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還有事要談,綰綰便和邵與堯約好了一同用晚飯。文字首發
乘了馬車來到全福樓,此時正是用飯的時間,小二好容易才騰出了一個包間來。進了包間坐下,朱相宜便是一副不悅之色,「叫他跟來做什麼?」
邵與堯似乎也有些生氣,道,「你少說兩句吧。」
那朱相宜便哼了一聲。
綰綰冷笑道,「朱公子是不是覺得自己十分委屈啊?你今日那般說話,可知為大哥樹了多少敵人?」
「要你管,與堯本就比他們有才華,難道就不許我說?我自會保護與堯,要你來操什麼心?」朱相宜爭鋒相對。
「是嗎,保護?用什麼來保護?令尊大人的余蔭嗎?」。綰綰不客氣道,「你可知今日的話得罪了多少人?他們的父親也都是朝官,若是聯合起來,不知護國將軍能不能抗得過呢?」
「你……」朱相宜氣得發抖,「你算什麼東西,就敢如此說我?」
「相宜!」邵與堯叫他的名字,「你太過分了。」
「與堯你竟幫著他說話,我們才是最先認識的。你以前對我最好,如今卻對他最好了。現在居然還幫著他凶我!」朱相宜表現的仿佛被拋棄被背叛的女人一般,有些歇斯底里。
綰綰蹙著眉,嫌惡道,「你就只會這樣嗎?撒潑哭鬧,將軍府就是教你這般解決問題的?你這個樣子,不要說大哥,就是你自己,想保住都難!今日若不是我打圓場,還不知鬧到什麼地步呢!最討厭你這般不自知的人,就因生的好人家,便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嗎?其實你什麼都不是。說是與皇上交情甚篤,可你有多久沒見過皇上了?將軍府的興衰在你一人之上,可你會做什麼?」綰綰說話一點情面都沒有留。
說實話她本來很欣賞朱相宜的單純,只是現在已經不是純,而是蠢了。她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喜歡給別人當頭棒喝了,嘖嘖,真不是個好習慣。
仿佛被嚇著了一般,邵與堯和朱相宜都呆呆的看著她。此時酒菜都上齊了,綰綰喝了一口茶,笑道,「都看我做什麼,吃飯啊。朱公子你別惱,好好想想我說的話。保護一個人,可不是說說就成了。」
那兩人反應過來。邵與堯第一次見她如此,還有些訕訕的,而朱相宜,瞪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仿佛想要吃了她。
綰綰一點都不受影響,自顧自的吃著東西。那優雅的餐桌禮儀看得朱相宜更加冒火。
吃過了飯,朱相宜便一個人氣哼哼的跑了。
綰綰無奈的搖頭道,「真不知他怎麼長這麼大的。朱將軍也不管嗎?」。
「賢弟今日實在是讓為兄開眼了。」邵與堯笑道,「嚇了一跳。不過你說的也是事實,再叫他這般混下去,朱家就不成了。」
「不成也不是現在的事,皇上還指望著朱家呢。」綰綰道,「咱們到大哥家里去談吧。」
雖然覺得邵與堯已經在做了,綰綰卻還是將秦衍的吩咐仔仔細細的說與邵與堯听。然後才道,「大哥如今廣交士林,是好事,只是怕鋒芒太露了,反而不美。」
「愚兄省得。」邵與堯笑問道,「倒是那個御前奏對,你想干什麼?」
「今日在場之人,莫不是人中龍鳳。我想皇上很願意籠絡這麼一群人的。只要我們擴大這次請對在士林中的影響力,皇上就可以將計就計,給你們前三甲許官了。還能讓你們到時參加明年的春闈。到時考中了進士,就名正言順了。其他人也可以在皇上這里留名,讓皇上御批一下他們的詩作。年輕人得到這樣的榮耀,自然是擁護皇上的。」綰綰笑道。
「不意賢弟想得如此周到。」邵與堯嘆道,「為兄自愧不如。」
「說到底不過是作秀罷了,好讓大哥你有機會進入朝堂,咱們的時間也不多了。」綰綰無奈道,「我瞧著皇上的樣子,雖不說,也是著急的。」
