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之六
十、
凌晨3點30分左右,別墅二樓房間里,林直之已經穿上了衣服。
這邊,韓佳荷也為女兒穿上了衣服。
薛地海悄聲問魏狄克︰「這個房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這個房間,也沒有人進來過。」
薛地海點點頭。「這里的事,就到現在為止,不要再傳出去。」
「我明白。」
「薛地海抱起女兒,狠狠地瞪了一眼仍然呆若木雞地站在一邊的林直之,快步走出房間。
在房門不遠處的另一間房間門口,站著一個人,是這家別墅的小主人施白羽。
施白羽關切地看著薛地海懷抱里的薛厘,迎上來︰「薛厘!薛厘你沒事吧!」
薛地海顧不上理他,徑直走過去,走下樓梯。施白羽跟下樓︰「叔叔,薛厘沒事吧?」
後面的魏狄克走上幾步,拉住他,不讓他靠近薛地海。這時,幾個人已經倒了客廳。客廳里,還有兩個人躺在沙發上。施白羽還想跟著薛地海。魏狄克攔住了他的去路,並警告他,剛才假如看到了什麼,決不能說出去,還有,以後不能再搞這種聚會,更不準**。「不然的話,就把你們抓進去!」
施白羽被他這麼一嚇,停住了腳步,不敢再跟下去。這時,林直之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走出來。施白羽感情負責地看了林直之一樣。林直之卻不敢面對他,把頭低得更低了。
林直之走出別墅。薛地海已經把女兒放在後座。韓佳荷坐在薛厘旁邊。魏狄克上了副駕駛座。車子馬上啟動,開走。
誰也沒有理睬孤零零地站在凌晨3點多鐘、冷清清的郊外、心中惶恐不已的林直之。
十一、
一席黑幕,一輪冷月,幾聲蟲鳴。
林直之覺得全身發冷。他抱緊了雙手,慢慢地朝著有著亮光的地方走去。
走了近20分鐘,好不容易攔住一輛出租車,回到住處。已過凌晨4點。他又累又餓又冷又怕,迫不及待地想進屋躺在床上。
鑰匙開了家門。迎面是一片光亮,亮色耀得他有點睜不開眼。上個月為了趕婚期剛剛裝扮一新的婚房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新的。平時一進家門,林直之都會感到撲面而來的溫暖和溫馨。但今天,卻有點怪異。
怪異一,幾乎所有的燈都點亮著。這在之前是從來沒有過的。許雲哪有一次說,燈光太亮了,把溫暖和浪漫都趕跑了,還是暗一點好。我喜歡暗一點的,低調一點的。
現在這亮,很不符合許雲哪的習慣。
怪異二,沙發上似乎有些凌亂。沙發上的墊子,兩個歪在沙發上,還有兩個丟棄在地上。茶幾上的水果盤,也有幾個掉在地上。這同樣也不符合許雲哪略帶一點潔癖的習慣。這個樣子,好像,打過一場架的樣子。
林直之心里一沉,由這第二個怪異,頭腦里突然壓抑不住地跳出一個同樣怪異的想法。他深吸一口氣。客廳的空氣里,似乎飄蕩著另一個男子的氣息和氣場。這氣息和氣場,還很濃烈,有點肆無忌憚的樣子,有點強橫霸道的樣子。
林直之搖搖頭,希望揮去這個莫名其妙涌上來的感覺。
他快步走向臥室,猛然停在臥室門口。側身傾听。沒有听到里面的聲音。他鼓足勇氣推開臥室的門,第一眼射向床上。
床上沒有出現什麼不堪的畫面。再看第二眼,床上竟然沒有一個人。連許雲哪也不在床上。
林直之出了臥室,不禁又往沙發那邊掃了一眼。沙發上確實沒有人。但沙發上的凌亂,異常觸目。也凌亂了他的心。
他又客廳、衛生間、儲存室、廚房等等,包括幾個衣櫃,甚至抽屜都看了。沒有看到許雲哪的影子。
這時,他才真正有些慌了。思想從這個念頭轉向了另一個念頭︰莫非許雲哪出事了?
他一模口袋,手機不在了。他想起來是在別墅里被人扔了。他急急跑到電話幾邊,撥打了許雲哪手機。
許雲哪手機一直想著,卻無人接听。
這個時候,林直之頭腦里完全拋下了歪想雜念,擔心像水一樣漫上了他的頭頂,一直淹沒了他。令他呼吸困難。
他想起和許雲哪分手是在樓下的夜宵店。他猛地沖出房門,奔下樓去。
夜宵店的大門緊閉。林直之站在門前發呆。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清潔工已經上街打掃。掃到他身邊,他也沒有挪位置。清潔工的掃帚就從他腳面掃過去。林直之覺得自己整個人像一堆垃圾一樣,也被掃進了垃圾車里。
3個晨練的人小跑著從身邊跑過去。林直之的目光直直地跟隨著他們的腳步。然後,一個蹣跚的雙腳走進了他的視線里。
這雙鞋子,正是前幾天他和許雲哪一起說上街買的。
是許雲哪!
林直之驚喜地把視線往上移。果然看到了他的女朋友!
許雲哪也看到了他。
兩個人相隔著40多米的距離,一動不動。
半分鐘後,林直之飛奔過去,一把抱住了她。「雲娜,你到哪里去了?你嚇死我了!」
許雲哪伏在他肩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但有溫熱的感覺滲到他的肩上。
許雲哪流淚了。
林直之抱著她,沒有動。他隱隱地感到,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件,而且是一件不妙的事件。
他更緊地抱著她,不想放開她。因為放開她,就要面對她,就要面對一個真相!
十二、
真相,往往是殘酷的,不堪入目的。
但是,真相,終究是無法回避的,無法躲避的,無法改變的,無力乏天的。
所以,但許雲哪在一陣痛苦之後,擦干了眼淚,平復了一下情緒,突然毫無征兆地改用一種她從沒用過的一種冷漠的口氣,像說別人的故事一樣,說出了5個字。林直之覺得一個碩大無比的拳頭,以碩大無比的力量和迅疾無比的速度,直擊他的胸口,令他逃無可逃,只有蜷曲著身子,承受著令他吐血的一拳。
許雲哪說︰「我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