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餐廳,宛若矗立在雲端的亭台樓閣,將J市的夜景全部囊括其中。
關河洲一身白衣白褲,正氣打扮,帥氣十足,被他摟在身邊的白宛央則是一身橙色羽絨外套配白色長靴,鞋跟足足八厘米,手拎瓖著真鑽的限量包,亞麻色的長卷發在身後用發卡攏起幾綹不至于披散開來,嫵媚中增添了端莊氣質,她的嘴角掛著迷人的淺笑,側耳傾听身邊男人的低語,「對,就這麼笑,很好。」
「好什麼啊,我腳都疼了!」白宛央嘟嘴抱怨,可臉上的笑還在,這樣矛盾的搭配,在她做來竟無端地多了一抹可愛。
溫西喬看看關宇陽,一抹嬌羞,「相信。」
她思考的時間越久,桌下,他的手越來越用力。
她當然知道丁歌會說什麼,無非是她不適合關宇陽之類的話。
她也就是意思意思地說說。
白宛央本來還覺得他挺多事。
「嗯,有點。」
這笑,有點傻氣了。
傻笑?白宛央氣得咬牙,指甲反掐在他肉里,掐死你!你才傻!
「熱嗎?」
若不是她朝他揮手,他幾乎認不出來。
從造型室出來她就成了好奇寶寶。
他走到她身後,替她把外套月兌掉,遞給走來的服務生。
這問題,他听了至少五次。
關河洲轉頭看向溫西喬,「溫小姐相信嗎?」
她里面穿了一套假二件鏤空襯衫領米色線衣,襯衫領的設計增加了OL效果,非常有層次和立體感,更是露出了她象牙白的脖頸,宛如最美的雕塑,保暖修身的牛仔褲完美地襯托了她修長的美腿,這樣一身裝束,隨性自然卻清新嫵媚。
她低頭喝茶,心里嘀咕著,他這是在演戲?演技挺高咧!關河洲心照不宣地,也露出一抹笑。
說真的,她胃口確實不大好,就想吃幾口清涼寡爽的清粥小菜。
「哦。」剛踏出一步,就被他拽了回去,凶巴巴地瞪她,胳膊肘支起,她噗嗤笑了,在他沒有紅臉之前,趕緊挽上,他臉色這才好轉。
被忽視的關河洲並沒有什麼不自然的表情,他月兌下西裝後問旁邊的白宛央,她剛才沒怎麼感覺,現在倒是覺得里面溫度的確挺高的。
關宇陽嗤之以鼻,「相不相信有什麼關系?」
說完也不看溫西喬難看的臉色,側頭對白宛央說,「你感冒了,不適宜吃油膩辛辣。」
什麼叫‘她長這樣’?
關河洲眉目間滿是溺人的寵,,「一開心就喜歡這樣傻笑,真受不了你。」
關河洲並不急于回答,捉住白宛央的手看了看,一小片紅,不礙事,替她把蓋子揭開,擋住了忽然散開的蒸汽,為她盛了小半碗,遞給她,一系列動作做得自然不做作,看得白宛央心里狂跳不已,這廝演戲也太逼真了吧?搞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都不用她配合的,他一個人就把戲演完了。
他若是回答,母親找他是為了讓他娶白宛央,那後果是什麼?
關宇陽又扔出來一記炸彈。
一開始他沒覺得有什麼,後來,他逐漸讀懂了她,離關宇陽越近,她越是緊張,是這樣吧?
一听是為她,頓時心里暖暖的,但對面的眼光,讓她有些不自在。
她不就長這樣嗎?
