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皓懵了,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似乎猜到了什麼,但是又覺得不可能,都還沒說出槿晨的名字,他不知道也沒見過,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就「被害」了?怕是師傅故意嚇自己的吧!
等雲皓回過神來,槿夕已經走到對面去了,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雲皓心底突然一陣難受——對自己而言,那個人根本就是捉模不透的,因為他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真實」過。怎麼自己偏就這樣傻傻地相信他?罷了罷了,只要我有真心,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然後彼此真誠相待。雲皓吸一下鼻子,把淚水逼回去,拋開那些雜念想法,又快步去追槿夕。
「師傅每次走都不告訴我!」雲皓微喘著,埋怨起來,他總是這樣自顧自地就走了,也不說一聲。
「你眼楮看不見嗎?」。槿夕語氣冰冷,想起雲皓趴在槿晨背上打鬧的畫面,心里不禁又掀起了狂風暴雨。
雲皓本來就憋了許久的委屈和難過,听他這樣說,直接上去抓著槿夕打。
寧素素剛寫好藥方子,抬起頭就看到了槿夕,他身後還跟了個穿官服的女子。只見她拽了槿夕的胳膊在打,寧素素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氣沖沖地跑到雲皓面前,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甩過去。
「啪!」一聲清脆的響,槿夕頓時覺得後背火辣辣地疼。寧素素沒想到槿夕竟然會護著那個撒潑的女校尉,怒氣更盛,「她是誰?」
雲皓被槿夕護在身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看著面前盛氣凌人的女子,心中的怒火熊熊燃成一片,居然敢打她最敬重最崇拜的師傅,不要命了!雲皓抽出長刀,猛地砍過去,「還敢問我是誰,我是你姑女乃女乃雲皓!」
眼看著刀就要落下,槿夕立即抓住雲皓的手,硬是把刀奪過來,氣得臉色鐵青——「胡鬧!」
寧素素也是個好斗的性子,見槿夕攔住了雲皓,她更是囂張,「哼,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好好掂量掂量,想做我的姑女乃女乃還早著吶!」說著,她趁槿夕抓住雲皓,趕緊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槿夕動作更快,即刻扯了雲皓到一邊,後背又硬生生挨了一掌。見他眉頭微皺,雲皓著急又心疼,奮力掙扎起來,「放開我,我一定要殺了她!」
「呵呵,真是笑話,要殺我?來啊!」寧素素不依不饒,嘴上越發囂張起來。她哪里知道,錦衣衛大名鼎鼎的皓哥怎是經得起挑釁的!雲皓決不肯認輸,竟使出全力掙月兌了槿夕,刀鋒一轉就直直刺了過去!寧素素沒想到她能掙月兌出來,嚇得趕緊後退,大聲驚呼,「少爺救我!」
長刀帶著極強的怒氣沖向寧素素,突然,一股更強大的力量阻擋過來,冷冽的刀鋒戛然止住。鮮紅的液體順著槿夕的手腕流下,一滴一滴落到地上,雲皓嚇得臉色煞白,趕緊松了手。槿夕握著鋒利的長刀,剛剛還爭得你死我活的兩個人已經嚇傻了,他用力把刀扔在地上,根本懶得看她們,憤然離去。
愣了片刻,雲皓才緩過來,她撿起刀就去追槿夕,「師傅,等等我!」
寧素素也不甘落後,快步追了上去,「少爺!」
「師傅,你的手怎樣了?」雲皓見他流了很多血,非常擔心,「要不要包扎一下?」
「少在這假惺惺,還不是你砍的!」寧素素狠狠瞪著雲皓,嘴不饒人。不知道為什麼,她一見到雲皓就討厭,好斗的性子全部被她激發了出來。穿著官服就自以為了不起,不過是東廠的走狗而已,真恨不得殺了你替天行道!
「你也打了師傅兩掌,有什麼資格說我?」雲皓也極是討厭她,從哪里冒出來的山野村姑,又潑又蠻,真想抽刀抹了你的脖子得個耳根清淨!
槿夕被她們兩個吵得頭疼,一路壓制著心里的怒氣,回了怡宅。
看見槿夕手上滴著血,他平時很少受傷的,影桐不由嚇到了,「少爺,這是怎麼了?」再一看,多帶了個女子回來,長得俊俏,又穿著錦衣衛的官服,想必是雲皓了!影桐趕緊去打來了一盆水,雲皓洗了帕子輕輕為槿夕擦著傷口,寧素素又拿著她的藥箱子過來。三個人圍著槿夕伺候,手忙腳亂,惹得槿夕更煩,「沒事了,小傷。」
「流這麼多血還是小傷?」寧素素不免又把過錯全部怪罪在雲皓身上,指著雲皓怒道,「都怪你!」
「你若不先出手打人,我也不會這樣!」雲皓才不肯吃虧,立即頂回去一句。見她二人又開始爭吵,槿夕提了藥箱就往里屋走,「影桐,幫我上藥。」
關著門都能听見雲皓和寧素素的吵鬧聲,影桐為槿夕包扎好傷口,不禁笑起來,「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槿夕很是無奈,這兩個女人一個蠻橫一個好強,誰都不是省事的!對于一個喜好冷淡孤寡的人來說,雲皓和寧素素簡直就是難以擺月兌的噩夢。由著她們你爭我吵也不是辦法,槿夕思量了會兒,道,「你去叫雲皓進來吧。」
雲皓一進來就擔心地問這問那,她也挺難受,若不是自己拔刀出來,師傅也不會受傷。可是那個叫寧素素的人也不過是才認識的,師傅就攔著自己卻不拉她,明顯是偏心她!雲皓想著想著心里就酸溜溜的,「師傅就會攔我,由著寧素素欺負我!」
槿夕臉色一沉,「不攔你,就由著你殺了她嗎?」。
「哼!」雲皓賭氣轉過頭,言語中盡是酸澀,「才認識多久啊,師傅就向著外人了!」
「她不是外人,她是……」話到嘴邊,槿夕又止住了。
「她是誰?」雲皓很好奇,莫非他們早先就認識了?
槿夕遲疑了片刻,想起雲皓跟槿晨的關系,還是不要說的好。
「以後再告訴你,總之別再為難她了,她其實……」說著,槿夕眼前忽然出現了蓉姨滿身是血的樣子,他心里猛地一震,強忍住淚水,聲音微微有些哽咽,「她其實挺苦的……」
雲皓察覺到槿夕情緒有變,那對冰冷的眸子正在漸漸融化。雲皓有些驚訝,雖然不知道這個冷漠的師傅心里究竟藏了多少難言的秘密,但此刻最好的安慰就是乖乖听他的話。雲皓伸手握住槿夕,笑了,「師傅,我听你的,不跟她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