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錯,棄妃不承寵 鸞鏡朱顏驚暗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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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文字首發

當夜,蔣勝男被明子夜劍氣擊中心口,血煞掌舊傷復發,情況十分危急,若不是秦驚鴻以內功立即護住了她心脈,怕不是要當場斷氣。

秦驚鴻再也無暇和明子夜周旋,抱了蔣勝男,率著一班手下迅速撤回王府。

而回到王府,他才發現竟然中了明子夜聲東擊西之計,蔣勝男被擄,他被人引了出去,卻有大批殺手埋伏在王府,引開其他侍衛注意,偷走了五魄圖,秦驚鴻頓時大發雷霆,處置了一干侍衛人等,但此時蔣勝男危在旦夕,他又連夜請了太醫過府,為蔣勝男醫治。

他只是遠遠看了綺羅一眼,見她安然站在那兒,便沒再多想,只命人將她送回了隨然居。

若水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偏偏被那些侍衛看住了,任她輕功絕頂,在綺羅被擄走後闖了十多次,卻都被數十名侍衛拼命攔下,只氣得她破口大罵。

此時一見侍衛將綺羅送回來,若水高懸的心頓時放下,喜出望外急忙迎過去,「小姐,你有沒有事?」

若水急得眼淚都流了下來,可是當她剛走近幾步,就發現了不對,這明明就不是綺羅!

若水臉色猛然一變,忙拉住了一個侍衛,著急道,「我家小姐呢?!她在哪兒?」

侍衛們面面相覷,指著那個長發散亂,仍然在發著抖,說不出話來的女子,猶疑道,「莊夫人不是在這嗎?」。

若水大怒,一把撥開那女子的發絲,「這明明就不是我家小姐!你們到底把我家小姐怎麼了?」

當侍衛們看清楚那哆嗦著的女子面容,一個個頓時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拉錯了人!可是當時場中只看到這一個女子,他們就都當成了是夫人,如果這不是夫人,那夫人又在哪?

若水一看那些侍衛臉色,就知道糟了,她急得差點崩潰,「你們……我要去見王爺!他到底把我家小姐丟哪里了!」

那些侍衛們剛剛見了王爺大發雷霆處置了那些沒有抓住刺客的侍衛,知道此時若是去稟報他們拉錯了人,夫人又不見了,肯定會被王爺重重責罰,王爺正在氣頭上,他們可能連命都會沒了,于是互相交換了個驚恐的眼神,其中一人忙出來安撫若水,「姑娘別急,我們這就去稟報王爺,一定會將夫人帶回來!」

說罷,一行人立即出去,又命人看好了隨然居,不準放出里面的兩個人,而這些侍衛卻沒有去回稟秦驚鴻,而是迅速回到那片小樹林,若他們猜得不錯,夫人一定還在那里,也許只是看那麼多人打打殺殺害怕,所以躲起來了。

這邊若水幾近崩潰,卻被人牢牢看著,想去找秦驚鴻問個清楚也出不去。

而那邊,秦驚鴻幾乎將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從被窩里挖出來了,然而折騰到快天亮了,蔣勝男的傷卻沒人有把握能治。

鎮國侯坐在一側,臉色陰沉,就連秦悅風也趕來了,他站在床邊,看著那些瑟瑟發抖的太醫們,聲音狠辣,「如果你們治不好勝男姐的傷,本王要你們全部陪葬!」

所有的太醫們頭上都滲出了冷汗,一個個面色煞白,「慌忙跪倒,臣無能!求王爺恕罪!」

有太醫斗膽建議,「這血煞掌本就是天下至毒,蔣將軍原本就毒入心脈,必定是有所奇遇方才保下性命,但如今舊傷發作,王爺何不請那位治好將軍舊傷的大夫來治」

秦驚鴻他看著蔣勝男慘白的臉色,劍眉擰得死緊,鳳眸中布滿憂慮,他自然知道,治好勝男血煞掌傷的,是綺羅的荼蘇花,可是培育荼蘇要三個月的時間,如今勝男病情如此嚴重,恐怕不消三個月,三天都等不起。而且他也听綺羅說了,她只有兩朵荼蘇,已然都用掉了,那麼現在又要他去哪再找一朵荼蘇?

