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唔,哇唔,哇唔……」
新生兒的啼哭響徹整個治安中心。
小家伙大概是餓壞了,嘴角咧到一邊,舌頭伸出去不停地舌忝,烏靈靈的大眼楮看著外面的世界,不帶眨的,小臉上淌下來的兩行清淚讓白宛央疼到了骨子里,她把他抱到懷里,女乃嘴剛放到他唇邊,他嗷嗚一口含住了,噗啾噗啾的吸了起來,小狼崽似的,看得周圍的四個男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了——
「昨晚誰值班?」
「我和宛央。」
「誰把他放在門口的?」
「一女的。」
「怎麼不追上?」
「追不上。」
「你不是自封飛毛腿嗎?」
「總不能拿著鳥到處飛吧?」古吉賽嘴上答著,手也沒閑著,他將門口的視頻調出。
古吉賽提著警棍和手電筒晃晃悠悠的進入鏡頭,左右看看,沒人,解開拉鏈對準花壇,淅淅瀝瀝,一個神秘人物隨後登場,全副武裝,黑衣蒙面,裹得只剩倆黑色的眼楮,看身段,像是一個女人,她左右看看,沒人,從懷里掏出一個包裹,放在門口,走人,動作神速!那廂古吉賽看到了,樂了,心想又是一個來捐贈的,他一手握著下面,一手朝她揮了揮昭示他本人的存在,「喂,大姐,您這東西是捐給哪個院的嗎?您稍等,我做個登記。」他不喊還好,一喊那女人拔腿就跑,古吉賽嘿嘿一笑,繼續爽,完了,抖抖,整好衣服回來,提起包裹一看,差點沒當場扔出去,血淋淋的娃兒,臍帶還沒剪……他趕緊追,邊追邊扯著嗓子叫,「大姐,沒錢捐沒人怪你,咱不至于把孩子也捐出去吧?」
「我K,你又在外面花壇撒尿?」
「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懂了吧?」
「話說,今年的棄嬰數量見長,福利院添了不少新丁呢。」
「女人啊女人。」
「就是嘛,尋找激情就跟餓了吃飯一樣隨便,有了,悲劇了,生了,扔了。」
聞言,白宛央不自在地模了模微腫的嘴唇,心中五味雜陳。
她把吃飽了睡著的小家伙放下,坐在一旁想心事。
昨晚發生的事情猶如做了一場夢,夢醒時分,一切重新回到原點,周圍什麼都沒變,可她的身上……他留下的那些痕跡怎麼也抹不去,痛意一直在持續,折磨得她坐臥不寧,她在男女之事上沒經驗,可好歹也是個受過嚴格體能培訓的警察,被一個有重傷在身的男人折騰到累趴下這種事實屬罕見,那個男人他不是吃了壯陽藥就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再看他那迷惑眾生的皮相,不像是沒有女人緣啊,于是,一定是吃了壯陽藥!
死男人,你吃什麼不好!
她怒不可遏,啪一聲拍在桌子上,騰地站起。
「唔……」
痛!哪兒都痛!
她最想捂的地方是大腿中間的部位,大庭廣眾下,她敢嗎?但手已伸到半截了,只能尷尬地落在肚子上,不痛不癢地揉兩下。
「小央,你肚子疼?」
樓莊海發現了她的異樣,關切地看著她。五十多歲的男人,頭頂上凸出了智慧之光,他是白宛央這輩子最尊敬最感激的人,他救過她的命,給她一個棲身之所,他無私的付出,她深深的記在心底。
一听她不舒服,大伙兒蜂擁而上。
「是不是那個來了?給,暖暖。」羅晉給她一個電暖寶。
「我上去給你熬杯姜紅茶,等著。」倪振皓上樓去了。
「中午給你吊個雞湯。」樓莊海翻找餐館電話。
剩下古克賽了,他摩拳擦掌,「要不,我幫你揉揉?」
「你少來!」白宛央沒好氣地抓住他的手。
「白警官。」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白宛央抬頭,「是你?!」
過大的音量,瀕臨失控。
「是我。」關河洲輕笑,雙眸閃爍晶瑩,亮如星辰,白宛央被他電到了,她扭開頭,氣鼓鼓道,「你個強……你來做什麼!」她想罵他是強.奸犯來著,此地,似乎不妥,又想把他銬住,此時,勇氣不足。
「我來……」他頓住,犀利的眼神在她和古克賽交握的手上一掃而過,鋒芒乍現乍隱,白宛央猶如被針尖刺了一下,趕緊縮回手,他把一方盒放在她面前,轉身離開,扔下一句冷冰冰的回答,「送錦旗。」
無盡的譏諷嘲笑,蘊涵其中。
听他這樣說,白宛央幾乎當場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