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祖制,新皇登基之後,兄弟都要封王出宮居住的,只是五皇子年僅十四歲,還不到封王的年齡。文字首發不過,過了這個新年他就十五歲了,到時候秦衍就必須給他封個爵位,出宮建府了。
其實綰綰也說不清,五皇子是留在宮里好,還是出宮去好。留在宮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皇帝心上肯定也有根刺。可是出宮去住,也就給了他結交外臣的機會。不過,想來還是要讓他出宮,一來本來祖制如此,二來,五皇子不出宮,群龍無首,也不好抓把柄。
這一日午間,閑聊之時,秦衍便問起綰綰與陳瑞風,「你們說,朕該給五皇子封個什麼爵好?」
「按制皇上登基,兄弟該封親王。」綰綰答道。
「哦?是嗎?」。秦衍看著她問。
綰綰明知他想听什麼,不過她卻不想說出來。即使心里是這樣想的,也不能說。無論如何,皇上和五皇子是兄弟,雖然他們現在已經是仇敵的關系了,但是兄弟就是兄弟,只要五皇子不造反,秦衍也會養他終老,宮中家宴也少不得他一席之地。疏不間親,那些話,她需要皇上自己說出口。
陳瑞風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他們二人的暗中較勁一般,道,「歐陽大人說的有理,只是五皇子年齒尚小,未免將來封無可封,還是不宜這麼快就封高位。」
秦衍便轉過頭去看他,「依瑞風之見,又當如何?」
「不若先封郡王。」陳瑞風道。郡王和親王其實只差一步,在綰綰看來,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反而顯得皇上心有芥蒂,將來若是五皇子造反,還可說是因為沒有封親王而心懷怨憤。反正兄弟之間,分家不公還要反目呢。
這道理不信陳瑞風不懂,他或許也不過是想以退為進,讓皇上封個親王而已。
秦衍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回御座之上,一言不發,繼續批閱奏折。綰綰和陳瑞風大氣都不敢出,站在一邊充當柱子。
好在沒過一會兒,中常侍大人就進來稟報,「皇上,五皇子求見。」
三人听了這話,都愣住了。秦衍抬起頭來問道,「你說什麼?」綰綰更是在心里偷笑,曹操果然是這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人啊。
中常侍大人依舊不緊不慢的說,「皇上,五皇子求見。」
秦衍放下手中的筆,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叫他進來,還真是稀客。」
的確是稀客。自皇上登基以來,五皇子都是低調的呆在他的居所,平日里除了去給趙太妃和良貴太妃請安之外,便只是在上書房里讀書,並不經常走動。
因秦衍只有一個襁褓中的公主,因此這時候在上書房讀書的,便是五皇子,和八皇子兩位皇子。五皇子是先皇的趙良媛所出,母家依附良貴妃。而八皇子卻是一位昭儀所出。這位昭儀母家顯赫,是南海邱家的女兒。邱家是大族,出過許多高官,大族底蘊豐厚,又地處富庶的沿海地區。因此這位昭儀雖不受寵愛,但位分並不低。更是好命的生下了八皇子,得封昭儀。
不過八皇子如今才**歲的年紀,沒什麼威脅,因此皇帝還晉封了邱昭儀貴太妃,等于是和良貴太妃平起平坐。
秦衍這唯一的兩個弟弟,八皇子天真可愛,下學之後倒是經常到風華殿來請安的,可是五皇子可從沒有來過。所以說,綰綰雖然是一直以五皇子為戰斗目標,準備了許久,卻是連五皇子的面都還不曾見過。此時心內十分好奇。
中常侍出去之後,不一會兒就進來一個金冠華服的年輕公子,綰綰和陳瑞風連忙行禮。綰綰偷眼看去,這位五皇子秦泰和秦衍眉眼之間倒是極像的,看來是遺傳了先皇。只是五皇子眉眼之間,總有一股嫵媚風流之意,不似秦衍的陽剛俊美,看來是遺傳了他母妃了。
