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不老妖王 第十二章 神仙堂 春欲晚

作者 ︰ 小仙女飛飛

去小廚房的路經過後山,處理雜務的小五正在同綠娥一起點算各神仙堂少俠的各種借條。飛龍門擴建的新練武場映入眼簾,朱玉潤頓時覺得自己舉世無雙。

「門主,您可一定要給我們做主。」一群衣衫襤褸的人跪在永壽堂正中央,為首的幾個已經泣不成聲。

「那個飛龍門的妖女,不僅把弟子們當牲口使喚,還經常折磨反抗她的弟子們……」

座上的神仙堂堂主對著陽光眯縫著眼,齊腰的墨色長發披散在肩頭,在瓖滾了金邊雲紋的黑色修身長袍映襯下亮得刺眼。腰間,一襲紅色綬帶格外醒目。三寸寬許的帶子上細細密密地用金絲線縫上了幾圈銅錢。

深邃的眼神只一斜睨正在妖女長妖女短的人,那人便不再敢發出任何聲音。站起身,神仙堂堂主全然無視堂下跪著的一干人等,直直的走出門去。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逍遙,到轉生堂找琉璃領六十板子。其他人三十板子。」

「堂主~~」

神仙堂堂主忽地轉身,用玩味的眼神看著眾人,「是否要我說得更明白一點?」

堂主身邊一面目清秀的男子連忙做了個私自噤聲的手勢︰「堂主還沒有責罰你們私自上門尋仇的事情……」

「還是樂天比你們這些人都懂些事理。」神仙堂門主的眉頭繼續舒展開,換上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待神仙堂堂主離開永壽堂,眾人方敢大聲呼吸。「堂主什麼時候也喜歡披發了?」跪著的一人向守堂的兩個輩分稍小的徒弟詢問,兩個徒弟面面相覷地搖了搖頭。

幾個神仙堂弟子在心里又暗暗地將朱玉潤咒罵了二十幾遍,這幾個月苦工坐下來,皮膚粗了不說,就連衣裝打扮都了。于是幾人連夜效仿堂主,將頭發壓直壓順。

「門主!神仙堂堂主又遞了拜帖,現正在山門外,要求見門主。」

黎海龍微微頷首,示意弟子下去。

霧華山門口,兩個守門弟子小聲嘀咕著︰「你說這神仙堂的堂主怎麼三天兩頭的求見我們門主?以前可是從來沒見他來過。」

「這大晚上來的,不會是來搗亂的吧?!」

「不會不會,我看他們也是沖著越女派聯誼來的。」

不多時,一身黑衣的神仙堂堂主已經站在會客堂門口。

「黎門主,在下神仙堂嚴宣徽。」

「嚴堂主客氣了,今日一見,方知嚴堂主原來如此年青,真是後生可畏。想老夫在這個年紀,仍然是飛龍門的守門弟子。」黎海龍一面客套著,一面把嚴元玉引進內堂。

內堂里,清一色的月牙白長衫,頗有氣勢。嚴宣徽打量著飛龍門的幾個弟子,露出贊賞的神色,最後,落在一抹金黃色上。

站在最尾的一個弟子,低著頭,心不在焉地剔著指甲。與別人不同,這個弟子的指甲是金黃色的,身量也似乎矮了些,在白色衣服的包裹下,微微露出豐腴之態。

嚴宣徽微微一笑。想起那天在他掌心涂抹的小手指,也是金黃色的指甲。示意身後的兩名弟子將手中的禮盒奉上︰「前些日子,鄙派弟子都有叨擾,黎門主費心了。這是我神仙堂岑析崖上的綠頂仙。」

見嚴宣徽說起弟子的事,黎海龍嘴角忍不住微微下抽。待見了禮盒,又改為上抽︰「這可是那駐顏固氣,輕身不老的綠頂仙草?」

嚴宣徽眉峰微挑,笑道︰「黎門主,傳聞不可盡信。這綠頂仙可以強身健體倒是真的,練武之人服食,對固本培元也是大有裨益的。」

越女派掌門白幻雪見了這綠頂仙,雙眼發直。更是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端詳。

嚴宣徽見狀,從里懷掏出一個精致的玉瓷瓶,遞予白幻雪道︰「白掌門,這瓶內是綠頂仙提煉的丹藥,若是掌門不嫌棄,還請笑納。」白幻雪忙不迭地接了,連聲道謝。

白幻雪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激動,決定與這神仙堂堂主維系良好的關系,以後也好經常能有這駐顏仙丹。思及至此,見嚴宣徽正要告辭,忙上前一步,對著黎海龍和嚴宣徽道︰「若嚴堂主有興趣,不妨也讓堂下才俊參與這‘秋千會’如何?」

