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芳華 第二十二回 心有靈犀一點通(上)

作者 ︰ 月光樹下

劉啟負手站在猗蘭殿正殿門口,注視著里面的母子三人,望著她們臉上驚喜的表情,心里一陣憐惜。自己上一次來看望她究竟是什麼時候,恐怕自己也不記得了,而她卻似乎沒有任何怨言,默默地生活在這漢宮之中,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孩子,安靜地守望在某個角落里。更何況,她將兩個孩子都教養得非常好,聰明伶俐,孝順友愛,不僅對自己的兄弟姐妹這樣,跟其他姬妾的孩子也都能和睦相處,謙讓有禮,實在是太好了!

其實劉啟早在王夫人她們去給竇太後請安之前就已經在長樂宮了,因為封太子的事情,竇太後一大早便將他召去數落了一頓。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同為兒子的自己,在母後的眼中卻總是不如弟弟劉武?自己對母後恭孝,在政務上也勤奮有加,可是母後卻一直心心念念地想將這帝位交到阿弟的手中,真不公平!

從長信殿出來,劉啟就一直悶悶不樂,覺得渾身被壓抑著,很是疲憊,所以便臨時決定在外面走走,好好的散散,孰料卻看到了阿嬌和阿娉兩個丫頭起了爭執。他本想上前調解,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自己一直沒有關注過的,一見面卻讓自己大吃一驚的女兒,看著她游刃有余地哄走了阿娉,又將火冒三丈的阿嬌給勸解住了,心下釋然。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這丫頭竟然能將這宮中出了名的死對頭給勸開,這份伶俐,這份魄力,還有這份友愛的心意讓他頓時覺得寬心了很多。

劉啟原本想要走近她們,看看她們在聊些什麼,順便和女兒一起回猗蘭殿看看,可是才走了幾步路,便又放棄了。她還好嗎?這麼多年都沒去看過她了,如果見到朕她會說些什麼?還是默默不語?想到這里,劉啟忽然有些害怕,生怕自己這麼些年的冷落讓王夫人心灰意冷,害怕自己見到的面孔下沒有真心,他不希望這樣,就是因為自己的生母對自己關心不夠,所以他希望能在姬妾們身上得到足夠的關注與真心,算是一點點補償吧!

最終劉啟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決定再去看看第一天上學的兒子。等到了書房院子外面,便看見孩子們三兩成群的在一起休息玩耍,而阿彘則蹲在一顆樹下一邊觀察著地上的小蟲,嘴里還在哼著曲子。這曲調是劉啟從來都沒有听過的,優美婉轉,只可惜小阿彘記住的不多,哼得斷斷續續,讓他很不盡興。

「皇上,需要奴才通稟一聲麼?」鄧明見劉啟站在院外望著里面卻一動不動,便主動上前請示。

「不必,你去把小王爺叫來便可!」劉啟指了指院子里的劉彘,便轉身往院子右邊的一條回廊那里走去。

「父皇!」劉彘跟在鄧常侍的身後來到書房院外的回廊那里,便遠遠地看見景帝劉啟站在那里望著自己,便上前行禮,模樣中規中矩。

「恩,阿彘,今天你都學了些什麼?都能學會嗎?」劉啟微微頜首,對兒子的表現很是滿意。

「回父皇的話,今天師傅教兒子認字了,不過學得不多,就剛剛學了十幾個。」不知怎麼,劉彘在自己父皇的面前有些緊張。

「恩,孰能生巧,循序漸進,沒有哪個人一生下來就會讀書認字的,所以你還要好好努力。」劉啟安慰著兒子,鼓勵他堅持下去。

「喏!」劉彘點點頭,將父親的話牢牢記在心里。

「對了,剛才听你哼的曲子甚是有趣,唱來听听。」劉啟忽然想到了什麼,盯著兒子笑著說道。

「回父皇的話,這首曲子是兒子听阿姊唱的,兒子還沒學會,只記得里面的幾句詞。」劉彘想了想,便將小臉皺成了一團,抓耳撓腮起來。

「不礙的,你就把你會的唱給朕听听。」劉啟點點頭,模了模兒子的小腦袋。

「喏!」劉彘微一行禮,便站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大聲唱了起來︰「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有緣才能相聚,有心才會珍惜,何必讓滿天烏雲遮住眼楮。因為我們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有福就該同享,有難必然同當,用相知相守換地久天長。」這是劉彘今早去王夫人那里听來的,因為他去的晚些,所以只听見了後面的幾句,不過就這幾句,也讓景帝劉啟听得內心沸騰起來。

听了如此直白的歌詞,唱著一家人應當如何如何,劉啟心下一暖,原來王夫人一直都是如此教導孩子們的,這讓他頓時激動了起來,更為迫切地想去看望王夫人母子,也迫切地想知道這首歌究竟是怎麼唱的。

「阿彘,帶朕去猗蘭殿見見你母親。」劉啟看著面前的小不點兒,伸手牽了他的小手道。

「喏!」劉彘一听說父皇要去看望自己的娘親,立刻興奮起來,在他的記憶里,父皇已經很久都沒有去看望過娘親了,而且前些天本來要去的也沒去,不過如果今天自己能把父皇給帶過去,不知道娘親會有多開心,阿姊會不會表揚自己。

于是這一大一小兩人便手拉著手,身後跟了許多宮人,浩浩蕩蕩地往猗蘭殿走去。剛到門口,小劉彘便再也忍不住了,興奮地急急沖進殿中給王夫人通風報信,劉啟看著這麼活潑的兒子,不禁笑了笑。

「皇上來了,快去向夫人稟報!」此時墨離姑姑正好從殿內出來,一下子看見了宮門口的景帝,激動地準備派人去告訴王夫人,而自己則帶著外面的宮人們跪下給景帝行禮。

「不必去了,朕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們切勿聲張,都起來吧!」景帝叫住了那個準備進去通報的宮女,自己踱著步子慢慢走到了正殿門前,一腳跨了進去。

(不好意思,昨天加班,困得不行,眼皮子直打架,昨日一章今天奉上,請各位親們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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