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煙滾滾取夢來 第十五章 血洗張家莊

作者 ︰ 鳥人劉胖子

十五血洗張家莊

下午太陽還沒有下山,在路上詢問了之後姚一玨終于確定前面的村子就是張家莊了。她的心中一陣突如其來輕松,但好象又有什麼東西壓在上面讓她喘不過氣來。

長時間的奔跑讓她的腳步幾乎快邁不起來,快到村口的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竄出來,警惕的看著姚一玨問「你是什麼人?到這里來干什麼?」

此刻的姚一玨終于支持不住,就這樣躺在路上,胸口起伏不平,喉嚨干澀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人嚇了一跳,趕快走過來「你怎麼了?」

姚一玨張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男人見她干裂的嘴唇,便從身後拿出個水壺。又把姚一玨扶起來,喂她喝水。

姚一玨實在太渴,就自己抱著壺猛灌了一陣,末了,她聲音嘶啞地說「我要見吳雲,你告訴他,叫他馬上轉移,日本人馬上就要來這里,這兒已經暴露了。」

「那你先進村休息一下。」

「不,你馬上去找吳雲,一定要快。」姚一玨提高聲音吼道。

那個人立即就往村內跑去,姚一玨慢慢爬到一棵樹下。背靠著樹,平復胸口的劇痛,她很清楚這是體力極度透支的結果。

沒過一會兒,剛剛的男人便帶著一個長得很魁梧的中年人急沖沖的出來了。

「你就是吳雲?」姚一玨打量著面前的人。

「是的。」

「這是一個叫徐長春的人要我交給你的。」姚一玨把手中拿了好久的信遞給他,那封信都變形了。吳雲打開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紙,大概看了一下,眉頭一下就擰在一起了。

「老黃,馬上組織兄弟們從南邊撤離,在大王村那里有人接應。順便請王大嫂出來把這位姑娘帶進村休息一下。」吳雲沉著的吩咐,才看向姚一玨,滿臉感激之色「姑娘真是太感謝你了,我代表200多位士兵謝謝你。」

姚一玨終于放下心了「沒事,只要你們平安就好了。」

「姑娘,我要先離開了,你在這稍等一下,等會兒有人出來接你。我不能再待在這兒,不然等下會連累鄉親們的。」

吳雲離開了一會兒,就又從村里出來個老大娘,想必就是他口中的王大嫂了。

王大娘把姚一玨帶到自己家里,還端出中午剩下的稀飯給她吃。這個時候姚一玨已經是餓得前胸貼後背,幾口就喝下一碗。

剛剛恢復了點體力,姚一玨正準備感謝一下王大娘,外面就傳來敲門的聲音「王大娘,日本人來了,要所有的村民到村口集合呢?」

這麼快!姚一玨心一下就給提起來了,吳雲他們最多只走了10幾分鐘。

「好,馬上就來。」王大娘大聲回答,然後又對姚一玨說「姑娘,你還是到地窖里躲躲。」

地窖就開在床下,口不大,只夠兩個人出入,里面儲存著糧食和一些雜物。蓋子一關上,里面就伸手不見五指,姚一玨待在里面,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沒多久,就听見屋里翻箱倒櫃的聲音,夾雜著她听不懂的鳥語。也只是一會兒,聲音就消失了,想必是那些日本兵已經離開。姚一玨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了,不過她卻控制不住自己手腳的顫抖。

她在等,等日本人放棄收兵,等村民們平安回來,等吳雲他們逃出困境。

村口處,全村老少功267個人全都聚集在了一起,面對他們的是日本人子彈上了膛了黑洞洞的槍口,以及槍頭雪亮的刺刀。

河邊渡二軍刀撐在地上,用一種打量牲口的目光看著面前這些中國人,在他看來,這些人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罷了。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人馬上就會去地府報道,不過這個時候他還不會這樣做,因為他還需要從這些人的口中審問出那200個革命軍和送信人的下落。

