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錯,棄妃不承寵 鸞鏡朱顏驚暗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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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涼風驟起,掠動了綺羅散亂的長發,絲絲縷縷如剪不清的愁緒纏繞在楚連城寬厚的肩背上。文字首發

「阿蘿,不要睡!」楚連城望著綺羅越來越白的臉色,和緊緊閉著的眼眸,那一剎那,他只覺心痛如絞,真恨不得她所有的傷痛都由他來承受。

到了馬車旁,楚連城的手下一看到他的臉色,都很識相地跟在了後面,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嫻熟地避過了查夜巡邏的官兵,楚連城一路抱著綺羅回到了質子府。

剛一進去,他便小心將綺羅放在他的床上,叫來了侍女傅玉,吩咐她為綺羅檢查包扎傷口。因他身份特殊,此時又是半夜,不便去叫大夫,好在他從小到大,受傷無數,傅玉服侍他那麼多年,見慣了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無數的刀傷劍傷各種兵器傷,她早就對于這些外傷的處理非常熟練了,甚至比一般的大夫都要精通。

由于綺羅傷在胸前,楚連城不好直接觀望,便避嫌去了外邊。于是燈下,只見氣息微弱的綺羅如同一尊破碎的布女圭女圭一般躺在干淨整潔的床上。

傅玉自是早已發現殿下對這個前睿王妃似乎是懷著不一樣的心思,所以此時自然是盡心盡力。雖然發現綺羅體內好像有著一股神奇的氣息在保護著心脈,傅玉還是先喂了她一顆藥丸,讓綺羅含在了口中。

傅玉嫻熟地剪開了綺羅胸前早已被鮮血染透的衣裙,初始時,她神情凝重,乍一見到那血糊糊的創傷時,她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待仔細檢查完綺羅的傷口,她終是松了口氣。

似乎是過了很久很久,傅玉才打開了門,走了出來,一直在外邊焦急走來走去的楚連城見到傅玉,藍眸頓時一亮,沖過去問道,「怎麼樣?她有沒有事?」

傅玉望著楚連城,面色有些疑惑,她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想要告訴楚連城,但又見楚連城神色焦慮,顯然極為擔心綺羅,于是便掩去了眸中的驚詫,恭聲道,「殿下別擔心,所幸並沒傷到心脈,那一劍只要再偏分毫,可能就會刺中心髒了!」

楚連城聞言先是頓了頓,接著藍眸里便迸出了極致的驚喜,「你是說她沒事了?」

傅玉點點頭,又搖搖頭,眉頭皺緊,「那一劍從肋骨中穿過,洞穿身體,雖未傷及要害,但莊大夫失血過多,身子本就虛弱,可能……」

「如何?」楚連城心再次懸起,大手猛地握得死緊。

「可能會很危險,要看造化了,若是能熬過這一夜,就沒事了!」傅玉輕輕嘆氣,「莊大夫這麼善良的人,老天一定會保佑她的!」

楚連城本來在傅玉說完前一句話時,便準備要進屋,此時劍眉一蹙,忽而猛地轉首,凝眸冷笑,薄唇邊似是有鋒銳戾氣涌出,「老天?哼!本殿從來就不信天!」

「殿下恕罪!」傅玉臉色一白,忙低頭請罪。

「就算老天要收她的命!我也要和老天爭回來!」楚連城卻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大踏步走進屋里。

傅玉忙去寫了藥方,也不敢再去煩擾楚連城,自己連夜跑去附近的藥鋪,敲開了門抓藥,因她和那伙計相熟,只是說總管舊疾發作,抓了藥出來,倒也沒引起懷疑。

只是她在熬著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起方才為綺羅換衣裙的時候,她看到的景象。

她搖搖頭,真是沒想到啊,這莊大夫成親那麼久竟然還是處子!

前不久外邊不是都在傳睿王爺非常寵幸她嗎?還說的有板有眼,什麼夜夜留宿,寵愛至極,雖然之後的變化太過于戲劇性了,睿王的轉變亦是太快,但她也看出來了,之前兩人在人前的確是有那麼一絲情意的,難道這些都是假的?