可是他又不甘心蔣勝男就這樣死了,如此一來,他所有的努力豈不是都要前功盡棄?

不行!一定還會有別的辦法!秦驚鴻忽而抬頭,鳳眸里射出灼灼光華,「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

太醫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卻似恍然大悟道,「王爺,微臣記得數月前小少爺生病,不是被一位姑娘用了九歸針法治好了嗎?這九歸針法天下無雙,是鬼谷老人所傳秘技,據傳有起死回生之效,王爺何不去找這位姑娘過來?!」

他的話音剛落,其余的太醫們就連聲附和,這里的太醫大多都是當晚親眼看著綺羅用九歸針法為秦倪諾治病的。但是因為綺羅長相實在是太平凡了,那一晚又是披散著長發,遮住了大半的臉,所以這些太醫根本就不認得她是誰,他們自然也就不知道一個多月前,在他們親眼所見之下,被蔣勝男陷害,又被皇帝貶斥,再被秦驚鴻斷手的那位前睿王妃,就是那位通曉九歸針法的女子。

因鬼谷老人天下聞名,其九歸針法又是獨門絕技,幾乎是流傳在世間的神話,所以鎮國侯與秦悅風自然也是知曉的,此時一听之下,眼楮頓時亮起。

「三皇兄,那位姑娘是誰,趕緊將她叫來為勝男姐治傷呀!」秦悅風著急道,但眼底卻已萌發出了希望,鎮國侯亦然。

秦驚鴻的心卻在那一瞬間沉了沉,陷害綺羅被斷手的就是蔣勝男,她又如何再會去替蔣勝男醫治?況且當日,她亦是在蔣勝男煽動起所有百姓的羞辱之下發了誓言,終生不再行醫,以他對綺羅的了解,現在就算是去求她,她恐怕也不會願意的。

「三皇兄,你還在想什麼?再晚一點,勝男姐就沒救了!」秦悅風急得眼底快冒火,直接道,「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我親自去請她!」

秦驚鴻卻是冷冷一笑,「你說我府中既懂醫術,又是女子的還會是誰?」

秦悅風剛邁出的腳步猛地一頓,眼神里露出難以置信,他與鎮國侯對看一眼,再看向秦驚鴻,見他並不像是開玩笑,這才沉重地收回了邁出的腳步。

屋中一時陷入靜謐,只有蔣勝男微弱的呼吸聲響徹,她臉色慘白,身子每過一會就劇烈地顫抖著,似乎是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痛到在昏迷中都咬緊了牙關,周身狠狠蜷縮在一起,她的皮膚亦是在慢慢現出了一種詭異的紫紅色。

秦悅風再也看不下去了,「不行,只要有一分機會,我都不會放棄!她今天願意也得來,不願意也得來!」

說罷,他便飛身掠出,秦驚鴻怕他會對綺羅不利,也緊跟著朝隨然居而去。

然而當兩人出現在隨然居門前的時候,卻見那些侍衛們一個個嚇得跪倒在地,臉色發白,秦驚鴻心中起疑,連忙一個箭步沖了進去。

「阿蘿!」他喚道。

可是回應他的卻是若水大力地撲過來,只見她面色發白,眼神凶狠,看見秦驚鴻也無絲毫恭敬之意,竟然一把抓住了他衣襟,聲音淒厲如鬼,「你……你到底把我家小姐丟哪了!啊!」

秦驚鴻想要揮開若水,卻在听到她的質問時猛地頓住,她在說什麼?綺羅昨夜不是和他一起安全回來了嗎?!