嚴宣徽回頭望了一下隨行的幾個弟子,人人面上皆有期盼之意。與黎海龍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笑道︰「隨這些孩子去罷。」

朱玉潤聞言,好奇地上下打量地眼前的男子。究其最,這男子也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怎麼就管二十幾歲的弟子叫起‘孩子’來了?揮掉一身的雞皮疙瘩,朱玉潤在眾人重重高大地背影後偷偷地溜出了內堂。

內堂,黎海龍正打算讓弟子領著嚴宣徽四下逛逛,無奈各弟子各有差事。想起一向愛玩的女弟子,黎海龍眉頭不由得舒展開來,揚聲喚道︰「玉潤,帶嚴堂主……」

半晌無人回應。黎海龍尷尬地望望嚴宣徽,嚴宣徽一早將開溜的朱玉潤看在眼內,似笑非笑地道︰「無妨,天色尚早,我自行安置便可。」

早先溜出去的朱玉潤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房里。幾本書凌亂地散放在台面上。早知道不回來了,這麼快都看完了,看來明日又得去閱微書鋪去買新書了。朱玉潤暗自埋怨道。

一推開院門,朱玉潤的腳剛邁出門檻,立即圍上一群不知名的青年少俠來。連掃地的雜役都對她格外熱情,朱玉潤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手足無措起來,這邁出去的一只腳竟不知到是進去還是回來好了。

不遠處的涼亭里,一個黑色的身影斜倚在大理石靠憑上。身後,幾個神仙堂弟子竊笑道「堂主又在耍酷了。」嚴宣徽頭也不回地向發聲地方向飛了一個石子,聲音戛然而止,隨後是一陣激烈的跑路聲。

「妖女?哦不是,朱大小姐,您有沒有金創藥……」

朱玉潤被群人圍得暈頭轉向,見一人臂膊血流如注,急忙推開人群上前。沒理會他言語上的不敬,從懷里掏出一個瓶子遞了過去。

那流血的青年正是神仙堂堂主的貼身隨侍逍遙,只見他將瓶子里的粉末倒在手里,仔細地看了看顏色,嗅了嗅味道後才放心地涂在流血的胳膊上。

抬頭迎上朱玉潤探究的眼神,只得尷尬地笑笑說「朱大小姐的紅毒粉實在是太厲害了,鄙人有幸中過一次,就落下了這麼個毛病,看見藥粉非得仔細瞧瞧不可。」

朱玉潤回想起那半斤辣椒粉,強忍住笑意,拍了拍逍遙的肩膀。逍遙只覺得臂膊上的震動引起一陣強烈的撕裂感。強忍住肩上傳來的劇痛,終于松了口氣,暗想,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還好還好,不是紅毒粉,也不是癢癢粉。

原本擺著冷酷造型的嚴宣徽也忍不住有了一絲笑意。

見嚴宣徽微眯雙眼,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朱玉潤內心慌亂起來。這神仙堂堂主一定是知道了自己給師父出的主意。莫不是來尋仇的?听聞神仙堂一向神出鬼沒,殺人無形。

朱玉潤越想越覺得汗毛倒豎,習慣性地將那雙杏目滴溜溜地四周轉了一轉,便拿定了主意。還是主動出擊,問清那堂主的來意比較好。料想他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一個人物,定不會和自己一個小女子過不去。

嗯,這嚴宣徽一定也是為著‘秋千會’來的,說不定就是沖著第一美人來的。思及此處,朱玉潤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露出一口整齊如碎玉的皓齒來︰「嚴堂主?你怎麼在這里?哦,我知道了,你一定也是來看顧大美女的對不對?我帶你去吧~~!」

未等嚴宣徽點頭,朱玉潤便扯住他的袖子,一路向顧芸芸的住處快步走去,全然不顧被扯之人的一頭霧水。

被那金黃色的縴細玉指拉扯著,嚴宣徽表情愉悅,倒也不收回手來。腳底下卻加快了步子,遠遠望去,正似一對小情侶前後追跑著。

還未走到顧芸芸門口,便听到一陣奇異的女子申吟聲,似乎很痛苦壓抑的樣子。嚴宣徽皺了皺眉,這白日宣婬的一幕實在不適宜未婚女子。

待他正要上前分散朱玉潤注意力,將她引離這是非之地時,朱玉潤一個箭步沖上前,猛飛起一腳把門踢開,大聲道︰「芸姐姐,你沒事吧?」

雖說這顧芸芸可惡地總拿自己的身材說事,但若沒了他,誰來分散喬玉書的注意力。朱玉潤可不想這根救命稻草除了任何差錯。听著顧芸芸顫巍巍的嬌聲申吟,朱玉潤心里七上八下,叫得這麼淒慘,估計一定傷得不輕。

