就差直接罵人了,好多話都在嘴邊了,干嘛不一口氣說出去算了?他有顧忌也就罷了,可胤禛你是皇子耶!怎麼都不生氣的?最後還笑著說什麼,理解他,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只能在宮里陪他一年,他一定會好好護著他。讓他不要太擔心,而胡言亂語。
覺羅氏拍拍額爾赫的背,「怎麼,跟額娘一起睡就睡不著了?」
額爾赫抱緊覺羅氏的脖子,「哪里有啦!我只是不知道明天該怎麼辦?」
覺羅氏坐起身,披了件衣服,然後抱著額爾赫偎在被子里,「怎麼,還是不想去嗎?你該知道,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若不是你阿瑪給你爭取的,你以後只能生活在後院里了,連這一年的時間都不會有!」
額爾赫撅著嘴,「可是,皇宮里麻煩的事兒會很多!而且,萬一讓人知道,我是女兒身,那該怎麼辦?是不是就是欺君了?」
覺羅氏拍了額爾赫一下,「你額娘就是那麼蠢的人嗎?你以為我和你阿瑪沒有在私底下準備嗎?」。
「哈?」額爾赫囧,好奇地問道︰「那額娘你都準備了些什麼啊?」
「放心吧!額娘保你沒事兒,放心大膽地做四阿哥的哈哈珠子吧!」覺羅氏神秘一笑,眨眨眼,就是不講。
額爾赫都沒力氣吐槽了,「可是,額娘,若是我不小心惹到哪個皇子啊格格的,然後又不小心被哪個嬪妃惦記上了,那怎麼辦?」
「宮里各司其職,各處都大得很,只要你不亂來,按時上下學,肯定沒事兒!而且,不要妄想就此逃月兌!」
額爾赫對著覺羅氏不停地撒嬌,「額娘,我的好額娘。宮里那麼多身份尊貴的人!那麼多規矩!哪里是我這個游歷四方的小孩兒能應付得了的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了!您也不想看著您好端端地寶貝兒,一下子被他們給吃得連骨頭渣都沒有了吧!」
覺羅氏彈了下額爾赫的腦袋,「傻呀!你現在還小,想那麼多干什麼?而且,一年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不要不要!一年很長的!而且,我早上起不來,也不想那般憋屈地被釘在什麼上書房里,更不想念皇子們讀的那些書!」
「不許不要!」
「可是……」
「沒有可是!不要忘了,你偷跑兩年的事兒,我和你阿瑪可是沒找你算賬!」
額爾赫莫名地感到有些後悔,這兩年的事兒,以後不會變成他的死穴吧!而且,藥田怎麼回事兒?怎麼就讓他把胤禛給拐跑了呢?如果早知道他是四皇子,即便再投緣,也不敢一瀟灑就是兩年啊!
「對了,額娘,當時給我們帶信的那幾個小孩兒怎麼樣了?」
「你還知道問哪!」覺羅氏模模額爾赫的頭頂,「有時間就去會會人家吧!那幾個小孩兒,資質不錯。」
嗯?怎麼感覺覺羅氏話里有話啊?額爾赫好奇一問下,嘴巴張得老大。
「那我豈不是也成老大了?還有那麼多小弟?」額爾赫激動不已,興奮地一跳,覺羅氏悶哼一聲,額爾赫立馬兒老實了,「額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下巴的!」
覺羅氏無奈,「怎麼辦,額娘有些後悔了,應該立馬兒讓你穿回女裝,去學閨學。」
「不要!」額爾赫驚叫,對上覺羅氏那玩味地笑容,立馬老實了,抬手發誓,「額娘,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一定會好好地享受這最後一年了!只是……」
額爾赫小心地抬頭瞧了眼兒覺羅氏,「額娘,究竟為什麼要讓我當佳琿的哈哈珠子呢?反正才一年,他以後肯定是要再換人的啊!干嘛要我去?」
額爾赫就差直說,究竟是誰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的?
「以後要叫四阿哥!」覺羅氏拉拉額爾赫撅得可以掛油壺的嘴,「是我和你阿瑪決定的,然後你阿瑪求的皇上。所以,不要多想!」
「哈?」額爾赫黑線,實在不理解,「究竟是為什麼啊?而且,皇上他不會知道我的女的吧!」
「呵!」覺羅氏抿嘴一笑,「你還蠻聰明的嘛!這下子該放心了,不會欺君了吧!」
額爾赫扭曲著一張臉,實在不知道他阿瑪和額娘在想些什麼,更不知道康熙的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讓一個女的給他兒子當哈哈珠子?而且,以後還把這個女的指給他兒子?
有些神經錯亂地額爾赫,再次反思,是不是穿到什麼平行空間了?而且,再仔細一想,因為他,四四被拐出宮兩年,那他和佟妃德妃的關系不會產生什麼變化吧?另外,康熙親自教導過的皇子,除了太子就是四四了。可是這會兒,四四去上書房前,被他拐跑了啊!而且,明天就去上書房,那就更不會有被親自教導這一說了!那他以後會不會就不是皇上了啊?
