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燁炫起身,接過瑾兒,二妞上前跪拜,一樣的重重的三個頭。
「師父,瑾兒太小,不能立于積雪之上,容徒兒扶折瑾兒給您磕頭行禮」程燁炫鄭重的沖著大墳說話。
抱著瑾兒又一次跪在雪上,把瑾兒輕輕的放在雪地上,扶著瑾兒的小身子,瑾兒腳上不著力,順著帥爹手上力道跪下躬身磕頭,也足足的磕了三個。
這時,那個滿臉絡腮胡子帶著大大的綠松石的男人,也走到墳上,直接站在程燁炫身前,沖著墳頭行了一個揖禮,嘰里咕嚕的又說了一翻瑾兒听不懂的話。轉過身子,直面程燁炫。
程燁炫竟然跪在這個男人身前,也嘰里咕嚕的說話。
已經到了二妞懷里的瑾兒,這一刻突然覺得,又來了一次龍卷風。
絡腮胡子綠松石男人俯身抓住程燁炫的肩膀,嘴里吐出幾個音節,程燁炫才起來。
程燁炫抱過瑾兒,沖著絡腮胡子綠松石男人又是一串嘰里咕嚕。然後才開始像平時一般,和瑾兒說「這就是你祖父,巴爾虎.胡克丹可汗。」瑾兒很想暈過去……
瑾兒沖著所謂的祖父,露出了一個甜的可以擰出蜜的笑容。嘴里清脆的說「祖父好」,心里暗暗罵,裝神弄鬼的臭胡子,嚇了姐一跳.
「我漂亮的孫女,是這世間最瑰麗的珍寶,就叫瑙日布,巴爾虎.瑙日布。」絡腮胡子綠松石祖父竟然會說漢話,而且給瑾兒起了名字。
瑾兒真的期盼龍卷風!把這個祖父卷走吧!我才不要這麼嗦的名字!會說漢話又如何,瑾兒懶得搭理你!瑾兒心里憤怒著,臉上繼續保持甜蜜的笑容
絡腮胡子綠松石祖父大喊一聲「我英俊偉岸的兒子,我美麗聰明的孫女,你們回家了!我們回家!」
瑾兒差點落了一地雞皮疙瘩,月復誹著,是你攔截的,好不好,哪里是家,誰回家?切!千萬不要說我是你孫女,我沒有你這麼厚臉皮的遺傳基因!
絡腮胡子綠松石祖父回頭沖著一位脖子上掛著一顆大狗牙的人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話,圍著的人,都半跪在地上,「嘰里咕嚕稀里嘩啦磨磨唧唧」聲音震的樹上的雪紛紛落下……
絡腮胡子綠松石祖父,從程燁炫懷里抱起瑾兒,抬腳就走。程燁炫二妞緊緊跟上……瑾兒被他抱走,不跟上也不行啊……
瑾兒在絡腮胡子綠松石懷里暗暗的咬牙,心里罵著,會輕功就呆瓜爺爺?你想凍死我啊,姐在親爹二妞懷里都是被披風裹著!
好在下了山,就有幾十匹馬,依舊二妞帶著成風騎一匹,程燁炫帶著瑾兒騎一匹。
二妞回家的願望,又要等上一段時間了……那兩匹馬還在山那邊。一百八十兩銀子!
「要去草原嗎?他就是我親爺爺?我不喜歡他!」瑾兒趴在親爹身上大逆不道的表達立場。
「瑾兒喜歡爹嗎?」程燁炫淡淡的問。
"喜歡,爹這麼帥,做爹的女兒很有福氣啊。」瑾兒順勢拍馬屁。
「他是爹的父親。」程燁炫既然淡淡的說。
「幸好你不像他,否則我豈不是很丑很丑很丑很丑」瑾兒真的不喜歡這位可汗祖父
「爹長得像你祖母。你祖母是江南人,很漂亮。」程燁炫提起母親,嘴角不自覺的就掛起一抹微笑
「哇,好啊,去看祖母。爹,你給祖母準備禮物!」瑾兒開始暢想,祖母該是怎樣的國色天香。
「爹帶你去看她,就是送她最好的禮物。她會很開心的」
「恩。爹,我們幾天能到祖母那里?」瑾兒的真的很想看到祖母
「最慢五天,如果是不起風雪,三天就到」
一聲悠遠暢亮的號子,打算了父女的談話,啟程了,這一次的終點,是巴爾虎部落的大草原。
駿馬揚蹄,帶起一路雪片,這山後的平原,從來都是勇者的天地。只有強,只有更強,才能在這草原上繁衍生息。
程燁炫抱著瑾兒快意馳騁在這草原上,思緒漸漸理順。
拜祭師父,父親露面,父親說的第一句話,「你終于來了,我等了十年」
十年,十五歲離家,整整十年了。今天是師父的忌日,也是自己離家的日子。
「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十年」難道父親每年的今天,都到這里守著?整整守了十年?父親怎會知道師父的墳?父親到底知道多少?
當年,為何不攔住自己?
「等了十年"分明是一句情真意切的謊言!笑話!
這些年,沒有找到外祖,十年里,即便是逃亡的路上,都一路打探程姓一家。自己終究是沒能完成母親的遺願。只怕,那孤零零的黃土,已經找不到了。
記憶里,父親並沒有虧待自己,也不曾真的給予自己和大哥二哥一樣的厚待。
巴爾虎部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必須把一個奴隸生的兒子帶回草原.
兩天後,巴爾虎部落四萬大軍迎接巴爾虎.胡克丹可汗,巴爾虎.納魯呼琦王子。
巴爾虎.胡克丹可汗在四萬大軍前高喊,「我胡克丹的三兒子回來了!」「我巴爾虎部落三王子巴爾虎.納魯呼琦回來了!」四萬大軍齊呼「我巴爾虎部落三王子巴爾虎.納魯呼琦回來了!」
又兩天,到達巴爾虎部落貴族帳營,上千貴族盛裝于營口迎接巴爾虎.胡可丹可汗,巴爾虎.納魯呼琦王子。
程燁炫,冷眼望著這個貴族聚居的大營,看著這上千的巴爾虎家族子孫。就連懷中的瑾兒,也擺出了一副冷眼旁觀看笑話的冷臉。
中間貴婦打扮的女人,已經換了新人。
大王子被一架木榻抬了出來,蓋著毯子的雙腿,看不到腳。二王子依舊是數十年前那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