本來傅玉還想將這件事告訴楚連城,但她左右想想,覺得這畢竟是綺羅的**,還是不要說的為好。

當楚連城坐在床前,深深凝望著那躺在床上,面色蒼白,氣息微弱的人兒之時,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玉頰,藍眸深邃猶如那浩渺的大海,然而當他的手輕輕揭開被子,望見綺羅雖然半敞著,卻被布帶包扎的嚴嚴實實的胸口,他心底的某個角落突然狠狠疼了起來。

門,輕輕被推開,明子夜走了進來,他方才被手下帶走,便來求楚連城去救綺羅,他一直等在這里,只是想確定綺羅到底有沒有事。

「滾!」楚連城卻是連頭都沒回,便冷聲喝道。

「……」明子夜細長的眼眸一眯,內里有暴戾劃過,卻在觸到綺羅慘白如紙的面容時,迅速淡去,轉而被愧色取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他話還沒說完,便見眼前黑影一閃,楚連城竟是突然出手,猛地一拳揍在了他左臉上,明子夜被打得腳步一蹌,嘴邊流下了血水。

楚連城卻並未作罷,接著又是一拳揍過去,一把抓住了明子夜胸前的衣襟,狠狠將他按在牆上。

他就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藍眸中噴出烈焰,咬著牙低聲怒吼道,「你個混蛋!你自是去找秦驚鴻報你的仇,為什麼非要牽涉她!」

明子夜本來被揍得火起,正要反抗,此時聞言,卻是松開了拳頭,「是!確實是我沒有先跟手下的兄弟說清楚!」他邪魅的唇邊忽然溢出一抹陰森森的笑,抬眸迎上楚連城憤怒的眸光,冷冷道,「可是我又怎會知道,秦驚鴻那王八蛋竟然會用小美人為那個賤人擋劍!等我發現了,想要撤劍已經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楚連城手中一緊,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眸,失聲道,「這怎麼可能?!」

明子夜揮開他的手,指著綺羅說道,「你若不信,大可以等小美人醒了自己問問!哈!我有什麼辦法,最後只能拼著就算被劍氣反噬,也只能讓劍偏了那麼一點!我也有個兄弟死了,還是被我親手一劍殺死的!」他擦一把嘴角的血漬,眼中忽地迸出極致的狠戾,「算起來,這一切都是秦驚鴻和那個賤人造成的!我一定要殺了他們!楚皇子,我的提議你到底考慮的怎麼樣?」

楚連城擰了擰劍眉,藍眸冰冷,「這件事以後再說!」說罷,他便無意再與明子夜多說,將明子夜趕了出去。

此時,他眼角的余光看到綺羅似乎是動了一下,他連忙過去,坐在了床邊,看著綺羅明顯是鎖地更緊的黛眉,心中擔心更甚,他輕聲喚道,「阿蘿!小阿蘿!」

然而綺羅卻根本就沒絲毫轉醒的跡象,她緊閉著的眼眸下,眼珠子在急速轉動著,身上的肌膚火熱燙手,可是她口中卻在無意識地呼冷。楚連城飛揚入鬢的劍眉越擰越緊,可是他不懂醫術,頂多只知道如何處理外傷,此時他根本是一籌莫展。

「殿下,藥熬好了!」傅玉在外邊敲門,進來後,她將藥碗放下,拿起勺子準備去喂綺羅。

然而綺羅始終都是緊咬著牙關,渾身一會滾燙,一會冰寒,藥汁剛喂進她口中,就順著嘴角淌到了脖子上,只有很少的幾滴被綺羅吞咽。

「殿下,這可怎麼辦?」傅玉著急,如此重傷,若是不喝藥,單憑自身抵抗,殿下那種體格可能還差不多,可是莊大夫如此縴弱……

楚連城看著傅玉又喂了一勺,卻依然全都淌了出來,藍眸中有精光一閃,大掌握了握,他視線始終膠著在綺羅臉上,口中卻沉聲說道,「拿來!」

傅玉原本以為楚連城是要親手去喂綺羅喝藥,可是當她看到一貫最是討厭苦澀藥汁,從來都不喝藥的殿下,竟然在口中含了藥汁,然後俯身……天啦!殿下竟然在親莊大夫!哦,不!是用口哺喂莊大夫藥汁!彼時,傅玉猛地張大了嘴,當場石化。