越想越覺得興奮地額爾赫,眼前仿佛出現了一條,改變原有命運地康莊大道。結果,「啪」地一聲後,就是額爾赫一聲「哎呦!」
「別把天給捅破了,沒人給善後,那你挨罰,可就沒人管了啊!」說完這句話,覺羅氏拉著眼珠子亂轉的額爾赫,進入了被窩。
正房里除了二人的呼吸聲,就再也沒聲了。為了和額爾赫好好說說話兒,覺羅氏不僅把費揚古支走了,身邊的那些下人,一個也沒留。這下子,沒人相幫的額爾赫,終于在覺羅氏的鐵掌下屈服了,撅著嘴進入了夢鄉。
凜冽的北風,把樹梢上的葉子都吹下來,只剩下光禿禿的枯枝,除了暖房里還能看得見一絲綠色,外面一片枯黃,就連生命力最是旺盛的小草,都早己枯萎了!
「當真是憔悴的大地啊!」
一大早被狠心地額娘挖起來,塞進馬車的額爾赫,實在是迷糊,爬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死活不肯挪窩兒了!
無奈地覺羅氏,只得對著衣裳都被扯變形地胤禛道歉,「四阿哥,咱家額爾赫就是這般讓人操心!四阿哥多擔待了!」
胤禛酷酷地點點頭,費力地環著額爾赫,努力端正地坐在馬車里。
「皇上直接讓四阿哥來咱家門口接人,也就是不容拒絕地意思了!以後,咱們多注意些吧!若是以後有個萬一,皇上肯定不會讓他的兒子吃虧!」費揚古拍拍覺羅氏的背,十分小心翼翼地道。
覺羅氏點點頭,給費揚古理了理衣裳,「當年,道長那番話,我一直記著呢?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只是,這一天還是到來的這麼快!不過,你放心,該怎麼做,我很清楚!這不,按照道長的吩咐,咱們不是讓額爾赫,順順利利地當上四阿哥的哈哈珠子了嗎?」。
費揚古點點頭,「我送孩子一程,外面風大,你回房去吧!」說完不待覺羅氏回答,便利落地翻身上馬,急追而去。
遠遠地,再也瞧不見了。覺羅氏卻是心緒難平,屏退左右,一個人不知不覺地靜靜穿過垂花門後,朝著多年都未曾進過的西廂而去。一邊走,一邊細細回味起當年發生在這里的一幕幕。
桂林軒是她和費揚古搬到正房以前的住所,也是烏拉納拉府上最後改名的院子。
當年因著她不討老夫人喜歡,連著費揚古在這個府里也討不到好,婚後竟被打發到這麼個偏僻地院子!
可是,當年她太傻,只想著是自己的錯。可最後,任她對老夫人萬般討好,還是比不上表妹的一根指頭。後來,更是因著一系列事兒,她在這個府里的處境,岌岌可危。若不是阿克敦的額娘香桂他們,在暗地里護著,她的命可能早就沒了!可最後,她到底還是辜負了他們!二十年過去了,不知道他們都還好嗎?
養兒方知父母恩!被額爾赫的進宮勾起滿腔思緒地覺羅氏,情不自禁地走向這個被封閉了十多年的院子。只是,滿是破敗的院子里面,卻是分外干淨!遠遠望去,當年她最喜歡的那株老桂樹,竟然還是那麼郁郁蔥蔥!
「滿桂!是你嗎?」。覺羅氏望著眼前倍顯蒼老地身影,有些驚訝,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滿桂拿著掃帚的手一抖,激動不已地轉身面向覺羅氏,「夫人,您很久沒過來看看了!這桂林軒只剩下老奴一人了!」
覺羅氏望著滿桂老淚縱橫的臉,很是激動,上前兩步,卻又停下,一臉地落寞,呆呆地望著滿桂後面的那株老桂樹,細細摩挲,「沒想到,這府里到底還有你們在!」
「夫人,老奴一直都在!」滿桂再也忍不住,趴在覺羅氏腳下,嚎啕大哭。
「夫人,您當年怎麼就那般狠心?把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啊?若不是這樣,若不是這樣……」
覺羅氏想起往事,心里十分難過,趕緊把滿桂拉起來,「你們怨我嗎?當年我對你們那般絕情!」
滿桂見著覺羅氏臉上的淚痕,連連擺手,「誰也不怨!都是奴才們沒用,沒有照顧好小姐。小姐誤中小人奸計,奴才們竟沒一人察覺!」
覺羅氏破涕為笑,「還叫什麼小姐啊?被老爺听到,肯定又要和當年一樣,打你們板子了!」
想起當年的覺羅氏,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又僵了,細細看著滿桂如今白發蒼蒼的樣子,哪里有當年作為她陪房總管的意氣風發?
「我當年真是大錯特錯!竟懷疑到你們身上!最後更是不顧舊情,將我身邊的貼心人全攆了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