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菲煙重生路 兩章)

作者 ︰ 平沙落燕

總督要調一個人當秘書,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說是三天內,當天下午藍菲煙就來到總督府報到了。

她本來是在政府內勤部門工作,不和總督在一個大樓工作,甚至只可能是在開各種大規模會議的時候才能看見總督的樣子,絕對沒有資格直接面見總督的那種小角色,就連知道林旭的真實長相,除了照片,也是在總督就職典禮上,遠遠的看著他在大屏幕上的長相才知道的。

但是總督的命令是不能違背的,尤其是剛被佔領不到一個月的現在。在政府工作的人尤其知道政治的厲害,雖然先前是共和制,職員只需要對政府負責,可現在已經是帝制了,總督是皇帝的代理人,而他的命令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督會做出這種舉動,昨天晚上雖然遇見了他們,卻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心中月復誹著這件事,卻還得微笑著面對同事們或詫異、或羨慕、或鄙視的目光。

假裝沒有听到同事們的竊竊私語,一個頭兩個大的快速結束了手中全部的事情,當天下午就趕到總督府報到,跟隨總督秘書進門之前特地的整理了下衣裝,盡量使自己的形象符合帝國的審美觀。

從來沒想過總督會對自己有什麼非分的想法,那種才子佳人的故事只可能發生在三流電視劇里面,而生活不會如此美好。僅是自己面前的這位總督秘書,就已經可以看出是個極為能干的氣質美女。對于長相,她是有自知之明的,看見總督秘書對自己和顏悅色的說話,就知道她並沒有把自己當成是競爭對手。

低頭做人、謹慎做事是她這些年來唯一學會和擅長的事情,早已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以前是,以後也會是。

整理好略有些紛亂的思緒,秘書已經輕輕的敲了敲門,等到傳來「進來。」的聲音才推門進去,進去的時候,頭是低垂的,一副恭敬的樣子。

在她看來,新的總督太年輕,年輕人總是喜歡人對自己恭敬。

看見秘書帶她進來,林旭和徐利鋒不動聲色的對視了一眼,她果然將自己隱藏的很好,現在的她基本上就是昨天晚上看見的資料照片活動版,絲毫沒有了在廣場時候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動人氣質。就連林旭看過的堅強也隱藏了下來,完全是一副溫柔如水的表情。

這個結果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誰也沒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雖然三個人都心中有數。他們看了藍菲煙的資料,分管內勤人事的藍菲煙不可能不記得新總督的長相。

誰也不提,自然誰都當沒有發生過。

「總督閣下,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您的秘書之一,我叫藍菲煙,負責處理您工作中關于政府政策部分的工作。」她本來就是此地的人,雖然以前是管內勤,但呆過不少部門,對政府政策上也說的上了解,開會的時候是允許列席的。

自從她進門,林旭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她以為這是總督的習慣,並沒有過多的在意,或許總督就是喜歡這樣打量人,以顯得自己的深沉,不因年輕被人看輕吧。

但是在出了林旭辦公室的那一瞬間,藍菲煙的低垂的眼眸中涌現出了濃烈的夾雜著厭惡的憎恨,她掩飾的很好,沒有被任何人發覺,僅僅是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過,快得仿佛沒有出現過。

她與林旭和徐利鋒不過是第二次見面,每一次見面都沒有遇見過很為難她的情況,不知為何,她會在保持溫順笑容的同時,在眼中涌現出如此濃烈的憎恨,兩種極端的情緒同時出現在她的眼中和嘴角,實在是讓人非常詫異的事情。

然後,她眨了一下眼,面上已經看不出絲毫的不妥,像是極為習慣這種情緒的轉變似的,平靜的轉身離開,對在走廊上遇見的每一個人都保持著禮貌、溫和而疏遠的笑容。

總督的秘書官為她安排了一個辦公室的座位,她麻利的將自己的東西一一擺好,同事中有些閑著沒事要來幫忙的,她也一一道謝,禮貌和態度都讓人無法挑出毛病,見她如此謙遜,本來對總督的行為不太理解的秘書們,也暫時都對她沒有了敵意和冷漠。

在以後的日子里,她的態度和她的禮儀和當初一樣表現的恰到好處,秘書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不是機要或貼身生活秘書那種等級的,因此不需要隨時跟在總督的身後。