朱玉潤一邊高聲喊人,一邊從袖子里拿出喬玉書送的那把碧玉短劍,審視著四周。嚴宣徽捂住額頭,幽幽地緊隨其後︰剛上了霧華山,就趕上了捉奸。真是出門不利,他心下月復誹道。

飛龍門眾人及一干客人顯然都被這女高音吸音,不消片刻便紛紛涌至小屋。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個水泄不通。

嚴宣徽顯然又沒能預估到朱玉潤的下一步行動,阻攔不及。朱玉潤便沖了上去,猛地掀起床上的幔簾,急切地道︰「芸姐姐!你沒事罷?傷了哪里?」

床簾大敞四開,卻是喬玉書和顧芸芸。喬玉書內衫松開,露出麥色堅實的胸月復,正倚在床頭,大喇喇地坐著。顧芸芸卻是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縷長發讓人遐思無限。

朱玉潤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莫名其妙地盯著床上的兩人,對上喬玉書滿不在乎中夾雜著嘲諷的眼神,疑惑地道︰「大喬師兄和芸姐姐這是練得什麼功?芸姐姐受傷了怎麼不找郎中來看看?大喬師兄是給你瞧病來的麼?」

嚴宣徽面色青黑,正待上前,卻從人群中伸出一只手來,將不明就里的朱玉潤拽至一旁。扯下捂住自己眼楮的寬大白色袖袍,朱玉潤發現自己正站在司徒震卿身側,九師兄那對向來柔和含笑的眸子里,正透著清冷的光,不屑地注視著大床上的兩人。

「孽徒,還不跪下!」黎海龍一臉痛心的望著心愛的大弟子。他轉過頭來,神色凝重地對朱玉潤說︰「潤兒,你放心。在飛龍門出了這樣的丑事,為師定會秉公處理。」

「丑事?」朱玉潤這才醒悟兩人的境況,驚愕地掩了口。

喬玉書微微攏了攏衣襟,便直挺挺地跪在堂中,任由眾人指點著。那神情,全無半點的懊惱,目光直直地望著朱玉潤,嘴角卻略略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師父,不必為玉潤費心了。」朱玉潤伸出手去攙扶跪下的喬玉書,朱唇微啟︰「師兄不必為難……」

眾人嘩然,紛紛將鄙視的目光投向喬玉書與顧芸芸。正在飛龍門上下慨嘆美女命苦、艷羨喬玉書的齊人之福時,朱大小姐迅速地補充了後半句︰「玉潤不想師兄與芸姐姐為難,我自會勸服父親與喬伯父退婚。芸姐姐也是大家閨秀,師兄要好好待她,萬不可再如今日這般委屈了她。」

喬玉書對上朱玉潤猶豫委屈的眸子,嘴角浮上一絲冷笑。朱玉潤似是不以為意地迎上那冷笑和清冷的目光,手指卻死死地攥住寬大袍袖的一角。

嚴宣徽在一旁看得分明︰朱玉潤指尖輕顫,不安地來回摩挲著衣角。除了那對憂郁的眼,竟無一絲身為未婚妻的憤怒與哀傷。

「那就多謝玉潤師妹成全。」喬玉書依然不緊不慢地,對朱玉潤扯出一個笑容。

「潤兒,其實不必退婚的……」黎海龍望著眼前神情詭異,說不上是憂郁或是微笑的少女,很是擔心。

朱玉潤莞爾一笑︰「師父,我確實沒有辦法穿上臨風山莊的長洲嫁衣;我已經很努力地天天跑步、早起練功,各位師兄也知道的。與其師兄與玉潤都苦惱,不如玉潤成人之美,相信喬伯父和我父親也能體諒;如若不然,即便是玉潤肯讓步把長洲嫁衣給芸姐姐穿,怕是我母親也不會同意。」

黎海龍心里明白,朱鴻福的獨生女兒斷然不會許給別人做妾,別說是臨風山莊,就算是官宦人家,也未必能擰了朱爺的意思。

望著臉色發青的顧芸芸,朱玉潤解下披風,將顧芸芸的肩頭遮蔽好。「師父,玉潤想先回去休息了。」微微作了個揖,朱玉潤轉身快步而去,留下一屋子驚愕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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