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別墅,三樓走廊如臨大敵,數十人齊刷刷的排列在走廊兩側,還有幾個圍在房門外翹首期盼,而伊春站在最前頭奮力的拍著白玉的房門,無奈大半天過去了,白玉不肯開門也不說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無論外面的人說社麼都不理。
「小可愛,小可愛!你開開門好不好,究竟出了什麼事,我可以幫你一起想辦法啊。」
「白玉大人,懇請你出來吧,這都憋在房間一整天了。」
喊了半天,一點反應沒有,已經喊到嗓子發啞的伊春萬般無奈的扭頭望向布丁,布丁點點頭,壯著膽子走到門邊︰「白…白玉大人,我…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啊…」無奈門內還是一點動靜沒有,布丁只得望向身後的芮翔川,芮翔川見伊春都沒辦法叫動一聲,也愁得眉頭緊鎖。
「伊春小姐!黑澤執事趕回來了!」
走廊那頭傳來高叫,隨即黑澤沉穩的腳步就在那一頭響起,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像看到救星一樣松了一口氣——是黑澤的話,白玉小姐一定會回答的吧?
「你總算回來了!」略帶嗔怪的一拍黑澤肩膀,伊春抬手一擦額頭的密汗︰「不行啊,門從里面反鎖了,我們怎麼叫都不開門,話說你怎麼那麼慢…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嗎?」。說著探身朝著走廊上望了望,黑澤回望伊春,神色凝重的點點頭。
伊少爺每天例行詢問白玉的近況時黑澤都是回答一切安好,今天為了找借口回來頗費了一番功夫,已經盡量小心做到不讓伊少爺起疑心了,只是讓黑澤感覺有些奇怪的是伊少爺好像對白玉小姐的動向很是清楚,臨走時還專門囑咐他回來問問她今天到花園里做什麼。
黑澤隱隱有種很不好的猜測,說不定伊少爺留了眼線專門幫他盯著白玉,可,也不應該啊,如果有眼線匯報白玉小姐和呈嵐大打出手斷了對方一條胳膊,伊少爺不可能不沖回來看的啊?
「我來說說吧。」黑澤走向門口,兩側守著的人趕緊讓開路來。
「白玉小姐。」輕輕抬手叩了叩門,黑澤柔聲喚著︰「白玉小姐,休息了嗎?」。
門里面沒有聲音,只是傳來擺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白玉小姐。」黑澤再次試著叩了叩門︰「是出什麼事了嗎?」。語氣已經極盡生平最溫柔。
無奈門內依舊沒有回答,圍在門口的幾人互相一對視,一時間都沒了主意,黑澤隱隱感覺這件事有點不簡單,先是昏睡了三天,接著醒來之後就出手打斷了呈嵐的一只手,這樣的白玉小姐…簡直就像是在焦躁著什麼一樣。
突然腦中一怔,黑澤有些出神的望著緊閉的房門︰難道白玉小姐反常的舉動是因為伊少爺最近一直在那邊住沒有回來的原因?可,明明提出要伊少爺保持距離的也是她,那麼…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會迫使她和伊少爺保持距離嗎?
