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法則 第三話︰重做魔女

作者 ︰ 落甘草

踉踉蹌蹌的退後一步,白玉恍惚的仰起頭望著天際,明明天還是和那天一個的顏色,一切幾乎沒有什麼改變,可此時周遭的一切都讓白玉莫名的感覺周身一陣寒冷︰她不屬于這里,她也不能帶給莞翰伊一絲絲回報,她不該進入他的世界,不該有這些情感和羈絆。

四周還未消散的氣流拂動著園里的玫瑰一陣搖擺,呈嵐望著對面有些神情有些怪異的白玉揪緊眉頭,忍痛托起自己已經斷掉的左手。

如果沒有白玉,現在伊少爺可能還是和從前一樣獨善其身的活著,不會沖撞王上,不會為難Queen,也就不會有現在這種處處對伊少爺不利的局勢,而身為罪魁禍首的白玉憑什麼還能理所當然的站在這里,接受伊少爺的庇護?

呈嵐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比她多千倍百倍的喜歡伊少爺,可得到溫柔的為什麼是白玉!

狠毒的眸子望向對面,白玉凝視著天際的目光已經挪回她的身上,遠遠的被她凝視,呈嵐仿佛看到了那天地牢中一口咬斷行刑少女手指的恐怖白玉,眼中的迷惘和恍惚不見了,白玉的眼神竟然一瞬間變得凶狠無比,癱坐地上的呈嵐本能的往後挪了挪。

而那一頭,凜冽注視著呈嵐的白玉周身源源不斷的溢出殺氣。

是,她說的沒錯,是自己改變了莞翰伊,將他原本平靜的生活引向了風口浪尖,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像莞翰伊這樣渴望平靜生活的人又怎麼可能會站出來和莞翰哲對峙,他一直在渴求著平淡的生活,渴求在無依無靠之後能在北區存有一席之地,可自己竟然將他推向那種危險的境地,不但不能幫他什麼,反而還必須要設計陷害他。

就是這樣原本應該南北對立的兩個人,原本就注定好了一切,這獠牙只能用來殺戮,這利爪只能用來廝殺,這都是宿命,是不可能醒來的夢靨,命運的繩索是自己親手捻成一條線的,那麼相對的,也由自己親手斬斷這無可救藥的迷戀吧!

黑桃七、死神魔女、恐怖的神座、沒有心的復仇者,這才是真正的草間白玉。

「原來如此,多余嗎?」。緩緩邁步走向呈嵐,那股壓抑的力量隨著白玉的移動緩緩延伸向對面的呈嵐,頓時呈嵐感覺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從天而降,將自己壓制得動彈不得,五髒六腑好像都要在這股強壓下被碾碎,艱難的抬起頭,對面緩緩走來的白玉就像是強勢降世的死神,一頭黑發在風中舞動,周身氣勢駭人。

「你…你究竟是誰…」呈嵐吃力的癱倒在地上,強壓下只得張開嘴不斷粗重的喘息,先前的氣勢全都消失殆盡,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被貓抓到手的小老鼠,只等著白玉什麼時候想吃了,就毫不猶豫的一口吃掉。

「這問題你實在問到我頭疼。」走到呈嵐面前站定,白玉斜眼睨過她錯位變形的左手,一抹嘲諷不屑的笑容在唇邊綻放開來,雖然眼前的白玉還是白玉,可呈嵐竟然被此時的她注視到脊背直發涼,不管是氣勢還是眼神,這和那天大廳里站在伊少爺身邊的白玉判若兩人。

確實,一個月的安逸生活幾乎要讓白玉忘記殺戮的滋味。

這一刻,因為呈嵐的一席話而終于下定了決心,想要斬斷這些迷戀,想要將自己蘇醒來的心扼殺在搖籃之中,趁自己沒有為這可笑的感情做出什麼後悔莫及的事,將這些溫情和回憶全部用自己的手一一終結。

注定是沒有結果的,既然注定是要反目成仇的,那又何必再給自己錯覺的期盼?!

雖然知道應該這麼想,可為什麼得出這個結論時,心里焦躁萬分。

「呈嵐,謝謝你提醒我如此重要的東西,」慢慢蹲,三根縴細手指緩緩張開,蛇口一樣死死扣住呈嵐的喉骨,隨著手腕子上力道逐漸加大,眼看呈嵐的臉慢慢漲成紫紅色,僅剩的那只完好的手在白玉小脊背上不斷的無力推抓,白玉不怒反笑,微微俯在她耳邊輕聲低喃︰「所以我要給你一個謝禮,送你一張去往地獄的單程券。」

鮮血、殺戮、復仇、宿命,這才是自己應該做的事!

「小可愛!你…你在做什麼!」頭頂突然一聲驚詫的炸響,听到喊聲的白玉手上卻絲毫不撤去力道,眼看呈嵐的脖子就要在她手中斷裂的瞬間,身後突然‘ ’的一聲巨響——伊春直直從三樓的窗戶上躍了下來,順手帶下了白玉的刀,顧不得其他,伊春趕緊上前一把扳住了白玉的手,無奈白玉的手紋絲不動。

瞎子都能看出白玉是處于極度憤怒之中,伊春不知道呈嵐究竟做了什麼讓她這樣暴怒,她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小可愛就要在她面前殺人了,看到白玉眼中凶殘殺意的瞬間,伊春猛的大腦一陣劇痛,只是本能的死死扳住白玉的手。

「小可愛!!」伊春幾近哀求的口氣大聲喚著︰「求求你,別這樣!」

頓時,暴戾之氣中的白玉恍惚的一怔︰包在自己手上的這雙是手是伊春的,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親了她一口的伊春,那個總是對她關心有加的伊春,這個人為什麼會是敵人,黑澤為什麼會是敵人,那臭狐狸又為什麼會是敵人。

遠離他們,要遠離他們!

「滾!!!!!」

扣死的手猛然一掀,幾乎斷氣的呈嵐順勢重重摔倒在地,鉗制住脖子的手撤去的瞬間大量新鮮的空氣一股腦涌進肺部,滿臉青紫的呈嵐捂著喉嚨劇烈咳嗽著倒在地上。

伊春還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握在手中的刀被白玉一把大力抽走,抬眼間對上面前冰冷如霜的目光,伊春感覺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以後別隨隨便便踫我的刀,」斜睨伊春一眼,白玉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感情,那空洞的眸子看得伊春一陣發虛,甚至有些不肯定自己眼前這人確實是白玉,結結巴巴半晌伊春才盡可能輕聲的詢了一句︰「小可愛…你。」

耳畔傳來這個熟悉的稱呼,聲音顯得卑微又膽怯,白玉心間又是一陣不受控制的悸動,那種酸酸澀澀盤旋心頭的感覺讓她很焦躁,突然很想呵斥伊春不準再這樣叫她,可該死的就是這句話無論如何她都說不出口。

「呈嵐,你這條命我先留著,」稍稍頷首,白玉冷冷一眼瞥過地上好容易才緩過氣來的狼狽呈嵐︰「明天一早通知所有人在這里集合,想逃命的趁早逃命,被人插手救下這種事明天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說完,徑自繞開痛苦難耐的呈嵐和不明狀況的伊春,白玉大步流星的走向別墅。

不能再靠近,感情是毒藥,一踫就會中毒,變成那個不像自己的自己。

明明知道沒有結果,明明一切都是定局,何必還要迷戀。

是的,這就是迷戀。

蠻橫無理卻又萬分純情的認定,只有這雙眼才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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