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朕的旨意,皇後不可以踏出景秀宮半步。」
那句話還聲聲在耳,回響在空蕩人薄的景秀宮中。
他真的做到了,連凌蘭公主最後離開舜安城時的送親儀式,他也沒讓她參加。連和親人的最後一次的相見,都狠心阻斷了,那個人真的對她徹底失望了。懶
簾卷西風,黃葉鋪滿地面,蕭風中衣袂飄飄,形單影只的她,孤清而遺世。
若芷蓮步邁出景秀宮的宮檻的時候,回眸點頭會幫她的,或許不久的將來,她便可以張開自己的羽翼,飛出那道森嚴的宮牆了。而牆的那端,會有一個人溫柔的接住她。
拖著長長的裙擺,走在宮廊上的人,步態輕盈,面如清水芙蓉,只有那微鎖的眉頭,顯示出她若有所思︰這個方法固然有點冒險,卻極為可能得到她所希望的最好的結果;或許最後不止可以解救姐姐,還能讓她自己如願以償。
她是個聰明的女子,絕不會永遠停在半路上,讓自己轉不過彎了。
門「咯吱——」響的那一瞬,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恍惚,心中一喜,是她!
驀地抬頭,那一抹清麗的身影卻讓他心底陡然一沉,眼里的深幽又添重了一層。蟲
「是芷妃啊,今日怎麼有閑心來看朕呢?」
「臣妾來給皇上送茶。」
輕易的將茶盤放在案桌邊,一雙玉手端起那被剛泡好的茶遞給他,杏眸犀利,卻發現他在揭開茶蓋的那一瞬,褐瞳里快速掠過一絲愕意。
「臣妾知道皇上愛喝這種茶,特意向姐姐學來,泡給皇上喝的。」
那極淡極輕的語氣,卻與以往截然不同了。他心思敏銳,善于洞察先機,自然感受到了,卻並未有意料中的那般驚喜,或許曾經的那一許期待早已蕩然無存了。
連他自己也不知何時開始,已經能心如止水的面對她——那個朝思暮想要得到的人!心里卻還是不甘心,那股強壓在內心深處的渴求,又該如何得以解月兌?
「她」
話到嘴邊,卻欲言又止了。
他竟然找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為何要問她的事?那個被自己親手推開的人,不是早該忘記嗎?
那冷凌的俊眉,那深幽的眼,那英俊削瘦的臉,此刻竟然將她這麼大個活人完全忽視掉了,衣袖中的玉手不由攥緊,握成了一個拳頭。
「皇上——」
突然的一聲清亮叫喚,讓皇上愣了一下神,陰郁的眸光瞬間掃向了那張清麗的容顏。
杏眼一片幽怨,不想再失去了,這一次她一定要用盡全力抓住。
「臣妾今晚會在明翠宮等候皇上的。」
層層宮紗垂下,將坐在檀木圓桌邊獨自飲酒的他掩映其中,窗邊的晚風時而吹來,紗影浮動,縹緲若虛。
這時一只玉手撩開那薄如蟬翼的白紗,一抹碧影翩然而入,如瀑的長發,嬌花的面容,窈窕的身材,舉手投足之間,百媚生俏,絕少了那一絲清冷。
環視了一眼這如夢如幻的境地,他對望著那個宛如仙子般的美人兒,淺然一笑間,一杯苦酒已入愁腸。
「芷妃又何需將這里弄得如此神秘呢?」
若芷嫣然一笑,主動又給他斟上了一杯,「皇上若不喜歡,臣妾讓人卸去了便是。」
「那也不必了!」
深深的凝視了她一眼,皇上的神情若有所思,嘴角劃過了一個別有意味的笑意,他知道她今晚的用意,這才是他一開始就選擇的女人,現在總算要對他投懷送抱了,或許這才是他應該選的最好的選擇。
「你真的想好了嗎?朕還可以讓你再多想清楚一點?」
他這樣的不以為然,只會讓她更加的心痛不止,縱然自己此刻已經風情萬種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也無動于衷。
「臣妾今晚就是皇上的人。」
嘴角最後的一絲謔笑散盡,他牽起那只縴縴玉手,撩開層層紗帳,步入了這殿里的最深處。
鮫綃紅帳內一片活色生香,兩個縴細的身影漸漸糾纏在了一起,寬褪身上的羅衣,一件件的悄然滑落于地面,散作一團。帳內酥體畢現,一片旖旎春光。
冰涼的手撫過她的玉肌滑膚,所到之處都讓她忍不住一陣寒噤,他閉上眼不去理會她身體偶爾的微顫,冰涼的唇同樣滑過她柔潤的每一寸肌膚,好似要任自己意亂情迷,在如火的中沉淪下去。
緊咬著唇,眼角滴落一顆晶瑩的淚,這一次是她心甘情願的。只是身下那撕裂般的巨痛,她始終強忍著,不讓自己痛吟出聲,雙手緊貼著他的後背,依然竭力的去配合著他。
那一夜,明翠宮內,芙蓉衾中,妾承恩澤,合歡,嬌喘吁吁。守在門外的宮女們,聞得里面的動靜,個個羞首不語,臉上一片緋紅。