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幾個學校,江郎才盡了,準備了數套方案,也經不起十幾個地方輪番演講。我推了後面的演出,找巴老在《收獲》編輯部里討張桌子,想這群大學生以後讀的是薩特、伍爾夫,比我那時強多了,得下點工夫,翻譯、原創幾篇意識流、存在主義口味的文章,這里的編輯要我的稿子,我說是寫給《世界月刊》的,他說你那雜志又不用這類型的稿子。在上海《世界月刊》只在郵局見得到,後來,大毛他們來了上海,我陪他們玩幾天,上海開始有人拿著《世界月刊》在街上走,那編輯對我們五體投地,我跟大毛他們說銷售策略得改,回去要王阿姨派人到每個省會城市駐守,開辦事處,從中心輻射地方,用最快速度穩定局勢,一舉拿下全國。大毛隊長說,高實在是高啊。中國還沒人知道什麼是營銷學,我佔點先知先覺的便宜。巴老後來親自過問,人情歸人情,生意是生意,我跟他老人家打哈哈,輕輕地揭過了。
過了幾天逍遙悠閑的日子,《黑板》的劇組集合,導演是謝晉,人們的工作熱情很高,拍男主角挨著收音機听**語錄,我給謝導說,這樣拍不行啊,模式了。他說怎麼辦?
于是,一穿破舊中山的中年男人捂著腰在雲南某山頭一步步蹣跚著上山。
……………………
從雲南回武漢,已經是三個月後的事情了,剛好趕上學校期末考試,沒怎麼復習,又是全校第一,教導主任有點相信我知識層面超過了大學。回來了,給他們帶了禮物,把曹爹爹一打照片,和巴老還有上海有名作家的合影,曹爹爹找幾個相框刊著,放桌子上整天看整天擦,我又被經常請進辦公室,終于不那麼無聊了,曹爹爹常嘆氣要是進大學多好,我笑著說,我留在校外,比留在校內作用大(周總理對老舍先生的原話︰老舍留在黨外,比留在黨內作用大。),您放心您的教導到在我心里,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想︰在我身邊的老師們是中國最認真負責的老師,可惜生在教育不興的時代,是一群痛苦的人們。余老師在旁冷笑,籠絡人心。我和她說低聲,下午到我家來。余老師說不會被我收買。
下午余老師到我家,我拿條布拉其(俄語︰碎花連衣裙。),說是上海最流行的款式其實是我爸爸做的。這女人經過上次王磊事件後,就不敢穿的「花枝招展」,每天制式中山裝,頭發也剪短了。我晃了晃裙子,︰「送你了。」余老師陣腳大亂,欲迎還推︰「這不好吧。」我說︰「沒事,您父母平時挺照護我呢,應該的。」余老師說︰「還是不行,你本來就很行…………」
戊午年,臣三請,主三推,勉受。
我冷笑,清宮戲還是有那麼點作用,某多爾袞說過,天下沒有收買不到的人,只是你開的價不夠高,深以為然。
雜志社派人駐守外地的事,王阿姨馬上辦妥了。我到編輯部,王阿姨對我說︰「小喜啊,干嘛送清佩裙子,太貴重了。」我說︰「我看那裙子挺適合還有一條是送您。」不止一條,雜志社的年輕女同事我都送了。王阿姨她們爽快地收下了。在去上海前,畫了幾十張衣服式樣圖。我爸爸做了樣板,托滑坡路小學校辦制衣廠批量生產,以《世界月刊》的名義訂的,我要我爸爸保密制作工藝,陸續的做了千把件,一共才三百元,便宜。現在咱爺們有錢,工資、稿費、劇組給的酬勞加上雜七雜八的錢,終于過千五,勉強夠下步計劃,我把大毛他們找來。
「吃過火鍋嗎?」
「吃過。」大毛說。
「以前吃過嗎?」
「沒有。」
「好吃嗎?」
大毛揚著頭,吸吸氣,說︰「好吃,就是辣了點。」
「我們開間火鍋店吧,武漢九層的人沒吃過,定火。」
「好主意。」志偉說︰「但我們不會做。」
「這包在我身上。」
回頭要我爺爺做盤紅燒小龍蝦,我找到我女乃女乃腌臭干子的鍋,下了點五香和自制的紅油火鍋底料,端出來。我爸爸、大毛、志偉、小歪和我圍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紅油大悶蝦。
我說︰「嚎捕嚎磁,蔚稻布挫吧。」
「好吃,辣他媽的。」哥幾個猛喝水,蝦不離手
這好辦,卡個隔間,不辣的倒里面,鴛鴦鍋,大毛他們都看傻了。湖北省被稱為千湖省,這種小龍蝦隨便丟哪個池塘,幾個月長手掌長,武漢人還不吃這東西,嫌髒,九十年代德國人來收這龍蝦,武漢人才知道這還可以賺錢,有人開始嘗這玩意,味道不錯,越吃越瘋,整個都掃光了,以後見中指長的都叫大蝦了。我爺爺做這菜很在行,我把這手藝學了個七八成,大毛他們風卷殘雲地 掉所有的菜。他們吃出了信心,說要一起干。
我說︰「其實現在下館子的人蠻少。」
大毛說︰「那你還開火鍋店?」
「我有辦法讓他們出來。」
「什麼辦法?」
「山人自有妙記,請看下集分曉。」
「………………」
推薦哈我朋友的書,他是文學路上的新手,希望大家支持他,《幻世之不滅情緣》書號︰1392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