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電腦壞了,今天兩更補上。親們MerryX‘mas!)
錦衣衛,北鎮撫司。
田爾耕輕輕捋著胡須,仔細打量站在堂下的女子,「你就是歐陽凌?」
那女子柳眉微揚,咧開櫻桃小嘴,笑著答應,「是。」
「東林黨的奸細處理了嗎?」。
「回田大人,已經處理了。」歐陽凌抬起眼,表情輕松,「我辦事一向干淨。」
「好!」田爾耕大笑起來,對她相當滿意。人稱「毒娘子」的歐陽凌是千歲爺特別請來協助錦衣衛的,田爾耕不過想試試她身手,她竟然在幾日內就抓出了錦衣衛里一個向東林黨匯報消息的奸細,並且暗中處理掉了。田爾耕取出一封信函,遞給歐陽凌,「去找南鎮撫司的鎮撫使範槿晨,以後,你就跟著他辦事了。」
歐陽凌接過信,又忽然想起來什麼,便道,「田大人,我辦事的時候遇到人阻攔,也是錦衣衛的。」
「可看清楚了?」田爾耕有些驚訝。
「是個女的。」歐陽凌極為肯定,「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沒有穿官服,身手很好!」
一听是個女校尉,田爾耕臉色驟變,不用想,絕對是雲皓!他頓了片刻,才道,「你先去,這件事交給我。」
陪雲皓等了快兩個時辰,哪里有什麼師傅的影子。槿晨不願再等了,況且錦衣衛還有事務,「走吧,他不會來了。」
「再等等!」雲皓堅持還要再等,師傅不會失約的,除非……她猛然想起自己中**的事,難道師傅去找那個「神醫」了?雲皓有些擔心,回去看看也好,「快,我們走!」
槿晨回了南鎮撫司,剛踏進門,就看見一個妙齡姑娘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雙腿搭在把手上晃蕩著。
「你是……」槿晨眉頭一皺,怎麼總是踫見這樣沒規矩的姑娘?
歐陽凌一下蹦起來,好奇地看著面前身形修長的俊雅男子,溫潤優雅,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白玉雕像。她的眼神絲毫沒有回避,就直直看著槿晨笑,也沒有半分羞怯。槿晨被她火辣辣的眼神看得倒有些不好意思。這時,歐陽凌遞過來一封信,笑道,「田大人給你的!」
槿晨拆開信,剛閱了幾行就面露喜色,「原來是歐陽姑娘,在下失禮了!」
等雲皓回了錦衣衛,小四就慌慌忙忙跑過來,「皓哥,田大人傳你吶!」說著,小四又一把拉了她,伏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看見田大人招了個面生的女子。」
「是誰?」
小四伸頭一瞧,周圍都沒人,他才埋頭繼續道,「我已經打听過了,她叫歐陽凌,江湖人稱‘毒娘子’。」
「你還打听到什麼?」雲皓覺得奇怪,突然出了個「神醫」,現在又招來個「毒娘子」,仔細一想,她們不都是懂得醫術藥性的嗎?哪里有這麼巧的事?