楚連城此時心中並沒有絲毫綺麗艷想,他只是想讓綺羅將藥喝下而已,然而當他的唇覆在了綺羅唇瓣上,那青蓮一般的柔軟馥郁的清香還是令他高大的身子忍不住猛地一僵,周身似是有一股電流急轉而過,藍眸倏地瞪大。

不過也只是剎那之間,他便已然反應過來,綺羅還生死未卜,此時並不是亂想的時候,他突然閉上雙眸,不斷在心里提醒著自己,然後伸舌輕輕撬開了綺羅粉唇與牙關,將那一口苦藥完全哺喂到綺羅口中,待她下意識吞咽了下去,他才抬首,再含了一口藥,繼續上面的動作……

待到綺羅成功將那一碗藥喝完,楚連城已經苦地鼻子眉毛都皺在了一起。

「殿下!」傅玉慌忙遞過來一杯清水給他漱口。

接下來的半夜,楚連城一直沒睡,他就這麼坐在床邊,大掌將綺羅受過傷的玉手包裹著,定定凝望著綺羅漸漸平靜下來的容顏,兩個時辰後,再次哺喂了一次藥汁,楚連城感覺綺羅身上的高熱正在漸漸退去。

待到天色放亮時,傅玉再次進來查看,發現綺羅的脈象雖弱,卻已不再如半夜那樣幾不可見,她亦是松了口氣,真沒想到,莊大夫這樣縴弱的身子,竟然恢復力也這麼強。

楚連城听到傅玉的嘀咕,他也不禁蹙了劍眉,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綺羅能抵抗如此重傷,那是因為她服了至尊荼蘇的緣故,雖然只是幾點粉末,然而對于一株可以救百萬蒼生的花朵來說,那細微的粉末也比這世上千千萬萬的良藥功效好上百倍。

又過了很久,看日光,已是到了晌午,期間,傅玉幾次三番進來要楚連城用膳,都被他拒絕,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感到饑餓,只是有點點渴了,楚連城剛想去倒杯水喝,此時便听見綺羅有些干裂的粉唇微微翕動了下,他忙附耳上去,卻是听她在說,「水!」

楚連城深邃的藍眸倏地亮起,似那遙遠天際的啟明星,想要喝水,那豈不是代表她有了感覺,她沒事了!

迅速倒了杯水過來,楚連城本想是扶起綺羅的,但一想到她胸前的傷口,他不由凝眉,于是又如同昨夜哺喂藥汁一般,他仰首,含了一口水,再次覆到了綺羅軟女敕的粉唇上,然而當他剛伸舌撬開綺羅牙關,將那一口水哺到綺羅口中,想抬首再喝一口之時,綺羅卻是下意識吮住了他的舌尖。

彼時,楚連城悶哼一聲,藍眸猛地瞪大,

霎時間,他只感覺一道激越的電流從舌尖開始迅速流轉全身,腦海里似是有白光劃過,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酥麻入骨的美妙感覺令他忍不住低低喘起了粗氣。

粗重的鼻息噴在綺羅蒼白的面頰上,藍眸深處倒映出她漸漸舒展開的黛眉,身體里忽然有一絲**叫囂著想要得到更多,她的味道是如此的美好,就像是生長在天山之巔的雪蓮花一般,雖然帶著淡淡的藥味,卻依然香甜若此,那種勾魂攝魄的美妙滋味,令他一旦嘗到,便再也無法忘記!

楚連城藍眸里現出掙扎,雖然理智告訴他,綺羅只是無意識的舉動,他不該在此時侵犯她,可是身體的本能卻令他怎麼也舍不得放開她的唇。

那一夜,綺羅在看到楚連城時,便陷入了徹底的昏迷,她只覺得眼盲了,耳聾了,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听不到,眼前只剩一片無邊的黑暗,耳畔靜寂無聲,身體上的巨大疼痛也在剎那消失無蹤,她的靈魂似乎是飄出了體外,在那浩浩渺渺的虛無空間里浮浮沉沉。

好靜!

