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木清直是日本人
接著的一整天,姚一玨都處于一種坐臥不安的狀態,如果是以前的話,她一定會很高興。可現在知道木清直有可能和朱小琴相好的是一個人,心里怎麼都覺得是怪怪的。
但是她又不可能不去,姚一玨有太多的問題需要木清直給她釋惑了。
晚上的時候,看著懷表上的時間越來越接近九點,姚一玨的心就跳得越來越厲害。最後她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了。出門之前她本來是想把手槍帶上防身的,但想了想覺得又沒有那個必要,畢竟命都是人家救的,救了你又來殺你,木清直那個人像是閑著沒事做的人嗎?
和王娟父母打了個招呼,姚一玨就出發去橋畔了。
那里沒有一個人,姚一玨看了看時間,還差十分鐘到九點。今天的月亮非常圓,月光非常的明亮,人在夜晚走著也照出淡淡的影子,明天又是一個高溫的天氣。
姚一玨不停的搖著手中的扇子驅趕著前僕後繼的餓蚊子,連那些青蛙蟲蟲的叫聲都覺得沒有那麼悅耳了。神哪!早知道寧願熱一下也要穿件長衣服出來了。
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姚一玨猛一回頭,是木清直修長的身影。
「你早到了六分鐘。」木清直的聲音淡淡響起。
「我還正想找你呢?我有問題要問你,我去找了曾國民,他說根本就沒有你這個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姚一玨直接就問出了問題,懶得和他寒暄,這麼多的問題糾結在一起讓她異常的煩躁。
「哦!你都知道了。」木清直還是很平淡的說,似乎早就知道姚一玨會這樣問。
「那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救了你兩次的人。」這樣一句話噎得姚一玨呼吸困難。
「好,那我再問你,你認識朱小琴嗎?」
「認識。」
姚一玨的面容在瞬間蒼白,心就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別傷心頭,原來她猜得一點沒有錯。
「其實根本沒有你們,你一直只有一個人。你利用朱小琴對你的感情從她的口中套出作戰計劃,然後告訴日本人。」姚一玨拳頭握得緊緊的「其實我早該想到了,你這個漢奸,賣國求榮,你和我在一起也是這個目的。只可惜我沒有朱小琴那麼笨,還有,你救她還有救我是不是都是你們安排的,我就說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你說錯了兩點,第一,我不是漢奸,第二,我救你不是我安排的。你的確很聰明,比朱小琴聰明多了,值得我喜歡。」
「我才不稀罕你喜歡。」姚一玨呸了一聲,只覺得怒火中燒「你說你不是漢奸,那我問你,你有沒有從朱小琴那里套取計劃,有沒有告訴日本人。」
「有。」
姚一玨這下真的快要氣瘋了,她怒極反笑「那你還說你不是漢奸?」
「當然不是,你們中國人中我最瞧不起那種出賣自己祖國的人。雖然我們現在在和他們合作,可是我們沒有一直都很鄙視,從來就沒有把他們當人,連狗都不如,我相信你們肯定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我們中國人,難道你是——」姚一玨害怕自己又猜對了。
木清直輕輕笑起來,大大的眼楮像月牙一樣微微彎起來,非常的美麗。他對姚一玨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還有件事我一直在欺騙你,其實我的本名叫橫木清直。」
「你這個王八蛋。」姚一玨听完這句話一拳打過去。
橫木清直輕松閃開,姚一玨馬上收拳用肘反擊橫木清直月復部,用了她全部的力道,現在這個時候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結果了這個日本人。雖然她以前說得上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不過在炮兵連的時候每天魔鬼般的訓練已經讓她的體質大為改觀,力氣大了不少,還會了一些簡單的搏擊功夫,可以能勉強對付普通的兩個男人了。
可橫木清直是普通的男人嗎?他是日本帝國陸軍大學的高材生,既然是高材生那無論是哪方面都是優秀的。
橫木清直直接用手抓住了姚一玨的肘部反過來,這種以力治力就讓她沒辦法在動一下了。姚一玨急了,抬腿踢過去,橫木清直的腿更是快如閃電,彎了一下就夾住了姚一玨的退,這下姚一玨是徹底沒有辦法動彈了。