「還好。」
溫西喬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頓之後,移開。打跟厘十。
雞湯盛在盅里,繼續保著溫,散發著濃郁的香氣。
關河洲伸手觸了觸她額頭,「你沒事吧?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關宇陽和溫西喬的視線,唰唰地朝向她。
關河洲驟然沉了臉,「你很緊張?」
半晌,他才開口,「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抱你?」關河洲側頭笑,作勢要往下蹲,白宛央忙跳開,「不要!」
「出入這里的人非富即貴,你穿得太寒酸人會讓你進來才怪。」
「怎麼,很難回答嗎?」
「一見鐘情就在兩人第一次踫面的瞬間,只需要一秒鐘,情之所至,希望時時刻刻能夠守在一起,你有我,我有你,就很滿足了,走到結婚這一步,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繁瑣的求婚訂婚結婚儀式,那是做給別人看的,真正的愛情不需要那些漫長的過程。」關河洲在桌子下握住了白宛央的手,「親愛的,你說呢?」
關宇陽穿了一件駝色羊絨開衫,低調中透著淡淡的優雅。
她也知道白宛央根本不會提什麼意見的,可菜上來後,關河洲卻提醒服務員,「上兩道開胃小菜,一份魚片粥,一份雞湯,清淡點,不要放任何調料,鹽少放。」
她煩躁地招招手,提醒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怎麼不像你了?你是穿金了還是戴銀了?不就是換了一身顏色鮮艷點的羽絨服嗎?不就是染了染發嗎?我要是真想拿你來炫耀,我會讓你穿裙裝。再說了,你覺得自己有哪點值得我炫耀的?是長得美還是身材好?」
關河洲點的,全部放在了白宛央面前。
說什麼兩人身高要協調,她一米六零的身高如何與他一米八八的身高協調呢?不能把他的長腿砍掉,那就只能從她的鞋子下手。可憐了白宛央,從來沒穿過高于三厘米的鞋子,今天一下子觸及極限了。好在她資質不錯,駕馭得很好。怪不得女人都愛穿它了,無形中釋放著高雅貴氣,提升信心的同時,整個身形都高挑修長,再也不用仰著頭看他了。
兩人剛踏出電梯,就看到了關宇陽,他恰好看到他們這邊,溫西喬正在拿手機對著外面的夜景拍照,難掩興奮之情。
「我媽之前找過你,是嗎?」
關宇陽不緊不慢地問,「你們都談了什麼?」
他又一頓,側頭看向白宛央,她臉色有些白。
「是你先挑起的吧?」
不就是換下了一身警服嗎?
「說好了的不給對方臉色看,你怎麼又來?」
菜上齊。
「不就是一頓飯嗎?你把我弄得都不像我了。」他不說她也知道,他把她打扮得美美的,不就是為了讓關宇陽看看嘛,滿足他的虛榮心!
頂多就是這身羽絨服顏色鮮亮一些,可再怎麼鮮亮,也不如溫西喬身上那件水紅色長裙來得惹眼吧?嘖嘖,不冷嗎?
沒幾步路,他們走到了跟前。
走進電梯,白宛央看到了鏡中她的頭發,「這顏色你確定能洗得掉?」
白宛央不想自己的手骨折,她呵呵一笑,「對啊,對啊。」
「是的。」關河洲供認不諱。
「對不起,讓你們久等了。」
關宇陽笑了笑。
電梯停,梯門打開,他吐出兩個字,「到了。」
他若是不這樣回答,他就是心虛,就是撒謊,連這個都撒謊了,那他們的婚姻又有幾分真實性可言?還不是一場欺騙?
原來是因為這個。
「沒等,也是剛來。」
再看關宇陽,是對著關河洲問的。
氣氛,有點冷場。
嘎?zVXC。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听,那好,我說……」他欲言又止,看著神情緊張的關宇陽,看著眨著眼好奇的白宛央,「我們談了很多,關于你,關于白宛央,關于我,先說關于你和白宛央的事吧……」
「那你為何不干脆讓我穿平時的衣服?」
「宇陽說你不挑,所以我事先把菜點好了,不會不禮貌吧?」
關河洲知道關宇陽肯定從母親那里听了什麼,他這樣咄咄逼人,不是想從他這里听到真的答案,他料定他不會說,而且,關宇陽自己,肯定也不想關河洲如實回答,因為,關宇陽不想白宛央知道,他不想看到白宛央傷心難過。他只想听到關河洲撒謊,那今晚的一切,他們的恩愛,是假的!是做給他看的!
這回答,跟他的問話。
她一頓,手指踫到了盅壁,觸電一樣縮回。
白宛央去揭蓋子,听到關宇陽質問的語氣,「你不覺得就這樣結婚太草率了嗎?」
白宛央吐吐舌頭,重新挽上了他的胳膊,不想關河洲卻一把將她揮開,「我現在不爽,你最好別踫我。」
白宛央詫異了,他媽?不就是關河洲的媽嗎?她找關河洲?不可能吧?在關宇陽最困難的時候她都不去求關河洲,到底是為什麼事情她來找他?
疼得再厲害,他面上還是那種溫文爾雅的笑,真夠絕的!
關宇陽站起,溫西喬這時也回過頭來,看到白宛央,她的表情也是一震,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喲,原來你長這樣!」
「還好?你手已經在出冷汗了。」
白宛央嘴巴張成了O形。
這個問題,讓關河洲為難了。
「不踫就不踫,誰愛踫你,大黑臉!」白宛央扁扁嘴,極其小聲地說了後面三個字,保證他听不到。
看到白宛央的剎那,關宇陽怔了五秒。
風馬牛不相及。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宛若禮服的裙裝,倒顯得有些正式了。
「來了?」關宇陽看著白宛央問道,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關河洲,就算是看了,落在他身上的時間也絕對不超過一秒鐘。
「沒事,趕緊吃東西吧,一會兒就涼了,不好吃了。」白宛央說著站起來,給自己夾了一些菜,低頭大口大口地吃。
關河洲沒再繼續說下去。
關宇陽冷哼一聲,一口灌了杯中的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