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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了屋,就瞧見一個丫鬟打了簾子急忙出來。見了南宮靖軒、唐縴縴二人,面色微變,匆忙行了一個禮,便又急忙朝外屋行去。這會兒又有人過來打簾子,恭順道︰「世子快些進屋吧。」
南宮靖軒兩人進了屋,便瞧著床榻一旁擱著一把雕花木椅,椅上坐著一個年紀尚輕的男子,眉色清秀,著一身淡紫色錦袍。此時他正將右手擱在曲姨娘的手腕處,聚精會神地替曲姨娘把著脈。唐縴縴順著那人瞧過去,便是瞧著床榻上那女子面色煞白,鬢發紊亂。正在此時,那曲姨娘也朝這邊望了過來,她率先瞧著了南宮靖軒,青黃交接的臉上一下子露出委屈的模樣來,水靈靈的眼楮里一下子就流出晶瑩的眼淚,她呶著聲音道︰「世子,燕兒給世子請安。」說罷,她掙扎著欲起來給南宮靖軒請安。只是她這才微微抬起了頭,又好似渾身軟弱無力地栽了回去。
南宮靖軒趕忙幾步過去,探了手將曲姨娘摟在懷里,責怪道︰「你都病成這個模樣了,還顧著這些禮數做什麼。顧成,曲姨娘現在怎麼樣了?」雖是責怪的語言,但那神情語態中卻全然沒有責怪之意,反而還帶著些溺愛。
那紫袍男子站起身來,朝南宮靖軒拱了拱手,「回世子的話,曲姨娘體內的毒素已經大部分排出去了,剩下的部分,相信假以時日,定也能排清的。卑職這會兒先給曲姨娘開個藥方,調理她的身子。」
南宮靖軒淡淡點了點頭,又朝曲姨娘瞧了一眼,見曲姨娘眼見著唐縴縴徒生後怕之意,南宮靖軒不禁出聲安慰道︰「這府里就數你最率真,口無遮攔,平白得罪些心腸惡毒之人,這下好了。若不是發現的及時,你這條命就算是沒了。下次記得,要多長個心眼,別人給的東西要先看看人家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遇到那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那種人,決不能再這樣栽倒在人家的手里了。」
他這番話雖是對曲姨娘說的,但他的眼楮卻是看向唐縴縴的。唐縴縴心頭自然知道南宮靖軒這番話的用意,只是她並沒有懼怕,她抬起眼楮坦然地望向南宮靖軒。
曲姨娘這會兒已經泣涕漣漣,「世子的話,燕兒記住了。燕兒以後會多長個心眼的。」
南宮靖軒一邊安慰著曲姨娘一邊又朝那大夫詢問著情況,「下人說曲姨娘是因為吃了有毒的東西才會這樣,顧成,你診出來是什麼東西了?」
那旁靜默的顧成回道︰「卑職最開始也不懂這毒,始終查不出曲姨娘究竟是中了什麼毒。這是,卑職無意間瞧見了桌子上放著的一張藥方,仔細研究,最後終于發現了異常。」
唐縴縴一頓,他所說的藥方應該就是自己剛才給曲姨娘所開的藥方。只是那張藥方里面的幾味藥都是些藥性溫和、不傷脾胃的藥,又哪里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正當唐縴縴納悶之時,只見那顧成探手從衣兜了取出一張折疊了的藥方,他慢條斯理將它展開,唐縴縴看了過去,打頭的那幾味藥皆是自己所開,她左眼一跳,果真是這張藥方。
曲姨娘神色顯得很是激動,正欲問話,南宮靖軒卻先她一步搶先問道︰「發現了什麼問題?」
顧成莫名朝唐縴縴瞥過一眼,這才鄭重其事地開口,「光是看這藥方,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的,這開方子之人想必也是精通藥理之人,知道這尋常大夫瞧不出來並蒂跟無殤混合在一起便會形成毒藥。並蒂本是藥性溫和的藥,而無殤卻是生在在荒漠的一種藥草,是以這種藥草很是稀貴,即便是在京城,也沒有幾家會有這種藥材的。于是,開藥方之人便主動獻上了無殤,並蒂和無殤合在一起,清者使人昏迷不醒,重則使人喪失理智,最後變成又痴又呆之人。而曲姨娘如若不是發現的早,這會兒只怕這成了這個樣子了。」
南宮靖軒眼里透著危險的光芒,「唐縴縴,果真是這樣?」听這顧成分析地頭頭是道,南宮靖軒不得不懷疑唐縴縴,因為唐縴縴自己有一塊藥圃,很多藥材,她都是自己新手種植的。她也經常會送人藥材,如此一來,這件事兒幾乎可以板上釘釘了。
唐縴縴心頭也是一震,這曲姨娘果真厲害,連自己喜歡贈人藥的習慣都給查出來了。不過,這會兒她亦是輕輕一笑,「顧大夫說笑了,小女子只是一介最平常不過的女子罷了,怎麼又會有那來自荒漠的無殤呢,這名字我都還是第一次听見,今日可真是增長見識了呢。」
曲姨娘見唐縴縴還要狡辯,忍不住說道︰「當時姐姐可是親耳听見的,若是妹妹還想狡辯,姐姐的隨身丫鬟也是听見了的,要不要喚來對峙?」
顧成卻說道︰「世子下令將藥罐子拿過來便是,那藥渣子還沒有倒掉,一查便知那里面有沒有無殤了。」
南宮靖軒不假思索地道︰「端過來瞧瞧吧。」
唐縴縴心中一沉,都怪自己掉以輕心,這下落到人家圈套里面去了。敵人來勢洶洶,針對于她,她真是防不勝防,如此,她又怎麼立于不敗之地?
