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錦繡 第七章 中秋晚宴

作者 ︰ 陌傾枝

等到淑瑤端著一碗精心熬出的粥出現在蘇錦面前,蘇錦也已經完工片刻了,而那支用碎步編織出的手鏈,也已經被蘇錦塞進了袖袋中,從來看電視時只以為古人的寬袖是一種風格的象征,現今成了當事人,才發現這寬袖還真是大有用處,里頭縫著的回行袖袋當真能裝上好些東西,就是因為方向的問題,所以要往里頭放東西還真有些難度,不過這樣正好能把手帕的一角塞進去,剩下的部分也可以很好地藏在袖中,等到用的時候,隨手一抽便好,也挺方便的。

「娘娘,您也快些梳妝罷,要不可就趕不及了。」把粥蠱放在桌上,淑瑤便要過來扶蘇錦去梳妝。

「不必了,我覺得這樣便很好,且我也沒帶衣服過來,難不成還要現做嗎?」。蘇錦似早料到淑瑤會是這般動作,便只眨了眨眼楮、擺了擺手。

「頂多是奴婢再回去拿一件衣裳過來,可娘娘這般,實在是——」淑瑤愁得皺起小臉,竟真要回先前的宮殿取衣物似的。

「看時候,這中秋晚宴也是快要開始了,你這時候回去可決計是來不及的,」趕忙起身拉住淑瑤,蘇錦直接走到桌邊端起了粥蠱,甚至還夸張地拿開蓋子嗅了嗅,「恩,還真是香呢,走吧走吧,要是連粥都涼了,那可怎麼喝呀!」

淑瑤無法,只得接過蘇錦手中的粥蠱,嘴上卻仍在小聲抱怨著︰「娘娘這般實屬不該,下次可莫要如此了。」

「定然的,等到上次皇帝賞的綢緞送下來,咱們就都添幾件衣裳,可好?」蘇錦莞爾輕笑,這丫頭看著還真是可愛呢。

「娘娘又說錯話了,娘娘該是喚一聲陛下的,那些個不識禮數的話,娘娘在外人面前可是萬萬說不得的。」淑瑤似很是心細,總是很在意這些蘇錦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小事。

「好了好了,本宮知道啦!」蘇錦無奈,只得敷衍著把人往外推,因著此番是宮中晚宴,除了有的嬪妃參加外,還會宴請一些達官顯貴之人,所以能夠參加的皆是妃位較高的妃子,不過自然也有得皇帝寵愛的特殊例子,卻是在少數。

蘇錦不知曉以前這個錦妃是否參加過這等晚宴,畢竟依據前日的聖旨,這位皇帝登基也不過短短一年有余,這種晚宴的機會應該也是不多吧?不過既然此刻活在這具身子上的是自己,那麼蘇錦自然是要按照自己的風格做事的,所以等到了晚宴的舉辦地點御花園,蘇錦便直接在距離主座最遠處的角落里坐了下來,接著開始旁若無人地吃起水果來。

「娘娘,您怎麼也不去給皇後娘娘請個安吶?還有禮物,您要不要現在就呈上去?」淑瑤在一旁干著急,卻只敢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小聲提醒一句。

「禮物要現在送過去嗎?」。蘇錦吞下一口菠蘿,慢吞吞地反問了一句,蘇錦還以為待會會有一個專門送禮物的環節呢。

「娘娘快送過去罷,就算不送禮物,也要過去和皇後娘娘說句話呀,你看那幾位娘娘,正和皇後娘娘說得開懷呢。」淑瑤努了努嘴,示意蘇錦往那邊看去。

「那我也先去和她說幾句話罷,不過還真奇怪,怎麼皇後都出來了,皇——陛下卻還不見蹤影呢?」蘇錦撐著矮幾站起身,一面碎碎念,一面往那一堆人走去。

淑瑤雖有心跟著,卻因下人的身份只得留在原處等著。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走得近了,蘇錦才看清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是何模樣,蘇錦雖是文化人,卻著實不懂得該如何形容美人兒,只是若要蘇錦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女子,那便是弱柳扶風了,蘇錦在心里暗暗嘆息了一番,這種美人兒,真是想不憐惜都難吶。

「妹妹快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那美人兒笑意盈盈地看過來,竟還起身虛扶了蘇錦一把,蘇錦便在心底下了另一個定論,這人表面上看來倒真是無害,只是表面上無害的人,卻往往最是陰毒罷。

「皇後娘娘快坐下,臣妾此番是為恭祝而來,」蘇錦直接無視周遭數道不善的目光,探手自袖袋中取出那支手鏈,雙手遞上,「這鏈子是臣妾親手編織的,著實登不上台面,更算不上好東西,只是盡一些心意罷了,還望皇後娘娘莫要嫌棄了。」

「呦,臣妾還當真不曾听聞錦妃還有這本事呢。」有人夸張地嘆了一句,像是故意與蘇錦作對,蘇錦抬頭,便看到了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文蕙,也就是這中的蕙妃娘娘。