「如此也好。」邵與堯笑道,「這也算是捷徑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綰綰告辭回家了。到了家里,吩咐了听雪去找幾個伶俐的小廝來,讓他們去散布消息。
果然,第二日綰綰進宮的路上,就听說了奏對的事情了。綰綰不由微微一笑,流言的傳播速度,果然是這世上最快的東西。
秦衍下朝時,便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回到風華殿,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綰綰。綰綰便笑著跪下道,「皇上,可是臣做錯了什麼?」
秦衍搖搖頭,「沒有,你沒有做錯,就是做的太好了。竟敢煽動士林,向朕施壓?」
綰綰低著頭,翻了個白眼,這人真是的,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他皇帝的權威有沒有受到挑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要拿來夸大。嘴里卻說著,「臣罪該萬死。臣只是想今日進宮再向皇上稟報。」
「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臣是在為皇上籠絡天下士子之心。」綰綰道,「皇上原本讓邵與堯去籠絡他們,並無不妥。但是邵與堯文名太盛,臣只怕將來士子們只知有邵與堯,不知有皇上。因此才出了這個主意。只要皇上佯作迫于士林壓力,封了邵與堯,張楓和馮懷恩三人官職。也不需多大的官,只是個閑職就可。再為其他士子御批,到時天下士子必定感激皇上,心向皇上。臣不敢為自己辯解,但是臣一心為皇上著想,還望皇上明察。」
綰綰這一席話,說的不僅是皇上,就是一旁的陳瑞風,還有中常侍大人都心中感嘆,這樣的人才,可惜是個女子。
秦衍這才笑著從御座上下來,扶起綰綰道,「朕哪里是疑心你,只是怕你做錯事罷了。如今看來,倒是朕白擔心了。那朕這便下旨吧。」
綰綰笑道,「皇上糊涂了,朱相宜都還不曾進宮呢。而且以臣的愚見,此事皇上最好能拖幾天。到時才好說是迫于壓力,想來朝臣不會說什麼了。」
「自然不會說什麼,一個是尚書右僕射之子,一個是御史大夫之子,若是誰說一個不字,豈不是這兩家都得罪了?」陳瑞風此時也笑道。
秦衍滿意的點點頭,「此事想得很周到。如此一來,邵與堯便可盡快入仕了,等明春再補個春闈就是。」秦衍說著,十分高興的拍著綰綰的肩,「朕得綰綰,真是如虎添翼。」
綰綰低下頭,「皇上謬贊了。」
心中是不喜不悲的古井無波,站得越高,摔得越痛,這個道理她一直都知道。何況如今還是讓人捧高的,只要別人一放手,便是粉身碎骨。
又過了幾日,此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早朝時分便有官員提出了這個問題,勸諫皇上最好召見一下那些士子,也好平息此事。
于是皇上便下旨,只要那聯名信上有名的人,統統召進宮來。還好綰綰機靈,當日並不曾題下自己的名字。
當日下午那些士子就進宮了,皇上在集英殿接見他們,綰綰並不曾隨侍,主要還是為了掩藏身份。
听說皇上和顏悅色的與士子們聊了一會兒詩詞,又問起他們怎麼想到的聯名。然後才道,「你們都是國之棟梁,回去好好讀書,爭取考個進士出來,到時什麼功名都有了」諸如此類的套話,然後才把他們送走,單獨留下了前三名。
一個皇帝與三個士子在集英殿中談了大半個下午,第二日便有聖旨出宮,封了三人官職。都是京官中的閑職,卻還加上了御前行走的特權,常常可以在皇帝面前露臉。
一時之間這三個人都成了京城之中炙手可熱的對象。
看無廣告,全文字無錯首發小說,-文字首發,您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