她有自己的辦公桌和自己負責的一塊事務,只需在總督需要她的時候出現就可以了,而由于是新佔領區,政策的變化並不大,她的工作也不太經常看見林旭,很多會議並不需要她的出席,所以生活和以前差別不大。

為了方便工作,她從政府宿舍搬到了總督府後面的宿舍里面,這里住的大多都是總督的非機要秘書們和一些衛隊成員,總之就是那些既不是特別重要,又不能離總督太遠的人住的地方。

秘書們有男有女,衛隊全是男的,都是從帝國帶來的可靠之人,突然加了她,顯得有些唐突,不過由于是總督的特別提拔,大家也都沒有在表面上對藍菲煙作些什麼,帝都帶來的秘書們都是極有眼色和沉得住氣的。

最多就是偶爾議論兩句,見藍菲煙辦事沉穩、做事極有效率,明擺著是有些本事的人。

再加上實在是沒發現藍菲煙有什麼勾引總督的舉動,總督調了她來,也不見對她特別的親睞,好像完全忘記了她這個人一樣,也就不多說什麼。加之都是年輕人,藍菲煙刻意的融入他們的圈子,漸漸也就打成一片,接受了她的存在。

總督的政策大致上是沿用原來共和國的政策,只是有些具體的需要修改,每次有資格列席的時候藍菲煙都謹言慎行,牢記自己只是秘書的角色,一般不肯發言,林旭問起了才說幾句,倒也切中了要害,不顯得自己無用。

林旭有種直覺總覺得她是隱藏起了自己,不管是氣質還是能力,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做的很好,卻偏偏不願出頭,不願表露自己的出色,寧願平庸的過著日子,也不知是為什麼。

而且她的堅強並不是表現在外表上,而是表現在她的態度上。她的外表非常的溫柔,和她的表情相配,但她的個性卻是極堅強的。再苦再累的事情,她都會咬牙做下去,有時林旭會試探性的想給她很多超出工作量的事情,她都不吭聲的一一做好,除了眼中因為熬夜出現的血絲,看不出一絲的端倪,最後,連林旭都心痛的不再試探了。

當今社會早已是男女平等,刻意掩飾自己的優秀,顯然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什麼原因,對于平常人來說,都是很奇怪的。林旭從來不覺得藍菲煙是因為甘于平庸而掩飾自己,他的下意識告訴他,藍菲煙掩飾是有目的的,雖然還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林旭很想知道她的能力在什麼程度。

林旭大半時間還是在處理公務,他並沒有閑到可以無所事事研究一個女人的程度,只是囑咐了徐利鋒多盯著藍菲煙,不要讓她作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徐利鋒拍著胸脯答應了,打仗完了他的事情就少了很多,劉國的人性情溫和,願意豁出命來反對佔領的很少,大多數時間都是閑著無聊,正好找個事情做。

藍菲煙是非機要秘書,平日里沒什麼需要加班的工作,下班的時間總是有規律的,總督大人當然也很少加班,上下班的時候也有會遇見的時候,本來有總督專用的電梯,但是林旭出于自己的目的特別允許她們這些秘書也可以使用,讓她們避免了和人一起擠電梯的煩惱。

上下班時遇見林旭,藍菲煙總是很溫和的行禮,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林旭看著這種笑容,總是無端的覺得十分的安心,在她身邊就覺得心情很好,即使她什麼都不說,有她呆在身邊,也會覺得開心許多,僅僅是電梯里面相處短短的幾十秒,也足夠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藍菲煙慢慢的開始苦惱起來,她發現在自己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之後,林旭開始有意無意的叫她過去總督辦公室談論一些政策上的事情。

其實完全就是政策上寫明的東西,卻總要她再解釋一遍,面對著大段的文字條款,藍菲煙耐著性子慢慢的逐條解釋,等抬頭看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其實什麼都沒有听進去,眼楮直直的看著她在走神。

這種時候,她只能停下來等他自己回過神來。等林旭發現她極為難得的開始蹙眉,這才抱歉的笑笑,藍菲煙就算是極想將文件丟在他的臉上,理智也告訴她,總不能當著總督的面發火,只能無奈的只能重新開始說一次。

藍菲煙的眼中自那次辦公室的會面之後,很少涌出那種憎恨的情緒了,只是偶爾在林旭的糾纏不休的時候,她低垂的眼中會一閃而過,但她總能很及時的將眼楮閉住,看上去像是在眨眼,所以,即使是一直注視著她的林旭,也沒有發現過她的情緒。

一次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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