「本宮也還不曾听聞妹妹這般手巧,」李姻淺笑著接過蘇錦遞過來的手鏈,順勢接了一句,「只是這玩意兒看著新奇,妹妹可否幫姐姐戴上?」

「自然,」蘇錦重又接過鏈子,還不忘放在鼻端嗅了嗅,笑道,「皇後娘娘身上可真香,就連臣妾這本是無味的鏈子,也跟著好聞起來了呢。」

「妹妹說笑了,」李姻面上僵了一瞬,任由蘇錦把鏈子纏在自己手腕上,「前幾日本宮和陛下閑談時,曾無意間說起妹妹,陛下道妹妹不慎受了傷,不知現今身子如何了?」

「勞皇後娘娘掛念,臣妾的身子已是大好,」蘇錦已有些受不了這種氛圍了,既然對方先提起這件事,那自己不利用也是浪費了,「不過還是要多歇息才好,皇後娘娘這一說,臣妾倒真覺得有些累了。」

「來人,快給錦妃賜座。」李姻很體貼地吩咐了一句。

「皇後娘娘不必費神,臣妾正巧也渴了,想回去喝杯水,想先退下了。」蘇錦淡淡笑著,順便行禮欲要退下。

「那妹妹還是快些回去罷,若是累著了陛下可要心疼呢。」李姻也不強留,只目送著蘇錦回到座上,眸中閃過深思。

「娘娘,您方才都和皇後娘娘說什麼了呀?沒什麼事吧?」一見主子回來,淑瑤立馬詢問起來。

「沒事,陛下什麼時候才會過來呀?」蘇錦搖了搖頭,只提出另一個問題。

「該是快到了罷,該是和其他受邀之人一道前來的罷。」淑瑤似乎還想問什麼,卻被蘇錦擺了擺手,打住了。

就這麼等了片刻,遠處終于傳來聖駕的消息,于是一干人等齊齊起身,行禮高呼,蘇錦雖覺得厭煩,卻也不能當真特立獨行起來,便只得半蹲著身子,等到那個皇帝喊了平身,這才立即抬起頭來,不曾想自己竟還是少了一個步驟,就在眾人高呼「謝萬歲」的時候,蘇錦只好尷尬地和被自己引來目光的皇帝對視片刻,接著隨眾人一齊落座。

看來這古代的禮節,還真是繁瑣,蘇錦一面在心底嘆息,一面接著吃自己的水果。

「今日乃中秋佳節,月圓人滿,自朕登基以來,亦是國泰民安,故而特邀諸位與朕一道品茶賞月,不知可有強人所難之處?」君洛舉起一杯酒,略含著笑意開口,眾人皆是隨之舉杯,便又是一番無意義的寒暄,蘇錦在一旁听得無聊,便一只手舉著酒杯,一只手繼續把水果往嘴里塞。

「呵——」一聲輕笑傳來,讓蘇錦無奈地皺了皺眉頭,自己果然不該坐在這最後,似乎是和那些來賓們混在一處了吧?也不知這樣是不是也不合規矩了。

「娘娘,娘娘——」淑瑤小聲叫了兩句,還頭疼拽了拽蘇錦的衣裳。

「恩?」蘇錦不明所以,回過頭去看淑瑤。

「陛下叫您呢。」淑瑤急得滿臉通紅,卻不敢太大聲音。

蘇錦這才看向主座,接著緩緩站起身來︰「陛下贖罪,臣妾方才對月思鄉,竟是疏忽了,實在罪過。」

「呵——」身後又傳來一聲輕笑,蘇錦不禁皺眉,這是誰吶,還真是惱人。

「愛妃所謂思鄉,莫不是在怪朕沒能顧念與愛妃情意,將蘇丞相革職了嗎?」。君洛的臉色有些不好,竟生硬地反問了一句。

「臣妾不敢,」蘇錦愈發懊惱,自己怎麼竟忘了蘇府那檔子事了呢,「臣妾不過感慨月有陰晴圓缺,人亦難免悲歡離合,絕無它意,還請陛下息怒。」

「罷了,你且坐下罷。」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君洛也並沒有繼續追究。

「陛下息怒,妹妹有此想法也是應該的,陛下又何必遷怒于妹妹?」那邊李姻也接了一句,算是做了和事老,「且妹妹贈予臣妾的這鏈子,著實好看,臣妾很是喜歡呢。」

「姻兒喜歡便好。」把目光轉向李姻,君洛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蘇錦在一旁只覺得無趣,便取過一支放在桌邊的粥蠱,想給自己倒一碗粥來喝,卻被淑瑤大著膽子攔住了︰「娘娘,這粥不是——」

「禮物都已送出去了,總不能分兩次給吧?」蘇錦笑著撫開淑瑤的手,正要打開粥蠱,卻又被人用語言打斷了動作。

「錦妃娘娘這粥,看著便是極精致的,可否讓臣妾等人也嘗嘗?」這次開口的,是蘇錦沒見過的一個貌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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