去村里搜索的人最後一撥都回來復命了,結果如他所料,一無所獲。

「親愛的鄉親們,只要你們和我合作,就會有大大的好處,現在就請告訴我,送信的人在哪?那些革命軍又在什麼地方?」河邊渡二的臉上掛起了微笑。

老村長走出來「長官哪!我們都是大大的良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革命軍啊!」

河邊渡二臉上笑容凝固起來「你們中國人有句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還是沒有人吭聲,河邊渡二冷下臉手一揮。一個日本兵就把刺刀刺向村民的月復部,村民慘叫一聲倒下去。

「爹……」

「當家的……」一個婦女一個小孩撲在死去男人的身上,哭嚎著。

哼!河邊渡二冷笑一聲,大聲道「看見了嗎?不合作的下場就是這樣。這只是個開始,你們再冥頑不靈的話,就會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去。」

還是沒人吭聲。河邊渡二一使眼色,日本兵從人群里拉出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他旁邊的年輕女人臉色慘白。

「他是你的丈夫嗎?」河邊渡二笑眯眯地對那個女人說。

女人咬著牙沒有說話,身體不住的顫抖著。

「告訴我,他們從哪個方向逃了,說了你就能救回你的丈夫,不說的話你可就要眼睜睜看著你丈夫死去。」河邊渡二用很輕柔的聲音說道。

「玉蘭,你不能說,不能說啊」年輕男人大吼。

名喚玉蘭的女人听了丈夫的話,還是那樣的表情,也不知道听進去了沒有?

河邊渡二一見,就反手一刀劃在男人臉上,頓時男人慘叫一聲,臉上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灕。

村民們的臉上都出現了憤恨的神色,拳頭握得緊緊的。

「還不說是嗎?」河邊渡二再度揚起刀,玉蘭終于崩潰了,一下癱在地上,她帶著哭腔大喊「我說我說,不要再折磨他了。」

河邊渡二微笑著蹲在玉蘭面前,抓住她的頭發,令她的臉看向自己「說吧!」

「玉蘭,不要說。」

「玉蘭……」人群中幾個人焦急的呼喊,不等河邊渡二下令,日本兵就開槍打死。

「南邊……他們往南邊走了……」說完玉蘭嚎啕大哭,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什麼樣的錯誤,但是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婦女。只是想過平靜的生活,這些她承受不了啊!

河邊渡二站起來「清直,你帶四個小隊馬上朝南邊追擊。」

「是。」

看著屬下領命而去,河邊渡二才又笑看這些村民,得到了想得到的消息,他真的會放過這些人嗎?

姚一玨在地窖里等啊等,越等越害怕。終于她再也忍不住,從地窖里爬出來,房子里一個人都沒有,東西被剛剛來搜查的日本兵翻得亂七八糟。她小心翼翼往村口走去,村里也是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村口不時傳來槍聲。

她不敢從大路上走過去,就從離村口最近那家人屋後繞,那里有個牛圈。姚一句玨就縮在角落里往外看,正好能看到那血腥殘酷的場面。

村里除了婦女以外,所有人都被殺死了。而婦女的下場更慘,她們遭受的是非人的辱。

姚一玨不忍再看,蹲在牆角里默默流著眼淚。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一種無力感讓她的心如同掉入冰窖。

真的很無力,就在二十米外的地方,她的同胞,她的國人,被日本人殺死,****。但她呢?只能躲在這個地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們死去。

姚一玨從未覺得她如此的弱小,如此無助。那些被日本人壓在身下的婦女叫得那麼淒慘,捂著耳朵都能听得見,就像那些玄幻小說常常寫到的靈魂攻擊一樣,直入人心。

她不能出去,出去只是做無謂的犧牲,出去了她就會和那些婦女一樣的遭遇,會痛不欲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天也黑了下來。風呼呼地吹著,回蕩在這個再沒有一個人的小山村。不,應該還有一個人。

姚一玨走出來,腳下是200多具尸體,血把地下的泥土都染紅了。此刻,膽子本來不大的她卻沒有一點害怕,就在今天下午,這些都還是活生生的人啊!

片刻後,她離開了這個地方,姚一玨安慰自己,這些不過是歷史,只不過又在她面前上演一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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