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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芳華 第二十三回 心有靈犀一點通(中)

作者 ︰ 月光樹下

難道古代的帝王都喜歡玩這一套嗎?進門不許通報,給人一個措手不及?劉璃盯著景帝許久,覺得這一幕仿佛在前世的小說里看過了無數遍,這回竟然用在了景帝的身上,實在是很老套,不過,老套歸老套,對于王夫人來說,還是挺管用的。劉璃偷眼瞥見娘親臉上驚喜交加的神情,頓時有些心酸起來,娘親到底要用多少的思念才能造就出如此的喜悅,而為了這一刻的幸福,娘親又要品嘗多少的痛苦?這個皇宮實在是太寂寞,太可怕了!

「皇上!」王夫人怔怔地看著景帝,輕呼出聲,下一刻便想起自己還沒有行禮,于是趕忙放下兒子女兒,帶著他們起身快步上前,朝著景帝便要拜下去︰「臣妾接駕來遲,請皇上贖罪!」

「兒臣叩見父皇!」這時候,劉璃和劉彘也依照著禮儀,異口同聲地說道。

「兒,快起來!」劉啟沒等王夫人拜下去,便上前一把將其扶住。

「皇上!」王夫人慢慢抬起頭,含情脈脈地盯著劉啟,除了不停地呼喚著劉啟,卻再也說不出什麼多余的話來。

「這些年,苦了你了!」劉啟說著,竟然抬手輕撫著王夫人的臉頰。

王夫人的臉頓時紅了起來,卻趕忙抓住劉啟的手,扭頭看了看一旁的劉璃和劉彘,向劉啟示意兩個孩子還在一邊呢!

「咳,你們兩個還跪在那里干嘛,還不快點起來?」劉啟干咳了一聲,有些不太自然。

「皇上,臣妾能嫁給您是臣妾的福氣,因為皇上的寵愛,臣妾才能為皇上養育這兩個孩子,沒有什麼苦不苦的!」王夫人微笑著搖搖頭,顯得溫婉之極。

「父皇!您快點兒坐下來吧!娘親也坐下來,我們一家人站著說話多見外呀!」劉璃上前拉了劉啟的手,一邊說著,一邊將他往草墊上拉著。

「好好好,我們都坐下來說話。」劉啟看著這個女兒,覺得很貼心,平時自己的孩子們也不是不會這樣對自己,比如說陽信公主,有的時候也會給自己揉揉肩什麼的,不過這都是在自己給了她賞賜,或者是答應了她某些要求的基礎上,讓他覺得不太真實。

「父皇,您用過午膳了嗎?」劉璃看著王夫人那羞澀的樣子,不禁暗自嘆氣,父皇好不容易來了,娘親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呢,于是代替母親張口詢問︰「如果父皇沒用過,那就在猗蘭殿和我們一起用,好麼?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頓!」劉璃張口一個家人,閉口一個家人,就是想給劉啟灌輸一個概念,王夫人這里是把他當做家人、親人看待的,對他所有的好也都是出自家人的關懷,絕對沒有任何目的,這也是劉璃自己內心所希望的。

劉璃的誤打誤撞沒想到還真對了劉啟胃口,所以還沒等劉璃說完,劉啟便一口答應了下來,于是,王夫人便又忙著招呼墨離姑姑傳膳,更沒有機會和景帝說話了。

「阿璃,朕听阿彘說,你唱過一首歌,很是好听?」劉啟將王夫人開始忙了起來,便拉過女兒坐到自己身邊,柔聲說道。

「父皇是不是想听?如果父皇想听,那兒臣就唱,不過父皇可不要怪兒臣唱得不好!」劉璃俏皮地朝著劉啟眨眨眼,擺出一副可愛的樣子。

「好啊!那你快點唱給朕听!」劉啟沒想到女兒如此地懂他的心意,自己還沒提出來,女兒便已經想到了。

劉璃點點頭,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便將早上唱過的那首歌又唱了一遍。劉啟望著面前的小人兒,听著她嘴里唱出的歌曲,竟然伸手給她打著拍子,而劉彘則一邊听著姐姐唱歌,一邊跟著學,也是一副認真的樣兒。

一曲唱完,景帝便拉著劉璃的手讓她坐在自己懷了,輕輕撫模著女兒的頭︰「阿璃,你這首歌是從哪里听來的,唱得真好,詞也好!」

劉璃一听,頓時傻了眼,自己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四歲的小屁孩怎麼可能會些歌呢?哎呀,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皇上,您忘了臣妾以前不是也會唱些小曲嗎?這歌是臣妾無意中哼出來的,本來沒有詞,是阿璃自己加上去的。」幸好王夫人那里剛好忙完了,一進門便听見了景帝問劉璃的問題,便及時替女兒解圍道。

「父皇,兒臣這個詞是自己想的,不過兒臣還沒有上學,所以這詞加得很是直白,沒有什麼文采,要不父皇幫兒臣想一個吧!」劉璃撅著小嘴,擺出了一副很是困擾的樣子,心里卻自嘲著自己有可能是這個時代最厲害的表情帝了。

「朕看就不用改了,這樣直白的詞挺好的,讓朕听了覺得很舒服,很溫馨。」劉啟搖了搖頭,拒絕了劉璃的建議。

「是嗎?可是父皇本來不就應該感覺很舒服很溫馨的嗎?」劉璃繼續問道。

「小丫頭,你為什麼覺得父皇本來就應該這樣?」劉啟被女兒問得有些語塞,抬手刮了她的小鼻子,反問道。

「父皇有娘親,有阿璃和阿彘,咱們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娘親很在乎父皇,因為父皇是娘親的夫君,阿璃和阿彘也很在乎父皇,因為父皇是兒臣們的父親,所以父皇被咱們這麼多人珍惜著,不是應該覺得溫馨嗎?」劉璃就等著景帝問她這樣的問題,于是抓住時機再一次給景帝灌輸了這樣的想法。

「是麼!那父皇也很寶貝你們呀!」劉啟听了女兒的話,覺得真的很窩心,人人都是童言無忌,這麼小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只能說明一點,王夫人教導有方,對自己也是真心實意,所以孩子們才能耳濡目染的有這樣的想法。

看著劉啟滿臉溢出的幸福微笑,劉璃眼中閃出一絲不被察覺的悲痛之色,轉瞬即逝。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和爸爸媽媽弟弟聚在一起了?如果一家人能夠永遠這樣坐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那該有多好呀!可惜的是自己現在的父親身份特殊,不可能想前世那樣對待自己了,而自己也不能夠如同前世那樣與父親相處,他不再是只屬于自己的父親了,他是帝王,是這個王朝的主人,是這皇宮里無數女人的丈夫,是這皇宮里無數孩子的父親,如果想要他的寵愛,就要學會投其所好,去哄他,去騙他,被騙固然可悲,但騙人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爸爸,我真想像以前那樣好好的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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