周圍的安靜,竟是將她被秦驚鴻推到劍下時的那一剎那,心中迸出的滅頂恨意蕩滌了干淨。也許,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吧,不再仇恨,放下了一切因緣,就連身體上的痛苦也一並消失。

可是為何她總覺得耳邊好像有人一直在叫她?

綺羅暗暗凝了黛眉,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里,她清亮的眼眸里劃過困惑,卻又隨即消失,不管!她不想再回去了,那個世界好累,她的身體和心都會很痛!她真的不想再去一次次承受背叛和羞辱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聲音還在耳畔回響著,綺羅想要遠遠逃開,可是身後卻像是有一雙手拉住了她,那樣的溫暖和踏實將她緊緊包裹著,令她沒來由感到安心。

忽然,口中傳來一絲甘甜的味道,像是有涓涓細流慢慢潤澤了她的心,她感到自己似乎是吮住了什麼,仿若有陽剛至極的力量涌入了體內,令她惶惑的心微微平定下來,好舒服!綺羅竟是下意識想要索取更多。

在綺羅吮住他舌尖的那一剎那,楚連城藍眸的顏色便猛地轉為了幽深的藍黑色,他粗壯的雙臂撐在綺羅身側,大掌握得死緊,顯示了他現在到底有多麼痛苦!

然而,當他終是下定了決心,不想在此時佔綺羅便宜,正要松開她粉唇的時候,綺羅卻又伸出了粉舌去吮他,還……越吮越厲害!

楚連城忍不住連發絲都在顫抖,理智頓時在那一刻全面崩潰。

然而他也知道綺羅畢竟是重傷在身,所以不敢用太大的力,只是由她吮他,變成了他親她,吮她的丁香。

他的舌在她口中游走,輕輕地吮遍她口中的每一寸,那樣一種**蝕骨的滋味,令楚連城呼吸越來越重,也越吻越舍不得放開,他多希望能永遠這樣吻下去。

然而此時,門外卻響起了輕輕的叩擊聲,楚連城又吮了綺羅柔軟馥郁的丁香小舌半晌,這才不情願地開門出去。待到他處理好了暗衛送來的緊急信件,回到房中之時,卻見床上的人兒已在那一片耀眼的陽光里睜開了那對靈氣逼人的清麗眼眸。

楚連城驚喜地奔過去,「阿蘿,你終于醒了!」

「這……是哪里?」綺羅的嗓音有些干澀,顯然並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

望著綺羅有些茫然的眼神,楚連城心下忽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一閃而過,藍眸里掠過一縷柔軟的情思,他知道,也許,今日這一吻,將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一次放縱!也是他終其一生最美好的回憶了!

「阿蘿!這是我的府邸!」楚連城握住了綺羅玉手,用自己大掌去溫暖她素手的冰涼,嗓音柔和若清風,他此時的神情亦是柔軟,不復那佯作出來的風流猥瑣,也不再是殺人時的冷酷無情。

綺羅艱難地轉動著眼珠子,將這簡單卻整潔的居室打量了一遍,眼神最終落在了正定定凝望著她的楚連城面上,她忽然就記起了一切。

「楚大哥……謝謝你!」綺羅微微扯動了嘴角,清眸里流露出了感激,可是她的語氣卻是生疏有禮的。

楚連城藍眸黯了黯,忽然將綺羅素手放下,淡聲道,「你好好歇息!我先出去!」

綺羅敏感地感覺到楚連城語氣不對,她想要起身,然而剛一動,便牽扯到傷口,痛得她咬緊了牙關,悶哼了一聲,猛地蹙緊了黛眉。

楚連城剛站起身,立即又坐下,扶著綺羅香肩,劍眉一凝,「別動!你傷在心口,那一劍差一點就刺中心脈,現在最好不要動!」

今天萬字更,先更五千,大概在十點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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