「她呆了沒多久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兒。」小四見雲皓挺關心這事,又嘿嘿笑道,「皓哥若是早些回來,我就跟著她去了!」
強烈的直覺告訴雲皓,歐陽凌一定跟這兩起案子有關。她又忙向小四吩咐,「你既然見過她,就多留意些,有什麼消息立即告訴我。」
田爾耕端端地坐著,臉色不好,手里握了茶杯蓋子不停地磕著。「听說你去查案了?」
雲皓一怔,查案本就是她的職責,怎麼覺得田爾耕倒是在責怪,「劉毅被害是我最先發現的,這案子必須……」
還沒等她說完,田爾耕就不耐煩地打斷了,「要查就只查劉毅,你去管別的人干嘛?」
雲皓更是莫名其妙,別的人?心里一想,難道他說的是才死的那個校尉?「回田大人,劉毅死後又有校尉遇害,我懷疑這兩起案子都是同一人所為。」
「這兩個案子你不用再查,我已經都交給張齊右了!」田爾耕知道她是個聰明人,絕對不能給她機會去查歐陽凌。
「可是……」雲皓急著想要辯解,卻又被田爾耕截走了話。
「前日里教唆小孩子唱歌謠的人抓住了嗎?」。田爾耕心里早有打算,手一松,茶杯蓋子就摔了下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其他的事不用勞你大駕。」
看著砸得粉碎的瓷蓋子,雲皓頓時明了——他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閑事,否則性命難保。雲皓也不再多說,輕輕「嗯」一聲,就退出去了。
街上熙熙攘攘,雲皓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里一直想著田爾耕的話。他為什麼不讓自己去查案?就算是查案也說除了劉毅就不要管「別的人」,那個才死的校尉究竟是怎麼了?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聯系起來,只有一個可能——殺劉毅的或許另有其人,但殺那個校尉的人一定是歐陽凌,這樣的話田爾耕才有包庇她的理由。照這樣看來,「毒娘子」是替錦衣衛辦事的,那「神醫」又是何人?越是藏得深,雲皓就越是想要查個水落石出,依著她一貫「不服從安排」的風格,單是指揮使幾句話絕對阻攔不了她!走著走著,雲皓就瞧見不遠處排了好長的隊伍,一問才知道是有神醫坐診。
「好你個神醫,來得正是時候!」盡管排隊的人扯破了嗓子地又喊又罵,雲皓仍是往前竄,她的猛勁上來,豈是爾等俗人可制止的?
既然俗人奈何不了,那只有「高人」才能將她降服。雲皓剛沖到寧素素的攤子前,還沒開口說話就被一個人用力扣住雙肩,強大的力量帶著她穿過人群。
「你……」雲皓掙月兌不了,抬起頭來正要罵,立刻又縮了回去,「師傅?」
槿夕面無表情,帶著雲皓走進一條小巷子。周圍沒什麼人,他才松了手,雲皓急忙拉了他,「師傅,神醫就在那里,我們快……」
「不要去。」槿夕只是一句淡淡的話,雲皓卻跟中了咒一樣停住了步子,規規矩矩地站著。她望著槿夕,有些不解,「師傅不是要找那個人嗎,怎麼又不讓我去了?」
「她是寧素素,自己人。」
听得「自己人」這三個字,雲皓當下驚住,神醫成了自己人,那這案子豈不是更糾纏難解了?師傅也真是深不可測,居然這麼快就把神醫「招致麾下」,雲皓對他的欽佩不由得再多了一分。雲皓想著若是師傅知道了歐陽凌的事,肯定會大吃一驚,便故作神秘,笑道,「師傅,我也打听到了一件事!」
見槿夕瞟了自己一眼,雲皓便小聲道,「有個‘毒娘子’叫歐陽凌,那晚我們踫到的人很可能就是她。」雲皓滿懷期待地等槿夕「大吃一驚」後再贊賞自己消息靈通,沒想到他臉色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慢慢道,「我和寧素素正設計引她出來,所以,你別去搗亂。」
這下倒換成雲皓「大吃一驚」,她愣愣看著槿夕,終于發現他做自己的師傅是多麼的合理。轉念一想,屏兒和槿晨怎就那麼不喜歡他,師傅雖然表面上冷漠又不近人情,但真的是個睿智能干的人,「師傅,你今兒怎麼沒來,我有個朋友想見見你!」
听她一說,本來忘卻了的事又突然涌上心頭,槿夕眉一皺,轉身就走,「我不想見任何人。」
雲皓緊緊追上去,認真道,「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人很善良,他不會害你的!」
槿夕驀地停下,嘴角竟扯出一個帶著嘲諷的冷笑,看得雲皓頭皮發麻。他轉過臉,眼神銳利得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進雲皓心里,似乎要把自己的傷統統還給她——「他害我害得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