心間一個個念頭飛速閃過,靠譜的不靠譜的黑澤在這一刻都全部琢磨一遍,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四天之內絕對發生了什麼,不然白玉小姐不可能一下子變成這樣。
「伊春小姐,最近有什麼奇怪的事嗎?」。黑澤突然轉頭凝視著身後的伊春,猛的被他這麼一問,伊春也有些懵住,隨即便順著黑澤的話努力回憶起這幾天的事︰「沒見什麼奇怪的啊,小可愛一口氣睡了三天,第三天醒來之後和我聊了一會兒,說了很多話,我們還說了你那碗粥呢,接著就…」
突然,伊春嘴上一頓,同時微微瞪大了眼。
一瞬間腦中好多片段閃過,森寒的刀刃、冰冷的眼神,誰的微笑溫暖心房,卻看不清那人的臉,耳畔是模糊不清的對話,誰的唇在做著一個無聲的口型。想要看得更清,可隨即大腦就是一陣劇烈的刺痛,臉色蒼白的伊春抱著腦袋蹲去。
「伊春小姐!」黑澤一把扶住顫抖著的伊春︰「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我不知道,我覺得頭好痛。」雙手緊緊的按住砰砰作響的太陽穴,伊春臉上早已是一片蒼白,房間外面頓時亂作一團,布丁和芮翔川一左一右扶住伊春站起來,伊春滿頭大汗疼到唇都煞白。
就在外間亂作一團的瞬間,一直緊閉的門突然咯 一聲,頓時走廊上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半開房門口,一襲連衣白裙的白玉掃一眼被兩人扶著的伊春,眉頭緊蹙,臉色凝重。被扶著的伊春見白玉終于出來了,也顧不上自己的頭疼,撲上前正欲一把擁住白玉,卻不料被白玉搶先一把擋在身前。
「我感冒剛好,不要再傳染給我了。」手抵在肩頭,白玉抬眼冷淡淡的望著伊春,一雙水眸中目光深邃。見了白玉的這一刻黑澤才感覺到她確實是有些不對勁,那天在走廊遇見就覺得有哪里不太一樣,今天這種改變更是明顯。
究竟出了什麼事?
「那邊處處需要你照看,這邊還要你分心,是我這個領隊長沒有做好。」白玉扭頭轉向黑澤微微欠了欠頭︰「伊春照顧我的時候被傳染了感冒,一會兒我會派人帶醫生來好好看看。」舉手投足都是那股與人不同的王者之氣,可話語間冷淡客氣,一下子顯得生分了很多,也不理會眾人眼中稍稍異樣的眼色,白玉轉而望向被布丁攙住的伊春︰「你也不要單獨住了,病好之前和我住在一起吧。」伊春怔怔的點點頭。
將伊春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樣才能確保不會出什麼亂子。
「白玉小姐身體都還好吧。」黑澤最關心的還是白玉的近況,這種轉變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可唯一一點他知道,伊少爺絕對不會為這種轉變而感到高興,等到事件結束之後伊少爺回來看到這幅樣子的白玉小姐,到時候那股暴怒的樣子黑澤閉上眼都能想象出來。
「我都還好,只是明天起會有點忙,」不咸不淡的說著,白玉陰寒的目光慢慢掃過走廊上待命的‘魅’︰「今天上午的事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呈嵐已經在比試中輸給了我,從今以後她的命就是我白玉的,至于各位請也做好準備,明天白玉將逐一領教。」話落,話中的強勢卻散不去的縈繞在眾人四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呈嵐被領隊長一招斷手的事情——她是認真的,絕不會手下留情,如果不是伊春小姐出面阻攔,呈嵐已經死了。
頓時走廊上一陣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清楚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對手,之前還偶爾會露出可愛笑容的那個白玉領隊長如今已經完全六親不認了,眾人已經沒有心情在去計較究竟短短四天中她為什麼發生如此大的變化,明天的比試可是要命的!
白玉說的斬釘截鐵,以黑澤的身份和職責也知道容不得他去反駁什麼,何況以白玉的身手這衛隊中無一人能與她抗衡,但,為何站在眼前這個白玉變了,其實與其說是她變了,黑澤覺得不如說成她變回去了更貼切,初來北區的那個白玉,就是眼前這個人。
「要說的就這麼多,散了吧。」白玉轉身欲進房間。
突然,走廊那頭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白玉停下腳步望去,只見一個人穿過走廊上的人群徑自擠向這邊,兩步落定,那人攀在黑澤耳邊神色凝重的說了句什麼,頓時黑澤臉色一沉,單膝向著白玉恭敬跪下。
「白領隊長,還請帶隊趕緊趕往那邊,襲擊者又出現了!!」
一瞬,白玉身側的手緊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