「原來這就是王爺愛小姐的方式?!」若水厲聲冷笑,她猛地拽著秦驚鴻走到癱軟在一邊發著抖的女子身邊,指著她道,「看呀!王爺看呀!」

秦驚鴻早在看到那個女子時就已然呆住了,他自然認得這是蔣勝男的丫鬟,俊顏上的血色在剎那褪盡,他轉眸望著若水,薄唇下意識的翕動,「她怎麼會在這?阿蘿呢?阿蘿在哪?」

若水淒厲大笑,「這不就王爺派人送回來的小姐!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啊!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她怎麼會是小姐!」若水突然哭了起來,「你快告訴我,我家小姐到底在哪!」

可此時秦驚鴻早已飛身掠了出去,拽起一個侍衛,扼著他的脖子質問,「阿蘿在哪?!」

他面色沉肅,眼中迸出森然的殺氣,駭地那侍衛腿一軟,什麼都招了,「屬下……失職……拉錯了……人,求……王爺恕罪!」

「該死!」秦驚鴻只覺得氣得心都快要蹦出來了,一幫飯桶,連個人也會拉錯!

但他隨即又冷靜下來,阿蘿,阿蘿一定還在那片樹林里,念及此處,他想也不想,立即縱身而起,去馬廄尋了一匹駿馬,直接朝南郊飛奔而去,秦悅風緊隨其後。

可是到了地方,除了看到一大片灰塵掩蓋著一灘幾乎已經看不出來的血跡之外,任他找遍了方圓幾里,卻都看不到他心中擔心到極點的那抹倩影。

秦驚鴻扶著樹,大口地喘著氣,他感覺心跳都快要停止了,阿蘿,阿蘿她到底在哪?

樹上似乎有些黏黏的東西,粘在手上,秦驚鴻湊近一看,發現那竟然是干涸的血跡,鳳眸猛地眯緊,他突然想起,昨夜他撤回王府時,並沒吩咐人處理那殺手的尸體,可是如今尸體不見了,這里又有血,難道那殺手竟然沒有死?

如果他沒有死,那麼阿蘿豈不是

秦驚鴻忽然不敢再想下去,他此時眼眸血紅,如那地獄修羅一般駭人。

秦悅風觀察了一下四周,冷靜道,「她肯定還在帝都城!我們得想辦法讓她出來!」

**

綺羅在楚連城府上休養了三天,在傅玉的悉心照料下,她已經能坐起身來,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卻已不是那種毫無生氣的灰敗了。

這兩日,她很少能看見楚連城,她听傅玉說楚連城很忙,可她卻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麼,是不是又去街上調戲那些良家女子?想到這,綺羅不禁蹙了黛眉,心頭忽然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可是那感覺飛逝的太快,還沒等她捕捉到,就已然消失不見了。

傅玉見綺羅凝眉,擔心道,「小姐,你傷口又疼了?」

本來傅玉一直叫綺羅莊大夫,綺羅只道自己已不是大夫,讓她喚自己的名字,但傅玉謹守規矩,非要叫她小姐,綺羅也只得由她去了。

綺羅搖搖頭,淡淡一笑,「沒事!」

傅玉望著綺羅唇邊的微笑,忽然愣了愣,她驀地竟是明白過來,為何殿下會對這位莊小姐另眼相看了,雖然這莊小姐明明長相十分平凡,可是她的眼楮卻好漂亮,尤其是一笑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是冬日里撥開了烏雲的天際,陽光播灑而下的明亮耀眼,讓人感到春風化雨一般的舒適至極。

正想著,門突然被推開了,一身黑衣的楚連城走了進來。

傅玉連忙退出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好些了麼?」楚連城坐在綺羅床邊,垂眸望著她的臉,沉聲問道。

「嗯!」綺羅抿著嘴笑了笑,她忽然發現他的眼下有黑重的眼圈,不由關心問道,「楚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沒睡好?」

楚連城怔了怔,俊顏上掠過尷尬,她,是怎麼知道他這兩夜輾轉難眠,根本就睡不著,剛一閉眼,眼里心里就都滿盈著她的影子,和她的味道!他實在是被逼得要發瘋了,才整夜地練功。