南宮靖軒看著唐縴縴的時候,正瞧看見她臉色慌張,眼神不定,心中猶自一沉,如果唐縴縴真是君子坦蕩蕩的話,她這會兒又何苦慌神,看來這事十有八九是她做的。南宮靖軒面露鄙夷來,這女人真是太虛偽了,給人下了毒還要在這里裝無辜,虧得他還差點動了惻隱之心。這樣一想,南宮靖軒更加討厭這新納的姨娘了。見那端藥罐子的丫鬟打了簾子進屋,南宮靖軒趕緊吩咐道︰「快些端給顧大夫瞧瞧。」
唐縴縴心頭更是一沉,這個南宮靖軒,就怕這樣的機會溜走了,難道他就這樣討厭自己,就這樣迫不及待由著別人欺負她麼,唐縴縴心頭說不上什麼滋味,只是微微的有些發涼。
顧成仔仔細細檢查著,又將那所謂的無殤挑出來給眾人瞧,「世子,這便是無殤,請看。」彼時,他手腳麻利地從藥箱里排開一排針,從中取出一支細細長長的銀針,動作放緩地將那針插進那東西里面,取下來的時候果真瞧見那上面像是有一層厚厚的黑漆粘在了銀針上面。
眾人瞧著這情形,紛紛被唬得往後縮了一截,那銀針變色了,不就說明這副藥里面正是有毒藥麼?
曲姨娘瞧著這樣的情形,早已大哭不止,哭倒在南宮靖軒懷里,大聲嚷嚷著,「世子,您一定要替燕兒做主啊,燕兒這差一點兒就死在這個毒婦的手里了。」
南宮靖軒也沉著聲音道︰「唐縴縴,這下你該認了吧,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可說?」他抬頭見唐縴縴還杵在原地,一聲不吭,原先一雙清麗靈動的眸子這會兒像呆滯了一般地凝著,南宮靖軒心頭一急,又喚了一聲,「唐縴縴!」這一回,聲音比剛才那聲還要大了許多。
他哪里知道唐縴縴還沉浸在那銀針所帶來的震驚之中,前一世就是因為這樣一枚細細長長的銀針,她被景王定了罪,被唐月無情地害死。今生,這些人又要耍同樣的花招來陷害她。她不會就這樣輕易的妥協的,唐縴縴直起身子來,「我要是害她也該有個理由吧,就算是殺人也要有殺人動機,我跟曲姨娘不過今天才認識,又怎麼會去害她?」
「就因為今早姐姐當著眾人的面說了些不好听的話,所以你懷恨在心,才會這樣做的。」曲姨娘掙扎著從南宮靖軒懷里坐起來,朝唐縴縴說道。
唐縴縴好笑,「這樣的理由未免也太過牽強了,妹妹並不是姐姐所想的愚蠢之人,要下毒的話也會下得神不知鬼不覺,怎麼會讓你們這般輕易就瞧出來?再說,姐姐那幾句話,妹妹並沒有放在心上,姐姐也未免太杞人憂天了?」
南宮靖軒突然站起身來,對著唐縴縴大聲吼道︰「夠了,唐縴縴,我說過,如若府里鬧出什麼事兒來,本世子不會放過你。如今這事兒更是與你有莫大的關系,如若不是人發現得及時,曲姨娘這條命豈不是就這樣丟掉了。來人,將唐縴縴押回她的院子,沒有本世子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去探望她,她也不能出院子半步。」
唐縴縴瞠目,這南宮靖軒竟然罰得這樣輕。她本就不想跟府中之人打交道,這樣的做法真是遂了她的願。只是她一轉眼,便瞧見曲姨娘臉上顯而易見的笑容,隨後她又趕忙裝作委屈模樣,撲進南宮靖軒的懷里。唐縴縴這會兒算是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曲姨娘的計謀而已。若說自己怎麼惹上了她,應該就是因為今早那番話吧。想不到這個這麼記仇,愛計較愛報復,只是,令唐縴縴納悶的是,這個曲姨娘怎麼好似很了解她平日里的一些習慣。
看著曲姨娘詭計得逞挑釁似的笑,唐縴縴有些失笑,或許在她眼里,南宮靖軒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將她打入了冷宮,殊不知,這正是她所想要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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