而且秦泰顧盼之間,總是隱有笑意,讓人生出親近之感,看起來的確是不像個能造反的人。他走到秦衍面前,跪倒在地,「臣弟一向疏于請安,還請皇兄責罰。」聲音婉轉清脆,似有撒嬌之意。
秦衍連忙繞過御案,笑著道,「我知道你向來愛清靜,只在宮里讀書,又怎會怪你?」說著就將他扶起來。
「我便知道皇兄不會怪我。」秦泰笑道,「再說皇兄事忙,我平日里也不敢多來打擾的。」
一副兄友弟恭的天真模樣。綰綰不知道秦泰是真天真還是在裝傻,可是要她說,卻寧願相信他是在扮豬吃老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才十四歲的正太就太可怕了。演戲演的如此爐火純青,真是天生就該生在皇家。
兄弟倆說笑了一陣,秦衍也不問他所為何來,笑道,「方才我還在想,五弟明年就要出宮建府了,該給你選哪一片地方呢。既然你來了,不如你自己說,喜歡哪里,朕就賜給你如何?」
「真的?」秦泰歡喜的問道。見秦衍點頭,便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道,「我想城西那邊比較安靜,不如皇兄在那里給我找塊地方如何?」
城西是官員們聚居的地方,秦衍心中冷笑,面上卻仍舊一片祥和,「好倒是好,只是城西沒有大塊的土地,建親王府著實局促了些。不如城南好,那邊風景既美,地方也大,五弟你意下如何?」
城南是宗室聚居的地方,五皇子一向在宗室之中沒有什麼影響力,想必秦衍就是為此選了城南。五皇子仍舊笑道,「皇兄選的地方,想必都是極好的,便由皇兄做主好了。對了,皇兄方才說,要封我做親王?」
「正是,你我親兄弟,自然是封親王。明日就叫禮部和太常寺,宗正寺先準備著吧,馬上就是年下了,過了年就該封王了。你這個做哥哥的,要用心給八弟做好榜樣啊。」秦衍說道。
兄弟二人說說笑笑,過了一會兒,五皇子就站起來告辭了。終究沒說出自己的來意。
等他走後,秦衍問道,「你們說,他來做什麼?」
「想必就是為了探听消息罷了。」綰綰道。
陳瑞風也笑道,「正是,說不定五皇子殿下是怕皇上年下事多,忘了他封府的事情,所以才到皇上面前來坐坐。」
這個推論極有道理,因此秦衍也就笑笑,放在一邊了。
年下事務極多,忙忙碌碌一下午的時間就過去了。綰綰看了厚厚的一摞請安折子,不由在心里月復誹,不知是誰首創了這請安折子,真真是該拖出去打板子。大年下本來就忙,若是不看,又怕漏了什麼東西,若是看,又都是些堆砌的辭藻,毫無意義,只看得綰綰心浮氣躁。此時見天色晚了,就對著門口的宮女招招手,待她近前來,就囑咐她點上宮燭,然後去傳晚膳。
剛吩咐完,就見中常侍大人進來道,「陛下,鴻臚寺卿在外求見。」
鴻臚寺是掌管外國賓客接待之類的工作,此時來求見,想是哪個國家的使節來了。綰綰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說起來不大,卻最是繁瑣,看來今晚的晚膳又遲了,揮手叫那宮女退下去,繼續埋頭看折子。
果然鴻臚寺卿進來之後,跪下道,「陛下,屬國的使節皆已進京,鴻臚寺著人接待了,只是南疆國,西岐國,北邊的北蒼族派來的使者也將抵京了,臣請問皇上,接待的規格如何?」
「往年是什麼規矩?」
「往年是由與使節同等級的官員負責接待,不拘是哪個部門的。不過今年,因是賀新皇登基,也不知他們使臣規格如何。」那位胡子都白了的老大人答道。
「那就先照著往年的準備吧。也不必別的部門幫忙了,你們鴻臚寺四十幾人,難道還接待不過來嗎?」。秦衍不在意的道。想了想又問,「東夷不曾派使者來?」
「回陛下的話,尚未有消息來。」
「哼,小小山賊,竟敢如此放肆!」秦衍不悅道。因東夷多山,國家的體制又並不完善,國人都是分散在山中居住,只有幾個大的城市,因此秦衍才說他們是「山賊」。
綰綰不由撇了撇嘴,東夷人善戰,山賊還不是照樣追著天鳳國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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