「吵到你了?」楚連城以為是自己練功吵到綺羅。

綺羅卻疑惑,「什麼?」

她忽然想起自己現在睡得是楚連城是臥房,面上不由一哂,以為是自己佔用了他的臥房,才導致他睡不好的,于是不好意思道,「楚大哥,要不,我去和傅玉睡,你」

其實綺羅心里想得是,這房間里都是他的氣息,連被褥上都染著那種陽剛至極的氣息,就像是松竹的味道,很好聞,卻令她每每感到耳紅心跳,心底某處有些莫名得酥麻。

「不用!」楚連城聞言,眸光卻是黯了黯,「阿蘿,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綺羅溫順地點頭,卻不知道楚連城是要和她說什麼。

楚連城看著綺羅的眼眸,劍眉蹙了蹙,「睿王,在到處找你!」

這兩天,他一直沒有在綺羅面前提起秦驚鴻,可是他心里還是有些懷疑,覺得以秦驚鴻的品性,應當不會無恥到拉綺羅去擋劍,可是此時,當他看到綺羅在乍一听到秦驚鴻的名號時,那猛然變化的臉色和眼神,他便知道,這件事必定是真的了!而且他也知道,這件事對綺羅的傷害究竟有多大!

綺羅抿緊了唇,眼底露出極致的痛恨,她本想說不願意再見秦驚鴻,可是楚連城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倏忽心頭一顫,猛然抬起了清眸。

「楚大哥,你說什麼?」綺羅臉色再次變白,她不可置信問道,「他……竟然將若水關了起來?」

「嗯!」楚連城點頭,其實這個消息他前日就已知曉,只是那時候綺羅剛剛醒過來,身子太虛弱,他不想讓她動氣擔心,本來他根本就不想說的,可他也知道,以綺羅的性子,若是知道與她親密如姐妹的若水是因她而受到傷害,她肯定會非常傷心自責,所以他今日才來將一切實情告知。

綺羅沉默了半晌,她縴長濃密的羽睫在微微顫動著,粉唇咬得死緊,楚連城怔怔凝望著她,而當她抬起眼眸時,他便知道她定是已然做了決定了。

「楚大哥……我能麻煩你送我去睿王府嗎?」。綺羅的嗓音是異常的冰冷,一想到將要再回到那處地獄一般的所在,看到那個人偽善的嘴臉,她就忍不住恨地渾身發抖。

「好!」出乎綺羅衣料之外的,楚連城竟然並沒有阻攔,並且還親自抱她上了馬車。綺羅自然不知道楚連城心中所想,但無論如何,她都他充滿了感激。

楚連城想的其實十分簡單,但凡綺羅想做的,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幫她,即使他知道,也許她這一次再進睿王府,可能又要面對十足的凶險,可是他更加明白,一味強留她,也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中途又在偏僻地方換了一次馬車,這馬車外觀十分破舊,走在路上,根本就不會令人注意。

將綺羅送到了睿王府後門,看著她勉勵支撐起虛弱的身體,楚連城坐在馬車里,深邃如海的藍眸里,不禁掠過了心疼和擔憂。

「我……沒事!」綺羅咬著牙笑道,她在一個陌生女子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卻在臨轉身的那一剎那,被楚連城叫住。

「阿蘿!」他頓了頓,藍眸里似是有著深深淺淺的紋路,「我,下個月要回北漠了!」

綺羅愣了愣,回北漠,他說他要回北漠了?那她以後豈不是就見不到他了?

不知為何,綺羅覺得心尖上似是被什麼扎了一下,有一種惶恐不安的感覺瞬間彌漫開來。

掀開車簾,楚連城看著綺羅憔悴前行的背影,他忽而蹙緊了劍眉,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

綺羅一步一步走得十分艱辛,胸口的傷因為用力而一陣陣地抽痛,她一步步往前挪著,像是走在了針尖上那麼痛苦。

待到敲了後門,那守門的小廝看到她的臉,竟是嚇了一大跳,待到反應是綺羅回來了,他頓時驚得慌忙叫來了丫鬟來攙扶她。

等到了隨然居,綺羅幾乎都快沒有意識了,渾身上下痛得厲害,尤其是心口處,她感覺有黏黏濕濕的液體滲了出來,似乎是剛剛長好一點的傷口又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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