「快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其實你一直都沒有問我,今天來找你干什麼呢?」橫木清直的臉慢慢湊近姚一玨,嚇得姚一玨不斷躲開,此刻的他就像一個魔鬼。
「那你今天來找我干什麼?」姚一玨大聲問道。
「救你第三次。」橫木清直在姚一玨耳邊輕輕說道,然後手在她的脖子後擊了一下,姚一玨只覺得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等到姚一玨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而這個房間布置是很豪華的,比起一般的農民家里好多了,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
這是什麼地方,姚一玨想站起來,但是脖子後面卻是劇痛無比。這個小龜兒子,他媽的下手真狠,知道橫木清直的真實身份後,她罵起人來也就沒什麼顧忌了。
這個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橫木清直走了進來,又轉身把門關上。
「這是什麼地方?你把我帶到這里干什麼,快點放我走。」姚一玨伸手揉著脖子後非常痛的地方,一邊用恨恨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人。
橫木清直微微一笑,在桌子前坐下,優雅的端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說道「真是個有精神的女孩,才幾個小時就醒過來了,要喝水嗎?」
「我才不要——」姚一玨剛想說出這句話一下子又覺得真的很口渴,她才不傻呢?總不至于和他生氣還要和自己身體過不去吧!又改口說「我渴了,給我倒杯水過來。」
橫木清直把水遞到姚一玨的唇邊,姚一玨一把搶過來,白了他一眼「我自己會喝。」一口氣喝干,又把杯子還給端木清直。
「這是我的府邸,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名橫木清直,是帝國陸軍大學軍事指揮第八十七期的畢業生,現在的身份是駐華日軍晉西北區山田大隊的參謀官。」橫木清直微笑著,眼中有絲苦澀一閃而過。
「真沒有想到,你知道嗎?你把朱小琴害得多慘,她一只眼楮都沒有了,為了你的一句話寧願命都不要了。」姚一玨自嘲的笑笑「你說女人是不是天生都這麼傻啊!」
「我確實對不起她,可我沒有辦法,我不喜歡她。」橫木清直淡淡地說道「其實我也不願意這個樣子,作為一個軍人,我必須服從上面的命令。」
姚一玨一听就怒了「放屁,你們日本人不是崇尚上面武士道嗎?怎麼還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還要靠你出賣色相去和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你們的武裝一直讓我們非常頭疼,但是又久久的拿不下來,所以上面命令是不惜一切手段要摧毀這個武裝。而我,說得一口非常流利的漢語,對中國的風土人情也是有一定的了解,所以那個人只能是我了。」
「真是無恥。」姚一玨咬牙切齒道「那你抓我到這里干什麼?別想從我口中打听到任何的消息,我死也不會說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姚一玨,我說過我是在救你,你不知道,我們已經擬定了作戰計劃,就在兩天之內,會動用山田大隊還有一個團的皇協軍兵力進攻清水屯,瓦解武鄉縣城下的武裝。」
「什麼?你們——」姚一玨真想跳起來殺了眼前的這個人,可是突然她就癱軟下來,一種深深的無奈佔據了她的心,來到這個地方太久,幾乎都已經忘了她只是個歷史的過客,什麼都做不了,要死去的人終究都是要死去的。
橫木清直以為姚一玨會大哭大鬧,卻沒想到她會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就像是被人抽取了三魂七魄一樣。他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疼痛。
「你怎麼了?」
「沒什麼,腦袋突然開竅了。」姚一玨無力的笑笑「其實有些結局早就定下了,你們造再多殺孽也挽回不了。你走吧!我想再睡一下。」
橫木清直沒有說話,走了出去,輕輕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